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飞燕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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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我们一起

    tue jun 16 15:46:14 cst 2015

    司马俊夜半时分又回到了大狱,由于大队人马都在城里四处搜捕他们,狱中反而空虚。他制伏了两个在班房里喝酒的狱卒,“钥匙呢?”

    一个狱卒从腰上解下一大串钥匙哆哆嗦嗦的递给了他,总共有十几把。司马俊问:“哪一把能打开刘侠身上的镣铐?”他又把钥匙丢回狱卒,那狱卒手抖的厉害,找了半天竟然找不出来。

    附近传来人声,另一个狱卒张嘴要喊,被司马俊点了穴道晕死过去。那拿着钥匙的狱卒以为同伴被杀死了,吓的眼泪流成了河,“好汉饶命,别杀我。”

    司马俊急问:“这里面有打开刘侠身上镣铐的钥匙吗?”

    狱卒忙点头,司马俊便直接接过钥匙藏在怀里,“单悺如今在哪里?”

    狱卒道:“单大人早已回府休息。”

    司马俊便也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暂时晕倒。他飞快的闪出了班房,在幽暗的牢狱中如蝙蝠滑行,避过巡查的人员。不久,身后传来人的呼喊声,那是有人发现了班房里晕倒的两个狱卒。

    司马俊出了牢狱,潜伏屋顶之上,一时有些犯难。他不急于回去给刘侠开锁,他希望能找到单悺,他不仅要救刘侠,也要救还被关押在牢里的凤停庄无辜众人。可是,他出来的着急,忘记问公冶华,单悺的府邸在哪里。

    恰在为难之时,街上跑过一个花轿,两个轿夫抬着,旁边跟着一个婆子。

    今夜杭州府被闹的鸡飞狗跳,街上尽是官兵,什么人敢在这个时候上街?最奇怪的是,巡城的兵士见了,大都一笑而过。

    司马俊听见,那婆子边跑边气喘吁吁的说:“都说单大人今晚生了大气,姐儿可要小心伺候,别惹恼大人,害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司马俊一听,这些人兴许就是要去单悺府邸,心中一喜便隐匿在后尾随前行。

    单悺虽是真太监,却也喜欢女人。他的内心,还依然是个完整的男人,对于女人的眷恋,让他痛苦又快乐。那轿子里坐着的是城里最美的名妓绿云。单悺最爱绿云,这夜他受了惊吓,门下为了安慰他受伤的心灵,便投其所好自去派人请了绿云来。

    绿云到了,单悺不知道,自去睡了,门下怕打搅他,便拿了些钱又打发绿云回去,婆子出了府邸,便唠唠叨叨的抱怨,说这一晚上白跑了,便是单大人,也不该这么折腾人。听她抱怨的久了,轿子里才传出一个温柔的声音:“他若没睡,折腾不是你,该是我了。”

    单悺吃饱喝足,满足的睡下后,心忽然莫名其妙的开始跳,是那种害怕的时候才会有的心悸。为什么如此不安?才想到不安这两个字,他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因为他似乎记起了些事,就是刚才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前一刻,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一张脸和一个人,那个人就在他的头顶上,那张脸在笑嘻嘻的看着他的脸。只是,那一刻他尽管看见了,却只是一个念头而已,没有去做判断,直到闭上眼睛,后面的念头才想起了眼睛里看见的情景,便又拿出来重新审视了一番,一念惊心。

    难道是见鬼了?单悺毛骨悚然。他不敢睁开眼,可是,又不得不睁开眼,他必须确认一下,到底看见了什么。

    单悺硬着头皮睁开了眼睛,头顶上果然有一张人脸,那张脸果然在笑嘻嘻的看着他。单悺张大了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惊惧的喊不出声音。

    “你最好不要喊。”那人脸对单悺说。

    单悺点点头,他看清楚了,是一个人贴在他的床帐顶上。那人轻若二两棉花飘落在了地上,没有一点声音。“明人不做暗事,在下司马俊,劫狱的就是我,也只有我,你明白吗?”

