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陈年往事
山谷里刮起了白毛风，雪花如没头苍蝇般，杂乱地四处飘舞，能见度不足一米。
何晓想起小时候在林场，老辈人都把白毛风叫大烟泡儿，瞅着好看，却是催命鬼，能要人命的东西。
那时交通不便利，林场和林场，乡镇和乡镇之间，只通烧煤的蒸汽机小火车。每逢下大雪暴雪，十几天都出不去门。有婚丧嫁娶的，或有什么急事儿需要出门，就套上牛马爬犁上路。家里没有牛马牲口的，就要步行走上几十里路。赶路的人，最怕的就是遇到白毛风迷了路。因此，每年冬天都有冻毙在路上的人。
离开狐狸庙时，胡班长看了看天，说会起白毛风，建议他们住一晚上再走。但刘青青执意要继续赶路，而且林娜也跟刘青青站在了同一条战线。
究其原因，是两个女生恶心锅里煮人肉，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儿。
风四叔说胡班长吃的人肉多了，眼睛就变成了红色。但有一点好处，眼睛像野兽一样，能夜间视物。也不知是真是假。
胡班长除了孑然一身，对家没有什么挂碍。以及想多杀一些撒旦人替战友报仇之外，还有一条不想离开的理由。
这条理由看起来似乎有点荒诞不经，但却足以让人感到敬佩。
胡班长是想死的时候，能跟狐狸庙那口棺材里的狼一起合葬。
当胡班长讲起自己跟这条狼的故事时，刘青青和林娜都眼泪汪汪的，尤其是刘青青，哭得像泪人儿一样。
那是胡班长刚清醒后不久的一天，他在石头城外狙击落单的撒旦人和猩猩人。
那时也是冬天，他抱着枪躲在一棵大树后，等着出来找食物的怪胎们。等了大半天，也没发现一个怪胎。就当他想换个地方的时候，就听到撒旦人的尖叫声传来。
远远地就见到四五个猩猩人驮着撒旦人，在追赶两头大狼和三头小狼。
狼奔跑起来的速度很快，但由于小狼的原因，猩猩人奔跑的速度更快一些。体型大一些的公狼，回过头跟几个猩猩人缠斗，母狼则带着小狼继续逃命。很快，手里有武器的猩猩人杀了公狼，又接着追赶母狼和三头小狼。
母狼带着小狼拼命往他这个方向跑。胡班长想等猩猩人跑到有效射程再开枪。
母狼在距离他三四十米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而后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它迅速在雪地上刨了一个坑，然后把三头小狼埋了进去。再之后，母狼也像那头公狼一样，返回身急速向猩猩人扑了过去。
结局可想而知，母狼也像公狼一样，被几个猩猩人杀了。
他见猩猩人差不多也在射程之内，就冲了出去，一连射杀了两个猩猩人，而另外三个猩猩人都逃窜了。
如果距离再近一些，他有把握把这几个猩猩人都击毙了。
他从雪窝里刨出三头小狼，带回到狐狸庙喂养，最后只活下来一头。这头小狼跟他形影不离，跟他一起狩猎，狙击撒旦人和猩猩人。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七八年前，他被十几个撒旦人指挥着的猩猩人包围了。那时小狼已经是成年狼了，它迂回着向猩猩人发去起进攻，最后身受重伤还拼死咬住一个猩猩人不撒口。
就这样，在小狼的帮助下，他杀死了那些怪胎。回来后，就把小狼葬在了独木棺材里。
从胡班长的话里，何晓他们能听出来，小狼不仅仅是一头狼，而是胡班长的恩人，亲人和儿子。
山谷里的风愈发的大了起来，肆无忌惮地发出啸叫声，雪花不停歇地拍打着脸颊，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风吧”何晓大声喊道。
此时是下午三点。从狐狸庙出发，已经走了接近三个小时。
“那就歇一歇吧”刘青青回应道。
丁九斤头上的落雪，化了又落，秃头上热气腾腾的，出现了一层水气，脸上也都是雪水。
“九斤，你要成仙了。”何晓说。
“滚蛋吧，我脑壳砸得都疼。”丁九斤说。
“听胡班长的意思，要是有古迹宝藏的话也在猿猴山。你咋看？”何晓问道。
“我估摸着也差不多。胡班长没来过这个地方。还有那个疯子说过，只要我们入伙，就给我们想要的金银珠宝。”丁九斤说。
何晓见前面石壁旁有一个凹处，就跟丁九斤两个人停下了脚步，招呼后面的人进去避风。
