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惊华,夫君请接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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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扔了

第九十六章 扔了(8000+)求订阅

她看的出来,忠王妃对钟伶这个孙女是相当宠爱的。

东方珞轻轻的叹了口气,体会到了什么是投鼠忌器的感觉。

“伶儿!”钟依气恼,“你这是做什么?”

钟伶笑着,坐到了琴前的鼓凳上,抬手就拨动了琴弦。竟是丝毫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她意在东方珞面前表现自己,自然是油盐不进。

东方珞既然不会弹琴,她自以为能在琴艺上压东方珞一下,也是好的鲎。

何况,东方珞越是推辞,她就更以为东方珞是在逃避,自然更不想放过这个羞辱东方珞的机会。

东方珞扭头,看亭外不远处,麻雀起起落落。

她甚至能听到麻雀叽叽喳喳嬉闹的叫声。

如果钟伶知道,她压根儿没有听她弹琴,而是在听麻雀唱歌,会不会气恼的跳起来呢?

琴声戛然而止。

东方珞暗暗吐了口气,总算弹完了一曲。

回头,却禁不住凝神屏息。

原来不是弹完了,而是被某个人的气势给逼停了。

依然是一身白衣,冠玉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那深邃如墨潭般的眼眸却不再澄澈,蒙上了一片肃杀,射出凌厉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东方珞能够感到,他生气了!

只是,他生气的样子为何还是这么好看?

钟伶却不见丝毫慌乱的从鼓凳上起身,冲着钟凌风施礼,道“伶儿给小叔叔请安!”

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免礼的话,才恍然想起她这个小叔叔是口不能言的。

随即自行站直了身子,巧笑倩兮道“伶儿弹的不好,还望小叔叔多多指教!”

无论神情还是话语,都极尽讨巧。

身为长辈,应该是最吃这一套的吧!

钟伶脸上的笑容都笑僵了,钟凌风才终于有了反应,他大步跨到了琴边。

钟伶心中一喜,赶忙围了过去。

她就知道,撒娇卖乖,绝对是最好的攻克人心的手段。

正当钟伶沾沾自喜的时候,钟凌风却猛的抱起了琴,从钟伶面前急速走过。

钟伶还因为这一冲击,差点儿站立不稳。

钟凌风却已到了亭边,抬手就甩了出去。

钟依惊呼,大声道“那可是幽丝啊!”

却见亭外人影一闪,一个瘦长的身影现身,稳稳当当的接住了琴。单腿跪地道“爷三思!这古琴可值万两啊------”

本来对钟凌风动作无感的东方珞,在听到那个数字后,终于惊呼出声。

而钟伶早已经面如死灰,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终于认清了,她本来引以为傲的小叔叔,压根儿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就因为她弹了他的琴,价值万两的琴说扔就扔了。

这可是裸的嫌弃啊!

钟凌风蹙眉,动了动嘴唇,做了两个字的口型。

接琴者显然是看懂了,不死心道“黄金啊!”

钟依反应过来,“不是吧?万两黄金?”

东方珞闻言,也瞬间反应了过来,拔腿就往亭外跑。

刚才钟凌风的唇语,她也看懂了。

他说扔掉!

不知道这琴昂贵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万两黄金打水漂,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东方珞奔过去,伸手就抢琴,道“让我扔,可好?”

那人愣住,征询的看向钟凌风。

钟依则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停的眨巴着,她这表妹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太可爱了吧?

钟凌风本来正怒火中烧,此刻也忍不住吐了口气,微微翘起了嘴角。

东方珞就觉得手上一沉,这琴,有七斤重吧!

东方珞不禁恼怒的瞪了那人一眼,松手之前打个招呼啊!她要是没抱稳,他这一松手,岂不要掉空里去了?

那人却又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东方珞小心翼翼的抱着琴,抬头,就看到了仙人之姿的美男,正居高临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东方珞不去承接那目光,而是东看看,西瞅瞅,“人去哪儿了?是上天了还是遁地了?表姐,你有没有看到?”

“没!没看到!”钟依暗暗好笑,这丫头分明是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她小叔是什么人?能让她这么糊弄过去吗?

钟凌风就不下亭子,慢慢的走近东方珞,目光还是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

看的东方珞心中小兔乱撞。

“呵呵!”傻笑两声,紧紧的抱着琴后退两步,“那个------不如,把这琴扔到我那儿吧!反正,扔哪儿都是扔嘛!”

