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飞燕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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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孤云独去闲

    tue jun 07 17:08:20 cst 2016

    “司马大侠若是走错了路,还请您怎么来的怎么走。”野田道。

    “司马大侠若实在不肯走,那就是为难我们了。”黄雀接着道。

    “我绝对不愿意为难二位,我也愿意离开。”司马俊道。

    野田和黄雀面现喜色。

    “只是……”司马俊忽然又开口道,“只是离开前,必须拿到属于我朋友的物件才行。”

    “这么说,司马大侠是不肯给我们二人面子了。”野田道。

    “不要说我们欺负你,野田黄雀打一百个人是两个一起上,打一个人也是两个一起上。”黄雀道。

    “我知道。”司马俊回答的很真诚,因为他知道黄雀说的是实话。

    野田和黄雀一左一右,成犄角之势向司马俊逼近。

    野田用的是刀,一个屠户的杀猪刀,生了锈送给了他,他平时与人交手轻易不动刀,可是面对司马俊,他担心不是对手,所以一出手就动了刀。

    黄雀手里藏着匕首,一寸短一寸险,他面相带笑,实际上胆子比谁都大,与人动手敢拼命,武功比他高的也未必能赢他,会输在他的狠劲下。

    野田一招“高树多悲风”,苍凉的刀气撕裂空际。

    黄雀立刻攻出“海水扬其波”,左掌虚攻掌影幻化如海波漫无边际,匕首藏在其后乘隙而出。

    司马俊左掌降龙十八掌一招损则有孚,接下野田一招,手掌与其刀一触,那苍凉之气透体而入,若非有先天真气护身,便几乎要败下阵来;右手以灵犀指轻巧的夹住了在海波中藏着的匕首。

    野田招“结友何须多”,直攻司马俊右手,司马俊只有松开了黄雀的匕首,黄雀立刻一招“利剑不在掌”一气刺出一百零八下,匕首化成了一片刀光剑海,司马俊也需要有一百零八双手才接得下这一招。

    司马俊只有以先天真气一招“飞龙在天”震开二人,同时借机后退了三步。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迎风一抖就成了百炼精钢!这是月铃儿新送给他的宝贝,叫“青云直上剑”。而这宝贝自然也是月铃儿从她十九哥那儿撒娇耍赖硬要来的。

    “我的一个师傅吕洞宾说,他的剑可以断除无明烦恼、贪欲和嗔恨。我不行,我的剑依然只可以退敌。”司马俊剑尖斜指苍天,在野田和黄雀的眼中他变得更加庄重沉静。

    吕洞宾当初并不曾传授司马俊剑法,他的剑法是自创的。

    野田一连两刀“不见篱间雀,见鹞自投罗。”他的杀猪刀将天地间编织出一道无影无形的罗网,要将司马俊网罗其中。

    黄雀也是一连两招“罗家得雀喜,少年见雀悲。”让司马俊即便能从罗网的缝隙中杀出,也躲不过他暗伏的攻势。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司马俊的剑法四分取自李白诗意,这一剑仙风道骨地上的罗网又怎能网得住天上的飞鸟?又一剑“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便将其余六分温庭筠的词情也挥洒出来,黄雀虽有埋伏,却被挡在剑山花雨外,黯然而已。

    野田退了一步便又攻了上来,“拔剑捎罗网,黄雀得飞飞。”他的杀猪刀竟然使出了几分佛家的慈悲之意,这刀法不再为杀人,而为救人,救人的刀法连司马俊都不知该如何抗拒。原来野田是为救黄雀而来,黄雀在黯然之际,手中匕首被青云直上剑削去一半,剑锋不止,又直刺黄雀咽喉,黄雀命在旦夕间了。所以野田不再顾及自身安危,也不再思虑如何击败司马俊,而全力救人。

