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地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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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再闯逍遥楼

    白衣老者阴侧侧地笑了,看见他这副尊容,狠辣如商鞅,也不禁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你,老兄,你莫不是想将那两人全都做掉了,杀人那不是我的风格,那样太粗俗,也太下乘了。

    我所追求的是为人带来恒久持续的痛苦,那种痛苦即使是生命和肉体消失,灵魂也要遭受,无休无止的鞭挞,只有这样才会稍稍顺我的心意,商鞅不禁咽了口唾沫,好,可你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赌局,只有赌局成立,我们才有利可图,白衣老者微微一笑,我当然记得,这世上任何人都有他所追求的东西,虽然我对金丹不感兴趣,但我尊重你的诉求,其实说白了,你的利益与我的复仇从本质上讲都是一种东西,我们得不到的东西,他又笑了笑,不过这次的笑容有些惨淡,我们两个也只不过,是一对可怜的老头子而已,可怜吗?

    商鞅难难自语道,他活着的时候就在策划阴谋诡计,如何愚昧众人,如何以刑杀立威,可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为之奉献一生的秦法下。

    可他们仍嫌不够,砍掉了他的脑袋,还分裂他的四肢,用以羞辱他,商鞅用他的血训了自己的道,可即使这样,天下懂他的人寥寥无几,封神之后他一样寂寞,他对面的这个魔头也是如此,这人不知对魔界和天庭怀着怎样的仇恨?

    矢志不渝地以毁灭他们为己任,真不知道他过往都经历了什么痛苦,不过商鞅并不关心他,他甚至不关心每一个人,他只关心自己的理想,于是他冷冷的说道,那在下倒想听听如何在不伤及那两人的同时,又能让他们顺利进入赌局呢,白衣老人笑了笑,恒久的痛苦永远是命运造成的,而此时此刻我就是他们的命运,我会让他们反目成仇,让他们因痛苦而自相残杀,我会做到这一点的,但是恕我直言,商鞅疑惑道,这两个人刚刚通过合作,打败了霸刀,据说他们还短暂的共用过同一个身体,这种情谊不仅是朋友了,甚至堪比亲生兄弟,你确定有办法让他们互相争斗吗?

    白衣老者用悠闲的口吻说道,当然能即使真的是兄弟,还有兄弟系于强这句话呢,你放心好了,唔……你去通知林小子,让他重整逍遥楼,正月十五上元节的时候,务必将李残和陆恒两人请到楼中来,这么直接,意图不会太明显了吧,白衣老者喝了口茶,商军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用阳谋,不喜欢用阴谋,我这着急要让他们躲不开,说吧忽然二指扣起一枚白子啪地落在,一大片黑子中,我这招怎么样?

    商鞅仔细看了看,不禁笑了,好棋好棋。正月十五上元节,大梁皇都,夜幕渐渐沉下来,西边的天空只剩一抹紫红的余晖,东边的明月便已升起了,皇都里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大街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有山水的人物的,还有什么鲤鱼灯,蜈蚣灯,蝙蝠灯,不一而足,还有走马灯上,画片上画着,各类故事,像什么三英战吕布,火烧赤壁,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在灯火的映衬下居然,动了起来,总能引得孩子们驻足观看,卖小吃的也多极了,光是汤圆就有上百种之多,红色的是拿玫瑰花枝染成的,绿色是用青菜汁染成的,还有黑的,黄的粉的,但入口总是那样,香甜,暖和回味悠长,能驱散春风里的寒冷,不光有煮的,更有炸的,那是幽燕一带的吃法,雪白的汤圆炸到焦香四溢,趁热放在嘴里,能甜的让人把什么烦心事儿都忘了,还有,卖面具卖对联,卖衣服卖首饰猜灯谜,甚至表演胸口碎大石,喷火吞剑之类卖艺的,都通通走上街头,成为上元节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灯火通明,光芒的照射下,那些丑的黑暗的,脏的甚至流血流泪的便都看不见了。