钟凌风眼中的肃杀就逐渐转淡。

东方珞

就觉得头疼,他口不能言,如何跟他交流啊?

东方珞再后退两步,“我最近在研究棋谱,正好缺一把琴。我不嫌是你想丢弃的东西,将就着用用也是可以的。”

末了在心里补上一句,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以前心疼他不能说话,以至于被别人欺负。

现在,觉得自己这样子欺负他一下,也挺好的。

钟凌风却突然出手,一下子拽住了她的胳膊。

东方珞惊呼一声,人已经被拖离了两三米。

还好,她一直提防着他抢琴,以至于把琴护的很紧。否则,被他这么一扯,还不早掉地上了。

东方珞的火气噌的就上来了,挣脱他的手,跳开去,一手抱琴,一手叉腰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这琴有什么错?不是它主动招惹人的,是人招惹它的好不好?”

“珞儿!”钟依疾奔过来,“你干什么呢?别这样!不要观前不顾后!”

“什么前前后后的!白鹭!”东方珞唤过白鹭,把琴往她怀里一塞,“给我看护好了!”

然后继续对钟凌风横眉冷对,“它虽是个物件,也不能平白受了你这冤屈。说白了,这世道,就是欺软的怕硬的。你就是欺负这琴不能为自己伸冤,是不是?”

“珞儿!”钟依试图去拽她的胳膊。

心中腹诽,说她小叔欺负琴,她又何尝不是在欺负她小叔不能为自己申辩。

东方珞甩开钟依的手,“你别拉我!我现在已经被这琴的灵魂附体了,我要为琴伸冤。明明是人碰了这琴,你不去找人算账,却冲着琴耍威风,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有本事,你把人扔出去呀?”

亭子里的钟伶,本来就战战兢兢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此刻听东方珞这样子说,再也绷不住,掩面大哭了起来。

东方珞撇撇嘴,似在撇清钟伶的哭完全与她无关。

她敢那样子大放厥词,不过也只是说说,料定钟凌风不会拿自己的侄女怎么样。

钟依就无奈的叹气,转身往亭子里走,想要去劝慰一下钟伶。

“伶儿!”钟依道,“此事确实是你错了。你赶紧跟小叔叔道个歉,他不会怪你的!”

“我不!我偏不!”钟伶跳脚大哭,“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去告诉祖母!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东方珞抬手揉眉心,完全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嘛!

做了错事,不想着自己补救,却想要家里的大人为其出头,真是让人无语啊!

偷瞄一眼钟凌风,眉头紧锁,是不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正想着,钟凌风却一把扯掉腰间的佩玉,冲着坡下的梧桐树就扔了过去。

鸡血梅花玉啊!

东方珞来不及惋惜,却见刚才接琴的人已经接了玉,来到了近前。

这神出鬼没的本事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原来,他没有上天,也没有遁地,只是躲到了树上啊!

古人的武功既然如此神奇,她是不是也该学点儿防身呢?再不济,也可以强身健体啊!

那人将手里的鸡血梅花玉恭敬的双手奉还到了钟凌风面前。

东方珞正琢磨着,钟凌风要是不去接,她就接过来,以后可以偷盗他的字卖个好价钱。

东方珞走神的当儿,钟凌风已经重新戴好了佩玉。

然后就看见那个刚从树上下来的人,径直走向亭子,二话没说,将还在撒泼哭闹的钟伶一下子扛在了肩上。

钟伶的哭声戛然而止,然后是扯着嗓子尖叫。

东方珞赶紧捂着耳朵,然后感到了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亭子里就只剩下了钟依和丫鬟,哭叫声也渐去渐远。

东方珞就傻了眼,他这是真把钟伶扔出去了吗?

因为是自己的提议,她决定为钟伶默哀三秒钟。

再看钟凌风,面上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他就真的不怕忠王妃怪罪吗?

“那个------”东方珞决定还是由自己打破沉默,“既然你也认同了是人有错,那么,这把琴就还给你吧!我其实不是想昧下你的东西,只是听表姐说,此琴名贵的很。究竟有多名贵我不知道,却知道,既是稀罕之物,一旦毁坏了,怕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就算医术再高,却也是造不出后悔药的。”

洋洋洒洒一大段,无非就是怕他在冲动之下做出决定,日后再后悔。

且不说拿东西撒气是蠢笨的行为,那可是万两黄金啊!

