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飞燕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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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东海龙王白玉马

    mon may 18 16:29:26 cst 2015

    庄秋水、月铃儿和雪儿还有她的丫环小溪随望月庄的人一起退出了大殿,殿内只有司马俊和萧东海二人。

    月铃儿悄悄跟庄秋水说:“以后若有人拿我要挟你,要你最宝贵的东西来交换,你肯不肯?”

    “我最宝贵的就是你,还有什么?”庄秋水道。月铃儿握住他的手,甜甜的笑了。

    此时大殿内,司马俊已经将降龙十八掌从头至尾讲解演练了一遍,萧东海真是一代奇才,竟然生生都记下来了。

    由于司马俊答应的太痛快,萧东海总是不敢置信,所以他潜意识里便强加了一层注解:那司马俊只肯演练一遍,能学多少全靠我自身的聪慧,若不能全部记住,就再难有此机缘。于是,一直强记硬背,脑袋精神用力过度,心潮澎湃,激的一口鲜血喷出。

    其实,司马俊答应教他,就肯认真,一招一式多讲解几遍都不是问题,哪怕画图下来都行,但是萧东海只跟着学了一遍就说全会了,也让司马俊吃了一惊,他苦练十年才有小成,还多亏了吕洞宾的教授,若跟萧东海一比真是惭愧极了,萧东海此人真是聪明。可又见他突然吐血,司马俊吓一跳:“你没事吧?”

    萧东海闭目不答,盘腿坐在地上,脑中思潮翻滚,如钱塘潮水袭来,降龙十八掌的动作招式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滚动着,他要乘着记忆还温热的时候,记得更牢些。半响,萧东海睁开眼睛:“明天你来,我告诉你李济民下落。”

    “为何不现在告诉我?”司马俊不解。

    “明天。”萧东海按下一个机关,大门重又开启,萧东海吩咐管家给司马俊等人准备房间晚饭,好好招待。管家领命,带着众人去客房休息,凭窗远眺,山光水色,风景秀美。

    萧东海独自到内堂闭关,不准任何人打搅,他不只聪明,还多才,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就凭借着记忆将降龙十八掌的要诀都画了出来,又装订成书,比起司马俊手里那本老乞丐给宛如小儿童书的本子强了太多。他忙了一夜,未曾合眼,捧着手中书册,仰天大笑,“降龙十八掌,等我练成降龙十八掌,天下还有谁是我的敌手?”

    萧东海三十出头,四年前丧妻,一度意兴阑珊,对于生活,对于江湖都失去了兴趣,只是呆在君山岛望月庄闭门练武读书。可是不久前,遇到了圣贤堂的杜朗,,他与杜朗交手,竟然输了一招,彻底激发了他的斗志。此事被他视为生平奇耻大辱,一定要讨回来。没想到,上天就送来了降龙十八掌,真是老天开眼。

    第二天,午后,萧东海宴请司马俊、庄秋水、月铃儿和雪儿。才坐下,司马俊就迫不及待的问:“庄主,请问可以告诉我李济民先生的下落了吗?”

    “当然,既然答应你的事,我又怎会食言。”萧东海嘴角浮起一层轻蔑又厌恶的神情,道:“他是被圣贤堂杜朗劫走的。”

    “杜朗?”司马俊想起了那个在河之洲和他交手一招的圣贤堂堂主,“他为何要绑架李先生?”

    “你不知道?哼哼,他的老婆得了怪病,遍求天下名医都治不好,听说柳州有个神医李济民,他自然也不肯放过。”萧东海道。

    原来如此,司马俊仔细回想与杜朗见面时的情景,突然心就跳了一跳,当时杜朗从渡头的一艘大船上出来,身为圣贤堂堂主,有什么货物还需要他亲自来查验的?难道,船上就藏着李济民?“多谢庄主。”

    用饭毕,司马俊便想起身告辞,雪儿却先起身了,她不是要走,不是告辞,而是突然问萧东海:“庄主,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说出?”午后的阳光正透过纱窗照进来,洒在雪儿的身上,好像为她披了一件云霞为衣。

