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目击者嫌疑
正当我迷惑之际，闹哄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已经晚了，回来的人只可能是沈健。
他还真是斩获颇丰，一伙犯罪分子像是捕鱼网里的‘鱼’叽叽喳喳的跳个不停。
“怎么了，唱歌也犯法啊？”
“真是脑子有病，唉，警察就能为所欲为？”
沈健没理身后的吵闹，径直走进办公室，看到我在，他笑了
“你回来了正好，今晚得加个班儿，唉，”沈健有话说，叼着烟掩饰着手指上的动作。
他冲我勾手，示意我出来。
我扫了一眼王月，“准备录口供，乐天，根据交友群的发现一一对应。”
“好。”杨乐天点头往前走，低头嘱咐了一句，“靳队，这伙人里面应该有个卖违禁药品的，要不要……”
“暂时不要。”
杨乐天应该是觉得这个人可能牵扯到毒枭身上。
不过，贸然行动很可能抓到虾米，得不偿失。
我有些投鼠忌器，银行抢劫案到底是突发犯罪，还是蓄谋掩饰掉一些问题的设计布局。
这个问题弄不清楚，南昆一切行动都会受到制约。
我带着凝重的思考走出办公室，没等跟上沈健，眼前一个颇为吸睛的人出现。
他胡须很长，深邃的眼窝像是塌陷进去了一般。
我注意他倒不是异象，而是在他侧身露出背影的一瞬，让我想到了监控中的一幕，好像是电视台送路线那个人。
黑色呢子大衣。
我脑补着这人穿上大意的样子，不动声色走向沈健，“吃饭了没有？”
沈健分配着审讯房间，扭头看向我，“真是饿了，有什么吃的，我垫垫底儿。”
我指了下外头，“出去随便吃一口把？”
一举一动，都像是做贼，不知道谁是警察。
我心中涌动着抑郁，和沈健向后出了警局，院里，沈健有些迫不及待。
他开了车门坐上车就开始掏口袋，废纸般的一堆东西丢在了车座上，“抓回来这些人算不上收回，看看这个。”
沈健随意捡出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抢银行是不是这伙人干的不清楚，但这一窝就没有好东西。”
“这是兜售4s店的车主信息，卖给金融公司的。”
“还有这个。”沈健捏着一包蓝色逍遥丸，“小贷公司收集了用户信息，针对负债人催收，催收的方式无所不用其极。”
“这时，就有另一伙人帮助借贷人出谋划策，卖这玩意。”
我瞥了眼警局，费解道，“还没审讯，你就掌握了这些信息，可靠么？”
“我自己摸进去的，唉，进去没多一会儿就有姑娘搭讪，说我愁眉不展一定是有事。”沈健笑的开心，指着自己额头道，“我脑袋上是写了倒霉俩字还是怎么的？”
“那姑娘打着包票，说什么事都能解决。”
“我一套话，姑娘就问我是不是缺钱，问我现金贷有兴趣没。”
沈健咧嘴一笑，“有录音，你自己听。”
我推开了录音笔，指着沙发座椅上的证据，“这些是怎么来的，当场抓到手的？”
沈健点头。
他敲打着各式各样的‘交易’沉声道，“这些人你也看见了，没一个有老板的样儿。”
“资料是从他们手里拿下来的，指控的人全是场子里的。”
“你说，有组织犯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么，员工抢着指认老板？”
我恍惚想到沈健在酒吧里的情况，他收好犯罪证据，在场子里随口那么一问，七嘴八舌的指控就冒出来了。
“有一个明朗化的线索。”我双手抱住脑袋靠在座椅上，说了康某的情况。
沈健皱眉，略带讽刺的口吻道，“你是说，我们抓到的这些人，是一次性利用筹码？”
沈健这个比喻很贴切。
一次性筷子用完就扔，完全丧失了价值。
是犯罪手段，还是有其他目的？
我拿不准注意，拍了下资料，“既然已经迫在眉睫，没有理由不查下去，对了，乐天找到了摩托车提供者的ip，格外注意下，这个人有没有在群里。”
“不记名电话，水果手机，我记着呢。”沈健说着话，刚要推开车门忽然拽了下我。
他指着楼上忽明忽暗的光线，一脸凝重道，“我不瞎吧？”
“呼杨乐天！”我看到了沈健的发现。
微光透过窗缝来回转动，窗帘是拉上的，缝隙透着一丝丝亮。
很明显的手电筒照明。
沈健盯着楼上，手指在杨乐天的号码前犹豫一下，转用聊天工具。