他若实在嫌弃,卖了就是。

她相信扔黄金玩,应该是很高雅的游戏。

钟凌风抬脚往坡下走。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眉头已经不知何时舒展了,而嘴角更是翘起了好看的弧度。

东方珞没有追,只是冲着他高大的背影道“那好吧!我先替你保管几天,等你气消了,再来取

吧!”

扭头,却见钟依还傻傻的站在亭子里,仿佛灵魂出窍。

东方珞走过去,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回神啊,表姐!”

钟依一下子跌坐到靠椅上,长长的出了口气,“我得缓缓!这一出一出的,究竟怎么回事?”

东方珞耸耸肩,“可怜的表姐!明明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可我能想象,这件事遭殃的恐怕又是你。早知道,就不该将你留下了。”

钟依却突然大笑了起来。

东方珞赶紧坐到她身边,“表姐,你不会被刺激的失心疯了吧?快伸出手,我给你把把脉。”

“去你的!”钟依娇嗔着打掉她的手,“钟伶才失心疯呢!哈哈哈------她居然真的被扔出去了!”

东方珞皱着眉头看着钟依,她能理解她这表姐是在幸灾乐祸吗?

钟依两眼放光的看着东方珞,“你还救下了幽丝!”

“是啊!”东方珞看看白鹭怀里的琴,“就这么个东西,真的价值万两黄金吗?万两黄金啊!那是个什么概念?”

钟依看了她一眼,道“怕就怕万两黄金也买不到啊!幽丝乃是千年前的古琴,至今存世的也就四把。”

“是吗?”东方珞干脆起身,到了白鹭面前,抬手摸了摸,“它老人家,真有那么高寿了吗?怎么没成精啊?”

“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钟依汗颜,这表妹的想法还真是古灵精怪啊!

东方珞叹口气道“你小叔要是还在这儿,我其实很想告诉他。再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人命和亲情重要啊!”

“切!”钟依白她一眼,“在钟伶被扔出去后,再说这话,一看就是唱高调,没诚心。”

东方珞嘻嘻笑,“知我者,表姐也!”

“算了!不跟你在这儿胡搅蛮缠了!我出来的时间够久了,先走了。”

“表姐!留步!”东方珞连忙拦住她,“这幽丝,要不你就带回去吧!”

“干吗?”钟依狐疑的看着她。

东方珞道“钟伶受了委屈,肯定要拉个垫背的。你这一回去,指不定又给禁足了。你既然那么喜欢这幽丝,就让它陪着你吧!就算不想弹,想想它是万两黄金,心也就满了。”

“你还是自己搂着黄金睡吧!”钟依打趣道,“对了,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小叔叔又救了你一命?”

“啥?”东方珞左思右想,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刚才有什么危险啊!

“傻样!你刚才抱着琴后退,只要再退一步,就会被身后的石头绊倒。就算到时琴不正好砸在你头上,你就此滚下坡去,不死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钟依道。

“开玩笑吧,你?”东方珞挠头。

她就那么倒霉吗?因为绊倒了,琴就正好砸到头上?还滚下坡去,她又不是球,滚什么滚?

钟依道“不信,问你的丫鬟!”说着,带着微雨大踏步的离去。

东方珞没有去送,她和钟依还真不需要那些个虚礼。

她站在亭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抱着琴曾经站过的地方,草被踩踏了,留下下陷的窝。

窝的下面的确有一块儿凸出地面的石头。

东方珞问身边的人道“白鹭,就算刚才他不把我拖离,我要真绊上去,你也会救我的吧?”

白鹭很认真的道“直到风爷将姑娘拉离,奴婢才看到那块石头的!要是姑娘真的绊上去,奴婢怕是来不及救姑娘。”

这个实心眼的姑娘啊!

东方珞揉揉自己的眉心,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么说,钟凌风真的又救了她一命?

可她差点儿绊倒,还不是为了护他的琴吗?

说到底,他只是为了救他的琴而已,顺道救了她这个中间人。

她真的不想欠人家太多的!

可是,姑且不论他从惊了的马车上救了她那次,在槐米树下接住她,算不算救了她一命?

