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未能如愿的小雪
一颗烟吸完一颗烟点上，李老的情绪很不稳定。
黎歌站在病房窗前，乌云笼罩着天空，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漆黑一团。
瓢泼大雨倒灌下来，激烈的打在玻璃上，视线逐渐模糊。
“医院的救护车全部派出去拉学生，所有人做好了第一时间救治患者准备，然而…然而…”
李老泪水落下，声音哽咽起来。
黎歌站在原地，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如安静的等对方冷静下来。
“然而等到的消息是，救护车出车祸了，就在医院门口。”
“一辆救护车躲避小女孩时撞向对向车道的大货车，导致六人当场死亡，两人重伤。”
听到这里时，黎歌看向楼下破旧不堪的救护车，想必那辆车就是事故车。
至于小女孩，难道……
“死亡的三人分别是救护车驾驶员、救护车上的病人和跟车医生，重伤的是货车司机和……小雪。”
“那个导致车祸的小女孩是她？”黎歌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李老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摇头道：“不是…那个小女孩才十岁左右。”
“那小雪？”
“小雪所站位置正好在货车旁边的人行道上，两车相撞，货车发生侧移，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小雪卷入车底。”
“不可思议的角度？”黎歌想象不到货车侧移怎会把人卷入车底，如果说挤到或者侧翻压倒还说的过去。
“由于事发地点就在医院门口，师兄和我第一时间跑到现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当我们发现小雪时，她全身沾满鲜血躺在车底，一只腿夹在车轮和车架之间，另一只腿压在车轮之下。”
一个女孩走在路边，一辆救护车从对面驶来，为躲避十岁的小孩子撞向女孩身边的货车，货车偏移，导致女孩卷入车底，被车轮压着双腿躺在车底。
黎歌按照李老提供的信息，在脑海中情景再现。
可不管怎么想，他都想不通女孩是如何被卷入车底的。
按照正常理解，车子侧移碰到人时会把人甩出去，或者双腿被侧移过来的车轮压住，人倒在地上，怎么会倒在车底？
“尽管我们心急如焚，尽管我们想救出小雪，但医院根本没有专业的救助工具，压在车轮底下的腿我们还能把车抬起来，可被车轮卷进去的腿，只能等消防的救援人员到场。”
“为了不耽搁最佳治疗时间，我们准备把能用到的工具搬出来，直接在现场救治，也在这时另外两辆救护车回来了，我们不得不面临二选一的抉择：其一，搬器材抢救小雪；其二，回医院全力救治中毒患者。”
“由于中毒的学生太多，另外两辆救护车拉回来八个病人，加上出事的人一共十六个患者，即便是医疗水平在当时已经很高的西二医院，也不可能同时抢救这么多人。何况送到这里来的都是重度中毒患者。”
“不能同时救治，就要有前后顺序，就在所有人以为院长会不顾一切抢救小雪的时候，大伙包括我也都做好全力抢救小雪的准备，正如大家所想…师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要求所有医护人员回归各自岗位，全力抢救患者…而那些患者里不包括…小雪…”
“听到院长的安排，除了师兄的妻子，其他人皆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却毅然而然的转身回医院…”
“大家还没在震惊中回过神，只听师兄说，留下两个人照顾小雪，其他人回医院全力抢救患者！”
“两个人，呵呵…跟放弃有什么区别？别说搬器材出来，即便是最基本的伤口处理都忙不过来！我极力反对师兄的决定，可师兄只说了一句话…我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每个人都有私心，我当然也有！可我不能拿整个医院和其他几个孩子的生命来换自己孩子的生命！如果…小雪没有被卷入车底，能进医院治疗，我不会反对！可……”
“师兄没说完就走进了医院，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是啊！要救小雪至少要有十几个医生，需要消防人员，不说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我们也没有时间等…”
“虽然知道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但还是希望师兄能同意我留下来照顾小雪，他同意了。”
“我想最主要还是因为我当时是个精神科医生，对于中毒这种事情也无能为力。”
“没错，当时的我除了精神科，其他的一无是处！除了望着极度痛苦中的小雪，我竟然什么都做不到！”