    “你想要干什么?”单悺明白眼前的是人,哪怕是敌人,都有些开心的想哭。人总比鬼好吧。

    “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司马俊说。

    单悺紧张的看着他。

    “你的卧房外,几十名高手守护着,可是,他们保护不了你。若要杀你,对于我易如反掌。”司马俊说。

    单悺屏息点头。

    “放心,我不杀你。”司马俊说:“我只想告诉你,劫狱的是我一个人,不要为难别人。我还想告诉你,朝廷法度,凤停庄如此大案,牵扯如此多人,不到秋后不可处斩。你若弄手段提前残害杀了凤停庄众人,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单悺能感受到司马俊的决心,他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说得出做得到。一个人敢背下这么重的罪名,成为朝廷的通缉犯,需要勇气;一个人敢于不杀他的敌人,更需要十足的勇气。这样的人,他们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会受到他人的重视。因为他们言出必行。单悺知道,司马俊是要救楚楚,同时也要为救凤停庄众人赢取时间。单悺道: “是,我记住了。”

    司马俊静静的看了他半晌,最后轻轻的说:“不论是为了武众恶、武强,还是天珠号,单大人都没有必要拼上自己的性命,你说是吗?”

    单悺不自觉的点点头,然后他就看见司马俊如大鸟一般飞起,从屋中凭空消失了,只有那一扇南面的窗户,似乎曾经被打开又转眼关闭,窗外的护卫无人察觉,一如司马俊潜入之时。

    单悺呆呆的坐在床上好久,起身点亮了烛火,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大人,有事吗?”

    “没事。”单悺说。

    天边微微泛白,公冶华在窗前守望,看着远处的天空,“这天亮的越来越早了。”

    “是为司马俊担心吗?”楚楚坐在几案前,以手支腮。

    “不。”公冶华回头,笑笑,道:“只是春光易流逝,令人忧愁而已。”

    “我回来了。”窗外传来司马俊的声音,人随声到。

    刘侠终于脱了镣铐,楚楚问:“我们何时回苏州?”

    “不能回苏州,你若回苏州,他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栽赃到你和武城雨身上。”司马俊说。

    “没错,不可不小心,楚楚姑娘,短时间内最好还是不要公开露面的好。”公冶华说。

    “那怎么办?”楚楚无助的样子,她绞着手指,她的手指在烛光下像白玉,透明温润。

    “与我同去南京吧,楚楚。不是说好的,一起去吗?”司马俊说。

    楚楚哀怨的看他一眼,她并不想去南京,她不想见司空揽月,也不想见可儿。她怕去了南京,连司马俊这个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会失去。然而,她明白,如今唯有去南京一条路,也许还有生机。她闯下的祸,便要承担。楚楚终于点点头。

    公冶华安静的看着,他敏感的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司马俊像哄小女孩的口气对楚楚说:“三日后,我们一起走!别担心。”

    “怎么走?”公冶华惊奇的问:“全城戒严,你们走不了,不如就暂且在我这里安歇,等避过这阵风声再寻机出走。”

    “哈哈,硬闯!”司马俊大笑。

    三日后,司马俊和楚楚都装扮成了下人的样子,楚楚戴着斗笠,司马俊推着一个独轮车,里面藏着刘侠,上面盖了些草遮掩。

    到了城门口,守城卫兵果然盘查甚严。每个人每辆车都详细查验才肯放过。快要轮到司马俊和楚楚时,司马俊拨开杂草,扶起刘侠,将刘侠背在背上,用布条绑紧。

    他一动,众人立刻起了骚动,有人大喊:“犯人在这里!”

    司马俊大笑,“司马俊路见不平,救凤停庄义士,闲杂人等全部闪开!”说着,他先天真气运行周身,降龙十八掌随之发出,大开大合,守城官兵无人能近他身边三尺,已经倒下一地。

    守将立刻下令,“放下城门!”

    司马俊以龙战于野开路,十步退一人,能杀而不杀,一路风起云涌,以一人而敌百人,众人为之震惊。

    眼看城门已经放下一半,司马俊虽然背负刘侠,轻身功夫却一点未受影响,以腾云驾雾悟空步飞奔至城门,一手托住快要压在肩膀的千斤顶,一手拒敌,一边对楚楚高喊:“快走!”

    这一声喊,恍然让楚楚回到了柳州,想起了柳州府道安楼那个遇袭的夜晚,想起了袭击他们的风枝和陈叶,那一夜,重伤的风枝就是这么对陈叶大喊的,“妹妹,快走!”

    楚楚的眼睛热了,眼泪夺眶而出,她避开追击的敌人,来到了司马俊身边,“我们一起走。”

    司马俊笑了,他感到她的温暖,那温暖,甚至是在柳州时,在画舫中在他们曾经最为浓情蜜意时都不曾有过的,这温暖,是楚楚的真心。她闪身出了城门,司马俊也闪身出去,一松手,松开了千斤顶,那千斤顶轰然落地,便帮二人阻止了后面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