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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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布阵

    以轿子为基点,正东北方向三百零八步半,堆叠放置两块石头;再以此点为基点,正西北方向一百四十二步,堆叠放置四块石头;再以此为基点......



    林禁按照那轿中姑娘的指示,分别在她所说的方位布置起来。其实林禁听完这姑娘一席话,便知道这姑娘是想借他之手布一他们这个世界的古阵法。前世他自己也对阵法有所涉猎,不过他们当时的阵法可都需要天才地宝或活物之流才能作为阵基,可按这姑娘的说法,仅仅是石头即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说着世界的古阵法比较有趣稀奇。



    一共十三个基点,其中大部分都在密林之中,与那石滩有一段距离,布置起来尚无什么被发现的危险。可其中两个基点都在那石滩之上,一个在那轿子之中,另一个则在那群鬼面人身后百米处。需林禁亲自进入那石滩之中方能顺利完成。可此时石滩上两方人正剑拔弩张,自己贸然进入,怕是会被那鬼面人一方下令扫除,以防生变。不过,这一点,那轿中姑娘也想到了,说会配合林禁。吸引对方注意,好让他安心布置。



    很快,林禁便将那十一个基点都布置完成,只剩场中的两个。



    “姑娘,那十一个基点,我都以布置完成,现在准备布置那鬼面人身后的基点,你若是有什么计划,现在便可开始了。”



    “知道了,此点布置异常凶险,万望先生小心”



    将传音令揣入怀中,林禁看着场中变化,寻找时机。



    此时,场中巨猿灵相忽然暴躁起来,不住的捶胸顿足。那齐髯也不住的咳嗽起来,脸色越发苍白。



    那鬼面首领见状,哈哈一笑。



    “齐髯,看来你也已经差不多了,见你面色苍白,怕是支撑不了这伪灵相多久了吧。继续下去,怕是都不需要我们出手,你便会被这失去祭品后的狂暴灵相给撕得粉碎吧。这轿中之人,当真值得你如此?”



    那齐髯也不多说,只是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口中。



    那鬼面首领见状,越发确定自己的想法。原本有些迟疑的心思,此时也定了下来。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便给你加一把火,我此生还未见过施咒者被自己灵相撕碎的场景。今天,你便让我开开眼吧”



    说罢,那鬼面首领挥挥手,跟身边的一个鬼面人说了些什么。



    之后,一众鬼面人纷纷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指指节大小的紫色石头,这石头向外散发着淡淡烟气,若仔细看去,还能发现其上模糊的咒文。



    “自由施咒!”



    随着那鬼面人一声呼喝。那一众鬼面人便开始动作起来。一个个口中念着咒语,一只手捏着那紫色石头,另一只手在空中虚划,一边虚划一边变换手势。



    一个个五花八门的咒法接连而出,奔腾的火焰,虚化的刀剑,透明的波纹,异样的薄雾。纷纷向那齐髯的巨猿灵相砸去,俨然将其当作了一个靶子。那蚩吼显然被连番攻击,自然暴怒不已,不停嘶吼跳脚,可却不知因什么原因,只是被动承受着攻击,在轿子周围打转,咆哮怒吼,却未离开轿子半步



    那鬼面首领见状,冷笑一声。



    “死守不攻?哼!倒是聪明!”



    原本鬼面首领还想着若是这灵相攻来,离开齐髯身边,那他便伺机杀了那齐髯,齐髯一死,这灵相便会自然消失。轿中之人自然手到擒来。不过,看样子,对方也知道此时灵相不能离身。既然死守,那就成为靶子吧。



    “先生麻烦请快些!这蚩吼分身坚持不了多久!”



    传音令中那姑娘急促的声音传来。林禁知道此时正是时机,也不再拖延,风霜步霜步运转,也不顾自己的身体是否能支撑这霜步所带来的身体负荷。



    整个人宛若一道极速飞行的流霜,数百米的距离十余步便抵达。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喉头发痒,林禁顾不了那么多。强忍着不适,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几块石头,开始布置起来。



    这个基点可能比较重要,相较于其他的基点来说更为复杂,总共需要十块石头进行布置。若说其他基点更像是一个点的话,那么这个基点就更像一个符号。



    几个呼吸间,林禁便布置完成。起身正准备遁入林中,却忽然听到一声呼喝。



    “那里来的小子!死!”



    其中一个鬼面人发现了他的身影,手中准备招呼那蚩吼的一道蓝色冰棱激射而出,林禁运转风步一个扭身,刚要躲避,却因动作太剧烈,胸口一阵剧痛,导致姿势变形,左臂被这冰棱砸出一个血窟窿。



    看了眼地上的基点位置,又看了眼持着利刃急速而来的鬼面人以及越来越多注意到这边的鬼面人,林禁放弃使用风霜步,而是依靠着双腿急速向林中跑去。想依靠自己吸引那群鬼面人的注意,而忽略这地上看似无序实则有规律的基点石块。



    鬼面首领听到动静,向后看去,却只看到林禁遁入林中的背影,以及那个追杀的鬼面人。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忽然想到这轿子之中所坐之人的过人智慧,以及这次行动的异常顺利。看着只是做着守势的齐髯以及那头巨猿灵相。这鬼面首领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这让生性谨慎的他有些不安。



    “再去两个人,其他人停止施咒,戒备!若在见到这小子出现在石滩之上,优先格杀!”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旧的皮纸,鬼面之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原本打算藏私,吞下这焕虫咒符,可上面对那轿中之人十分看重,若此次任务不成......”



