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豆发芽,旧爱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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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要说起这件事,也并不是秘密,也不是想瞒就瞒的住的。

当年,程玉民看上的可不仅仅是个副职,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却不想,柳致远会被突然的调回,打乱了他的计划和安排,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由于一些更深层的派别区分,也预示了更加严重的问题,以他的年龄,这辈子大概都和那个位置无缘了,所以,他把所有的罪责都算在了柳致远的身上,为此,还做过不少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窦骁半躺在座椅上,打开天窗,看看寂寥的星星,调侃着害羞的年年,十分惬意。

薛凯此时正眼神迷离的和小姑娘调情,暧昧的姿势,窦骁倒是还能接受,只是那正在搔首弄姿的女人,让他一时没法接受罢了。本划安都。

薛凯瞪大了眼睛,看着窦骁,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窦骁是真的找到了年年,年年当年确实是有怀孕的反应,他也不过是猜测,所以这些年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起,看来,她是把孩子生下来了,薛凯早该想到,年年那么爱窦骁,不管他对她做过什么,她都可以原谅,为他生下孩子,也不过是为了证明他们的爱。

年年太久没有听到熟悉的人,很是兴奋,特别是邹家人,是她一直都很羡慕的家庭。

“窦骁,你的保证,你的承诺,在你有婚约的背景下,一文不值,我们的年年,要的是快乐、自由,你好好想想。”

“窦骁,你别逼她,她伤心难过,你就真的开心吗?”

那一纸婚书,那名份,那妻子的称呼,不仅仅意味着一段关系的开始,而更重要的是它们背后所蕴涵的地位、价值、尊严,爱情在现实面前,真的一文不值,也许年年的坚持是对的,没有尊严的感情,她不可能有安全感。“你什么时候找到的,年年现在在哪里?”

“妈,晚了,您休息,我还有事,就直接回公寓去住了,过几天再来看您。”

天已经很晚了,年年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直不愿关机,是不是真的如窦骁所说,是在想他。

薛凯走了,窦骁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他也紧跟着离开了,却不想让被有心的人留意到了。

窦骁回答车里,迫不及待的给年年打电话。

“当然好,邹叔叔现在是k市副市长,只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很是清闲,婶婶早已经退休回家了,至于靓靓那个疯丫头,闷声不响的去了慕尼黑,说是要学啤酒酿造,气的邹叔叔直跳脚,骂她是崇洋媚外,我看,他是被婶婶管的严,喝不到酒,嫉妒靓靓天天和酒打交道。”

窦骁再不是小时候,喜欢黏着妈妈的年纪,对于母亲亲密的触碰他还是不习惯,所以借着脱衣服就躲来了母亲温热的手。

“骁骁,你怎么能这样,以后敏慧就是你的妻子,将来还是你孩子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对她。”

“嘴硬的丫头,我又饿了,你说怎么办。”

“骁骁,你不许胡说,你是窦家三代单传的嫡子,传宗接代是你的义务,就算为了你爸爸,你也要有自己的孩子。”

“骁骁啊,你这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敏慧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对得起她对你的情意啊。”

薛凯急迫的想知道,这几年,年年过的怎么样,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歉疚,当年如果他再小心一些,年年就不会在他眼前消失了。

“怎么说呢,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至于她在哪里,暂时保密,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

“听说你的温泉度假山庄出事了,你还有闲工夫来管我。”

窦骁的话越来越刻薄,却也不乏是真相,这也是他为什么讨厌程敏慧的原因。

薛凯喜欢年年的事情,他和窦骁都心照不宣,各凭本事,显而易见窦骁很早就赢得了年年的心,薛凯倒是能坦然的接受,他觉得他输给的只是时间而已。

“窦骁你不用得意,别忘了,你还有未婚妻呢,以年年的脾气,她不会愿意委身于你的。”

窦骁的母亲依然拎不清,她可以理解窦骁对程家的烦感,可是她想不通窦骁为何如此排斥程敏慧,那样一个优秀的女孩子,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当初,她想,只要时间久了,窦骁就会被优雅睿智的敏慧吸引,忘掉那个成天围着他、看着他的永远长不大的年年,却想不到,窦骁的倔强,让他越来越不受限制。

