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碎裂的骨骸
我皱着眉头走着，有时候想去碰一下那些军旗和武器，却发现这些东西由于年代久远，几乎是一触即烂。有时候用脚去踹地面上那些骸骨，居然会踢出许多驱虫以及甲壳虫来。
有一次，我脚上发痒，对着一颗骷髅踹上一脚，里面居然蹿出一条色彩鲜艳的红色大蛇来。吓得我朝后连退三步，举枪对着蛇一顿狂扫，将它脑袋打碎了才罢。
“浩哥，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吧。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弹匣了，吃的也不多。”小雨一边说，一边走上来，递给我一块压缩饼干。
我听出她言外之意是让我不要再犯贱找抽，没事儿踢那些骷髅玩，脸上有点发烫，“嗯”了一声，接过饼干来咬了一口，味同爵蜡。
“我们一直往前，走出这个鬼地方。这岛屿不大，只要别在洞穴里面转圈子迷路，找到出去的路应该不难。”
小雨“嗯”了一声：“好的。”
“你能不能把面罩摘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脸，难道你又整容了？”我说道。
小雨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把我领出去，我就摘面罩给你看。”
我点点头，心里面暗想：等脱离险境，我一定要表白。她也是喜欢我的，上海她的住处里，那些日记里写的东西我都看到的。我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证明，这只是我在做梦。
我继续走在前面，感觉小雨的一双眼睛盯在我背后看，就好像一把火一样，促使我昂首挺胸，走得更快一些。
可是我走上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小雨一眼，生怕她跟丢了。我知道这种举动很没出息，但就是忍不住。
就这样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当我又一次忍不住回头看向小雨时，却发现她站在那里，也扭头朝着某个方向看。
我顺着她目光的指向看去，就看到在整个建筑群落最靠近当中的地方，有一栋建筑物非常地扎眼。
这栋建筑物有好几个尖顶冒出耸立，几棵树木也立在建筑物顶端，一部分树根缠绕在建筑物顶，一部分树根则扎入地下。
从我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够看到这栋建筑物的背面，背面的大墙上没有一扇窗户，上面全都是浮雕——“地狱犬”浮雕。
难道小雨找到自己组织的发源地了？
我刚想开口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小雨已经迈步朝那个方向走去了。
而且她走得非常地快，为了抄近路，她有时甚至不走
石阶和石街，而是直接翻越一些树木，甚至爬到一些建筑物的顶端，然后再跳下去。
我咬紧牙关跟着，把m-4背在背上，和她一样如同猿猴一般狂奔翻越——我不想在她面前示弱丢人。
可是，我很快还是发现自己的体力不支了，她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好在我知道目的地所在，因此继续朝着目标努力追赶，只是当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那栋建筑物旁边时，却看到小雨站在那里，看着某样东西发愣。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地面上，在一片建筑物的阴影之中，有一片人体的骸骨。
这里有很多死人骷髅，这并不奇怪，可这些骸骨还是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因为它们都是碎裂的。
每个骷髅头至少碎裂成五到六份，而且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些骷髅头是受到重压而裂开的，就好像西瓜被活活踩爆了一样。此外，脊椎骨也都是断裂成几根，肋骨散落在四周。至于腿骨和臂骨，也都是断裂的。
难道是猛兽造成的？
我心里头一凛，本能地往四周警惕地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猛兽，却与小雨四目相对了一下。
“这些人应该都是被咬死的吧。”小雨的语调有些颤抖。
“这附近的林子里，或许有老虎和豹子？”我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边继续四下张望。
小雨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去，在一个地方立定蹲下，似乎在仔细地观察着什么。过了会儿她回头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小雨用手指点着一块相对完整的人类头盖骨，说道：“你看。”