    一想到组织内对待未能完成任务之人的残忍刑法,那鬼面首领眼底闪过一丝颤栗。



    咬了咬牙,鬼面首领摊开皮纸,又从袖中掏出一个赤色水袋。扒开塞子,按着那皮纸上的咒文缓缓的倾倒水袋。殷红粘稠的鲜血自水袋之中缓缓流出,诡异的是,倾倒在这皮纸咒文上的血液竟片刻之间便被这咒文给吸收了个干净,并散发出道道猩红光芒,随着血液的倾倒,那光芒愈发强烈......



    林中



    林禁如猿猴般在林间穿梭,身后那三个鬼面人亦如跗骨之蛆,一时间林禁竟难以摆脱。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三人不除,怕是难以再入那石滩之内”



    林禁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既然摆脱不掉,那便杀了!”



    凭借霜步猛一加速,再凭借风步林禁灵巧的翻过一棵大树,身子一缩,藏身其后,借着昏暗的丛林夜色。那三人一时间竟难以察觉,还以为林禁依旧在向前奔逃,依旧按着林禁奔逃的方向追逐。



    就在那三人经过大树之时,林禁看准其中落在最后的一个鬼面人。双腿猛然发力,若苍鹰扑兔,霜步的爆发力运用到极致,手中的石刀在这昏暗的丛林之中,仿佛吸收了所有光线。



    石刀自那鬼面人后背心脏之处刺入,贯穿心脏之后又被迅速抽出,对着那鬼面人的太阳穴狠狠刺入,那个鬼面人甚至连声响都来不及发出,便丢了性命。



    那道轻微的利刃刺入皮肉之内的声响,成为那个鬼面人最后听到的声音。



    林禁顺手接过那鬼面人手中刀型利刃,身子在那鬼面人尚未倒地的尸体上一蹬,风步运转,迅速接近第二名鬼面人,双手齐挥,石刀直刺心窝,利刃则选择那鬼面人咽喉声带。利刃入喉,就势一搅。第二个鬼面人瞬间便死的不能再死。



    此时那第一个鬼面人才缓缓倒地,听到背后异常,那带头的鬼面人刚一回头,便发现一道微光在自己眼前迅速放大!正是他们手中的制式利刃!



    生死之际,那带头的鬼面人,浑身毛孔大张,本能的一弯腰,那利刃贴着鼻梁飞过,狠狠的钉在身后的树上,还未等他直起腰来。只见空中一道黑影扑来!



    林禁凌空跃起宛若猎鹰扑兔双手持着石刀狠狠的扎进那最后一个鬼面人的心窝,将其扑倒在地,未待那鬼面人张口痛呼,一对强化后的铁拳如雨点般砸向那鬼面人的咽喉。瞬间便将其脖颈砸的稀烂。



    至此,追击的三名鬼面人,全部死绝!



    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强化过后的身体和夜色的隐匿,林禁在几个呼吸间,便将这三人斩杀!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大的异响!寂静的丛林虫鸣之声依旧如故,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确认三人皆死绝之后,林禁才放松下来。此时肺部宛若撕裂般的痛楚才猛然袭来。



    “咳!!咳咳咳!!!噗!!!”



    一大股鲜血自林禁口中涌出。吐出鲜血,林禁跌坐在地上,明明剧烈活动之后应当有的粗重喘息硬生生被他压住,以高频短促的呼吸所代替。不是他不想大口喘息,而是此时,每一口喘息对他来说,都像是吞吐着高温烈焰,剧痛无比。只能以短促的呼吸来减轻痛楚。



    他立马盘坐运功,调理气息,内力不断涌动汇聚到肺部,修复着之前因剧烈运动所导致的肺部损伤。



    片刻之后,才缓缓睁眼。



    “这肺部之伤,需得尽快治愈!否则命途堪忧!”



    站起身来,林禁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鬼面人,心思一动......



    随着水袋内血液的倾倒,那张皮纸上的猩红咒文越加清晰明亮。



    对面的齐髯以及那神秘女子自然看到这鬼面首领的异状,心下焦急,却又有些无可奈何。此时他们一方有实际战力的其实就是那蚩吼分身而已,那齐髯早已浑身瘫软无力再战,只能勉强站立,配合那蚩吼形成威慑作用而已。而那神秘女子虽有后招,但那物需作他用,若在此浪费了,那她此行的目的便也失去了意义。



    “何大师,当下该如何应对?”



    那齐髯虽面色不变,一副谁敢来战之姿,但眼底那一抹深深的焦虑却无法抹去。他奉命护送这轿中之人,危急时刻即使身死,也会护那轿中之人的安全。可他担心的是,自己死后,这轿中之人无法脱身,导致那万急之事失败。那造成的后果,即使是自己死一百次怕也难以赎罪。



    之前他们凭借个个悍不畏死,以及那轿中之人的过人谋略曾数次打退过前来阻碍之人,不知不觉中,他齐髯这个莽大汉,已经隐隐以那神秘女子为主心骨。迫切希望这神秘女子能够再出奇招,助他们此番化险为夷。



    那轿帘之后,一个坐在轮椅之上的年轻女子,此时满脸忧色。一缕月光透过轿帘映射在其嘴唇之上。不知是月光的原因还是这女子本身体质的原因,只见那唇苍白如纸,难见血色,加之由于忧虑不自觉轻咬下唇的贝齿,真是我见犹怜,若是叫人见了,怕是再刚硬的心肠也难以对其主人生出什么迫害之心。



    “齐大叔,此时远水难救近火。若我之前联系的那位先生能顺利摆脱那三名鬼蝎成员的追捕,我们尚有避过此次祸端的机会,若那位先生没有摆脱,或者不幸遇难......那...只能......”



    说到此处,这被齐髯称为何大师的女子没再说话,而是低头抚了抚一枚戴在其中指上的奇形戒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