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章
在医院的急诊室,窦骁在护士鄙视的目光中,尽情的展现自己对年年的关怀。
窦骁挤开协助医生给年年检查的护士,看着医生捏捏敲敲年年的脚踝,感受到年年隐忍的抽泣声,让窦骁不得不开口对医生说:“你轻一点,她怕疼。”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大概是这种感觉情况见得做了,根本就不搭理窦骁,只对着年年交代着,“骨头没事,养养就好了。”听他这样说,年年总算放心了。
可是窦骁是紧张过了头,“你看仔细了吗?你看她的脚都肿成这个样子了,不用拍个片子或是吃点药什么的,这能好的了?”窦骁很少进医院,却也还是了解医院的套路的,哪有就这么轻飘飘就认定的了,连药也不用吃。
这医生显然还是个老顽童,他连正眼也不看窦骁,还是对着年年说,“他信不过我,是药三分毒,他是想害你啊。”年年憋住笑,戏谑的看着窦骁。
“你······”窦骁终于体会到了百口莫辩的心情了,对着老医生,瞪着眼睛,转头看见年年的笑意,不甘心的求声援,“年年,我······我不是,他冤枉我。”
年年也懒得理他,只顾着和医生沟通,“医生,你别介意,他有点过分紧张,你看我的脚是不是用点红药就可以。”
老医生,很和蔼,叮嘱年年要注意的事情,“对,放心,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得靠养,要小心不要造成二次伤害,有些忌口,让护士告诉你吧。”
“谢谢。”年年向医生道谢,目送他离开。
窦骁一时没有插嘴,等到老医生离开了,他才不屑的对年年控诉,“谢什么,我看他就是庸医,他刚才有没有把你捏疼了没有?”
“没有,那医生其实还不错,别担心,我真的没有事了。”
年年解释道,其实这样的医生,已经不常见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根本用不到做机械检查就能认定的伤情,又何苦反复折腾,只为了得到一个安心呢,而且年年不忍和窦骁分享的是,在过去的几年,她也有过几次,手腕被酒窝的客人拉扯中被扭伤的经历,那个时候,她可是连医院都不敢去的,时间久了多少还是有点心得的。
“啊!”疼痛感让年年猛然的收回脚,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只见窦骁站起身,手里还握着医生刚刚留下的小木锤。
窦骁刚才趁着年年走神,狠心的,轻轻的敲了年年的脚踝一下,然后就得到了这样的结论,“还说没有事,小骗子,这脚都成了白面馒头了。”
随后,窦骁居然对着年年的脚吹气,年年只觉得脚很舒服,这样的呼呼,年年有多少年没有享受到了,这是他们曾经的游戏,也是他们最亲近的举动了,在窦骁即将亲吻上年年的脚上的时候,年年及时的收回自己腿,满脸的红晕,让窦骁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好一番**。
年年受不了窦骁那炙热的目光,央求道:“窦骁我累了,我们回家好吗?”
回到家的时候,囡囡正在享受荣易精心的服侍,小嘴吃的油汪汪的,还不停的对荣易说,“叔叔,虾子没有我妈妈做的好吃。”荣易不停的翻白眼,这个小吃货,和窦骁一样的挑剔,和年年一样的臭屁,想来,窦骁真是眼神有问题,不然这自己的闺女还能认不出来?
“妈妈!”囡囡奔向年年,眼见就要扑到年年的怀里,这可吓坏了窦骁,连忙把小肉球截住,“嗨!”囡囡被窦骁抱在怀里,还不忘和他打招呼,窦骁将孩子放在身边,自己蹲下身,小心的把年年的鞋子脱掉,让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的荣易眼睛直抽筋。
“好久不见了??,荣易。”年年见到荣易很是有些尴尬,这样老土的打招呼方式,也是没有办法。
“是啊。”碍于窦骁在场,荣易就是想和年年叙旧,也是不能了,只能敷衍的回答。
为了缓解这种气氛,年年摸了摸女儿的头,问,“囡囡,油焖大虾好不好吃?”