我看到那块头盖骨的顶部，插着一根牙齿，类似于象牙，但尺寸较小（大概有两个虎口那么长），顶端更为锐利，居然刺穿了那个死鬼的头盖骨，并且以这个破口为圆点，向头盖骨的四周延伸出许多细碎的裂纹。
这是什么动物的牙齿？我伸出手去拿，旁边的小雨伸手过来阻止：“你小心！”我却已抓住那颗牙齿的顶端，把它连同顶端的头盖骨提了起来。
随后，我用力把那颗蹊跷的长牙从头盖骨上拔了下来，说道：“这到底是什么鬼？”
随后我就发现，小雨像着了魔一样，怔怔地看着这颗牙齿，目光里的意味非常复杂，既有恐惧，也有厌恶。
这种眼神也让我意识到：她对这种牙齿，或者说这种牙齿的主人并不陌生。
但很明显，她并不愿意把她所知道的全都
告诉我。我只能指了指面前这栋建筑物，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小雨一边说：“好的，浩哥。”一边迅速起身，大踏步向前走去。她的肢体动作告诉我，不管我会不会去，她都要进去看。
这一回，我跟在她后面，绕到了这栋建筑物的正门口这里。
建筑物的正门口距离地面有大概六到七米，要进入正门口，先要走将近三十级的石阶，这石阶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修整得非常整齐，每一块上面都由精美的纹饰。纹饰的内容，是一个高大伟岸的人形手持弓箭，射杀怪物。遭到射杀的怪物，有九头蟒蛇，有大型怪虫，还有巨型古猿。
此外，在所有纹饰图案中，在这个“巨人”的身旁，都有一只长相恶猛，却显得十分温顺的动物扈从。有时候它甚至还扑向“巨人”所要射杀的怪物，帮助“巨人”进行猎杀。
似乎就是“地狱犬”。
非但如此，我发现在石阶的上方，那个黑漆漆的门洞外，左右各匍匐着石雕的“地狱犬”，无数只石质狗头的眼睛烁烁放着暗红色的光，似乎正在超我和小雨不怀好意地眨眼。
我有点打退堂鼓了——刚才洞穴里的黑暗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实在太大，以至于此刻我一想到没有自然光线的鬼地方——比如那个门里面，我的腿肚子就有点转筋。
小雨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浩哥，我一个人进去好害怕。你拿着枪跟在我后面，保护我好吗？哪怕陪我说说话，给我壮壮胆也是好的。”
她的手一搭在我肩膀上，我立刻就觉得全身一震，当下二话不说，走到小雨跟前，飞快地蹿上石阶，回头招呼小雨：“跟着我，没问题！”
我一步跨上两到三格台阶，不一会儿就到了大门入口前，看着黑漆漆的大门里面，正有些犹豫，猛然间小雨在身后打开了一个狼眼手电，一束强烈的光芒射进大门里面，照亮了一大片空间。
我立刻拔步迈了进去。
在进入这栋建筑物之前，我忍不住朝大门两边那两只“地狱犬”的石质雕像投去一瞥。
就是这鬼使神差的一瞥，让我注意到一件事，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
每条“地狱犬”固然有很多个狗头，但最正中的那一个狗头无疑是最大的，可以说是“正宫狗头”。这只“正宫狗头”有两颗獠牙从嘴巴里弯出来。刚才楔在某个碎裂的头盖骨上的，不就是这种獠牙吗？
没错，虽然只是“
惊鸿一瞥”，但我还是可以确信，上述判断不会有错！
踏入大门，里面的空间似乎是一个大堂。地上的石质上满是苔藓，非常滑。
小雨打出的手电筒灯光晃来晃去，很快就照射出一条巨大的腿来。但她很快把手电筒往上抬，发现这居然是一根做成人形的柱子。
这人形柱子雕刻得非常精美，腿部的肌肉线条，身上的盔甲纹路，以及两只手上所拿的长矛，都极为逼真。柱子的头部则顶着天花板。
很快，我就发现这里类似的柱子还不止一根，每一根的人形从身体和身上的打扮上来看，应该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他们手上所拿的武器各有不同，姿势也因而各异。
如此气势恢宏而巧夺天工的设计，看得我目瞪口呆。这个人形柱子所代表的人物究竟是谁？是一个亚瑟王那样的、传说中的神祗，还是类似于亚历山大大帝那样好大喜功的帝王？
我很想看一下这些人形柱子的面部，但地面距离这些人形柱子的头部实在太远，而且当中隔着许多东西，小雨无论如何都照射不到他们的正脸，最多只能看到他们腮帮子的一侧。
我急得有些抓耳挠腮，旁边小雨忽然来了一句：
“浩哥，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可能是故意这么设计，不让别人看脸的。而且我觉得，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了，自己都可能会崩溃。”
我愣了一下，搞不懂这丫头跟我打什么哑谜，却见她举着手电筒开始往旁边的墙壁上照射。
那上面画满了许多军队厮杀，歌舞宴请和妖魔鬼怪的场景，这些浮雕固然精美异常，可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却看得我一头雾水。