    人间上元节,苦恨今日歇,日子再难,年总要过完吧。自从去年皇帝被刺杀,皇都便沉浸在一片,惶恐不安之中,宵禁延长了,街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但凡有人乱说乱动,便会被官府拿了,扔进监狱里。

    在皇帝的丧期,老百姓便更难受了,因为他们不得不表现出悲痛欲绝的样子,谁不流眼泪,谁就是武力,这个帽子他们可戴不起,直到正月十一,皇帝的丧妻才算结束,憋了几个月的老百姓,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好好过年了,所以这个上元节比以往更加热闹图播天下长阳街大十字靠东南角的位置,是整个皇都中最气派的酒楼,名叫逍遥楼。

    他拔地而起,远超侪辈,将旁边的商铺都比了下去,牌匾上的烫金字,阁楼上的巨大花球,还有门口两尊威严的石狮子,无处不彰显着豪华与尊贵,似乎在告诫着过往行人,想来我们这儿吃席,先摸摸,荷包里的银子够不够再说吧,不过皇都的居民们却知道,这座酒楼一个月前还不这样,甚至也不叫这个名字,他叫满福楼,虽然也是城中最好的酒楼,可气派却,比现在差远了,经过一番装修后满福楼改头换面,名字也变成了更加大气飘逸的逍遥楼。

    可奇怪的是这一座酒楼不接待任何客人,平民百姓不接待达官贵人,居然也不接待,这真是多多怪事,谁的生意都不做,老板要怎么挣钱呢?

    就在一片议论声中,逍遥楼终于开张了,不少人围在门口驻足,向里面观瞧,但见宾客如云,高朋满座,来者非富即贵,果然不是普通的买卖。

    两名男子来到逍遥楼门前,他们身高相仿。其中一个锦衣华服。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另一人则,穿着朴素,左边空了只袖子腰挎一把单刀。门童一见二人立刻躬身十里道,爷陆爷,里边请,我们家主人,早就恭候二位光临了,这两个人正是李残和陆恒,他们一个多月前便收到了一封古怪的来信,信中说邀请他俩于正月十五上元节到皇都的逍遥楼一聚,还特别注明了,一位女童和一条细犬,也将在被邀请之列,其意思再明显不过,放下信纸,李残皱起眉头问道,小神仙你说他们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灵珠子冷冷一笑,什么药毒药呗,这摆明了就是又你们俩上钩嘛,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该去陆恒问道,灵珠子摇了摇头,你们必须得去,他捏着信纸,边沉思边说道,这一手厉害就厉害在这儿,我以为他们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却想不到来了个杨某,明明白白的把事情摆在那里,倒是反将了我们一军,若是不赴宴的话,恐怕,你的两个小朋友都会有危险,陆恒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语气中多了几分寒冷,正月十五是吧,我知道了,灵珠子却依然,眉头不展,可是如此做是有何目的呢?

    暴露自己的位置,这分明是对他们不利的呀,想不通,想不通,他边说着边揪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两根红头绳都被他拽得松动了。

    梅雪在身后轻轻,捉住他的双手按了下来,柔声说道,也许他们只是觉得与其暴露,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呢。

    这样一来,大家的目的和行动,就都公开了,也不用藏着掖着,大家爽爽快快的打上一场岂不简单?

    灵珠子点了点头有道理,这件事到最后说来说去还是要武力解决,可是,他忘了忘了李残和陆恒,仅凭你们两个就到逍遥楼去抢人,太不现实了,美雪,从他手中拿过信纸,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笑道小神仙不一定要用抢的。

    你看这上面写着什么?灵珠子凑过来读道:届时鄙人将于楼中摆下,天翻地覆两座杀阵,若二位英雄能闯过此阵,幼女,与细犬令人毫发无伤的奉还,在下绝不食言,他揉了揉眼睛,刚才我怎么没读到?