“消防人员到场了，小雪和其他人被救了出来，除了货车司机和小雪，其他人均当场死亡。”
“就在我们准备把小雪送进手术室抢救时，才发现所有的手术室都在使用中…最终小雪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等待着医生到来……”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
“小雪在重症监护室醒了过来，当时的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小雪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喜的是小雪还能说话。”
“爸妈呢？我想见他们……”
“这是小雪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哪个孩子在痛苦中醒来不想见见父母…”
“我让身边的护士去喊…”
“五分钟后，护士一个人回来了，对我摇摇头，虽然小雪没看到，但也能明白怎么回事。”
“小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失神的望着房顶。”
“李叔叔，我想见见爸妈…”
“小雪是那样的无助，是那么绝望，我不忍心拒绝…又让护士去喊…”
“结果依然如此，师兄还是没来，护士小声告诉我，手术到了关键时刻，根本离不开。”
“我看着心跳检测仪，有些失神。”
“叔叔，我可能见不到爸妈了…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大家都不喜欢我了吗？”
“不…怎么会…他们马上就来，小雪没事的！”
“我把洗好的照片拿给小雪，那是我提前让保安去洗的，十分钟前刚刚拿回来。”
“小雪拿着照片，终于露出了笑容，眼角滴下泪水给我说，叔叔，你帮我喊爸妈来好吗？我想见他们最后一面…”
“我悲痛交加，咬了咬牙跟小雪说让她等我回来！走到病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小雪正期待的望着我，只是连我都没想到这就是最后一面。”
“我最终还是带来了师兄他们，只不过是二十分钟以后，当我们来到重症监护室时，心跳检测仪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
“就像…”
“滴～～～”
黎歌眉头一皱，扭头看向病房外的走廊。
黎歌站在病房窗前，乌云笼罩着天空，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漆黑一团。
瓢泼大雨倒灌下来，激烈的打在玻璃上，视线逐渐模糊。
“医院的救护车全部派出去拉学生，所有人做好了第一时间救治患者准备，然而…然而…”
李老泪水落下，声音哽咽起来。
黎歌站在原地，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如安静的等对方冷静下来。
“然而等到的消息是，救护车出车祸了，就在医院门口。”
“一辆救护车躲避小女孩时撞向对向车道的大货车，导致六人当场死亡，两人重伤。”
听到这里时，黎歌看向楼下破旧不堪的救护车，想必那辆车就是事故车。
至于小女孩，难道……
“死亡的三人分别是救护车驾驶员、救护车上的病人和跟车医生，重伤的是货车司机和……小雪。”
“那个导致车祸的小女孩是她？”黎歌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李老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摇头道：“不是…那个小女孩才十岁左右。”
“那小雪？”
“小雪所站位置正好在货车旁边的人行道上，两车相撞，货车发生侧移，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小雪卷入车底。”
“不可思议的角度？”黎歌想象不到货车侧移怎会把人卷入车底，如果说挤到或者侧翻压倒还说的过去。
“由于事发地点就在医院门口，师兄和我第一时间跑到现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当我们发现小雪时，她全身沾满鲜血躺在车底，一只腿夹在车轮和车架之间，另一只腿压在车轮之下。”
一个女孩走在路边，一辆救护车从对面驶来，为躲避十岁的小孩子撞向女孩身边的货车，货车偏移，导致女孩卷入车底，被车轮压着双腿躺在车底。
黎歌按照李老提供的信息，在脑海中情景再现。
可不管怎么想，他都想不通女孩是如何被卷入车底的。
按照正常理解，车子侧移碰到人时会把人甩出去，或者双腿被侧移过来的车轮压住，人倒在地上，怎么会倒在车底？
“尽管我们心急如焚，尽管我们想救出小雪，但医院根本没有专业的救助工具，压在车轮底下的腿我们还能把车抬起来，可被车轮卷进去的腿，只能等消防的救援人员到场。”