这是一个凹进去，大概有一米多多石窟，五个人弯着腰走进去。
石窟里虽然也很寒冷，但能避过白毛风。
五个人刚刚坐下来，就听到一阵野兽的叫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从他们来的方向，跑过来一群雪狐。
这应该就是在冰洞里吃冰蛇的那群狐狸。难道又是猿人在追赶它们？
“咔咔咔咔！”石窟前面的雪地上多了一些冰蛇，它们正在四处逃窜。
风四叔急忙掏出雄黄粉撒在石窟口，防止冰蛇窜到进来。
雪狐追赶着冰蛇，很快消失在了远方的山谷。
“风四叔，你说眼睛被冰蛇伤的，是咋回事儿？”丁九斤问道。
何晓听丁九斤的称呼都变了，显然是贼心不死，想死缠烂打弄到改运的方法。恨不得踹他两脚。
“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讲讲，让我们长长见识。”丁九斤说。
风四叔沉吟了一下，讲起了三十年前的往事。
那是改革开放初期，边境口岸开发放。风四叔跟他的师父——一个懂得狩猎之道，做皮毛生意的人做了倒爷，专门从俄罗斯往国内贩卖皮草。
什么狐狸皮，猞猁皮，貂皮，虎皮，啥值钱倒腾啥。做过生意的都知道，看着别人赚钱了，就一窝蜂似的跟风。后来干的人多了，老毛子开始漫天要价，这行生意渐渐的也不好做了。
风四叔的师父，就带着他做起了老本行，自己狩猎，自己贩卖。
他们花钱办理了俄罗斯的长期签证，买了枪支弹药，雇了一辆越野车，就随着当地的向导去了贝加尔湖。
贝加尔湖的冬天奇寒。不像现在旅游的人多。那时方圆百里也见不到一个人，野兽不说漫山遍野也差不多。
他们在贝加尔湖跑了几天，收获还真不错。就当他们要返回时，遇到了十几条冰蛇。
风四叔觉得好奇，就打死了两条，准备带回去。却不料当天晚上，他们的帐篷就把一群冰蛇围上了。他们用火把和霰弹枪杀出一条路，开着车就逃。谁知道车里也钻进来一条，一口就咬在他的眼眶上。等他们找到医院打上血清，这只眼睛也保不住了。
后来，有一个萨满告诉风四叔说，他的杀戮太重，这一次是没了眼睛，下一次可能就没了命。他从此也就金盆洗手，不再狩猎和做贩卖毛皮的生意了。
万物皆有灵！这是风四叔的结束语。
何晓想起小时候在林场，老辈人都把白毛风叫大烟泡儿，瞅着好看，却是催命鬼，能要人命的东西。
那时交通不便利，林场和林场，乡镇和乡镇之间，只通烧煤的蒸汽机小火车。每逢下大雪暴雪，十几天都出不去门。有婚丧嫁娶的，或有什么急事儿需要出门，就套上牛马爬犁上路。家里没有牛马牲口的，就要步行走上几十里路。赶路的人，最怕的就是遇到白毛风迷了路。因此，每年冬天都有冻毙在路上的人。
离开狐狸庙时，胡班长看了看天，说会起白毛风，建议他们住一晚上再走。但刘青青执意要继续赶路，而且林娜也跟刘青青站在了同一条战线。
究其原因，是两个女生恶心锅里煮人肉，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儿。
风四叔说胡班长吃的人肉多了，眼睛就变成了红色。但有一点好处，眼睛像野兽一样，能夜间视物。也不知是真是假。
胡班长除了孑然一身，对家没有什么挂碍。以及想多杀一些撒旦人替战友报仇之外，还有一条不想离开的理由。
这条理由看起来似乎有点荒诞不经，但却足以让人感到敬佩。
胡班长是想死的时候，能跟狐狸庙那口棺材里的狼一起合葬。
当胡班长讲起自己跟这条狼的故事时，刘青青和林娜都眼泪汪汪的，尤其是刘青青，哭得像泪人儿一样。
那是胡班长刚清醒后不久的一天，他在石头城外狙击落单的撒旦人和猩猩人。
那时也是冬天，他抱着枪躲在一棵大树后，等着出来找食物的怪胎们。等了大半天，也没发现一个怪胎。就当他想换个地方的时候，就听到撒旦人的尖叫声传来。
远远地就见到四五个猩猩人驮着撒旦人，在追赶两头大狼和三头小狼。
狼奔跑起来的速度很快，但由于小狼的原因，猩猩人奔跑的速度更快一些。体型大一些的公狼，回过头跟几个猩猩人缠斗，母狼则带着小狼继续逃命。很快，手里有武器的猩猩人杀了公狼，又接着追赶母狼和三头小狼。
母狼带着小狼拼命往他这个方向跑。胡班长想等猩猩人跑到有效射程再开枪。
