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下）
雷北风欢欢喜喜走出，心想两箱红酒起码也得四五千，内心迅速盘算着这笔消费会拿到多少提成，正想着，迎面撞上一人，是歌厅的肖经理。
雷北风大大咧咧道：“肖经理，罗曼尼康帝红酒有吗，我朋友需要三箱。”
肖经理微张着嘴巴，打量了雷北风好一会儿，轻声问道：“雷队长，你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雷北风不假思索道：“第五街区总医院的护士。”
肖经理疑色更重了，把雷北风拉到一边，附耳道：“雷队长，你可晓得一箱罗曼尼康帝多少钱？”
“是不是很贵？一万出头？”
“35万左右一箱！”
雷北风如五雷轰顶。
“不过动用我的权限可以打九折……或许争取一下，八点五折也没问题……”肖经理补充道。
雷北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心中疑虑重重。
“三箱红酒一百万，到底谁在开玩笑？”
“这姑娘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想讹我？消费完一拍屁股跑路？”
“特么幸亏我先询了价，否则真的发生什么意外，这么大的窟窿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还在乱想，肖经理扯了扯雷北风的衣角，笑了起来：“雷队长，罗曼尼可是世界顶级红酒第一品牌，你会不会听错？”
雷北风一拍脑袋，也笑了起来：“奶奶的，自从被坏人挖了一刀，这段时间老是耳鸣，一定是我听岔了。”
“要不，我和你一起进去问问？”肖经理试探道。
两人进了包间，雷北风咳嗽一声，对方雪燃说道：“咳咳……那个方小姐，你刚才说的什么牌子的红酒？太吵我没听清，特地叫来了经理。”
方雪燃正和一位闺蜜低声私聊着什么，很开心的样子，头也不回道：“经理，罗曼尼有吗？”
“您是指罗曼尼——康帝？”
“不是罗曼尼康帝还能是什么？世上有罗曼尼牌子的红酒？”方雪燃有点不耐烦。
“……有的……不过……”
方雪燃斩钉截铁道：“先来三箱，要快！”
雷北风又一次受到五雷轰击。
一个声音在心底替肖经理说道：“”
刚腹诽完，肖经理果然一字不差应道：“贵宾您好，没问题的，不过这么名贵的红酒我们是需要先付钱再消费……”
雷北风迫不及待把目光投向方雪燃。
看她怎么应！
方雪燃端正身子，上下扫了扫肖经理，不屑道：“切，经理是担心我霸王硬上弓？”
雷北风心中连连点头，继续腹诽：“不光是肖经理担心，我雷北风也担心啊！”
肖经理赶紧赔笑：“贵宾您误解了，这是本店的规定，我一个小小的经理，哪能破了规矩？”
雷北风又把脑袋转向方雪燃，看她如何回答。
方雪燃没说什么。
推了一下身旁的闺蜜说道：“小梅，帮我把桌上的包递给我。”
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方雪燃用两指钳着，送到肖经理面前，徐徐说道：“刷完卡记得给我送回来……”
俄顷之间，雷北风的人生观彻底崩溃。
三箱红酒果真很快送到，肖经理亲自跟在少爷身后，进来时，他特地给雷北风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整个人欢快极了。
将银行卡还到方雪燃手里，肖经理无比尊敬说道：“贵宾您好，我用我的权限给您打了八五折，您本次消费了八十七万……”
雷北风顿时也欢快极了。
百分之十的酒水提成，岂不是接近九万的意外横财？
但更多的是震惊。
方雪燃面色平静，将银行卡放进包内，吩咐少爷开酒。
接下来，男男女女们启动欢唱模式，大口饮酒，大声嗨歌，雷北风由于五音不全，不愿凑热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独自喝着非凡的小酒，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小酌一口，好几百块啊！
这女人什么来头？
会不会爱上我了？
不能啊，爱上我何必浪费这么多钱，干脆送给我得了！
