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濒
南坡沟位于村外南二里，那里沟壑纵横，树木难生，只有些矮草顽强的生长在那里。
由于地形奇特，土壤贫瘠，而且土质又是非常的松软，根本没什么利用价值，所以这里基本上是荒废的。只是到了近几年，因为玩儿扮军队打仗的游戏兴起，这里恶劣的地理环境才吸引了众多年轻人，来这里玩儿战队。
放眼望去，一览无余的这一大片地方，除了十余丈深的沟壑，就是黄土和稀疏的矮草还有几棵孤单的树，飞耳看不出这里有什么更热闹的地方。如果硬要说有什么贴别之处，那就是在一些高的地方插着一些旗子，还有的地方有明显的人为撞击和挖掘造成的小规模破坏。从经验判断，这应该是那些来这里玩儿战队的年轻人，在这里布置战场和玩儿打仗时留下的痕迹。
这也没什么可看的呀。
寻了一条通往沟下面的小路，飞耳开始仔细查看这里的每一处。
这片地也就七八亩大小，是以很快遍检查了一遍。
除了土就是土，根本没什么可疑的发现。
“那个老太监跟我说这里有大热闹，那就应该是真的有，他没有任何理由骗我吧，”飞耳寻思，“看他的意思，应该是看出是我打残了那帮灰狗子，也应该知道我和围攻他家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自己既然身为六扇门的捕快，那就不能不管。
刚才自己不管，那是因为一来在场的本来就是官府的人，再者他们手段也很是毒辣。如果最后出来的不是老怪物，而是普通人，那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坏人欺负好人，飞耳要管。
这好人要是也欺负好人，那就说明这好人变坏了，或者是这好人原本就是坏人假装的好人。
所以，飞耳更要管。
既然是变坏了的好人，或者是假装成好人的坏人，去欺负坏人，不管最后谁赢谁输，那都是坏人自己的事，自然也不必去管。
身为六扇门捕快，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人。
这就是飞耳的原则，和他的性格一样，简单、明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然飞耳瞟见在这片沟壑的边缘位置，似乎有人长期停留后留下的痕迹。
刚才一直在沟壑中查询，却忽略了外围。
飞耳走过去，看到这块地方长着一些矮草，明显留有被人反复踩踏和坐压的痕迹，从程度来看，应该不止一人，并且在此的时间很长。更让他不解的是，居然地上还有个凹洞，里面黑漆漆的残留着一些烧焦的木头。难道还有人在这里生火做饭？这不像是那些玩儿打仗的人留下的。
难道有人在这里长期停留过？这荒郊野外的，连树都没有几棵，谁没事在这儿呆这么长时间干嘛？
顺着这些印迹，是一串凌乱的脚印，消失向远处。
很可能以前有人一直在这里，后来听见了村里的厮杀，甚至看见了烟火，把这里的人吓跑了。
飞耳仔细检查这里，有人的地方，一定会留下痕迹。
经过在六扇门这几个月的办案经验，飞耳随然仍属于刚入门的比菜鸟稍好一点的程度，但比起普通人来说，还是要强上很多。
这些痕迹证明曾经留在这里的人肯定是在执行命令，或许是在看守什么，或许是在监视什么。看来这个热闹的所在一定是在地下。那么，入口呢？
这一番搜索下来，把这一小块地方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在旮旯里又发现一些吐掉的鸡骨头之外，仍是一无所获。
坐下来细细思索，飞耳此刻感到一些乏味，毕竟让他来做这种需要极大耐心的搜索工作，还真是难为了他。
飞耳决定先暂停搜索和思考，准备静静地躺在地上稍微休息片刻，毕竟也是折腾了大半天。
就在飞耳躺在地上，想如果师兄现在也在这里，一定能发现问题，找到那个入口。想着想着歪头枕在自己胳膊上，恰好看到不远一处沟壑的陡壁上，布满了刀斧的痕迹。这面积之大，并不是那些玩儿打仗的年轻人可以做到的。刚才因为一直置身其中，所以并没有发现这些痕迹。
这个发现让飞耳这个准菜鸟来了精神，毕竟作为他办案水平的这个阶段，能有所发现，不管重要与否，都是对他眼力的一种肯定，也是对他积累经验的一种财富。
飞耳连忙跳起身，纵深跃上一颗很高的老槐树，放眼眺望。
从树上看，这一片的整体样貌尽收眼底。
这里的沟壑交错的很复杂，有的地方铺着一层稀疏的矮草，有的地方则像刚才他发现的那里一样，明显被人挖掘过。
那些来这里玩儿战队的人肯定没有必要去做这种费劲的事，但为什么有人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挖这里的沟壑呢？
飞耳想不通。
此时时间已至傍晚，半落的夕阳，把所有的影子都拉得长的可怕，而这时那些沟壑凹陷处的影子，也清晰的出现在了飞耳的眼前。
这就像浮雕壁画一样，只有光线具备一定的照射角度，才能显示出浮雕最丰富的内容。
这些沟壑的影子，赫然就是一个“濒”字。
看来这里的地形原本并不是这样，估计是比较接近而已，后来被人把不符合要求的沟壑，做了人为的改造，才让这里形成了一个“濒”字的形状。
这个“濒”代表什么意思，飞耳不懂。
既然靠他的学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那就索性先不想，回去问师兄。