年年光着脚,拿着电话悄悄的跑出屋子,女儿囡囡,偷偷的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年年消失在门后。

“妻子的位置,已经是她强求了,至于孩子的母亲,我想您多想了,她胜任不了。”

薛凯站起身,发现自己和窦骁之间的情义大概被装进了封闭的箱子,找不到出口,就永远也释放不出来了。

“我知道我儿子的能力,出了再大的事,你也能处理好的,这可不是理由,妈问你,是不是你不想拍婚纱照,才用这样的理由去敷衍敏慧的。”

柳致远,人如其名,高洁致远,最看不惯程玉民这等精于钻营的阴险小人,程玉民安分守己还好,但凡他想做点什么,多数会被柳致远拆穿,就算侥幸得逞,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窦骁在乎的可不是他未来丈人可怜的面子,而是外界的看法,他同柳致远的关系走得近了,无非是给人浮想联翩的机会,而且就算他愿意,柳致远也不见得待见他,此事真的要从长计议。

有时他也很无奈,只能左右自己的意识,却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能坚守自己的立场,忍一时是一时。

“我和年年的事本来就没有那么简单,还有我顺便通知你一声,年年我找到了,很快她就会回来的。”

“呸,自作多情,你不看看几点了。”

窦骁的母亲,很了解儿子,知道他今天一定会回来的,平时她是不会一直等到这么晚的,不过是因为程家的事,让她忧心不已,一时也没有睡意,索性就等在客厅。看见儿子回来,窦骁的母亲还是很高兴的,摸摸儿子的脸,感慨万分。

窦骁就是知道年年倔强的可不会轻易说出什么好话的。

果不其然,还是窦骁最了解薛凯,他被相熟的侍应带进一个房间。窦骁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一切,着实吓了他一跳。

“就算没有出什么大事,我也没时间来管你,你愿意寻找刺激,相中个替代品也挺好,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最好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年年不好的传闻,那姑娘你还是快点解决的好。”

窦骁知道自己是自私了些,也不怪母亲不认同,可是谁能体会他的感受,一开始他就是不愿意的。

窦骁淡定的坐到了薛凯对面的位置,也不说话,就是看着他们即将上演春宫戏,好在薛凯还没有那么开放,看见窦骁,很是扫兴,能在好友面前坦然的上演活春宫,可是需要勇气的。

果然,程敏慧还是向母亲告状了,或者间接让母亲知道了,想借母亲的手逼他就范,可笑至极,这样的游戏,窦骁看都看腻了,他越来越不知道该怎样,去协调自己、母亲、程敏慧之间的关系。

“好了,臭丫头,就会折磨我,说说别的,知道吗,今天晚上我是和邹叔叔一起用的餐。”

窦骁突然想到了什么,那女孩和年年酷似的容貌,既然薛凯能发现,就一定还会被有心人发现,这会馆出入的人,不乏有他们之间的熟人,万一,哪个看走了眼,或者故意扭曲真相,把那个女孩当成了年年,对年年的名声可是影响不好,年年即将回来,岂不是给要别人落下话柄。

窦骁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顾母亲的阻拦离开了。独留下心中百味杂陈的母亲,不知道要怎么和程家解释。

窦骁可不是每次都有好脾气的,特别是,刚刚看见了薛凯和那女孩缠绵的样子,想着薛凯大概是将那女孩当成年年在意**,就说不出的烦闷,所以轻飘飘的说出关于年年的事情,幼稚的无可救药。

“妈,这您大可放心,孩子是会有的,只是要我和程敏慧生,绝不可能,想让我一辈子受制于程家,他们还没有那个能耐。”

薛凯心里盘算着怎么能打发那个女孩远远的,又不忘出口讽刺窦骁几句。

窦骁看着薛凯着急,心中很是爽快,他要让薛凯尝尝问不出、见不到的滋味,有多不好受。

窦骁的母亲一时语塞,真的不知道,要怎样说服或者训斥儿子,她要如何告诫他,这么做是不道德的,可是整件事哪里是对错就能说的清楚的。

“妈,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答应和程家的联姻,不过是因为那些原因,我现在不喜欢程敏慧,以后也不会喜欢她,他们程家既然默认了这样的状态,她程敏慧可以接受这样的我,就不应该还去在乎什么面子,那些乱码七糟的事情就不要来烦我,我没有时间应承他们,还有,我最后一次告诉您,我对婚姻的憧憬早就消失了,当年那场盛大的订婚礼,已经算是我给他们程家最好的交代了,至于婚礼,我只能保证那天我会出现,其他的,恕我不能如你们的愿。”