再说，她只顾自己嗨了，连个招呼也不打，自己好歹是她邀请的客人，还有没有礼貌？
或许，她知道ktv的提成机制，故意在此请客，目的就是让我多赚点钱？如若如此，我岂不是错怪她了？
几杯红酒下肚，雷北风有点醉眼朦胧，蓦然间看到方雪燃走上台，拿起一支话筒，开始发言——
“大家静一静，容我方雪燃说几句……”
偌大的包间立时鸦雀无声。
“今天请大家在此喝酒唱歌，主要目的是想对一位英雄表示我内心如滔滔江水般的崇敬之情，前不久，就在这家ktv门前，一名凶悍的歹徒欲持刀行凶，正是这家ktv的保安……喂喂，那个小雷子，请你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你的真容……”
雷北风忐忑站起。
方雪燃笑道：“大家瞧瞧，是不是一表人才啊？”
“是！”众人大声附和，笑声一片。
雷北风无地自容，狠狠瞪了方雪燃一眼，拂袖坐下。
这哪有半丝崇敬之意，恐怕是戏弄之意吧！
方雪燃不理他，继续调侃道：“小帅哥好像生气了，不过，这不影响他在我们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大家说对不对？”
“对！”众人齐声高喊。
连少爷也凑起了热闹。，跟着起哄。
“既然跟我剑走偏锋，我雷北风可不能小气了。”
想到这儿，雷北风决定无需扭扭捏捏，索性放肆一番。
走到前台，一把抢过方雪燃的麦克风，用手指弹了弹话筒，使劲咳嗽一声，抑扬顿挫说道：“方小姐这么婆婆妈妈，老是讲不到主题，还是让我来吧……我叫雷北风，几个月前因为打架斗殴被南辰警官学院除名，但这并不影响我积极做一名社会有用之才的决心，因而才有了我冒着生命危险阻止了一场谋杀……可惜的是，我救下的那名狗日的混蛋，却是个忘恩负义之辈，至今连个面都没照，只是在我住院期间派了一名助手给了我一万块钱红包表示了慰问，你们说说，这样的废柴是不是不如死了算球？亏他还是个所谓的知名大企业家，下次只要让我遇到，由我亲自补他一刀……”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雷北风。
方雪燃一把又抢过麦克风，笑得花枝乱颤，咬着牙说道：“小雷子特么也太搞笑了，把我的腹肌都笑出来了……不如我们请他给我们唱一首歌吧，大家掌声响起……”
自己率先鼓起了掌。
掌声顿时一片。
雷北风虽然五音不全，但倒也不慌张，要知道，他有一首压箱底的歌曲，就是为了应付像这样的特殊情况。
雷北风深情款款，将一首《再回首》完整唱罢。
果然掌声雷动。
雷北风自信心爆棚，得意巡视众人一圈，连忙丢下话筒，躲到黑暗的角落。
特么他只会这一首，如果大家再要求他唱一首，他绝对露馅。
意外还是发生了，那个叫小梅的女孩提议让雷北风再唱一首。
大家开始起哄。
雷北风坚决不唱。
一口灌了一大杯红酒，雷北风作揖告饶：“今天喝多了，唱不动了。”
方雪燃适时解围：“既然英雄不想献唱，就让他好好安息吧……”说着也猛灌了自己一大杯红酒，摇摇晃晃走向雷北风。
紧依着他坐下，她贴在他的耳边，酒气扑鼻，呢喃着：“北风，你唱歌真好听……能做我的男朋友吗？”
雷北风心旌神摇，心花怒放，抬起眼皮看她。
双方一照面，雷北风突然打了个寒颤。
方雪燃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滚圆，隐约听到她牙齿咬得咯咯响。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方雪燃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用力拽到她的面前，咬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说道：“特么你个大混蛋，方遥是我老爸！”
方遥就是雷北风见义勇为的中年男子。
……
记忆就此断片，雷北风还想再回忆点什么，整个脑袋又炸裂一般剧痛起来。
为毛只记住这些？
雷北风犹自自问，可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左手下意识搭在右手臂上，顺便一摸，他摸到一道长长的伤疤。