囡囡想都未想就回答出来,“没有妈妈做的好吃。”这让年年更加的尴尬了,蹲在地下的窦骁却很是好心情,挂了囡囡鼻子一下,说道,“小东西。”
年年趁机教育囡囡,“你有没有谢谢叔叔,叔叔辛苦的特意给你买来的。”
“谢谢,叔叔。”这一次,囡囡很配合,回头对着荣易大声的说道。
“不客气。”荣易听着小姑娘甜甜糯糯的声音,看着囡囡眼睛冒着金光,恨不得自己也赶快生一个闺女。
窦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觉察出来荣易那对着囡囡那觊觎的目光,他就很不爽,狠狠的瞪着荣易,真想一脚就将他踢出去。
荣易是最了解窦骁不过的了,看着窦骁的目光不善,说着就想赶快撤退,“那个,老板你还有什么吩咐,我······”
窦骁将年年抱到沙发上坐好,“跟我来书房。”说着也不看荣易,就往书房去了,荣易只能认命的追随。
“年年的脚不方便,你明天去找个可靠的保姆。”窦骁想如果自己能二十四小时的贴身照顾她,他也不想把年年交给别人照顾,不过囡囡大了,总是要找个保姆的,主要是这个人要可靠些。
“是。”荣易低着头记录。
窦骁叮嘱道,“厨艺要好的,特别是油焖大虾要做的好的。”
“是。”荣易咬着牙应答,这惹祸的油焖大虾。
“程敏慧一家最近又不老实了,年年被弄伤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查查程玉民,给他找点事干。”窦骁冷淡的声音,平静的语气,才最是危险的,显然荣易很清楚这一切。
“是。”荣易哪里敢有意见,可是这样的事情还真是不好办呀。
“还有明天的报纸,不用管了,让他们写,不要理会内容,凡是参与今天事情的报刊杂志社,都给我发律师函,事情闹大最好。”
窦骁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一次连荣易也不敢随意猜测了。不过,荣易一向是不敢忤逆窦骁的。
“是。”荣易机械的回答,心里却不停的翻转思考。
“既然程家是闲的没事干,我就给他们找点事情干干。”
荣易没有敢回答,这大概只是窦骁的心声吧,能不能实行,还真是难说。
年年没有问窦骁会怎么解决白天的事情,不过年年还是能猜的到,记者能找到家门口并不是偶然事件,这其中一定是少不了某些人的功劳,年年不问不闹,不是不介意,只是她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只有窦骁,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晚上,因为受伤的脚踝,年年要求一个人睡,窦骁将反对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囡囡很乖,很听话的回自己的房间了,临走前还对着囡囡的脚呼呼了半天,一个人嘟囔着,“快点好,快点好。”年年觉得心里暖呼呼的。
年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脚胀得难受,还是没有了窦骁温暖的怀抱,这段时间,窦骁几乎每晚都睡在她身边,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年年都是被窦骁搂在怀里的,年年大概已经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个大火炉,如今一个人,就开始不停的胡思乱想了。
白天的那个场面,至今还让年年心有余悸,那种恐惧,是没有办法细细描述给窦骁听的,年年有些后怕,如果当时窦骁没有及时的出现,后果是不是会不堪设想,年年意识到,在熟悉的k市,对于她是这么的危机四伏。
年年突然很想念自己的父亲,可是她怕自己过于激动,会让他老人家起疑心,上次通电话的时候,他还说自己生活的很有乐趣,有了新朋友,还种了很多珍惜品种的兰花,还说等开了花,送给囡囡养着,年年很欣慰,父亲没有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消沉,反观自己,就更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失去斗志。
可是年年好像有种情绪还没有发泄出去,年年想,哭吧,就哭一小会儿,反正屋子里就她自己,哭出来,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年年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嘤嘤的哭泣,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哭的尽兴了,才慢慢停下来,可是她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床边的窦骁,正在叹气。
窦骁进来有一会了,他也睡不着,说不清楚为何那么担心年年,所以他就索性抱着枕头进来了,谁知道,年年正哭的起劲,无奈之下,窦骁就傻傻的站在床边看着年年哭,哭的他心一抽一抽的疼。
“年年”窦骁见年年哭声停下来,便轻轻的唤她。
年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窦骁这么丢人的哭泣,她立刻拉住被子盖住整个身体,“你出去,我不要你看。”
“傻丫头。”窦骁苦笑,他爬上床,小心的避开年年的腿,将年年连人带被子,都抱在了怀里。
“我哭着玩的,书上说可以排毒。”年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随意着找借口辩解着。
窦骁隔着被子,对着年年的耳朵,说,“年年,以后不准自己躲起来哭,记住了吗?”