“呦,又要当情圣了,早干嘛去了,婚期都定了,还没打算放手。”

“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再一次帮着她离开你。”

窦骁第一次理顺了自己的想法,纠缠了自己这么久的问题终于有了头绪,既然他们都想利用联姻来控制自己,那他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折磨别人总比折磨自己要好受的多。

“这么想我,电话都不离身,真乖。”

“谢谢。”

年年可不想窦骁每次都拿自己的身体要挟她。

窦骁大胆的调戏,让年年没了声音,静默的电话两端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窦骁的母亲,知道儿子的脾气,说到就一定能做到。她可以忍受他对程敏慧没有感情,却不能允许他拒绝生下孩子。

薛凯冷笑,盯着窦骁,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点什么。

薛凯倒是放心,那个女孩不是个安分的,有心人多看几眼,就知道她和年年的差距了,不过,窦骁的顾虑倒是也合理,他们这个圈子,总是存在一些喜欢扒人伤疤的二货,年年当年,可是正经风光过的,万一哪个心存嫉恨,借着这女孩,伤了年年的名誉,就真的不妙了。

窦骁可没有想那么多,他以为薛凯是被他的“谎言”惊着了,一时接受不了,自己也有些后悔,不该嘴快胡说的,不过这样看来,大概是绝了薛凯的帮着年年逃跑的念想,也算歪打正着。

不过薛凯至今还恨着窦骁的狠心,还是不愿意,和他谈论有关年年的事情。

那个女孩像极了年年,准确的说是高中时期的年年,只除了气质,窦骁讨厌那种浮躁,薛凯喜欢年年的事情,他早就知晓,却从来不在年年面前戳破,年年傻傻的,总是把薛凯当成哥哥,绝无他想,窦骁倒是很放心他们相处,可是看着薛凯现在竟然公然在长相如此肖像年年的女人身上寻找慰藉,他还是感觉很不舒服的。

回到家,窦骁见母亲正坐在客厅里,看样子是在等自己呢。

“我不会再让她伤心的,这一次我会保护好她的。”

薛凯拍拍那姑娘的屁股,示意她出去,女孩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听话的拿着自己的东西快速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瞪了窦骁一眼。

薛凯留下一句话,快速的离开了,他不想留下来跟窦骁解释,年年身份证的来历,那个是属于他的秘密。zvxc。

窦骁知道,薛凯的话不是对他的攻击,只是单纯的提醒,他们都了解年年,知道年年不会那么容易妥协,不伤害到年年,是他们共同的底线。

“喂。”年年的声音几乎是瞬间传来的。

窦骁的母亲可不会因为看见儿子的喜悦,而忘了更重要的事情。她今天被程敏慧的母亲好一番数落,话里话外都是她女儿敏慧如何如何优秀,他们窦家占尽了便宜,却不知道珍惜,居然连婚纱照也说没有时间去拍。

薛凯抑制住心里的澎湃,年年终于要回来了,却想不通,窦骁干什么要特意来告诉他这样的消息,他的心态让人捉摸不透,难道只是为了气自己。

晚上,窦骁并没有急着回公寓,而是想起荣易说过关于薛凯的现状,借着夜黑风高,刚好是个逛夜店的好时机,他自己开车,去了比较熟悉的会馆,他很了解薛凯,他是个恋旧的人,除了这里,窦骁实在想不出,薛凯能去哪里。

窦骁不得不承认他有推脱不掉的责任,他再不愿,也避免不了出卖自己的婚姻的命运,他对着母亲重申他的观点,无非是要打破母亲还残存的幻想,就算出卖婚姻实属无奈,他也已经不在乎人格、道德的约束,仅存的不过就是那一点点自尊,还有那份纯真的爱,是他唯一能留给年年的。

窦骁从前就特别喜欢和年年话家常。

“妈,我刚回来,我们能不说这些吗?”