可是小雨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她忽然兴奋地对我说道：“浩哥，你还记得不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起过的’帝利恶神’的故事吗？居然是真的。”
（本章完）
有一次，我脚上发痒，对着一颗骷髅踹上一脚，里面居然蹿出一条色彩鲜艳的红色大蛇来。吓得我朝后连退三步，举枪对着蛇一顿狂扫，将它脑袋打碎了才罢。
“浩哥，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吧。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弹匣了，吃的也不多。”小雨一边说，一边走上来，递给我一块压缩饼干。
我听出她言外之意是让我不要再犯贱找抽，没事儿踢那些骷髅玩，脸上有点发烫，“嗯”了一声，接过饼干来咬了一口，味同爵蜡。
“我们一直往前，走出这个鬼地方。这岛屿不大，只要别在洞穴里面转圈子迷路，找到出去的路应该不难。”
小雨“嗯”了一声：“好的。”
“你能不能把面罩摘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脸，难道你又整容了？”我说道。
小雨轻笑了一声，说道：“你把我领出去，我就摘面罩给你看。”
我点点头，心里面暗想：等脱离险境，我一定要表白。她也是喜欢我的，上海她的住处里，那些日记里写的东西我都看到的。我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证明，这只是我在做梦。
我继续走在前面，感觉小雨的一双眼睛盯在我背后看，就好像一把火一样，促使我昂首挺胸，走得更快一些。
可是我走上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小雨一眼，生怕她跟丢了。我知道这种举动很没出息，但就是忍不住。
就这样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当我又一次忍不住回头看向小雨时，却发现她站在那里，也扭头朝着某个方向看。
我顺着她目光的指向看去，就看到在整个建筑群落最靠近当中的地方，有一栋建筑物非常地扎眼。
这栋建筑物有好几个尖顶冒出耸立，几棵树木也立在建筑物顶端，一部分树根缠绕在建筑物顶，一部分树根则扎入地下。
从我们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够看到这栋建筑物的背面，背面的大墙上没有一扇窗户，上面全都是浮雕——“地狱犬”浮雕。
难道小雨找到自己组织的发源地了？
我刚想开口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小雨已经迈步朝那个方向走去了。
而且她走得非常地快，为了抄近路，她有时甚至不走
石阶和石街，而是直接翻越一些树木，甚至爬到一些建筑物的顶端，然后再跳下去。
我咬紧牙关跟着，把m-4背在背上，和她一样如同猿猴一般狂奔翻越——我不想在她面前示弱丢人。
可是，我很快还是发现自己的体力不支了，她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好在我知道目的地所在，因此继续朝着目标努力追赶，只是当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那栋建筑物旁边时，却看到小雨站在那里，看着某样东西发愣。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地面上，在一片建筑物的阴影之中，有一片人体的骸骨。
这里有很多死人骷髅，这并不奇怪，可这些骸骨还是着实吓了我一大跳，因为它们都是碎裂的。
每个骷髅头至少碎裂成五到六份，而且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些骷髅头是受到重压而裂开的，就好像西瓜被活活踩爆了一样。此外，脊椎骨也都是断裂成几根，肋骨散落在四周。至于腿骨和臂骨，也都是断裂的。
难道是猛兽造成的？
我心里头一凛，本能地往四周警惕地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猛兽，却与小雨四目相对了一下。
“这些人应该都是被咬死的吧。”小雨的语调有些颤抖。
“这附近的林子里，或许有老虎和豹子？”我漫不经心地说道，一边继续四下张望。
小雨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去，在一个地方立定蹲下，似乎在仔细地观察着什么。过了会儿她回头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小雨用手指点着一块相对完整的人类头盖骨，说道：“你看。”
我看到那块头盖骨的顶部，插着一根牙齿，类似于象牙，但尺寸较小（大概有两个虎口那么长），顶端更为锐利，居然刺穿了那个死鬼的头盖骨，并且以这个破口为圆点，向头盖骨的四周延伸出许多细碎的裂纹。
这是什么动物的牙齿？我伸出手去拿，旁边的小雨伸手过来阻止：“你小心！”我却已抓住那颗牙齿的顶端，把它连同顶端的头盖骨提了起来。
