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摄政王:皇后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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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不是喜欢你吗?”江尘渺有些疑惑。

林逐汐看她的眼神像看白痴似的,“他还纳有后宫三千呢。”

江尘渺默然,她身边都是忠于爱情和婚姻的男子,也习惯一夫一妻的婚姻风俗,倒是忘了大羽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不将婚姻当回事的。穷人家多了几个铜板都还想要纳妾蓄婢,何况萧崇烈这种有权有势的?但他将主意打到她头上就不能忍。

被一个自己处处看不上的男人看中,尤其他还不是真心喜欢自己,对心高气傲如江尘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杀了他?不,太便宜他了。

阉了他?办法不错,但她怕伤到自己的眼睛。

看来要想办法弄点能彻底废了他的药,找个机会给他灌下去。反正不是毒药,试也试不出来。

她打定主意,心情不怎么好,但也没心思和林逐汐说太多。“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记得把我该有的东西拨去,我不要别人挑剩下的残次品。”她语气并不怎么客气,声音冰冷,脸色沉静如冰。

不管林逐汐的用意是什么,她们都不可能成为朋友,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她深藏的敌意。若非看在她没什么歪心思的份上,她也不会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

“哎你……”林逐汐简直哭笑不得,她还从来没见过比她架子更大更目中无人的人,偏偏她又不让人反感厌恶,只觉得理所当然。她自然知道,这是底气支撑,也是实力的表现。

摆架子,那也是要实力的,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你要小心杜婉馨,听说她想在宫中除掉你,还有,萧崇烈秘密派了人去找你儿子的下落……”林逐汐不希望她出事,更不希望她的儿子出事,同为人母,她自然明白其中的滋味。

“他想找死,自然有人成全!”江尘渺冷笑。

她生平最讨厌的几样行为,萧崇烈基本都占全了,正经本事没看到,歪门邪道的倒是很有天分。

还好她将儿子送回秦家交给可信之人抚养,萧崇烈如果有本事找到他们,那么她会非常诚恳地,祝他送死愉快。

见她胸有成竹,林逐汐也放下心来。她承认她吃江尘渺的醋,但也没想让她出事。

“如果杜婉馨的打算是真,你可要小心做了替罪羊。”江尘渺淡淡扔下一句,毫不停留地扬长而去。

林逐汐沉下面容,想到自己乱入其中不得消停,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好,江尘渺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她江大小姐如今不像十三四岁时单纯好骗,已经走遍天下看尽形形色色的人,知道无耻是没有下限的,但被人当成性幻想中的侮辱对象,她还是感到恶心。

初秋时节,翠色欲滴,水面上莲叶接天荷花映日,秀荷亭亭,香远益清,水榭的四角挽着淡色轻纱,明黄流苏,显出皇家的尊贵。

江尘渺静静地立在亭里看着远方的天空出神,御园景致,华丽楼台,换不来她片

刻的凝眸,反倒是那蝉鸣蛙噪、婉转鸟鸣都让她心中生出淡淡厌倦。

大红襦裙,银色纨带,裙角宫绦轻飏,令整个人在优雅明丽之外,又多了几分疏淡清冷,与如画的景色格格不入。

萧崇烈远远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亭中挺拔秀逸的身影,令他生出几分接近她的念头。那种心动不算深刻,却充满昂扬的斗志。

可是,当他瞧见她淡漠的神情时,心便猝然沉了下来,端着平稳的步伐,走进水榭之中,一丝浅淡的笑噙在嘴角。

“江王妃。”

走近看她,她越发显得冰肌玉骨。脂粉不施却肌肤胜雪光洁如玉,宛若清水红莲,鲜亮明丽。

“江王妃?这是什么称呼?”江尘渺连眼尾都不扫他,声音薄凉,听得出淡淡的讥诮。

不伦不类,连勾搭女人的方法都这么差劲,真该让他去和某人学学,想当年她明知道那货是她最讨厌的类型偏偏讨厌不起来,这才叫本事,哪像萧崇烈,装扮得再人模狗样,远远也能闻到他那种人渣味。

注意到她始终以男子交流的平等姿态对待自己,萧崇烈觉得有意思又很满意,这个女人,不愧是曾经能和萧景暄相提并论的人物,有胆识也有脑子,可惜也不过就是占个虚名,最后还不是被她那个异母兄长赶下台,灰溜溜地跑来大羽避难?倒是她的这份傲气始终没收敛。

但他最讨厌的就是他们这些嫡出子女的所谓骄傲。嫡庶之分最是可笑,只要有本事,谁说庶出的就只能低人一等?如果能得到她,折断她的羽翼,践踏她的骄傲,那种滋味,想必非常美妙。

想到那种情形,萧崇烈便兴奋得血液沸腾。

不正眼相看怕伤眼睛,并不代表江尘渺感觉不到他那带着太多私欲和阴暗的目光。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想来也没好事。她眼底神情阴冷,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微微一弹,白光一闪迅捷如电,飞快窜入萧崇烈下腹。

萧崇烈忽然觉得下腹微痛,似被冷而尖锐的物体刺中,但转瞬就没了痛感更没有流血的感觉,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江王妃在宫中住的可习惯?”