    萧东海眼睛眯了眯,他心里有个沉寂四年的暗室,被这女子身上的云霞照亮了,他笑了笑,温和的道:“你说,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请问庄主有没有一件玉雕,叫做马踏飞燕,白玉雕成,出自苏州玉雕大师张默然之手。”雪儿道。小溪捧起一副画,是雪儿所画,一匹白马四蹄奔腾,脚下踩着一只飞翔的燕子,其神骏非凡不需言表。

    “你为何要这白玉马?”萧东海没说自己有没有。

    “因为这匹马本是我委托张默然大师雕刻。原本的马踏飞燕是西汉时的青铜器,可惜已经埋没在楼兰沙漠之中不知下落了。我搜集史料,画了它的摹本,又千辛万苦找到一颗洁白无瑕的和田美玉,才请来张默然大师雕琢。不料,玉马雕成之日,竟也是失窃之时。”雪儿的神情不知是惋惜还是忧愁,看着让人疼惜。

    “雪儿姑娘,既然是被偷了,为何找我来要?难道你怀疑我是偷马贼?”萧东海道。

    “庄主怎么会是小偷?”雪儿看着萧东海一笑,用手将划过额前的长发拨开,“可是,庄主的七十二路烽烟,有一路就是天下第一的神偷陆空空。他盗了白玉马,学那天下闻名的前辈盗帅楚留香留了一封书柬:闻君有白玉马儿,我自是妙手空空,今夜子时,已踏月取去,君素雅达,自当能体谅我见猎心喜之情也。署名陆空空。”

    陆空空送来白玉马踏飞燕时,说是自己花重金买来孝敬总舵主的,萧东海却知道一定是偷来的,可是他没想到这偷儿还留了书信署了名。他当然也可以不承认,可是对雪儿,他不想撒谎,他甚至有些感谢陆空空,这偷儿的一生做了无数件蠢事,只有这一件也许还做得不错。“好吧,我有白玉马踏飞燕。”他吩咐管家去把那玉雕拿来。

    一会儿管家带着两个仆役,小心的抬着一个四角镶铜檀木箱子出来,小心的打开,里面是用绸缎包裹起来的白玉马踏飞燕,又小心的捧了出来放在萧东海身前的案几上面。

    高一尺,长一尺三寸,宽三点九寸的白玉马踏飞燕就出现在众人眼前,白玉马全部重量都踩在燕子身上,其他别无支撑,整件玉雕的平衡感恰到好处,加上和田白玉温润细腻的质感,那白马像是玉帝的坐骑、飞燕像是王母的宝贝,巧夺天工。

    雪儿看的目不转睛,她期待了许久的心愿,如今终于见到了,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美。马踏飞燕,是她一生的情有独钟,在儿时的睡梦中似乎就已经与它相遇。原本的青铜马踏飞燕已经不可能得到,而这一件白玉雕没有青铜的凝重古朴,却在张默然大师的手下成就了一份出尘之态。若论珍贵、艺术和美的价值,两者恐怕无分轩轾。

    “若要让庄主白白还我,庄主必然不肯。若我以与这白玉马等重的黄金来换,庄主是否肯卖我薄面?”雪儿道。

    “黄金有价,白玉多情。姑娘岂非将我当作一个爱钱的俗物了。”萧东海道,“姑娘若要,不是不可以,可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哼,好不要脸,明明就是偷了别人的东西,早该乖乖还来,却还谈什么条件。”月铃儿忍不住道。

    “你又怎么证明是我偷的?白玉马可能开口说话,说是你家的?”萧东海伶牙俐齿回击月铃儿。

    “白玉马要能开口说话,一定会说是雪儿姑娘的。”月铃儿不甘示弱。

    “马儿的尾巴上,有一个‘默’字,是张默然大师的标记。”雪儿开口道。

    萧东海倒不曾注意到,闻言拿起白玉马仔细端详,果然,马尾中藏着一个比蝇头还小的字“默”。

    “怎么样?这下你没话好说了吧!说你是偷儿,就是偷儿。”月铃儿开始反击。

    萧东海笑笑,他不和月铃儿斗气,只是看着雪儿,道:“姑娘若能答应我的条件,白玉马完璧归赵。”

    雪儿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犹豫,身后小溪道:“庄主有什么条件?”