或许是戴着个包裹严实的大帽子很不舒服，飞耳摘下来放入背包。
然后舒展地晃了晃脑袋。
这一晃，两只本来就大的耳朵，也一起愉快地摆动起来，而他的右耳，隐隐听到了一串细微的哀鸣。
什么情况？
又扫视一圈四周，依旧什么都没有。飞耳在树杈上坐好，竖起了那只总耷拉着的右耳，同时闭上了双眼。
飞耳心中默念法决，他的灵魂此时好像钻入了他的耳洞，在那漩涡般的耳朵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进了无尽的黑暗。
飞耳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漆黑的暗室中，但这种黑暗在修道之人的眼里，却不构成任何障碍。
这个暗室很大，地上躺着三四百具尸体。这些尸体被摆的整整齐齐，每具尸体都圆瞪着双眼，显现出极度的惊恐之色。
可想而知，他们生前的最后一刻，一定经历了什么对他们来说极其恐怖的事情。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石灰，室壁上还涂满了朱砂。
这明显就是有人精心实施的一起歹毒的阴谋。
飞耳踩着尸堆中的空隙，向前搜索着，在数十步之外，看到一具五十岁左右的尸体，一只手指向自己的胸口。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遇到极度恐惧的状况，还能有心情做这个动作，想来一定是这人临死前留下来什么线索，希望以后找到他们的人能够发现。
飞耳弯腰探手，沿着那只手指的地方，从那尸体怀中摸出一张揉的皱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这些字写的极为潦草，想来是在紧急的情况下匆匆写下，然后又匆匆塞进怀里的。
飞耳展开纸张，只见上面写道：六扇门破村，锦衣卫杀人，长翼妖孽吸血，囝仔囚于……
写到此为止，应该是没写完时遇到了危险，只能匆忙收起。
再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飞耳继续摸索，又从这具尸体腰间摸出一块牌子，上面刻着几个小字：老牙村保政张守印。
我靠，这居然是老牙村的人！
看看手里的字条，想想三国兵将们的述说，再面对这数百具尸体。什么喜来祥买地盖别墅，什么村民们早已拿着补偿金去城市里潇洒生活了，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所有村民都在这个暗室里，都已经被人杀害。
飞耳的眼睛里冒出了血丝，通红通红地凝视着黑暗。
由于地形奇特，土壤贫瘠，而且土质又是非常的松软，根本没什么利用价值，所以这里基本上是荒废的。只是到了近几年，因为玩儿扮军队打仗的游戏兴起，这里恶劣的地理环境才吸引了众多年轻人，来这里玩儿战队。
放眼望去，一览无余的这一大片地方，除了十余丈深的沟壑，就是黄土和稀疏的矮草还有几棵孤单的树，飞耳看不出这里有什么更热闹的地方。如果硬要说有什么贴别之处，那就是在一些高的地方插着一些旗子，还有的地方有明显的人为撞击和挖掘造成的小规模破坏。从经验判断，这应该是那些来这里玩儿战队的年轻人，在这里布置战场和玩儿打仗时留下的痕迹。
这也没什么可看的呀。
寻了一条通往沟下面的小路，飞耳开始仔细查看这里的每一处。
这片地也就七八亩大小，是以很快遍检查了一遍。
除了土就是土，根本没什么可疑的发现。
“那个老太监跟我说这里有大热闹，那就应该是真的有，他没有任何理由骗我吧，”飞耳寻思，“看他的意思，应该是看出是我打残了那帮灰狗子，也应该知道我和围攻他家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自己既然身为六扇门的捕快，那就不能不管。
刚才自己不管，那是因为一来在场的本来就是官府的人，再者他们手段也很是毒辣。如果最后出来的不是老怪物，而是普通人，那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坏人欺负好人，飞耳要管。
这好人要是也欺负好人，那就说明这好人变坏了，或者是这好人原本就是坏人假装的好人。
所以，飞耳更要管。
既然是变坏了的好人，或者是假装成好人的坏人，去欺负坏人，不管最后谁赢谁输，那都是坏人自己的事，自然也不必去管。
身为六扇门捕快，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人。
这就是飞耳的原则，和他的性格一样，简单、明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然飞耳瞟见在这片沟壑的边缘位置，似乎有人长期停留后留下的痕迹。
刚才一直在沟壑中查询，却忽略了外围。
飞耳走过去，看到这块地方长着一些矮草，明显留有被人反复踩踏和坐压的痕迹，从程度来看，应该不止一人，并且在此的时间很长。更让他不解的是，居然地上还有个凹洞，里面黑漆漆的残留着一些烧焦的木头。难道还有人在这里生火做饭？这不像是那些玩儿打仗的人留下的。
难道有人在这里长期停留过？这荒郊野外的，连树都没有几棵，谁没事在这儿呆这么长时间干嘛？