那是行凶的歹徒在他身上铭刻的一道印记。
雷北风大大咧咧道：“肖经理，罗曼尼康帝红酒有吗，我朋友需要三箱。”
肖经理微张着嘴巴，打量了雷北风好一会儿，轻声问道：“雷队长，你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雷北风不假思索道：“第五街区总医院的护士。”
肖经理疑色更重了，把雷北风拉到一边，附耳道：“雷队长，你可晓得一箱罗曼尼康帝多少钱？”
“是不是很贵？一万出头？”
“35万左右一箱！”
雷北风如五雷轰顶。
“不过动用我的权限可以打九折……或许争取一下，八点五折也没问题……”肖经理补充道。
雷北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心中疑虑重重。
“三箱红酒一百万，到底谁在开玩笑？”
“这姑娘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想讹我？消费完一拍屁股跑路？”
“特么幸亏我先询了价，否则真的发生什么意外，这么大的窟窿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还在乱想，肖经理扯了扯雷北风的衣角，笑了起来：“雷队长，罗曼尼可是世界顶级红酒第一品牌，你会不会听错？”
雷北风一拍脑袋，也笑了起来：“奶奶的，自从被坏人挖了一刀，这段时间老是耳鸣，一定是我听岔了。”
“要不，我和你一起进去问问？”肖经理试探道。
两人进了包间，雷北风咳嗽一声，对方雪燃说道：“咳咳……那个方小姐，你刚才说的什么牌子的红酒？太吵我没听清，特地叫来了经理。”
方雪燃正和一位闺蜜低声私聊着什么，很开心的样子，头也不回道：“经理，罗曼尼有吗？”
“您是指罗曼尼——康帝？”
“不是罗曼尼康帝还能是什么？世上有罗曼尼牌子的红酒？”方雪燃有点不耐烦。
“……有的……不过……”
方雪燃斩钉截铁道：“先来三箱，要快！”
雷北风又一次受到五雷轰击。
一个声音在心底替肖经理说道：“”
刚腹诽完，肖经理果然一字不差应道：“贵宾您好，没问题的，不过这么名贵的红酒我们是需要先付钱再消费……”
雷北风迫不及待把目光投向方雪燃。
看她怎么应！
方雪燃端正身子，上下扫了扫肖经理，不屑道：“切，经理是担心我霸王硬上弓？”
雷北风心中连连点头，继续腹诽：“不光是肖经理担心，我雷北风也担心啊！”
肖经理赶紧赔笑：“贵宾您误解了，这是本店的规定，我一个小小的经理，哪能破了规矩？”
雷北风又把脑袋转向方雪燃，看她如何回答。
方雪燃没说什么。
推了一下身旁的闺蜜说道：“小梅，帮我把桌上的包递给我。”
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方雪燃用两指钳着，送到肖经理面前，徐徐说道：“刷完卡记得给我送回来……”
俄顷之间，雷北风的人生观彻底崩溃。
三箱红酒果真很快送到，肖经理亲自跟在少爷身后，进来时，他特地给雷北风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整个人欢快极了。
将银行卡还到方雪燃手里，肖经理无比尊敬说道：“贵宾您好，我用我的权限给您打了八五折，您本次消费了八十七万……”
雷北风顿时也欢快极了。
百分之十的酒水提成，岂不是接近九万的意外横财？
但更多的是震惊。
方雪燃面色平静，将银行卡放进包内，吩咐少爷开酒。
接下来，男男女女们启动欢唱模式，大口饮酒，大声嗨歌，雷北风由于五音不全，不愿凑热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独自喝着非凡的小酒，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小酌一口，好几百块啊！
这女人什么来头？
会不会爱上我了？
不能啊，爱上我何必浪费这么多钱，干脆送给我得了！
再说，她只顾自己嗨了，连个招呼也不打，自己好歹是她邀请的客人，还有没有礼貌？
或许，她知道ktv的提成机制，故意在此请客，目的就是让我多赚点钱？如若如此，我岂不是错怪她了？