母狼在距离他三四十米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而后做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它迅速在雪地上刨了一个坑，然后把三头小狼埋了进去。再之后，母狼也像那头公狼一样，返回身急速向猩猩人扑了过去。
结局可想而知，母狼也像公狼一样，被几个猩猩人杀了。
他见猩猩人差不多也在射程之内，就冲了出去，一连射杀了两个猩猩人，而另外三个猩猩人都逃窜了。
如果距离再近一些，他有把握把这几个猩猩人都击毙了。
他从雪窝里刨出三头小狼，带回到狐狸庙喂养，最后只活下来一头。这头小狼跟他形影不离，跟他一起狩猎，狙击撒旦人和猩猩人。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七八年前，他被十几个撒旦人指挥着的猩猩人包围了。那时小狼已经是成年狼了，它迂回着向猩猩人发去起进攻，最后身受重伤还拼死咬住一个猩猩人不撒口。
就这样，在小狼的帮助下，他杀死了那些怪胎。回来后，就把小狼葬在了独木棺材里。
从胡班长的话里，何晓他们能听出来，小狼不仅仅是一头狼，而是胡班长的恩人，亲人和儿子。
山谷里的风愈发的大了起来，肆无忌惮地发出啸叫声，雪花不停歇地拍打着脸颊，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风吧”何晓大声喊道。
此时是下午三点。从狐狸庙出发，已经走了接近三个小时。
“那就歇一歇吧”刘青青回应道。
丁九斤头上的落雪，化了又落，秃头上热气腾腾的，出现了一层水气，脸上也都是雪水。
“九斤，你要成仙了。”何晓说。
“滚蛋吧，我脑壳砸得都疼。”丁九斤说。
“听胡班长的意思，要是有古迹宝藏的话也在猿猴山。你咋看？”何晓问道。
“我估摸着也差不多。胡班长没来过这个地方。还有那个疯子说过，只要我们入伙，就给我们想要的金银珠宝。”丁九斤说。
何晓见前面石壁旁有一个凹处，就跟丁九斤两个人停下了脚步，招呼后面的人进去避风。
这是一个凹进去，大概有一米多多石窟，五个人弯着腰走进去。
石窟里虽然也很寒冷，但能避过白毛风。
五个人刚刚坐下来，就听到一阵野兽的叫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从他们来的方向，跑过来一群雪狐。
这应该就是在冰洞里吃冰蛇的那群狐狸。难道又是猿人在追赶它们？
“咔咔咔咔！”石窟前面的雪地上多了一些冰蛇，它们正在四处逃窜。
风四叔急忙掏出雄黄粉撒在石窟口，防止冰蛇窜到进来。
雪狐追赶着冰蛇，很快消失在了远方的山谷。
“风四叔，你说眼睛被冰蛇伤的，是咋回事儿？”丁九斤问道。
何晓听丁九斤的称呼都变了，显然是贼心不死，想死缠烂打弄到改运的方法。恨不得踹他两脚。
“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讲讲，让我们长长见识。”丁九斤说。
风四叔沉吟了一下，讲起了三十年前的往事。
那是改革开放初期，边境口岸开发放。风四叔跟他的师父——一个懂得狩猎之道，做皮毛生意的人做了倒爷，专门从俄罗斯往国内贩卖皮草。
什么狐狸皮，猞猁皮，貂皮，虎皮，啥值钱倒腾啥。做过生意的都知道，看着别人赚钱了，就一窝蜂似的跟风。后来干的人多了，老毛子开始漫天要价，这行生意渐渐的也不好做了。
风四叔的师父，就带着他做起了老本行，自己狩猎，自己贩卖。
他们花钱办理了俄罗斯的长期签证，买了枪支弹药，雇了一辆越野车，就随着当地的向导去了贝加尔湖。
贝加尔湖的冬天奇寒。不像现在旅游的人多。那时方圆百里也见不到一个人，野兽不说漫山遍野也差不多。
他们在贝加尔湖跑了几天，收获还真不错。就当他们要返回时，遇到了十几条冰蛇。
风四叔觉得好奇，就打死了两条，准备带回去。却不料当天晚上，他们的帐篷就把一群冰蛇围上了。他们用火把和霰弹枪杀出一条路，开着车就逃。谁知道车里也钻进来一条，一口就咬在他的眼眶上。等他们找到医院打上血清，这只眼睛也保不住了。
后来，有一个萨满告诉风四叔说，他的杀戮太重，这一次是没了眼睛，下一次可能就没了命。他从此也就金盆洗手，不再狩猎和做贩卖毛皮的生意了。
万物皆有灵！这是风四叔的结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