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摄政王:皇后要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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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林逐汐叹口气,或许自己真的是不该出门,难得凑次热闹就遇到麻烦,这运气差的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执素告诉我这边有赛马,所以我来看看。”

萧景暄点了点头,看来是巧合,他们对执素都有着绝对的信任。

林逐汐转头看向围场,眼见尹其蓁和其木格都被人救下,救尹其蓁的人似乎是她的兄长,她曾在宫宴上有过数面之缘,至于救其木格的人……不认识,但看他的装束,应该是草原人,或许是伊勒德带来的下属,负责保护她的?

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但这场变故来得实在蹊跷。她茫然回首,对上萧景暄平和的目光,不确定地问:“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萧景暄明白她想问情况,可惜他也不清楚。

风吹得两人衣袂相连,风姿倾城的一双人相对而笑神态淡然,璧人如玉美若诗画的一幕令人艳羡,却没能持续多久。

马蹄声纷至沓来,萧崇烈带着人快马而至,他已经接到汇报,因此并无什么惊讶之色,跃下马后只大致看了下情形便怒道:“怎么回事?谁给朕一个解释!”

当他看见林逐汐和萧景暄站在一起时,目光微微闪烁,只当没看见他们,也没多问,“典厩署!”

萧景暄神色沉静,冷眼旁观萧崇烈的每分细微的神情变化:“皇上不用问典厩署,出事的马都是北疆新进贡上来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无够让所有人都听到,也足够让所有人脸色微变。

伊勒德面色微沉,却没急着开口。

萧崇烈脸色冷峻如石,“当真?”

“皇上,这些马的确是我草原所贡。”伊勒德沉声开口,神情平静。

“既是如此,科伦王,这件事朕还真的要问着你了。”萧崇烈声音冰冷,目光如电掠向伊勒德,语气不善:“如果朕没记错,这些马昨日还都由贵部的人照管,可是?”

“皇上所言没错。”伊勒德点头,正色答:“只是臣现在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这还有什么好查的?”人群里的盛郡王开口,连连摇头,似无限后怕:“这匹马如果被皇上选来为坐骑,后果岂堪设想?”

伊勒德皱了皱眉,行礼道:“皇上,此次臣前来,的确是一片诚心要和朝廷化干戈为玉帛,绝无异心,还请皇上明鉴。”

“朕自然会查。可是这些马确实也是贵部所献,所以还必请科伦王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才好。”萧崇烈神情静得没有半分变化,提醒道:“今日这几位意外丧生的闺秀,都是重臣之后,在围场上出了这样的事,朕要如何和臣属们交代?”

情势冷峻,因他这番话有了几分兴师问罪剑拔弩张的味道,颇有一触即发之势。

伊勒德的神情也不怎么好看,神情冰冷道:“皇上,如果查明事实的确与草原有关,伊勒德自当请罪,可是如若不然,皇上又当如何?”

萧崇烈不答,却将矛头指向萧景暄,锐利的目光幽幽盯着他,冷不丁道:“摄政王,这件事你以为如何?毕竟,北疆是你一手所定!”

一句话

,再次将萧景暄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他的用意明眼人看的清楚,一旦事情坐实,非但伊勒德兄妹无法脱身,就连萧景暄也将得一个勾连外族居心叵测的罪名,这属于十恶不赦的谋逆大罪,即使萧景暄贵为摄政王也不可能脱身,心思不可谓不毒。

这时候谁都不好为萧景暄出口辩白。

林逐汐勉强保持冷静,等着事态的变化发展。她不能轻易开口,否则更容易让人抓到把柄。

而这个时候,萧景暄无论是辩与不辩,都将立于不利之境。

萧景暄不慌不忙,迎上萧崇烈阴鸷的目光,不闪不避,从容道:“这件事实在蹊跷的很,谁是谁非难以定论。不若由典厩署详加验看,查明原委,皇上再做定夺不迟。”

萧崇烈冷笑,毫不退让道:“依照摄政王的意思,是要拖延一二吗?难道摄政王不知道迟则生变的道理?”

气氛冰冷而紧张,萧崇烈的来者不善和浓烈的火药味,现在是个人都感受到了。

“皇上,不知可否听臣妾一言?”林逐汐忽然开口,声音淡漠。

萧崇烈目光冰冷地看过去,眼神微现凌厉,大有警告之意。

她多什么话?不知道她不可干政吗?

林逐汐迎上他不耐烦的目光却半步不退,冷冷地与他对视。

她相信以萧崇烈的爱面子,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会让她说下去的。只要她的目的达到就好,谁管他的心情?

见她不知进退,萧崇烈心头不悦,却不得不问:“皇后有什么话想说?”

