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狼心狗肺
如果没有这声狂笑，我可能就在半迷糊的状态下被勒死了。但这声狂笑瞬间就惊醒了我。
我分明能够感觉到头颈部一条冰凉而有力的东西在死死勒着，以至于我眼珠突出，舌头也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
“骚猴子”就在我面前的不远处，用一种极为怪异的表情看着我——他左边的嘴角不停地往耳朵根这里牵动，似乎是因为过于兴奋，而导致的肌肉抽搐。
我很想大声问他：“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我也很想扭过头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勒住了我的脖子。可是我已经做不到了，我用双手去抓脖颈上的东西，滑滑腻腻的，有点像蛇，我想把它从脖子上掰开，可是根本就做不到。
“骚猴子”又在狂笑了，而且这次他笑得非常嚣张，以至于整个嘴巴裂开成了180度！
此时我正前方是一条潜艇舱壁上的缝隙，阳光直射在我的脸上。而“骚猴子”大部分的身体站在阴影里，只是当他露出“恐怖狂笑”时，一部分的头发和牙齿被阳光照射到了。
这场景诡异到了极点，我完全可以断定，眼前这个“骚猴子”根本就不是人，甚至未必是“骚猴子”本人！
就在这时，那条缝隙的外部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人应该是在潜艇外部攀爬，脸正好凑到了缝隙上，才看到了我。此时那个人用惊骇的表情看着我，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样。
而我连忙伸出手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哥们儿，救我！救我啊！”可是，我很快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这人，这人的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我去，这不就是我吗？
即便我已经命在旦夕，但仍然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满脸脏乱的胡须，有些失神的、血红的眼睛，甚至连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骚猴子”回头看了一眼缝隙外的那个人，尖声冷笑着说了一句让我更加犯迷糊的话：“那个人就是你啊，就是半个多小时前的你。半个多小时前，你在外面看到的，就是现在的你……理解不了是吧？没关系，因为你快死了，这一切对于死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此时我感觉自己窒息的痛苦正在麻木、减弱，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而对面的“骚猴子”此时也在起变化——
他的脸似乎是在融化，就好像被加热的蜡像一样。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我在弥留之际，大脑受损所造成的幻觉。
就在我要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我听到“砰”的一声。
很沉闷，拖着长长的回音，但我确定，这绝对是枪声。
“骚猴子”正在融化的脸上，眉心部分猛地炸出了一朵血花，其中有几滴血甚至溅到了我的脸上
。
“骚猴子”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在地板上，其实也就是鱼雷储存室内的金属圆盘上开始抽搐。
与此同时，一条黑影猛地从天而降，跳到我身边，手上一把黑沉沉的匕首猛地就扎进了缠绕在我脖子上的那条东西里。那条东西剧烈颤抖了一下，并没有松开。那条黑影拔出匕首，又发疯一样狠狠扎了好几下，到最后那些用匕首扎出的创口连接了起来——居然将它切断了！
一大团红呼呼的肉条落在地上，不停地扭动挣扎，剩下的缩了回去。我这才倒在地上，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直接不停地咳嗽，甚至呕吐。
等我缓过来后，却发现那条黑影已经扑到倒地的“骚猴子”旁边，手上的匕首不停地起落，“骚猴子”的两条腿不停地抽搐、挣扎，最终不再动弹。
此时，我的意识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看着那条黑影的背部，忍不住喊了一声：“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嗯”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过来送死？”
“你……你把’骚猴子’杀了？”
“他不是猴哥。猴哥早就……哎……”
我挣扎着爬过去，去看那个“骚猴子”的尸体。那个“骚猴子”的脸，果然是融化的，就如同面糊一样被揉搓成了一团。
“他……他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狼心狗肺”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管它叫’变脸怪’，他妈的，专门变成他曾经害过的、人的脸。”
我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刚才的经历让我无法不信：“狼心狗肺”说的是对的。
我把刚进来时，碰到的那个脸部有些像小雨，但眸子只有一点黑的怪物，向“狼心狗肺”描述了一遍，“狼心狗肺”“嗯”了一声，说道：“这种应该还是雏儿，修炼没到家，哈哈。不过，你个傻逼，就这样冒冒失失进来了，100%要陪我死在这儿了。也好，我不孤单了。”
“我们爬出去呗，原路返回。”我说道。
“狼心狗肺”用手上的一把手枪的枪口挠了挠自己的头皮，说道：“说你傻逼就是傻逼。真那么简单就能出去，我现在还会留在这种地方？”
