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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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香烟的暗示

    “可能是最后一网,来,庆祝一下。”我端起一碗羊肉汤,举到沈健面前。

    沈健笑了,手指扣着脑门调侃道,“听过以茶代酒,没听过以羊汤带酒,你这个新潮。”

    这边笑声还没停歇,诧异声从耳畔响了起来。

    “厅长,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侧头一瞟,厅长伸出了左手,带着一半儿手铐悬在‘德高望重’的老王面前。“我有十几年没亲手逮捕过嫌犯了,想不到,这个期盼今儿实现了。”

    老王倒是有临危不乱的风范,捏了下手铐,侧头看厅长,“不再想想?”

    “不想了,想多了今晚也不好收场。”厅长抿了下嘴,敲打着手铐道,“带上吧,夜风大,容易着凉。”

    老王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瞟了过来,又扫了眼篝火烤全羊。

    他带上了手铐,气定神闲的站起来道,“我想和这个小同志说两句话,不违反纪律吧?”

    次奥。

    厅长仰天甩头一声骂,那样子仿佛在说,你已经这样子了,还谈什么纪律?

    我心里是这么想,没用这厮走上来,我笑着迎上去,“老同志,你还有什么说的?”

    “猎虎的后人果然不俗,只是,山中无虎,猴子称王,倒时候,你们会很难受。”老王嘴角勾出一丝邪魅的弧度,绕开我径直走开。

    路过杨乐天所在的面包车,这老王又停了一下,“天冷,也下来喝一碗羊汤吧。”

    败者的尊严。

    老王极力摆出一副我什么都看穿了样子,试图挽救自己得意忘形的疏漏。

    我看着厅长走,指了下莫名其妙的李庄吃瓜群众道,“善后吧。”

    “我不去。”

    沈健俩胳膊一抱,故意挤兑省厅的人,“让那些有能耐的人去善后吧,我啊,是囚犯,得回去关禁闭咯。”

    我打心底里觉得沈健过分,但是,对于这个行为表示一定程度的认可。

    “也是。”我从沈健口袋里掏出了火,指了下懵逼的李庄众人,笑道,“案子可是你们省厅负责,闹大了,顶雷的是你们,该辟谣辟谣,该澄清澄清,要不然呐……”

    我半截话说完扭头就走,真是近墨者黑,怎么和沈健一样恶趣味。

    我叼上烟,是李云秀给的那一颗,刚点着,李倩迅雷不及掩耳的手速抢走了烟。

    沈健哈哈大笑,指着我调侃道,“你啊,是分不清大小王……”

    “闭嘴。”李倩掐灭了烟,特别小心。

    她给了我一个眼色,先一步上了面包车。

    面包车是杨乐天的临时办公点,是屠夫的车,李倩警惕的关好车门,把攥在手里的烟露了出来,“哪来的?”

    “李云秀给的。”

    我没发觉什么异常,看李倩拆开烟卷露出一截儿塑料吸管,是小药瓶里喝药那种吸管。

    李倩谨慎的捏起吸管悬在半空,透过光,能看见吸管里有一根细针。

    她很笃定的口吻道,“针上应该有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受热会升散发出蒜臭味。”

    “李云秀要杀你?”杨乐天横眉冷眼的样子,拽着车门就要下车。

    李倩抬手拍了下杨乐天的脑门,捏着吸管道,“这个计量能毒死一只耗子就不错了,李云秀可能是想告诉你什么。”

    我微皱眉,“李云秀可能是遭遇了威胁,是一直跟随他的威胁。”

    “这很矛盾。”

    “如果是有人监控,说明李云秀对于他们而言还有价值,那为什么要用砒霜毒杀,如果没有人监控,他为什么不敢明着说?”

    沈健即可出声道,“这是不是正吻合大爷,二爷的针对目的?”

    “你是说,李云秀属于其中一方?”我下意识的否认这一点,李云秀是李世杰的儿子,血脉上就是大爷的人。

    他掌握的线索如果是针对二爷,当下情况就没有缄口不言的道理。

    唉?如果李云秀掌握的线索拴的也是李家大爷,那似乎就能解释清了,杀他的人来自大爷势力,监控者很可能是保护李云秀。

    只是,李云秀为什么会掌握李家大爷的线索?

    莫非李家三代传承下来的是自己的罪孽记录,想想都觉得滑稽。

    我觉得有探究的必要性,捏着砒霜吸管低声道,“看来,今夜潜入李家的必要性又多了一分。”

    夜探李家是一定的。

    无论是李倩的发现,还是后院的老人都必须勘验。

    眼下,还有李云秀的暗示。

    我们几个绕路重回林间小路,庄园内,警方正在批次撤离,羊肉味还很重。

    李庄一些年轻人就地取材,搞起了篝火晚会,没人在乎那几个老人是不是死了。

    我们藏在了焦黑的废墟之后,观察之际,杨乐天检测了信号环境,确定零风险之后,我们悄悄潜入。

    那口箱子还在,已经被烈火熏黑,李倩的判断没错,酒精喷灯有集中火力销毁某些罪证的可能。

    我扫了眼顶棚,示意沈健上去勘察,轻敲了两下箱子。

    稍片刻,箱子内传来两声轻微的回应。

    我吊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掀开箱子,蓝色的雨布被地窖里的人扯了下来。

    “快进来。”训狗老人始终扮演着主心骨的身份,焦急的催促。

    我单手扶住箱子口,纵身跳了下去。

    落地一瞬,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我被枪口顶在了腰部,一个很干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靳言,我们终于见面了,想不到吧?”

    当真是想不到。

    我盯着训狗老人,环视几个相信的老人淡笑道,“想不到,故弄玄虚是为了这个?”

    “呵。”

    训狗老人干笑一声,笑呵呵的坐在我对面,“什么故弄玄虚,是你非得搀和进来,把挺好的一件事毁了!”

    “本来,我们只需要走个流程,记住什么话不该说就可以了,你非得要提陈年旧事。”

    “既然你不打算让事情就那么结束,我们,自然也得回敬你一分。”

    我觉得有点怪,训狗老人话是带着狠戾,好像恨透了我,但是,如果恨,今夜的行为就不合逻辑。

    直接栽赃岂不是更痛快?

    还有训狗老人话中一些子虚乌有的事……

    我揣测之际,腰窝的枪突然一顶,“你不是聪明么,猜猜,我这枪里有没有子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