我拍了下脑袋，居然忘了这个秘密武器。
进入聊天室，我着重观察了监控情况，不对，我进入办公室杨乐天都有察觉，难道，二楼没有监控？
很快，杨乐天有了回应。
他回复道，“不可能，楼上装了监控警报并没有触动。”
沈健立马照相发了过去，复制粘贴三遍，‘你自己看，不要惊动，悄悄合围。’
“看。”我恍惚中看到楼上窗帘动了一下。
黑暗中模糊朦胧，但很可能是在监控楼下的情况。
我沉声分析道，“可能在二组？”
我不确定，这个人如果不是跟着二组回来，早就应该动手，为什么是现在。
灯，亮的突然。
楼上开灯一瞬，我和沈健立即冲下车，百米赛跑的速度冲上楼。
门前，七八个人面面相觑。
窗帘飘动，屋里半个鬼影都没有。
沈健脸色不好，瞪了杨乐天一眼，指着窗户道，“我和靳队刚才在车里，清晰看到屋里有光亮。”
“乐天，你带人上来的时候，没人下楼吧？”
杨乐天摇头。
沈健余光扫了我一眼，低声道，“我上去看看，现场交给你。”
我点了下头，心里第一个迷惑冒出来。
屋里灯亮的一瞬冲出车门，那一刻窗户还是关着的。
灯亮是杨乐天带人进屋的信号，这个时间开窗逃走应该被抓个现行，可从现场情况来看，并非如此。
我没问，脚步缓慢的走在屋里。
李倩很快上了楼，夜间专用的粉刷开始检索每一处，很快，第一处痕迹出现了。
办公桌上出现一个荧光手印。
杨乐天‘这’了一声把话咽了回去，他满脸自责，低声道，“靳队，我们进来的时候真没人。”
“谁先进来的。”
“我。”杨乐天指了下墙壁，“灯也是我开的，门和窗户正对着，就算不是开灯也能看见人影。”
他在强调没人跳窗户。
我指了下手印，轻描淡写的扫了杨乐天一眼没说话。
责怪没用，只是这个方法很神奇。
杨乐天说的没错，站在门口就算是黑暗也能看见背影，进来，窗户就是开着的。
也就说，窗户是进门之前开的。
但是，我和沈健在灯亮之后才下车，目击窗户在灯亮一刻是闭合的。
通常来讲，同一地点不同的人目击了两种情况，是有一方在撒谎。
我哭笑不得，嫌疑人成了我们三个。
“哎！”李倩喊了一声，指着窗帘上荧光拇指印道，“窗台上没留下痕迹，这个，应该是往窗外看的时留下的。”
我和沈健目睹的情况错不了。
杨乐天冲进门，没看到人也是真的，那人，是怎么消失的？
变成蝴蝶飞走了？
“上来个人。”沈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似乎很凝重。
杨乐天的自责谁都看得出来。
他冲上来就要爬窗户。
我拦住了他。
“别慌，别乱。”我扫了一眼王月，默不作声的上了窗台。
水管上不存在二次攀援的痕迹，基本上只有沈健一个人的足迹。
沈健一个老刑侦怎么可能忽视现场保护，明显，他并不认为凶手从窗户逃走，只是象征性的上楼。
顶楼，沈健蹲在太阳能下面。
我快步走过去，手电筒往地上一照，沈健的观察位置，有一个圆形的坑。
发现痕迹后，我手电筒立刻转向太阳能池。
布满苔藓的水泥墙壁上有一条明显的擦痕，太阳能四方水泥池的背阴面沾满了苔藓。
苔藓中间位置遭到了压迫，颜色痕迹明显。
池子边缘擦痕拇指粗细，苔藓上的压迫痕迹基本温和背部形状。
我往池子边缘站了一下，目测着沈健蹲着的位置道，“你怀疑有人跌倒？”
暴晒水泥会起皮，破裂。
但是，这个坑形成的位置的确引人注意。
“没错，你看这里。”
沈健把叼在嘴里的手电筒拿下来，指着圆坑两侧，与肩同宽的位置道，“这个明显的破碎，会不会是手掌支撑的位置？”
“麻绳，险些勒死，突然释放。”沈健说了一个连贯的杀人动作。
推断很合理。
但是，严重的风蚀下基本提取不到有价值的线索，我没吭声，带上白手套伸头看向太阳能池内。
池子是四方底座，分两个部分。
梯形部分安放太阳能，背靠的四方池子内存水，手电筒照射下，纤长油绿的青苔在水里漂浮。
这东西，是问题。
我左手拿好手电筒，右手摸了一把水，温热，“这里，到底是濒临热带的南昆，就算季雨存水也该干涸了吧？”
沈健蹭一下站起来，老腊肠一般的脸露出笑容。
他手电筒在池子里来回移动，观察着池子里的积水道，“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具体时间，能锁定的话，很多问题或许能迎刃而解。”