我注意到，这厮手上的手枪，居然是一把南部式大型手枪，也就是二战中中国民间俗称的“鸡腿撸子”、“王八盒子”。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是，“狼心狗肺”手上的这把枪，看上去居然还挺新的，枪身甚至泛着油光。
“你什么意思？我看你杀怪很有力气，爬这几步没力气吗？哦，是不想带我，怕我累赘对吧？”我的语气里开始有了些不满的意味。
“狼心狗肺”“操”了一声，说道：“跟你个傻逼说不清楚，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这种鬼地方，很多事情根本超出你的常识。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半小时前的自己？半小时前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我一皱眉，仔细回想刚才自己遇到的怪事，就想：难道这里的时空是错乱的？但具体是怎么个错乱法，以至于“狼心狗肺”说我们会出不去？
“狼心狗肺”看了看我，说道：“我帮你找点吃的和医药品去，你先呆着别动。日本人的这把’王八盒子’先留给你，看到任何人想靠近，别多废话，当头给他一枪再说。”
“包括你吗？我怎么确认是真的你，还是变脸怪变得？”
“你满脑子不是那个妹子，就是’骚猴子’，变脸怪要接近你，自然会变成他们的样子。不会变成我的模样接近你的。”“狼心狗肺”冷冷地道。
“哈哈哈哈，你是在吃醋吗？哈哈哈哈！”我尬笑了两下，猛地想起他刚才说了一句“猴哥早就……哎……”，难道“骚猴子”和小雨都已经死了，我先前看到的，只是怪物变成了他们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无论如何再也笑不出来了，连忙想要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狼心狗肺”已经开始攀爬潜艇舱壁，我大声喊出问题，他却理都没理我。
很快，他就转到一个鱼雷的后面，我视线所不及的位置了。
我把手上的这把“王八盒子”挪到阳光底下仔细看了看，总觉得非常地诡异——这把枪新得就好像刚出产一样。可是“王八盒子”是日本军队在二战中的用枪，最晚的一批应该在战争结束后不久也生产出来了，怎么可能这么新？如果是发烧友仿制的，那怎么会跑到这艘潜艇里面？
过了一会儿，头顶上传来一阵响动。应该是“狼心狗肺”回来了，但我还是头皮发紧，死死攥住了手上的枪，随时准备一旦苗头不对，就开枪，一直到“狼心狗肺”背着两个背包落在我身边，我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
“狼心狗肺”带来的，是一个医药包、一个油布包，还有一个军用水壶。这个医疗包看上去也很新，里面的绷带居然是雪白的，碘酒的味道也很浓。“狼心狗肺”粗手粗脚地帮我处理了一下伤口，给我包扎上。我乘着这个机会，狠狠喝了几口水，体力顿时觉得恢复了不少，同时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了起来，看那个绿色的油布包上似乎有“口粮”的字样，估计是日本人的单兵口粮，于是连忙打开，从里面取出真空封装的一块饼干，打开就往嘴巴里塞。
可是那味道让我立刻就吐了出来——这那里是饼干，分明是屎好吗？我仔细一看，这块饼干已经发霉到不可辨认的程度了——不知道放了有多少年。
（本章完）
我分明能够感觉到头颈部一条冰凉而有力的东西在死死勒着，以至于我眼珠突出，舌头也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
“骚猴子”就在我面前的不远处，用一种极为怪异的表情看着我——他左边的嘴角不停地往耳朵根这里牵动，似乎是因为过于兴奋，而导致的肌肉抽搐。
我很想大声问他：“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我也很想扭过头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勒住了我的脖子。可是我已经做不到了，我用双手去抓脖颈上的东西，滑滑腻腻的，有点像蛇，我想把它从脖子上掰开，可是根本就做不到。
“骚猴子”又在狂笑了，而且这次他笑得非常嚣张，以至于整个嘴巴裂开成了180度！
此时我正前方是一条潜艇舱壁上的缝隙，阳光直射在我的脸上。而“骚猴子”大部分的身体站在阴影里，只是当他露出“恐怖狂笑”时，一部分的头发和牙齿被阳光照射到了。
这场景诡异到了极点，我完全可以断定，眼前这个“骚猴子”根本就不是人，甚至未必是“骚猴子”本人！
就在这时，那条缝隙的外部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人应该是在潜艇外部攀爬，脸正好凑到了缝隙上，才看到了我。此时那个人用惊骇的表情看着我，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样。
而我连忙伸出手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哥们儿，救我！救我啊！”可是，我很快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这人，这人的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我去，这不就是我吗？
即便我已经命在旦夕，但仍然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满脸脏乱的胡须，有些失神的、血红的眼睛，甚至连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和现在的我一模一样。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骚猴子”回头看了一眼缝隙外的那个人，尖声冷笑着说了一句让我更加犯迷糊的话：“那个人就是你啊，就是半个多小时前的你。半个多小时前，你在外面看到的，就是现在的你……理解不了是吧？没关系，因为你快死了，这一切对于死人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此时我感觉自己窒息的痛苦正在麻木、减弱，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而对面的“骚猴子”此时也在起变化——