    “只求雪儿姑娘答应嫁给我。”萧东海道:“望月庄的财富岂止这一件白玉马,雪儿姑娘若嫁给我,不止白玉马,我有的一切也都是雪儿姑娘的。”

    “我家姑娘才不稀罕你的钱财呢。”小溪扑哧笑道。

    “什么意思?”萧东海有些变色。

    “苏州府澹舞园你可听说过?”小溪道。

    “自然,昔年天下第一神剑颜瑜臣的府邸。”萧东海道。

    “我家姑娘就是澹舞园新主人,颜雪。”小溪道,“你说神剑府的财富难道比不过你的望月庄吗?我家姑娘为何还要稀罕你的钱?”

    萧东海大吃一惊,同样吃惊的还有司马俊和庄秋水,月铃儿却拍手笑道,“姐姐看样子就不平凡,果然如此。”

    萧东海起身,道:“不知是澹舞园少主颜雪姑娘驾临,小生失敬失礼,请姑娘不要见怪。”

    颜雪万福还礼,“庄主不必客气,已经承蒙招待愧不敢当。”

    “颜姑娘,以我望月庄的实力,还有我七十二路烽烟的力量,难道配不上神剑府?”萧东海来到颜雪身前。

    颜雪退了一步,摇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溪拦在了小姐身前,道:“难道还要逼婚不成?”

    月铃儿冲上前来,陪在颜雪身边拉着她的手,一副保护者的样子,道:“快还我们白玉马,结婚的事,从来都是两情相愿,哪有你这样逼迫别人的。”

    “没有逼迫的意思。”萧东海退后一步,他看见雪儿低头的样子,似乎不胜娇羞,心里更加爱慕。“这样吧,我并不贪求颜姑娘的黄金,但是也不能仅凭姑娘一番话,就将这无价之宝拱手送之。”

    “你到底什么意思?”月铃儿问。

    “只要诸位能让白玉马儿开口说话,证明本属于颜雪姑娘,我便拱手相赠,绝不为难。”萧东海不敢强迫颜雪,却又不甘心这么让她离开,便想办法要留她在望月庄多呆些日子,相处的久了,感情自然就有了。谁能让白玉马开口?那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可是他又给人以希望,只要做到了,就可以得到白玉马。

    颜雪果然犹豫了,她舍不下白玉马踏飞燕。

    “颜姑娘,不妨多住几日,何时想要看白玉马儿,只管找我,我带姑娘前去。”萧东海微笑。

    众人回到住处,司马俊才对颜雪道:“颜姑娘,我现在跟着颜暮雪大哥办事,只是从来不曾见过你,所以不认得,还请不要见怪啊。”

    “不要这么说,不怪你的。”颜雪微笑,握住月铃儿的手道:“谢谢妹妹刚才帮我,要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姐姐,你要真看上那个人,便索性嫁了也好,把望月庄的宝贝都搬到澹舞园去。”月铃儿笑。

    “去,不许胡说,要嫁你嫁。”颜雪道。

    “我才不嫁呢,我只嫁庄秋水。”月铃儿道。

    “如今却也难办,怎么让白玉马说话?”司马俊道。

    “白玉马怎么会说话?萧东海只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拖延时日制造和颜雪相处的时间。”庄秋水道。

    “我知道,所以难办。若是强行抢夺,大打出手,两边难免会有损伤。”司马俊道。

    “天下事,你争我夺,想要没有损伤便得偿所愿,难得很,还不如想办法让白玉马说话容易些。”庄秋水道。

    “我有办法。”月铃儿高兴的叫道:“他们能偷走白玉马,我们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把白玉马偷回来。然后咱们就立刻乘船跑了,再也不来这君山岛,看萧东海拿我们怎么办。”

    月铃儿有了计策,听上去还不错,那么庄秋水只有挺身而出来执行这个计策。月铃儿叮咛他,小心不要被发现,偷到了,就立刻回来,大家悄悄的乘夜色上船溜走。

    庄秋水连连点头。司马俊一直不说话,月铃儿瞪他一眼,“你不支持我们去偷?”

    “唉,不杀、不偷、不淫、不妄语、不饮酒,是我的五条基本准则,如今你们要去偷东西,我无论如何也难以支持。”司马俊道。

    月铃儿气的拿手指敲敲他的脑袋,道:“傻和尚,我们这名为偷,实非偷,是把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