好吧!欠一次是欠,欠多次也是欠。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债多了不愁嘛!

她倏忽间想了很多,却没有想自己在那个人面前为何会不由自主的耍赖。

白鹭道“姑娘,咱也回吧!”

东方珞看着她,“白鹭,你抱着它,觉得重不重?”

白鹭老实的回答,“不重!”

东方珞叹气,“万两黄金啊!如何不重?”

主仆二人抱着琴,回到竹林小屋,将琴放在了书桌上。

东方珞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将琴看了好几遍,还是无法理解,这东西居然值万两黄金。

若是将万两黄金铺在这个屋子里,然后她就住在上面,算不算金屋藏娇?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禁不住掩面,两颊绯红。

绿丝引了夕阳来。

东方珞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们爷这么快就让你来取琴了?”

夕阳将手中的瓷瓶放到了桌上,“这是皇家御用的除疤膏,爷让小的给姑娘送来。”

东方珞就松了一口气,她对琴其实不敢兴趣,只是对万两黄金的事还没稀罕够。“对了,满堂呢?”

夕阳道“满堂一早请示了爷,出府去了。”

东方珞心中微讶,她才是满堂的主子,不是吗?怎么不请示她,却反而请示钟凌风呢?

转一想,却又很快明了。他们现在住的可是人家钟凌风的地儿,出入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东方珞道“夕阳,在你们爷身边是不是有个神出鬼没的人?他是谁呀?你们爷的贴身护卫吗?”

夕阳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道“爷的确有个贴身护卫名叫佑武,平时多半隐藏在暗处,只是必要的时候才出现。”

东方珞心中就有了确定,今日那个接琴接玉人,应该就是佑武了。

佑武吗?为何咀嚼这个名字,心中会有怪异的感觉呢?

夕阳往外走,却与甫进门的绿丝撞了个满怀。

绿丝哎呦一声。

夕阳稳住小身体,忙不迭的道“姐姐没伤着吧?是小的唐突了,还望见谅!”

绿丝笑笑,“没事!没事!我又不是瓷做的,你没受伤才好。”

夕阳摇摇头,匆匆告退。

绿丝盯着他的小背影,“这小子,说话做事都跟个小大人似的!”

东方珞道“是啊!近墨者黑吧!”

绿丝扑哧一声笑了,“姑娘,那叫近朱者赤吧!”

“意思差不多!”东方珞拿起桌上的瓷瓶。

宫廷御用吗?那效果应该不错吧!

绿丝无语,意思真的差不多,还是相差十万千里啊?

黄鹂从外面进来,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珠。

“这是怎么了?”东方珞问。

黄鹂道“奴婢刚刚去看了看晾晒的槐米。”

东方珞道“那东西,用不着盯着。早晒,晚收就好。当然还是要当心有雷雨的。没事的话,去杏黄那边照顾一下。”

绿丝道“我刚刚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杏黄倒是恢复的很快。”

东方珞颔首,“嗯!你们也不用时时刻刻伺候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自己找事干吧!”

黄鹂手里把玩着腰间的荷包穗子,道“奴婢发现了一件事。”

“嗯?”东方珞这才将注意力从瓷瓶上挪开,抬头看着她,期待着下文。

黄鹂道“王妃身边的司嬷嬷刚刚来过了,被守门的陈刘氏给挡住了。那陈刘氏直接去见了风爷,然后风爷就出门了,似乎是跟着司嬷嬷走了。”

“呀!”东方珞嚯的从凳子上起身,秀眉打结,“这么快就找上门了吗?”

黄鹂道“奴婢也是觉得此事该让姑娘知道,若是忠王妃执意不让咱们住在府中,姑娘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黄鹂在担心被驱逐的事,东方珞却知道,应该是钟伶的事。

今早腾亲王府的补品一到,忠王府驱逐她的心思,应该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只是,钟伶在松竹堂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忠王妃不可能不为她出头,自然要把钟凌风叫过去问话了。

“啊!”东方珞大叫,“刚刚夕阳在我这儿,他岂不是没有跟着风爷同去?”

那谁给他翻译手语?

忠王妃咄咄逼人的时候,他有口难辩怎么办?岂不是要吃大亏了?

此刻的钟凌风,应该如同那不会说话的幽丝一样,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儿。

想到这儿,东方珞哪还呆得住,抬脚就往外走。

绿丝连忙跟了上去,急急的道“姑娘,你干什么去?”