顺着这些印迹，是一串凌乱的脚印，消失向远处。
很可能以前有人一直在这里，后来听见了村里的厮杀，甚至看见了烟火，把这里的人吓跑了。
飞耳仔细检查这里，有人的地方，一定会留下痕迹。
经过在六扇门这几个月的办案经验，飞耳随然仍属于刚入门的比菜鸟稍好一点的程度，但比起普通人来说，还是要强上很多。
这些痕迹证明曾经留在这里的人肯定是在执行命令，或许是在看守什么，或许是在监视什么。看来这个热闹的所在一定是在地下。那么，入口呢？
这一番搜索下来，把这一小块地方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在旮旯里又发现一些吐掉的鸡骨头之外，仍是一无所获。
坐下来细细思索，飞耳此刻感到一些乏味，毕竟让他来做这种需要极大耐心的搜索工作，还真是难为了他。
飞耳决定先暂停搜索和思考，准备静静地躺在地上稍微休息片刻，毕竟也是折腾了大半天。
就在飞耳躺在地上，想如果师兄现在也在这里，一定能发现问题，找到那个入口。想着想着歪头枕在自己胳膊上，恰好看到不远一处沟壑的陡壁上，布满了刀斧的痕迹。这面积之大，并不是那些玩儿打仗的年轻人可以做到的。刚才因为一直置身其中，所以并没有发现这些痕迹。
这个发现让飞耳这个准菜鸟来了精神，毕竟作为他办案水平的这个阶段，能有所发现，不管重要与否，都是对他眼力的一种肯定，也是对他积累经验的一种财富。
飞耳连忙跳起身，纵深跃上一颗很高的老槐树，放眼眺望。
从树上看，这一片的整体样貌尽收眼底。
这里的沟壑交错的很复杂，有的地方铺着一层稀疏的矮草，有的地方则像刚才他发现的那里一样，明显被人挖掘过。
那些来这里玩儿战队的人肯定没有必要去做这种费劲的事，但为什么有人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挖这里的沟壑呢？
飞耳想不通。
此时时间已至傍晚，半落的夕阳，把所有的影子都拉得长的可怕，而这时那些沟壑凹陷处的影子，也清晰的出现在了飞耳的眼前。
这就像浮雕壁画一样，只有光线具备一定的照射角度，才能显示出浮雕最丰富的内容。
这些沟壑的影子，赫然就是一个“濒”字。
看来这里的地形原本并不是这样，估计是比较接近而已，后来被人把不符合要求的沟壑，做了人为的改造，才让这里形成了一个“濒”字的形状。
这个“濒”代表什么意思，飞耳不懂。
既然靠他的学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那就索性先不想，回去问师兄。
或许是戴着个包裹严实的大帽子很不舒服，飞耳摘下来放入背包。
然后舒展地晃了晃脑袋。
这一晃，两只本来就大的耳朵，也一起愉快地摆动起来，而他的右耳，隐隐听到了一串细微的哀鸣。
什么情况？
又扫视一圈四周，依旧什么都没有。飞耳在树杈上坐好，竖起了那只总耷拉着的右耳，同时闭上了双眼。
飞耳心中默念法决，他的灵魂此时好像钻入了他的耳洞，在那漩涡般的耳朵中，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进了无尽的黑暗。
飞耳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漆黑的暗室中，但这种黑暗在修道之人的眼里，却不构成任何障碍。
这个暗室很大，地上躺着三四百具尸体。这些尸体被摆的整整齐齐，每具尸体都圆瞪着双眼，显现出极度的惊恐之色。
可想而知，他们生前的最后一刻，一定经历了什么对他们来说极其恐怖的事情。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石灰，室壁上还涂满了朱砂。
这明显就是有人精心实施的一起歹毒的阴谋。
飞耳踩着尸堆中的空隙，向前搜索着，在数十步之外，看到一具五十岁左右的尸体，一只手指向自己的胸口。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遇到极度恐惧的状况，还能有心情做这个动作，想来一定是这人临死前留下来什么线索，希望以后找到他们的人能够发现。
飞耳弯腰探手，沿着那只手指的地方，从那尸体怀中摸出一张揉的皱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这些字写的极为潦草，想来是在紧急的情况下匆匆写下，然后又匆匆塞进怀里的。
飞耳展开纸张，只见上面写道：六扇门破村，锦衣卫杀人，长翼妖孽吸血，囝仔囚于……
写到此为止，应该是没写完时遇到了危险，只能匆忙收起。
再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飞耳继续摸索，又从这具尸体腰间摸出一块牌子，上面刻着几个小字：老牙村保政张守印。
我靠，这居然是老牙村的人！
看看手里的字条，想想三国兵将们的述说，再面对这数百具尸体。什么喜来祥买地盖别墅，什么村民们早已拿着补偿金去城市里潇洒生活了，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所有村民都在这个暗室里，都已经被人杀害。
飞耳的眼睛里冒出了血丝，通红通红地凝视着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