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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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无声葬礼

    李倩或许是看出我脸色不自然,紧张的上来问,“怎么了,老猫发现了什么?”

    我扫了一眼房门,低声道,“老猫是云海毒团伙头目的兄弟,云海部分的剿灭行动是陆局亲自带队。”

    “老猫无罪释放后,一直监控着云海警局。”

    “看这个。”我把便利贴递给李倩。

    小巧的便利贴页角折损严重,显然是经常使用,上面清晰写记录着时间,地点以及云海警局的异常。

    我离开之后,多次有同一辆车停在云海警局门前。

    每一次警车来都会有一名警员上车交谈,谈话警员次日就会调离岗位。

    李倩看完,指着其中一个着重画线道,“老猫是因为这个回避沈健么,或者是说,老猫怀疑沈健?”

    我笑了下,轻拍李倩的肩膀道,“沈健是个活张飞,没那本事。”

    “老猫心里对陆局有芥蒂,不喜欢沈健也正常。”

    “不过,针对其他组的洗牌,唯独沈健手下的人毫无动静,这是个迷。”

    “沈健不知道?”我觉得奇怪,但是没有一分一毫的怀疑。

    李倩收拾着床,“明天问问不就知道了,唉,眼看过年了,你觉得卧底回巢会顺利么?”

    她提醒了我。

    案子不能拖到过年,春运阶段的隐患和变数根本无法控制。

    我坐到床边,将李倩拥入怀中,“卧底回巢的机会不大,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银行劫匪。”

    “也是。”李倩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解开了长发,轻甩了两下,清冷的声音中多一份柔情道,“春运会增加布控难度,唉,今儿沈健带回去那一批人,没价值?”

    我不敢确定,双手抱头仰躺下去,“不能说没价值,可一旦纠察或许会牵扯出一连串的犯罪,办假证,骗贷,金融诈骗。”

    “查,就要牺牲警力。”

    “不查,或许会错过一些线索。”

    “对了,你觉得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会在乎一伙客人的业绩提成么?”我想到了坤泰那个女人,业绩这两个字怎么也无法和一个负责人联系起来。

    李倩的判断和我一样。

    她淡声道,“就算有关系也是下属负责,没必要为了芝麻绿豆的事惹一身味儿。”

    赵炳坤、康某以及沈健带回来的人。

    这些人逐一排查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有这个功夫黄花菜都凉了。

    我理不清头绪,云海不管怎么样始终有一个纠察的点,是一团麻绳,理顺了总会有突破口。

    但南昆更像是一张缠在一起的网。

    李庄,鬼,毒枭现在又多了银行抢劫案,毫无关联的一些谜团缠在一起,理不清头绪,只能剪开冲出去。

    剪开?

    我忽然想通了什么,为什么总要考虑案件之间存在的联系?

    真是糊涂了!

    夜色并不迷人,寂寞和幽静会掀开集藏在心中的燥,犯罪由此产生。

    生命中总有些事,期望却只能藏在心里,比如,我想劝李倩离开南昆,危险的味道像是火药,已经弥漫在空气中了。

    可我说不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清早,寒露未褪,玻璃上还凝结着露。

    沈健像是公鸡打鸣儿一样,挨个敲门喊道,“快点,穿正装,局长葬礼!”

    我坐起来搓了一把脸。

    李倩悠悠转醒,她一脸惋惜道,“好歹是个局长,葬礼都得从案子里挤时间,真可悲。”

    我提不起兴致和李倩探讨这个问题,淡声道,“赶紧吧,或许会看到些不寻常的东西。”

    人死不能复生,哀悼是一定的。

    局长好歹也是厅局级干部,如此草草了事的葬礼,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正装出发,去的地方让人作呕。

    烈士公墓。

    有人说,活着的人是为了死后的名。

    我也他大爷,人都死了,名声还有什么用?

    尤其是刑警这个慷慨就义没有人知道的职业,我觉得,这是来做某些人的救赎。

    他们在弥补局长。

    黑与白是死亡的颜色,肃穆的棺材上挂着素色绢丝白花。

    邢唯跪在墓碑前,双目呆滞。

    一个老妪洗着抹布,一遍遍擦拭着局长的墓碑。

    无声却有千斤重担落在每个人胸膛,我默不作声,伫立在众人之后,无喜无悲的看着周围警员。

    一双双悲痛愤怒的注视中是否藏着幸灾乐祸?

    这样的葬礼越呆越觉得羞辱,一个局长的葬礼没有任何相符合的仪式,庄重而又简陋!

    我不由想到局长临终前的教导。

    他连和自己儿子吃饭都避嫌,临终受到胁迫的同时还在取证。

    他守护着家庭,也守护着人命。

    那人明白提到了李庄,但是,侦破李庄案件中没有遭到任何阻拦,一定是局长扛着……

    我想到这里,猛然打通什么。

    李庄。

    李家二代为什么找不到?

    被藏起来了谁都清楚,谁藏起来的?

    我认为一定是狙杀局长的人,李庄不能出事,可惜,局长没有为虎作伥。

    那么弥补的手段是什么,监控甚至囚禁李家二代,目的呼之欲出,账册!

    撕开黑网的剪刀,就在这里!

    我扫了眼周围,轻碰了一下沈健,“约那个蔡乐。”

    沈健眉头一皱,低声道,“这时候说这个,合适么?”

    “蔡乐很可能知道些事情,另外,李庄是旧案的起点,李庄谋杀案可能是仇恨延续也关系着云海格局的变动。”

    沈健眉头锁的更紧,拽着我悄悄走到角落,“你这些都说了无数次了,眼前……”

    话说一半儿,沈健表情一沉。

    他反手指着身后,“有关?”

    李家二代要么死了,尸骨无存,要不然一定死守‘账册’的秘密。

    也就说,早晚会有人渗透李庄。

    我低声道,“威胁、狙杀来自当年,那些人守护的秘密也来自当年。”

    沈健想到了那些训狗之类的能人,连忙播打电话。

    “喂!”

    这声音不逊。

    在葬礼上,即便是看到不舒服的事,通常也会选择闭嘴,死者为大。

    但是这个人一步冲上来,抓住沈健的肩膀道,“你什么意思,局长的葬礼,你在这儿偷鸡摸狗的,干什么!”

    沈健立马露出歉疚的神色,冲看过来的邢唯抱歉。

    他满脸黑线,扯走抓在衣襟上的手,“哥们,注意点措辞也注意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