东方珞道“我得去看看!”

她走的很快,直奔院门而去。

绿丝小跑着冲到了她面前,张开双手拦住她的去路,“姑娘,不能去!”

“让开!”东方珞没好气的道,“黄鹂,将她拉走!”

黄鹂却站着不动,“姑娘冷静一下!那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姑娘去了,又能怎么做?”

一语中的。

东方珞便颓然的低下了头。

别说事情是因她而起,就算不是因为她,她又以什么立场去多管闲事呢?

仅仅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那也得看看她有没有当大侠的资本啊!

先是躲在凌五的背后,现在又到了钟凌风的羽翼下,一个需要仰仗别人的人如何去保护别人?

能够做到不添乱,就已经是帮大忙了吧。

绿丝扶住她,“外面太阳大,咱还是回去吧!”

东方珞却很快的从颓废中醒转,吩咐道“黄鹂,

你去把夕阳给我找来。”

黄鹂这次不敢怠慢,应声而去。

东方珞到了就近的枫杨树下等。

新结出的枫杨果串串垂落,个个展翅如燕。

在上一世,姨婆的院子外面也有一棵这种树,俗称小燕树,枫杨是姨婆告诉她的名字。

她喜欢小燕树,而姨婆则喜欢苦楝。

绿丝咬着唇,终于下定决心道“姑娘,要不咱回丰园吧!五爷既然把丰园送给了姑娘,那就是姑娘的家。姑娘在那里可以无拘无束的活。”

东方珞抬头,看着串串燕果在风中飞扬。

她好想念姨婆啊!

两世为人,只有姨婆给了她家的感觉。

东方珞吸吸鼻子,道“绿丝,我从来都没有家。但无论身在何处,我都要无拘无束的活。”

绿丝哆嗦着嘴唇,却再也说不出劝慰人心的话。

黄鹂带着夕阳回来的时候,东方珞人已经到了树上。

夕阳惊骇的看着东方珞,“姑娘原来是会武功的!”

东方珞将一串燕果砸到他身上,“你们爷被王妃叫去了,你赶紧去找他。”

夕阳把玩着手里的燕果,“爷让我去给姑娘送药,摆明了就不让我跟。我为何要去?”

东方珞差点儿从树上跳下来,不想摔断腿才忍住了。

怎么听这小子的意思,钟凌风是故意支开他,不让他跟的呢?

虽然知道小厮只是听话办事的,却还是忍不住气吼吼的道“不让你跟,你就不跟了?要是忠王妃骂他,你不在他身边,他怎么还口?”

夕阳撅了嘴巴,“就是我在爷身边,也不能骂回去啊!”

东方珞又砸了一串燕果,这次连叶子都砸了下来。“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认死理啊?废话少说!你赶紧去忠王妃那里,跟她说,将钟伶扔出去的主意是我出的。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

夕阳站到树外,不信这样的距离她还能砸到他。“你以为这次不是冲着你来的吗?”

东方珞拽燕果的手就僵在了那里,“什么意思?”

夕阳道“司嬷嬷是来请姑娘的!”

“啊?”东方珞难以置信的看下来,“那陈刘氏为何没来找我,而是去找了你们爷?”

夕阳道“因为你擅自把五小姐放进来,惹了事,陈刘氏已经不信任你了。”

东方珞就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钟伶惹的事,凭什么将过错归在她身上?

那么,钟凌风替她走这一趟又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也不信任她?怕她又给他惹事吗?

东方珞在树上出神,绿丝就在下面看的心惊肉跳。“姑娘,下来吧!有什么事,咱从长计议啊!”

说完,又恼怒的瞪向夕阳。

夕阳高昂着小下巴,一副他没说错话的样子。

东方珞叹一口气,开始慢慢的往下爬。

上树容易,下树难。

东方珞下的小心翼翼,明显的感觉到树下人的屏气凝神。

双脚落地,她拍了拍手,面朝着树道“好吧,绿丝!咱们回丰园。”

满心以为她说出这话,背后会是绿丝的欢呼。

没想到身后却是寂静无声。

东方珞缓缓的转身,就落入了一双幽深的眼眸。深邃无底,仿佛有一种魔力,在将她一点一滴的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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