“为了不耽搁最佳治疗时间，我们准备把能用到的工具搬出来，直接在现场救治，也在这时另外两辆救护车回来了，我们不得不面临二选一的抉择：其一，搬器材抢救小雪；其二，回医院全力救治中毒患者。”
“由于中毒的学生太多，另外两辆救护车拉回来八个病人，加上出事的人一共十六个患者，即便是医疗水平在当时已经很高的西二医院，也不可能同时抢救这么多人。何况送到这里来的都是重度中毒患者。”
“不能同时救治，就要有前后顺序，就在所有人以为院长会不顾一切抢救小雪的时候，大伙包括我也都做好全力抢救小雪的准备，正如大家所想…师兄…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要求所有医护人员回归各自岗位，全力抢救患者…而那些患者里不包括…小雪…”
“听到院长的安排，除了师兄的妻子，其他人皆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眼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却毅然而然的转身回医院…”
“大家还没在震惊中回过神，只听师兄说，留下两个人照顾小雪，其他人回医院全力抢救患者！”
“两个人，呵呵…跟放弃有什么区别？别说搬器材出来，即便是最基本的伤口处理都忙不过来！我极力反对师兄的决定，可师兄只说了一句话…我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也是孩子，每个人都有私心，我当然也有！可我不能拿整个医院和其他几个孩子的生命来换自己孩子的生命！如果…小雪没有被卷入车底，能进医院治疗，我不会反对！可……”
“师兄没说完就走进了医院，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是啊！要救小雪至少要有十几个医生，需要消防人员，不说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我们也没有时间等…”
“虽然知道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但还是希望师兄能同意我留下来照顾小雪，他同意了。”
“我想最主要还是因为我当时是个精神科医生，对于中毒这种事情也无能为力。”
“没错，当时的我除了精神科，其他的一无是处！除了望着极度痛苦中的小雪，我竟然什么都做不到！”
“消防人员到场了，小雪和其他人被救了出来，除了货车司机和小雪，其他人均当场死亡。”
“就在我们准备把小雪送进手术室抢救时，才发现所有的手术室都在使用中…最终小雪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等待着医生到来……”
“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
“小雪在重症监护室醒了过来，当时的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小雪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喜的是小雪还能说话。”
“爸妈呢？我想见他们……”
“这是小雪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哪个孩子在痛苦中醒来不想见见父母…”
“我让身边的护士去喊…”
“五分钟后，护士一个人回来了，对我摇摇头，虽然小雪没看到，但也能明白怎么回事。”
“小雪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失神的望着房顶。”
“李叔叔，我想见见爸妈…”
“小雪是那样的无助，是那么绝望，我不忍心拒绝…又让护士去喊…”
“结果依然如此，师兄还是没来，护士小声告诉我，手术到了关键时刻，根本离不开。”
“我看着心跳检测仪，有些失神。”
“叔叔，我可能见不到爸妈了…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大家都不喜欢我了吗？”
“不…怎么会…他们马上就来，小雪没事的！”
“我把洗好的照片拿给小雪，那是我提前让保安去洗的，十分钟前刚刚拿回来。”
“小雪拿着照片，终于露出了笑容，眼角滴下泪水给我说，叔叔，你帮我喊爸妈来好吗？我想见他们最后一面…”
“我悲痛交加，咬了咬牙跟小雪说让她等我回来！走到病房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小雪正期待的望着我，只是连我都没想到这就是最后一面。”
“我最终还是带来了师兄他们，只不过是二十分钟以后，当我们来到重症监护室时，心跳检测仪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
“就像…”
“滴～～～”
黎歌眉头一皱，扭头看向病房外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