年年听窦骁这样说,就更想哭了,这段时间,年年哭泣的次数比过去几年的都要多,她不想的,也许在窦骁身边,人也娇气起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毫无睡意,年年在被子里憋坏了,索性露出头,任性的对窦骁说:“骁骁,我睡不着,你背着我,行不行?”
窦骁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不甘和无奈,反而会心一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他站起身,蹲在床沿,将后背留给年年,“上来吧。”1bigd。
年年熟练的攀上窦骁宽厚的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窦骁托住年年,站起身。
他们就这样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年年将头贴在窦骁的肩膀上,才安下心,以前,年年不开心的时候,总是缠着窦骁背着她,那个时候年年任性起来,让人没有办法,熟悉的人,大概都看见过,窦骁任劳任怨的背着年年在院子里,在学校里,在大街上,随意的逛着,毫不避讳,别人诧异的目光。
对于年年来说,这种感觉实在是美妙极了的,曾经,她想当有一个人,能毫无芥蒂的将他的背部留给你,那就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可是现在,她想,能被人当做负担,也许也是种幸福吧。
“骁骁,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年年对着窦骁的后背说话。
“瞎说,一点都没有。”窦骁只感到后背暖洋洋的。
“骁骁,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的。”年年不自觉的抱紧窦骁,很怕这就是一场梦而已。
“你是我甜蜜的负担。”窦骁近乎是没有思考就回答出来了。
年年的眼眶再次湿润了,相同的话,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让她的心里五味杂陈,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这段对话,他们说了千百遍了,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场景,相同的姿势。
年年不想再想下去,她撒娇道,“那是说孩子的好不好。”
“我以后就把你当成女儿,娇养着。”窦骁嘿嘿的笑着,他更想说的是,他想把年年捧在手心,再也不丢弃。
第二天,果然,很多报纸刊登年年和窦骁八卦的,内容五花八门,多数都是猜测、意**,甚至编造的,可是这些对窦骁丝毫没有影响,他很喜欢,那张他抱着年年离开的照片,显的自己很是英雄,可是偏偏有人不是这么想的。
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少,首先来说,程敏慧吧,她透过照片看见的是窦骁凝重的脸色,那满脸的在乎和疼惜,充斥着程敏慧的神经,她将怒气一股脑的发泄在报纸上,几下就把它撕得粉碎。
至于王新和颜丽,两个人看见那张照片,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她们这出自己编导的闹剧,收效奇好,却是对于窦骁和年年,不过她们的决心和斗志可没有因为这一次的失败,而打算放弃。
还有一个人,也气的将报纸扔的远远的,不解气,还在上面踹了几脚,却偏偏都是对着窦骁的臭脸,这个人就是柳致远。
自从上次年年离开以后,他调查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还特意跑了一趟a市,找到了年年的父亲,他们相互沟通了很久,他终于是理顺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谁想到,一回到k市,就看见这样的消息,气的他在屋子里直转圈。
柳致远当晚就再次出现年年面前,一脸铁青,看见年年脚踝肿气,脸色更加不好了。
年年很惊讶柳致远的到来,不过见他的脸色不善,战战兢兢的和他打招呼,他像没听见一样,窦骁请他坐下,他没有反应。
好一会儿,柳致远才走进屋子,才说了一句,“收拾东西,和我回家。”
年年惊呼,“干爸!”