已经晚了，回来的人只可能是沈健。
他还真是斩获颇丰，一伙犯罪分子像是捕鱼网里的‘鱼’叽叽喳喳的跳个不停。
“怎么了，唱歌也犯法啊？”
“真是脑子有病，唉，警察就能为所欲为？”
沈健没理身后的吵闹，径直走进办公室，看到我在，他笑了
“你回来了正好，今晚得加个班儿，唉，”沈健有话说，叼着烟掩饰着手指上的动作。
他冲我勾手，示意我出来。
我扫了一眼王月，“准备录口供，乐天，根据交友群的发现一一对应。”
“好。”杨乐天点头往前走，低头嘱咐了一句，“靳队，这伙人里面应该有个卖违禁药品的，要不要……”
“暂时不要。”
杨乐天应该是觉得这个人可能牵扯到毒枭身上。
不过，贸然行动很可能抓到虾米，得不偿失。
我有些投鼠忌器，银行抢劫案到底是突发犯罪，还是蓄谋掩饰掉一些问题的设计布局。
这个问题弄不清楚，南昆一切行动都会受到制约。
我带着凝重的思考走出办公室，没等跟上沈健，眼前一个颇为吸睛的人出现。
他胡须很长，深邃的眼窝像是塌陷进去了一般。
我注意他倒不是异象，而是在他侧身露出背影的一瞬，让我想到了监控中的一幕，好像是电视台送路线那个人。
黑色呢子大衣。
我脑补着这人穿上大意的样子，不动声色走向沈健，“吃饭了没有？”
沈健分配着审讯房间，扭头看向我，“真是饿了，有什么吃的，我垫垫底儿。”
我指了下外头，“出去随便吃一口把？”
一举一动，都像是做贼，不知道谁是警察。
我心中涌动着抑郁，和沈健向后出了警局，院里，沈健有些迫不及待。
他开了车门坐上车就开始掏口袋，废纸般的一堆东西丢在了车座上，“抓回来这些人算不上收回，看看这个。”
沈健随意捡出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抢银行是不是这伙人干的不清楚，但这一窝就没有好东西。”
“这是兜售4s店的车主信息，卖给金融公司的。”
“还有这个。”沈健捏着一包蓝色逍遥丸，“小贷公司收集了用户信息，针对负债人催收，催收的方式无所不用其极。”
“这时，就有另一伙人帮助借贷人出谋划策，卖这玩意。”
我瞥了眼警局，费解道，“还没审讯，你就掌握了这些信息，可靠么？”
“我自己摸进去的，唉，进去没多一会儿就有姑娘搭讪，说我愁眉不展一定是有事。”沈健笑的开心，指着自己额头道，“我脑袋上是写了倒霉俩字还是怎么的？”
“那姑娘打着包票，说什么事都能解决。”
“我一套话，姑娘就问我是不是缺钱，问我现金贷有兴趣没。”
沈健咧嘴一笑，“有录音，你自己听。”
我推开了录音笔，指着沙发座椅上的证据，“这些是怎么来的，当场抓到手的？”
沈健点头。
他敲打着各式各样的‘交易’沉声道，“这些人你也看见了，没一个有老板的样儿。”
“资料是从他们手里拿下来的，指控的人全是场子里的。”
“你说，有组织犯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么，员工抢着指认老板？”
我恍惚想到沈健在酒吧里的情况，他收好犯罪证据，在场子里随口那么一问，七嘴八舌的指控就冒出来了。
“有一个明朗化的线索。”我双手抱住脑袋靠在座椅上，说了康某的情况。
沈健皱眉，略带讽刺的口吻道，“你是说，我们抓到的这些人，是一次性利用筹码？”
沈健这个比喻很贴切。
一次性筷子用完就扔，完全丧失了价值。
是犯罪手段，还是有其他目的？
我拿不准注意，拍了下资料，“既然已经迫在眉睫，没有理由不查下去，对了，乐天找到了摩托车提供者的ip，格外注意下，这个人有没有在群里。”
“不记名电话，水果手机，我记着呢。”沈健说着话，刚要推开车门忽然拽了下我。
他指着楼上忽明忽暗的光线，一脸凝重道，“我不瞎吧？”
“呼杨乐天！”我看到了沈健的发现。
微光透过窗缝来回转动，窗帘是拉上的，缝隙透着一丝丝亮。
很明显的手电筒照明。
沈健盯着楼上，手指在杨乐天的号码前犹豫一下，转用聊天工具。
我拍了下脑袋，居然忘了这个秘密武器。
进入聊天室，我着重观察了监控情况，不对，我进入办公室杨乐天都有察觉，难道，二楼没有监控？