几杯红酒下肚，雷北风有点醉眼朦胧，蓦然间看到方雪燃走上台，拿起一支话筒，开始发言——
“大家静一静，容我方雪燃说几句……”
偌大的包间立时鸦雀无声。
“今天请大家在此喝酒唱歌，主要目的是想对一位英雄表示我内心如滔滔江水般的崇敬之情，前不久，就在这家ktv门前，一名凶悍的歹徒欲持刀行凶，正是这家ktv的保安……喂喂，那个小雷子，请你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你的真容……”
雷北风忐忑站起。
方雪燃笑道：“大家瞧瞧，是不是一表人才啊？”
“是！”众人大声附和，笑声一片。
雷北风无地自容，狠狠瞪了方雪燃一眼，拂袖坐下。
这哪有半丝崇敬之意，恐怕是戏弄之意吧！
方雪燃不理他，继续调侃道：“小帅哥好像生气了，不过，这不影响他在我们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大家说对不对？”
“对！”众人齐声高喊。
连少爷也凑起了热闹。，跟着起哄。
“既然跟我剑走偏锋，我雷北风可不能小气了。”
想到这儿，雷北风决定无需扭扭捏捏，索性放肆一番。
走到前台，一把抢过方雪燃的麦克风，用手指弹了弹话筒，使劲咳嗽一声，抑扬顿挫说道：“方小姐这么婆婆妈妈，老是讲不到主题，还是让我来吧……我叫雷北风，几个月前因为打架斗殴被南辰警官学院除名，但这并不影响我积极做一名社会有用之才的决心，因而才有了我冒着生命危险阻止了一场谋杀……可惜的是，我救下的那名狗日的混蛋，却是个忘恩负义之辈，至今连个面都没照，只是在我住院期间派了一名助手给了我一万块钱红包表示了慰问，你们说说，这样的废柴是不是不如死了算球？亏他还是个所谓的知名大企业家，下次只要让我遇到，由我亲自补他一刀……”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雷北风。
方雪燃一把又抢过麦克风，笑得花枝乱颤，咬着牙说道：“小雷子特么也太搞笑了，把我的腹肌都笑出来了……不如我们请他给我们唱一首歌吧，大家掌声响起……”
自己率先鼓起了掌。
掌声顿时一片。
雷北风虽然五音不全，但倒也不慌张，要知道，他有一首压箱底的歌曲，就是为了应付像这样的特殊情况。
雷北风深情款款，将一首《再回首》完整唱罢。
果然掌声雷动。
雷北风自信心爆棚，得意巡视众人一圈，连忙丢下话筒，躲到黑暗的角落。
特么他只会这一首，如果大家再要求他唱一首，他绝对露馅。
意外还是发生了，那个叫小梅的女孩提议让雷北风再唱一首。
大家开始起哄。
雷北风坚决不唱。
一口灌了一大杯红酒，雷北风作揖告饶：“今天喝多了，唱不动了。”
方雪燃适时解围：“既然英雄不想献唱，就让他好好安息吧……”说着也猛灌了自己一大杯红酒，摇摇晃晃走向雷北风。
紧依着他坐下，她贴在他的耳边，酒气扑鼻，呢喃着：“北风，你唱歌真好听……能做我的男朋友吗？”
雷北风心旌神摇，心花怒放，抬起眼皮看她。
双方一照面，雷北风突然打了个寒颤。
方雪燃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滚圆，隐约听到她牙齿咬得咯咯响。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方雪燃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用力拽到她的面前，咬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说道：“特么你个大混蛋，方遥是我老爸！”
方遥就是雷北风见义勇为的中年男子。
……
记忆就此断片，雷北风还想再回忆点什么，整个脑袋又炸裂一般剧痛起来。
为毛只记住这些？
雷北风犹自自问，可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
左手下意识搭在右手臂上，顺便一摸，他摸到一道长长的伤疤。
那是行凶的歹徒在他身上铭刻的一道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