    唔……一定是看错行了,没学一笑,所以呀,只要他们两个能闯过那座镇,便可以把人安全的带回来了,这岂不是好过,潜入和劫持吗?

    灵珠子吸了吸鼻子,话虽是这么说不假,但是你也知道规矩这个东西嘛,多半是靠不住的,遵守规则只能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对等的条件下,他们两个现在除了我没有人做后援,又能拿什么,保证对方一定会交出人质呢,美雪狡黠的一笑,这就要有请我们大名鼎鼎的灵珠子上人出马了,你要把这封信拿给你认识的天界的神仙们看这件事动静闹得越大,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你们,你们天庭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想必那凌霄子也是不敢作假,若言而无信,他一个商人还如何能做你们的生意?

    灵珠子一听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哇,小姑娘真有你的。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他们若是画下道来,我相信丑八怪加上姓陆的小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输掉的,嗯就这么办,我先去把这封信传一传,你们便和那位戴爷一同返回皇都,到了日子便去赴宴,我虽不便出面,但正月十五那天会在皇都里呆着,你们若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以随时接应,如何?

    这听上去的确是最靠谱的办法了,众人全都,表示同意,最后李残却又问道,我见过那逍遥喽,他平时是设在荒郊野外,这一次却设在人烟稠密的皇城之中,不怕引起别人议论吗?

    灵珠子哈哈大笑,他们有的是办法把这件事合理化,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到时一看便知。

    今日来到逍遥楼李残不得不感叹,凌霄子的确够有手段的。他也不藏着掖着,就把,一座饭店改名城逍遥楼,然后内藏乾坤,就算有人怀疑,也绝猜不到这是一座神仙楼阁。

    以此为掩饰,颇有些中隐隐于市的意思。陆恒和李残在门前对视一眼,便随着门童走入楼去,逍遥楼内比上次更加奢华,不知是不是为了迎接这盛大的节日,楼内到处以珍珠宝石为装饰,真是金碧辉煌,璀璨夺目,而此时李残走在这条路上,呼的响起了,小红玉和九灵真君,心中不禁十分伤感,此时,只见楼上下来一拨人,为首的道士,仪表不俗,大声说道,哎呀,星君大人,贫道等得你好苦啊,说话之人,正是逍遥楼主人,凌霄子,他神色和善,仿佛春风拂面,似乎把上次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或者说根本没有发生过,可只有极其敏锐的人才能在他们,热情的眼神深处,读到深深的恶意与怨毒。

    李残不是装糊涂的人,他施礼道,楼主上次差点拆了你这座宝楼,在下十分过意不去,唉,星主说的哪里话过去,只是咱们就休要再提他来来来,请和贫道到上座。

    李残恭恭敬敬地退了半步,不好意思,道长,我是和我朋友一起来的,我们两人要在一块儿才行,凌霄子打量了几眼如何?

    面沉似水的说道,陆恒是吧?魔界的人?无礼的态度溢于言表,可这件事情在陆恒眼里不过小场面罢了,他只是嗯了一声,一个字也没有多回答,林小子脸色更差,背后的那些宾客也都拂然不悦。

    凌霄子狠狠地一甩抛就,我们得道成仙之人向来和魔界,视同水火,如果是平日见了,必然一剑将你这等人杀了。

    不过今天你是李星主的朋友,又是我们的客人,我们说什么也不会对你动粗,不过你可得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才好,陆恒笑了笑,也不争辩,人们甚至不能确切的读出他笑容里究竟是嘲讽还是自嘲。

    不过这也无所谓,李残和陆恒都明白,到目前为止,这都是逢场作戏,真正的正题还没开始呢。

    他们两人被带到大厅中,只见周围两旁摆着数百个小方桌,本来极为庞大的大厅也显得不那么宽敞了。

    两人都做到了上座,宾客们也陆陆续续的入场了,除了上次见过的那些星君以外,还来了不少新的客人,他们一个一个来见礼。

    看样子不是些天庭的小官儿,便是散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