很快，杨乐天有了回应。
他回复道，“不可能，楼上装了监控警报并没有触动。”
沈健立马照相发了过去，复制粘贴三遍，‘你自己看，不要惊动，悄悄合围。’
“看。”我恍惚中看到楼上窗帘动了一下。
黑暗中模糊朦胧，但很可能是在监控楼下的情况。
我沉声分析道，“可能在二组？”
我不确定，这个人如果不是跟着二组回来，早就应该动手，为什么是现在。
灯，亮的突然。
楼上开灯一瞬，我和沈健立即冲下车，百米赛跑的速度冲上楼。
门前，七八个人面面相觑。
窗帘飘动，屋里半个鬼影都没有。
沈健脸色不好，瞪了杨乐天一眼，指着窗户道，“我和靳队刚才在车里，清晰看到屋里有光亮。”
“乐天，你带人上来的时候，没人下楼吧？”
杨乐天摇头。
沈健余光扫了我一眼，低声道，“我上去看看，现场交给你。”
我点了下头，心里第一个迷惑冒出来。
屋里灯亮的一瞬冲出车门，那一刻窗户还是关着的。
灯亮是杨乐天带人进屋的信号，这个时间开窗逃走应该被抓个现行，可从现场情况来看，并非如此。
我没问，脚步缓慢的走在屋里。
李倩很快上了楼，夜间专用的粉刷开始检索每一处，很快，第一处痕迹出现了。
办公桌上出现一个荧光手印。
杨乐天‘这’了一声把话咽了回去，他满脸自责，低声道，“靳队，我们进来的时候真没人。”
“谁先进来的。”
“我。”杨乐天指了下墙壁，“灯也是我开的，门和窗户正对着，就算不是开灯也能看见人影。”
他在强调没人跳窗户。
我指了下手印，轻描淡写的扫了杨乐天一眼没说话。
责怪没用，只是这个方法很神奇。
杨乐天说的没错，站在门口就算是黑暗也能看见背影，进来，窗户就是开着的。
也就说，窗户是进门之前开的。
但是，我和沈健在灯亮之后才下车，目击窗户在灯亮一刻是闭合的。
通常来讲，同一地点不同的人目击了两种情况，是有一方在撒谎。
我哭笑不得，嫌疑人成了我们三个。
“哎！”李倩喊了一声，指着窗帘上荧光拇指印道，“窗台上没留下痕迹，这个，应该是往窗外看的时留下的。”
我和沈健目睹的情况错不了。
杨乐天冲进门，没看到人也是真的，那人，是怎么消失的？
变成蝴蝶飞走了？
“上来个人。”沈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似乎很凝重。
杨乐天的自责谁都看得出来。
他冲上来就要爬窗户。
我拦住了他。
“别慌，别乱。”我扫了一眼王月，默不作声的上了窗台。
水管上不存在二次攀援的痕迹，基本上只有沈健一个人的足迹。
沈健一个老刑侦怎么可能忽视现场保护，明显，他并不认为凶手从窗户逃走，只是象征性的上楼。
顶楼，沈健蹲在太阳能下面。
我快步走过去，手电筒往地上一照，沈健的观察位置，有一个圆形的坑。
发现痕迹后，我手电筒立刻转向太阳能池。
布满苔藓的水泥墙壁上有一条明显的擦痕，太阳能四方水泥池的背阴面沾满了苔藓。
苔藓中间位置遭到了压迫，颜色痕迹明显。
池子边缘擦痕拇指粗细，苔藓上的压迫痕迹基本温和背部形状。
我往池子边缘站了一下，目测着沈健蹲着的位置道，“你怀疑有人跌倒？”
暴晒水泥会起皮，破裂。
但是，这个坑形成的位置的确引人注意。
“没错，你看这里。”
沈健把叼在嘴里的手电筒拿下来，指着圆坑两侧，与肩同宽的位置道，“这个明显的破碎，会不会是手掌支撑的位置？”
“麻绳，险些勒死，突然释放。”沈健说了一个连贯的杀人动作。
推断很合理。
但是，严重的风蚀下基本提取不到有价值的线索，我没吭声，带上白手套伸头看向太阳能池内。
池子是四方底座，分两个部分。
梯形部分安放太阳能，背靠的四方池子内存水，手电筒照射下，纤长油绿的青苔在水里漂浮。
这东西，是问题。
我左手拿好手电筒，右手摸了一把水，温热，“这里，到底是濒临热带的南昆，就算季雨存水也该干涸了吧？”
沈健蹭一下站起来，老腊肠一般的脸露出笑容。
他手电筒在池子里来回移动，观察着池子里的积水道，“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具体时间，能锁定的话，很多问题或许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