他的脸似乎是在融化，就好像被加热的蜡像一样。我不清楚这是不是我在弥留之际，大脑受损所造成的幻觉。
就在我要失去意识的一刹那，我听到“砰”的一声。
很沉闷，拖着长长的回音，但我确定，这绝对是枪声。
“骚猴子”正在融化的脸上，眉心部分猛地炸出了一朵血花，其中有几滴血甚至溅到了我的脸上
。
“骚猴子”直挺挺地就倒了下去，在地板上，其实也就是鱼雷储存室内的金属圆盘上开始抽搐。
与此同时，一条黑影猛地从天而降，跳到我身边，手上一把黑沉沉的匕首猛地就扎进了缠绕在我脖子上的那条东西里。那条东西剧烈颤抖了一下，并没有松开。那条黑影拔出匕首，又发疯一样狠狠扎了好几下，到最后那些用匕首扎出的创口连接了起来——居然将它切断了！
一大团红呼呼的肉条落在地上，不停地扭动挣扎，剩下的缩了回去。我这才倒在地上，一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直接不停地咳嗽，甚至呕吐。
等我缓过来后，却发现那条黑影已经扑到倒地的“骚猴子”旁边，手上的匕首不停地起落，“骚猴子”的两条腿不停地抽搐、挣扎，最终不再动弹。
此时，我的意识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看着那条黑影的背部，忍不住喊了一声：“狼心狗肺！”
“狼心狗肺”“嗯”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我说道：“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过来送死？”
“你……你把’骚猴子’杀了？”
“他不是猴哥。猴哥早就……哎……”
我挣扎着爬过去，去看那个“骚猴子”的尸体。那个“骚猴子”的脸，果然是融化的，就如同面糊一样被揉搓成了一团。
“他……他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狼心狗肺”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管它叫’变脸怪’，他妈的，专门变成他曾经害过的、人的脸。”
我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刚才的经历让我无法不信：“狼心狗肺”说的是对的。
我把刚进来时，碰到的那个脸部有些像小雨，但眸子只有一点黑的怪物，向“狼心狗肺”描述了一遍，“狼心狗肺”“嗯”了一声，说道：“这种应该还是雏儿，修炼没到家，哈哈。不过，你个傻逼，就这样冒冒失失进来了，100%要陪我死在这儿了。也好，我不孤单了。”
“我们爬出去呗，原路返回。”我说道。
“狼心狗肺”用手上的一把手枪的枪口挠了挠自己的头皮，说道：“说你傻逼就是傻逼。真那么简单就能出去，我现在还会留在这种地方？”
我注意到，这厮手上的手枪，居然是一把南部式大型手枪，也就是二战中中国民间俗称的“鸡腿撸子”、“王八盒子”。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是，“狼心狗肺”手上的这把枪，看上去居然还挺新的，枪身甚至泛着油光。
“你什么意思？我看你杀怪很有力气，爬这几步没力气吗？哦，是不想带我，怕我累赘对吧？”我的语气里开始有了些不满的意味。
“狼心狗肺”“操”了一声，说道：“跟你个傻逼说不清楚，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这种鬼地方，很多事情根本超出你的常识。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半小时前的自己？半小时前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我一皱眉，仔细回想刚才自己遇到的怪事，就想：难道这里的时空是错乱的？但具体是怎么个错乱法，以至于“狼心狗肺”说我们会出不去？
“狼心狗肺”看了看我，说道：“我帮你找点吃的和医药品去，你先呆着别动。日本人的这把’王八盒子’先留给你，看到任何人想靠近，别多废话，当头给他一枪再说。”
“包括你吗？我怎么确认是真的你，还是变脸怪变得？”
“你满脑子不是那个妹子，就是’骚猴子’，变脸怪要接近你，自然会变成他们的样子。不会变成我的模样接近你的。”“狼心狗肺”冷冷地道。
“哈哈哈哈，你是在吃醋吗？哈哈哈哈！”我尬笑了两下，猛地想起他刚才说了一句“猴哥早就……哎……”，难道“骚猴子”和小雨都已经死了，我先前看到的，只是怪物变成了他们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无论如何再也笑不出来了，连忙想要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狼心狗肺”已经开始攀爬潜艇舱壁，我大声喊出问题，他却理都没理我。
很快，他就转到一个鱼雷的后面，我视线所不及的位置了。
我把手上的这把“王八盒子”挪到阳光底下仔细看了看，总觉得非常地诡异——这把枪新得就好像刚出产一样。可是“王八盒子”是日本军队在二战中的用枪，最晚的一批应该在战争结束后不久也生产出来了，怎么可能这么新？如果是发烧友仿制的，那怎么会跑到这艘潜艇里面？
过了一会儿，头顶上传来一阵响动。应该是“狼心狗肺”回来了，但我还是头皮发紧，死死攥住了手上的枪，随时准备一旦苗头不对，就开枪，一直到“狼心狗肺”背着两个背包落在我身边，我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
“狼心狗肺”带来的，是一个医药包、一个油布包，还有一个军用水壶。这个医疗包看上去也很新，里面的绷带居然是雪白的，碘酒的味道也很浓。“狼心狗肺”粗手粗脚地帮我处理了一下伤口，给我包扎上。我乘着这个机会，狠狠喝了几口水，体力顿时觉得恢复了不少，同时肚子开始咕噜噜叫了起来，看那个绿色的油布包上似乎有“口粮”的字样，估计是日本人的单兵口粮，于是连忙打开，从里面取出真空封装的一块饼干，打开就往嘴巴里塞。
可是那味道让我立刻就吐了出来——这那里是饼干，分明是屎好吗？我仔细一看，这块饼干已经发霉到不可辨认的程度了——不知道放了有多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