“还行。”江尘渺惜字如金,摆明了不想多说。

萧崇烈默然,这地方来来往往一览无余。看来这个女子,对自己始终有着很重的戒心。

“还行?就是不怎么满意?看来皇后有所失职。”

这是试探,听说她去见了林逐汐,虽然他觉得女人的嫉妒和她的高傲不屑和林逐汐往来,但难保林逐汐不会为了萧景暄主动找她。若这两个女人齐心协力,他虽不惧,但也会很麻烦。

江尘渺的目光凝注在天边时散时聚的云朵上,淡淡道:“那只能说明你识人不清,管教无方。”

“你倒是有胆量,竟满口你你我我。”萧崇烈语气森然如刀,隐带嘲讽之意。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明白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江尘渺根本不在乎他的反应和感想。废物始终是废物,就算坐上

皇位,也没资格让她尊重。

“那你呢?你又算什么?”萧崇烈心头怒火直冒,怒极反笑,森然道:“你不过是个败寇,又有什么资格在朕面前叫嚣?”

江尘渺冷笑一声,根本不屑回话。

“怎么?无话可说?”萧崇烈瞪着她,期待她惊慌失措的神情。

“半吊子也出来献丑,你还真不怕贻笑大方。”江尘渺满脸轻蔑,“就算我是败寇,我依然是秦家人。秦家人自己可以欺辱我,但外人就是不行!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萧崇烈额角青筋直跳,但想到自己现在已然处境不妙,若再动了她就真的是想和秦家结成死仇,就算这女人和异母兄长关系不好,但到底她父兄尚在不好惹,若动了她不过是在为萧景暄增加助力,遂强忍怒火拂袖而去。

两人 的这次冲突,自然瞒不过来往的众多眼睛,当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这些人之中,不包括杜婉馨,还有林逐汐。

听到消息的林逐汐倒是没什么意外,虽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她对江尘渺的杀伤力早有领教。她唯一遗憾的就是江尘渺还是太仁慈了,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实在太便宜他了。

但她不知道,萧崇烈为了这次的所谓的“男人的征服欲和尊严”,付出了深刻的代价。

“东西安排下去了?”黑衣男子注视着面皮紧绷目不斜视的花不语,唇角一抹微笑,懒散又危险。

花不语木着脸,垂着眼,眼神如斗鸡,在脚下三尺方圆扫来扫去,心里暗骂萧崇烈就是个事儿精,打谁的主意不好偏要招惹和鸣,害他们跟着倒霉。

“回禀主子,都安排好了,那些药在他的饮食里、熏香里、衣料上、日常靠近他的人身上都有涂抹,除非他放弃衣食住行,不然肯定会有一两处中招。”花不语答得飞快,生怕自己稍微慢了点惹得主子心情更差,引发更多可怕的后果。

黑衣男子冷哼了声,对她的应对还算满意,直接杀或阉太留痕迹,用药让他成为有实无名的太监虽麻烦点但也最保险,尤其他喜欢看萧崇烈为一线不可能实现的希望苦苦挣扎的样子。

“做完这件事,将所有的人手都潜伏吧。”黑衣男子沉思片刻,无声地叹口气,看着天上的月亮,淡淡道:“既然她进了宫,就不要让她发现。”

“主子,您不去见她吗?”花不语惊讶地抬起头,脱口而出。

明明主子那么在意和鸣,跟着她从秦家来到大羽暗中守护着她,为什么这些年始终不肯和她相见?就算当年有什么恩怨,但这些年的付出,难道还不能揭过吗?

“她当年做了选择,我就不该去动摇她的信念。”良久,男子答,语气萧瑟如暮,透出深深的无奈和怅然,“她有她的骄傲,我也有我的执着。”

花不语凝视着他的背影,不敢再说话,只静静低下头,掩下眼底深深忧伤和怜惜。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天长地久,也许只有时光,才能给出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