“柳叔叔!”窦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柳致远就看不上窦骁这小子,打小就是这样,就会拐带年年,偏偏年年女生外向,就喜欢跟着他身后,若是从前还好,可是年年的那几年被窦骁害的那么惨,“你还要待着这里?这是伤了脚,下一次呢?和我回家。”
年年缠住柳致远的胳膊,“干爸,你别担心,我的脚没事了。”
窦骁扶着年年,不让她靠近柳致远,以防柳致远不知轻重,碰了年年,“柳叔叔,我们谈谈吧。”
窦骁的护着年年的小动作,心里气消了不少,面上却不显,“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谈的,我要带年年回家,你别想拦着,拦也拦不住。”
“柳叔叔,您看,年年的脚,不宜移动的,不然你看这样好不好,等她好了,我送她回去。”窦骁只能用缓兵之计,稳住柳致远再说。
“你小子说话,还有信用吗?”柳致远对窦骁嗤之以鼻,很是瞧不起他,窦骁说会一辈子对年年好,好像还是回荡在耳边,可是结果呢,“哼。”
窦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柳致远面前不自觉要低三下四,“嘿嘿,您看您说的,您还没有吃饭吧,和我们一起用吧,是吧,年年。”
“哦?”年年很是奇怪,窦骁还有心情吃饭,窦骁给年年使眼色,努嘴给年年看正在吃饭的囡囡,年年可算明白了,也对还有囡囡这个宝贝呢,“哦,是,是,干爸,和我们一起吃饭吧,这保姆的手艺好的真的没有话说。”
年年拉了柳致远一下,碍于年年的脚,柳致远并没有反对。
年年指着柳致远给囡囡看,“囡囡,快叫人,这是,干外公。”
囡囡看了看柳致远,又看了看年年,摇头,说:“妈妈,什么是干外公?,外公怎么是干的呢?”
柳致远抱起年年,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你就是囡囡吧,我和你亲外公是好朋友,干外公是一种称呼,和外公差不多,知道了吗。”
“哦,不明白。”囡囡很诚实的回答,不过这个干的外公,好像很和蔼的样子。
囡囡憨憨的样子可是逗坏了,将年年举了几下,再仔细看看,好像就有看见了年年小时候的样子,“小丫头,和你小的时候一样。”
最后,窦骁还是请柳致远谈了一次话,至于他们谈了什么,年年很多年以后,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之后,他们就没有她面前剑拔弩张过,男人的心思有时也是猜不得的。
柳致远最后也不再坚持带年年离开,不过他对年年叮嘱道,“年年,干爸不勉强你,既然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不过,你得答应我,受了委屈,一定不能瞒着我,我可不想再从报纸上看你被人欺负的事情。”
窦骁抢先一步表决心,“不会了,柳叔叔,一定不会了。”他滑稽的样子,让年年很是惊讶,至于吗,以前他也没有这么样对待过父亲和干爸啊。
柳致远深深的看了窦骁一样,奇怪的是,居然对着他点了点头,“还有,年年,做事不能再莽撞了,要沉得住气,干爸不敢说大话,不过在这k市,我的女儿可是不是谁想欺负都行的。”
年年点头应道,“我记住了,干爸。”年年知道柳致远的意思是,她是有人撑腰的,再不必卑微的活着。
柳致远拍拍年年的肩膀,“那好,有空带着囡囡回来看看我。”
“没问题,我会经常带她们回去的。”窦骁再一次殷勤的给柳致远开门,送他离开。
柳致远那晚离开后,窦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最难缠的可算是搞定了。
年年也算安心了,干爸可是原谅她了,至此,年年才觉得,从前的自己又回来了,她还是那个爱情、友情、亲情围绕的年年。
很快就是颜丽的生日了,她想借此机会将朋友请来,好好的热闹一下,也想缓解缓解自己和窦骁的关系,对此,窦骁倒是不置可否,颜丽风风火火的准备着,期间还特意向窦骁要求过一些东西,都是需要从国外进口的。
“老板,太太要的东西我已经送过去了。”荣易想窦骁汇报,这颜丽还是特别能折腾的,一会儿要东,一会儿要西。
“哦。”窦骁似乎一点也不敢兴趣,他要赶在下班前,将所有的文件都处理完,好早一点回家陪年年。
荣易一直站在那里遮光,窦骁无奈的抬头问他。“还有事?”一诊脚士查。
“老板,最近······”荣易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最近这样糟心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呢。
窦骁撇了手中的笔,只是荣易骂道,“荣易,我发现你最近怎么总是婆婆妈妈的,是不是想去非洲,我可以成全你。”
“老板,最近,圈子里有一些你的传闻。”荣易犹豫着,知道说出来,窦骁会更生气的。
“有话就说。”窦骁这一整天累坏了,也没有力气对着荣易吹胡子瞪眼了,他知道,荣易开了口,就不能再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