柳致远为了惩治程玉民,哪怕是两败俱伤,他也不吝惜,时间久了,程玉民就再不敢招惹柳致远了,可这过节也成了死结。

“继续饿着。”

这样的窦骁,又让薛凯看见了多年前,在自己面前保证会对年年好的那个少年,那时他还年轻,没有对失败者的嘲讽,而是对朋友的尊重,那时薛凯信他,可是今天,薛凯仍然信他,却好像少了些什么。

“是吗,邹叔叔好吗?还有婶婶和靓靓,她们都好吗?”

年年可不能承认,助长窦骁的气焰。

现在的窦骁最受不了妻子、孩子,这样的词汇,年年提起的时候,他还能耐心的请求谅解,还会迂回、敷衍、打岔,可是只要联系到程敏慧,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说话也难听起来。

窦骁莫名其妙的道谢,他也不知道在谢什么,是谢谢他们多年兄弟友谊,还是谢谢薛凯对年年的关怀,大概都不是,他想谢的,是薛凯的放手,为了年年的幸福,薛凯当年愿意放手,如今不得不放手,今后,就只能看窦骁的表现了。

窦骁顿了顿,语气郑重,言语简洁的回应薛凯的质疑,其中不乏情意深重。

“骁骁,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这孩子,回k市,也不知道回家看看妈妈。”

“那就是我和年年之间的事情了,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只问你,年年的身份证,你可看见过?”

“信不信由你,我今天来,是想问你,年年的身份证是不是在你手里,如果有就麻烦你给我,谢谢你保管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就算了,我还是替她重新申请一份,你知道的,没有身份证,她生活的不会很舒服。”

这种高级会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就算不能常来,也少不了要挂上名字,办一张vip贵宾会员卡的,这里的侍应也绝不是眼皮浅的小招待,他们脑海中的客户资料,估计绝不比电脑储存的要少。

薛凯见窦骁的样子,就猜到这记仇的家伙,看来是不会告诉他想知道的,看着窦骁笑的欠揍的俊脸,薛凯存心要恶心他一下。

“年年,我真的饿了,好像吃你啊。”

“这就是你流连这里的原因,的确,她长得是有些像,就算气质差了点。”

窦骁本来只是生气说话莽撞了些,却越发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就算不为了年年,为了自己和御龙集团,他也不能和程敏慧有孩子。

窦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薛凯可真是损友,偏偏不忘要在他脸上,踩上一脚,才舒服。

“妈,公司的事情太多,我很忙。”

窦骁不知道出于什么,居然就这样脱口而出,难道只是为了反击薛凯,而他为自己编造的这个谎言,兴奋不已,脑海里回想着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如果她真的是自己女儿,他还会高兴吗,窦骁也理解不了自己,为何要在薛凯面前逞能。

窦骁听着母亲苦口婆心的相劝,意识却飞到了年年的身边,原来不是年年狭隘,不够了解他、体谅他,而是任何女人,都对婚姻充满了幻想,都无比重视婚姻存在的意义,天真烂漫的年年是,饱受风雨的年年是,成熟懂事的程敏慧也是,就连经历沧桑的母亲更是。

“妈,一切都是她愿意的,她甘之如饴,我何须费心应付。”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年年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你还会那么做吗?”

“不是妈喜欢念你,你喜不喜欢敏慧,妈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可是你总得给程家一个交代,人家好不容易养大的,这么优秀的女儿,哪能让你这么糟蹋,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和她结婚,至少要给她作为妻子的尊严,就算是我们窦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你不给程家面子,也得给你自己个面子,这联姻成功与否,怎么说,也得从婚礼开始。”

“不用,我只想她幸福,她的身份证我会找人给你送去。”

窦骁将邹家的故事讲给年年听,希望她能受感染,乖乖的答应和他回来。

还有一个原因,邹家的独生女,邹靓靓,是年年的闺蜜,两个人小时候可算的上臭味相投,狼狈为歼,胆子出奇小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可干过不少捉弄人的大事。

当年发现年年失踪的那一刻,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邹靓靓,他去找她,反被她质问,骂的他狗血淋头,无力还嘴,最后是被她用苕帚打出门的,这些事,窦骁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拿出来取悦年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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