    野田的刀断了,司马俊的剑刺在了他的肩头,只要再用点力,长剑就将刺穿野田的身躯。黄雀见状,悲愤难平,“飞飞摩苍天,来下谢少年”双拳齐攻司马俊胸腹,一身空门大开。他这是拼命的打法,宁愿不要命,也不能让司马俊重伤野田。

    二人配合本来默契,又都肯为了对方不惜自己性命,彼此间的无私和友情,能让原本十成的功力发挥到十二成,让本来武功胜过他们的人也难以抵挡。

    司马俊并不愿与二人生死相拼,江湖混的久了,便懂得了不是每一战都要分出生死存亡,大家都不容易,都只是想好好活着罢了。

    司马俊那一剑并没有发力,只是刺破了野田的表皮,不曾伤筋动骨,他眼见黄雀拼命,立刻收剑后退。“二位,我们又没有深仇大怨,何苦一定要分出个生死?”

    野田和黄雀都心知,司马俊手下留情,心里感激,对司马俊便存了一份敬意,然而二人拿人钱财便需替人消灾。“司马大侠若是现在肯走,我们也绝不留难。”野田道。

    司马俊听见鸟鸣,抬头,众人都以为他在看天上的月色,实则他是在看空中有没有飞鸟?一只布织成的小鸟灵儿。

    果然,灵儿已经就在庭院上空盘旋。司马俊微笑,收剑,抱拳道:“既然如此,今夜打搅二位,实在惭愧,就此告辞。”

    灵儿展翅飞远,司马俊也飞身而去,留下有些惊讶的野田和黄雀在身后。

    小鸟灵儿是司马俊和月铃儿约定的暗号,见到灵儿,司马俊便明白,庄秋水和月铃儿一定已经偷到了云水的卖身契。他们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谋定,由司马俊正面佯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庄秋水则暗度陈仓,神不知鬼不觉盗走云水的卖身契。至于月铃儿,则是本不在计划之内,但是因为本人一再坚持,不得已,只有让她跟着庄秋水一起行动了。

    由于公冶华深知任典性的藏宝之地,所以在司马俊大闹任府中庭的时候,庄秋水和月铃儿很轻易就混进了密室,找到了云水的卖身契。卖身契夹在一本春宫画册内,庄秋水取了卖身契,留下了一万两的银票。盗亦有道,既然任典性买到卖身契花了一万两,那么庄秋水就还给他。这一万两是庄秋水的私房钱,他活了五百年,五百年来积攒了不少财富,何况还有点石成金的秘术。

    三人回到昭明巷,当夜就遣人拿了卖身契赶赴苏州府,去卷耳巷将卖身契送交了云水。云水和周圣学喜出望外,从此后,云水就是自由之身了,对于一直拥有自由的人,这不算什么,对于云水,却有一种重生的喜悦。她在度母像前顶礼,感谢司马俊、庄秋水和月铃儿这些朋友们对她和周圣学无私而热情的帮助。

    任典性在鸡鸣之后才从西子楼回来,他陪着单悺玩了一夜,回府后他第一次召见了野田和黄雀,看着这两个貌不惊人甚至有些粗俗的汉子竟然能够挡住司马俊,他有些不信,却又不得不信。

    “二位大侠请坐,请坐,毛静一直说你们是杭州府鼎鼎有名的好汉,可恨我们同处一地,却多年不能相见,如今二位能加入我任家,实在是喜事大喜事。”任典性显得很热情。

    “当家的客气了,我们只是无名小卒,一直不过在街市上混口饭吃而已。任家门第尊贵,任爷和我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本来也是绝无可能见面的。”黄雀道。

    “哈哈,好说。”任典性道:“二位若能为我建功立业,必不会亏待你们,宅院美人车马仆从,只要你们好好干一切都会有的。”

    “我们恐怕没有这样的福分。”野田道。

    “嗯?”任典性变色。

    “我们跟毛静说好了,看家护院可以,但是不作恶。”野田道。

    “您的功业,我们在杭州府这么久,早有耳闻,也曾目睹,我们无福消受。”黄雀道。

    任典性怒极而笑,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