随后，我用力把那颗蹊跷的长牙从头盖骨上拔了下来，说道：“这到底是什么鬼？”
随后我就发现，小雨像着了魔一样，怔怔地看着这颗牙齿，目光里的意味非常复杂，既有恐惧，也有厌恶。
这种眼神也让我意识到：她对这种牙齿，或者说这种牙齿的主人并不陌生。
但很明显，她并不愿意把她所知道的全都
告诉我。我只能指了指面前这栋建筑物，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小雨一边说：“好的，浩哥。”一边迅速起身，大踏步向前走去。她的肢体动作告诉我，不管我会不会去，她都要进去看。
这一回，我跟在她后面，绕到了这栋建筑物的正门口这里。
建筑物的正门口距离地面有大概六到七米，要进入正门口，先要走将近三十级的石阶，这石阶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修整得非常整齐，每一块上面都由精美的纹饰。纹饰的内容，是一个高大伟岸的人形手持弓箭，射杀怪物。遭到射杀的怪物，有九头蟒蛇，有大型怪虫，还有巨型古猿。
此外，在所有纹饰图案中，在这个“巨人”的身旁，都有一只长相恶猛，却显得十分温顺的动物扈从。有时候它甚至还扑向“巨人”所要射杀的怪物，帮助“巨人”进行猎杀。
似乎就是“地狱犬”。
非但如此，我发现在石阶的上方，那个黑漆漆的门洞外，左右各匍匐着石雕的“地狱犬”，无数只石质狗头的眼睛烁烁放着暗红色的光，似乎正在超我和小雨不怀好意地眨眼。
我有点打退堂鼓了——刚才洞穴里的黑暗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实在太大，以至于此刻我一想到没有自然光线的鬼地方——比如那个门里面，我的腿肚子就有点转筋。
小雨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浩哥，我一个人进去好害怕。你拿着枪跟在我后面，保护我好吗？哪怕陪我说说话，给我壮壮胆也是好的。”
她的手一搭在我肩膀上，我立刻就觉得全身一震，当下二话不说，走到小雨跟前，飞快地蹿上石阶，回头招呼小雨：“跟着我，没问题！”
我一步跨上两到三格台阶，不一会儿就到了大门入口前，看着黑漆漆的大门里面，正有些犹豫，猛然间小雨在身后打开了一个狼眼手电，一束强烈的光芒射进大门里面，照亮了一大片空间。
我立刻拔步迈了进去。
在进入这栋建筑物之前，我忍不住朝大门两边那两只“地狱犬”的石质雕像投去一瞥。
就是这鬼使神差的一瞥，让我注意到一件事，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
每条“地狱犬”固然有很多个狗头，但最正中的那一个狗头无疑是最大的，可以说是“正宫狗头”。这只“正宫狗头”有两颗獠牙从嘴巴里弯出来。刚才楔在某个碎裂的头盖骨上的，不就是这种獠牙吗？
没错，虽然只是“
惊鸿一瞥”，但我还是可以确信，上述判断不会有错！
踏入大门，里面的空间似乎是一个大堂。地上的石质上满是苔藓，非常滑。
小雨打出的手电筒灯光晃来晃去，很快就照射出一条巨大的腿来。但她很快把手电筒往上抬，发现这居然是一根做成人形的柱子。
这人形柱子雕刻得非常精美，腿部的肌肉线条，身上的盔甲纹路，以及两只手上所拿的长矛，都极为逼真。柱子的头部则顶着天花板。
很快，我就发现这里类似的柱子还不止一根，每一根的人形从身体和身上的打扮上来看，应该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他们手上所拿的武器各有不同，姿势也因而各异。
如此气势恢宏而巧夺天工的设计，看得我目瞪口呆。这个人形柱子所代表的人物究竟是谁？是一个亚瑟王那样的、传说中的神祗，还是类似于亚历山大大帝那样好大喜功的帝王？
我很想看一下这些人形柱子的面部，但地面距离这些人形柱子的头部实在太远，而且当中隔着许多东西，小雨无论如何都照射不到他们的正脸，最多只能看到他们腮帮子的一侧。
我急得有些抓耳挠腮，旁边小雨忽然来了一句：
“浩哥，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可能是故意这么设计，不让别人看脸的。而且我觉得，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了，自己都可能会崩溃。”
我愣了一下，搞不懂这丫头跟我打什么哑谜，却见她举着手电筒开始往旁边的墙壁上照射。
那上面画满了许多军队厮杀，歌舞宴请和妖魔鬼怪的场景，这些浮雕固然精美异常，可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却看得我一头雾水。
可是小雨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她忽然兴奋地对我说道：“浩哥，你还记得不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起过的’帝利恶神’的故事吗？居然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