林逐汐傲然抬头,对上他微露一丝杀意的目光,心里冷笑,面上却淡然道:“回禀皇上,今日之事,臣妾一直在场。细思之下疑虑重重,若科伦王所献当真为病马,刚才其木格郡主也在马上,也险些坠马而亡,若当真是科伦部心存不轨,郡主岂会亲自上马?而且所有人都听到了,乱起时郡主一直想用哨音制服那些发狂的马却毫无用处,难道这不奇怪吗?北疆初定,不宜再动干戈,如若分崩,先前的辛苦白费不说,北疆百姓又要承受战争离乱之苦,还请皇上三思,不要轻信谣诼,令之前的苦心付诸流水。”

一番话冰雪般落在所有人心头,原本蠢蠢欲动的火药味无声无息淡去。毕竟事关重大,林逐汐一开口便将此事上升到战争上,想开口的人也要考虑下后果。

萧景暄垂眸掩去眼底的神情,默然。

萧崇烈深深地看了林逐汐一眼,神情沉静而内心风暴隐隐。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他的皇后,场面上她都应该站在他这边,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明知不合适的大庭广众下站出来说话,虽然她没有一个字提到萧景暄,但字字句句都是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竟是连面子情都不顾。

他沉默,不代表所有人都偃旗息鼓。盛郡王阴阳怪气道:“皇后此言,莫非是有心为人开脱?”

林逐汐冷笑,眼尾都不扫他一下,语气凉凉反问:“这可真是奇怪,事情真相如何尚未可知,皇上还未下定论,真凶不知,何来的开脱?盛郡王这么热心地越俎代庖,用意为何,倒是让本宫好奇了。”

你以为只有你们会步步紧逼

?后宫里打嘴仗听的还少?请安时的言辞交锋她听了三年,嘴皮子功夫能弱了?

“你……”盛郡王未料她伶牙俐齿至此,又不好和她争辩,只能强行忍下怒火,阴森森盯她一眼住了口。

萧崇烈森然盯着她,“依皇后的意思,此事该当如何?”

林逐汐垂下眼睑,态度平静,“皇上心里自有定论,臣妾不敢妄言。只是臣妾看其木格郡主言谈间对朝廷颇具诚心,不忍心她遭此一劫。”

其木格抬头,神情淡然,冲她微微一笑。

萧崇烈踱步到她面前,微微俯身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面无表情道:“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逐汐尚未开口,便听身边一声尖利的嘶鸣,众人惊看时,萧崇烈的御马不知为何突然鬃毛竖起,神态狂躁不住踢腾跳跃,拼命想要挣脱束缚,两个侍卫都控制不住,因是萧崇烈的坐骑,又不能立刻杀了,只好拼命拉扯缰绳。

“请皇上迅速退避,这马的情况不对,恐伤及龙体。”侍卫们急急示警。

萧崇烈目光阴冷,挥手:“都让开。”

旁人都退开,他却没退,那马已经长嘶一声,后蹄一扬,将两个侍卫踢倒,挣脱了缰绳毫无方向地横冲直撞,最后奔向了猎场深处。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萧崇烈一把捞过侍卫身上的弓箭,弯弓搭箭,一箭射死了马。

静默之中,萧崇烈神情阴冷,沉默不语。

“和原先的情形一模一样。”萧承昱突然开口,神情不无疑惑。“这可是御苑御马。”

“不奇怪。”萧景暄神情静漠,看不出半分情绪:“这匹马刚才啃了地上的草。”他抬手指向刚才御马所在的地方,地上茵茵的青草染着点点鲜红血迹,还有马齿啮噬过的痕迹。不用说,血迹是刚才混乱之时侍卫们杀马留下来的,而萧崇烈的御马就是啃食了地上这些沾了马血的草。

萧承昱走上前,俯身用手指蘸了马血放在鼻间嗅了一下,又放在舌尖轻轻一舔,分辨道:“皇上,这马应该是中了毒。”

“你可能确定?”萧崇烈眉毛微蹙,目光锐利。

萧承昱笃定答:“不仅可以确认是中了毒,连什么毒都可以参详一二。这是萱草,异香独特,服之能迷惑心智,以之酿酒可为忘忧之用,但用量若大却能使人行动失常。微臣从前为减缓病痛曾用萱草酿酒入药,这种酒微臣也见过,如果臣所料不错,是有人将这种酒拌入马的食料之中了。”

言尽于此,众人皆沉默。

萧崇烈神情严厉,“这件事,命刑部给朕彻查!”他转头看一眼仍跪地请罪的伊勒德兄妹三人,肃然道:“科伦王、两位郡主请起,这件事朕定然会给三位一个交代。”

伊勒德眉间神情舒展,“多谢皇上。”又冲林逐汐点了点头,诚恳道:“多谢皇后。”

林逐汐略微颔首,目光投向萧崇烈。这种面子功夫还是由他来做的好,也算自己给萧崇烈台阶下。

“此事是朕失察,科伦王还请见谅。”萧崇烈淡淡道:“皇后也要多加小心,猎场上毕竟不比宫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