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出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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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饿不饿

    这已经是第二桶水了。

    水是温的,甚至有点凉,一开始丁悦宁以为会有花洒,但是很快意识到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桶也不大,挤得丁悦宁很难受。

    不过能有个地方洗澡就不错了,这间房不大,三面都是墙壁,只有一个木门,墙角堆着几个瓦罐,落满了尘土,很少有人来这里,除了中间一个洗澡桶,什么都没有,虽然不知道这间屋子的用途,但是洗澡还是能接受的。

    门外是个小院子,马厩里空空的,白天这里没有客人。

    比起第一桶腥臭的血水,已经好多了,门口没有卫兵,只有墨宇守在门外。

    丁悦宁反复搓洗着双手,心中浮现出万箭齐发的画面,如果自己当时不动手,那么坑中只会再多一具尸体,然后像垃圾一样被丢进乱坟岗。

    手心滑腻腻的,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你还活着吗?”门外墨宇那讨厌的声音从木门的缝隙中传进来,这间驿站是他找的。

    老板是个猪头女,即使宽大的汉服也被穿的很紧致,她的态度很亲切,多半是看在钱的份上,她负责给丁悦宁换水,膀大腰圆干活很轻松。

    “快了,催什么催!”丁悦宁已经洗得很快了,除了那双手,其他地方包括头发都是一带而过,这里始终让她觉得不踏实,总感觉有人会破门而入。

    墨宇干笑道:“给你找条小河洗了多好,所谓三千烦恼事,一水向东流......”

    啪!

    丁悦宁推开木门,狠狠的瞪了墨宇一眼,洗野澡是我能干出来的事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呦嚯,穿衣动作挺快,倒是你这衣服材质好奇特,穿着也甚是便宜,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丁悦宁为了学武方便,穿着紧身的白色体恤和黑色休闲裤,上边留下干涸的血迹已经变成褐色盖住了原本的白色。

    “你管不着!”

    墨宇呵呵笑道:“看你还挺有力气,想必不饿,我们回地牢吧,来人呐。”

    说起饿,丁悦宁倒是心里虚的慌,她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之前的‘最后一餐’吃的她差点吐掉,加上刚才的剧斗,她还真的有点饿。

    她恼怒的看着墨宇,似乎有点明白白王什么对他那么不爽,他像是能看穿别人的心思一般,难道会读心术?

    卫兵从院子外边进来,走到离丁悦宁两米处站住,全神戒备的看着她,手里攥着刀柄,随时准备拔刀。

    “他们怕你!”墨宇幸灾乐祸的笑道。

    丁悦宁一愣,我什么也没干啊,转念一想,原来是自己在坑里屠杀狼骑兵的景象吓到他们了,呵呵,你们怕了也好,嘴里的污言秽语会少一些。

    墨宇带着她从门口出来,她身上没有带镣铐,十几个卫兵警惕的站起来,和里边的卫兵一样紧握刀柄,杀死霍格仅是个传闻,坑中的杀戮才真正让她一战成‘名’。

    铁胆的待遇好了很多,镣铐也被解开,被安排坐在不远处的一个上马石上,还有水喝。

    “走吧,愣着干嘛?”墨宇走在前边,示意丁悦宁跟上。

    “切!”丁悦宁两步上前,走在墨宇的旁边,墨宇比她矮了一个头,手里没有拿兵刃,卫兵押着铁胆跟上,走在后边。

    饿这种东西别人不提醒的时候会忘,一旦想起来,就会越来越饿,百爪挠心似的难受,她留意着道路两边的建筑,没有一家看起来像是能吃饭的样子。

    “如今烽烟四起,百姓哪有安居乐业,白王不喜城中人员嘈杂,多数都在城边上定居。”墨宇笑道。

    丁悦宁想起校场周围被拆毁的民宅,心中暗骂:为了个人喜好便弄得满城风雨,民不聊生,真是可恶至极。

    走了一会儿,这不是回地牢的路,丁悦宁虽然不认识路,可是那些挂着尸体的旗杆是认得的,离地牢和白王的府邸越近,旗杆越多,这里除了路口有一个外,再看不到了。

    墨宇在一间挂着酒旗的门口停下,丁悦宁闻到了久违的饭香,她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唾沫,绝不能让墨宇看见或察觉。

    铁胆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嘴比较长,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边缘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几乎要成水帘洞了。

    墨宇摇摇头,朝里边走去,这一回丁悦宁很自觉的跟了进去,不需要他‘善意’的提醒。

    里边沿四周摆着十几张桌子,没有凳子,零星的几个客人分布于几个角落,多数的桌子都是空的。

    狐狸店主一看进来的有白王的狗卫兵,赶紧靠了过来:“呦,军爷,您大驾光临,不知道今天用点什么?”

    可是转头看见满身血污的丁悦宁和一身黄巾军打扮的铁胆,圆溜溜的眼珠上边的眉毛可皱了起来。

    墨宇笑道:“别见怪,这是今日刚投效白王帐下的铁义士,赶紧给我们来两只鸡,一条鱼,一壶温酒,四个菜,公务在身。”说罢扔了两吊钱在桌上。

    狐狸店主将信将疑的支应了一声,嘴里喃喃道:“不是说格杀勿论吗?怎么还有招降的?”收起铜钱,摇摇头去招呼正经的白王卫兵了。

    丁悦宁的心总算定了下来,只专心等待上菜,看着端端正正跪坐的墨宇,习惯了这些动物的脸,真的分辨不出他们和人的区别。

    “额,我现在到底该怎么称呼你?”丁悦宁想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墨宇笑了:“你叫我墨都尉,或者墨大人都行。”

    “那白王为什么一直叫你八爪鱼?”丁悦宁这个问题憋在肚子里好久了,不吐不快。

    墨宇似乎知道丁悦宁会问这个问题:“一个外号而已,在京城他们都这样叫我,习惯了呗。”

    你就绕吧,丁悦宁见他不愿回答,于是不再追问。

    店小二先端上两盘鸡,还冒着热气,小二用手将鸡三下五除二分成几个大块,将鸡油在身上抹了抹,便下去了。

    要是换做平时,丁悦宁早跳起来了,你这手洗了没,就抓食物,这会儿她已经饿急了,什么谦让礼仪卫生,抓起一条鸡腿便开吃。

    鸡肉到了嘴里香是挺香的,可是和那天的牢饭很像,盐味超级淡,几乎和没放一样,可是看着铁胆的吃相比肉毛还夸张,一个鸡翅膀进到嘴里,连根骨头都不吐。

    “你好,有盐没,给我加点儿。”丁悦宁拦住正在上菜的店小二。

    店小二脸色一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哈哈,下去吧。”墨宇支走店小二:“你果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原来以为你是装的,听你这么说倒是真的了。”

    丁悦宁不明白:“什么意思?”

    她并不清楚,古代盐税是朝廷税收的重中之重,作为重要的调味品,这盐比菜贵,哪是想加便能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