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蛟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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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下第一疯狗

    一路进村而去,满眼看去尽是些拆的七零八落的旧屋,连鸡都没看到一只。

    这是个原本不算小的村子,看这些拆掉的房屋院落,起码也有百十座。

    再走了一段,远远看到在村子里东南方有一个很大的院子,依然完好无损。在院墙外边隐约看见围着很多人。

    三个涂脸包头的家伙朝着那院子走去。

    正走着,路边一处旮旯里传来一声喊叫:“又有身上痒的来找揍了。”

    继而一大帮身穿着灰色家丁衣服的人,从三个还有院墙的院子里涌出,把三个人堵在路上。

    停下脚步,桃子问:“你们干嘛?”

    一个领头的胖子伸出左手,手掌向下,四根手指对着三人,向外前后摆了几下,“滚滚滚!不是早说过,再来这里闲逛的,来一次打一次,你们几个小屁孩儿是想来尝尝爷爷们的皮带面是吧?”

    见三个人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胖子身边一个几颗黄牙呲出嘴唇的年轻家伙,赶紧巴结胖子头头,一推头上的歪戴着的家丁帽,张嘴就骂:“你们几个小瘪三我看就是饿了,也想尝尝咱们这皮带面和铁棍炖肉的滋味。”

    这小子越说越横:“刚才就有几十个不开眼的傻逼,不听话,让我们教育一顿才乖乖跑了。”

    “那我们又没犯法,为什么不让我们走路?”奋斗假作不懂。

    “是啊,我们走路好好的,你们怎么上来就骂人?”桃子也一副天真的样子,“呕,你们是土匪吧?”

    “别废话,这里不准你们来,赶紧滚回去,免得打死你们”有人在灰狗队伍里叫嚷。

    “这是路,我们就是要走。”桃子像个执拗的小孩子。

    飞耳接话:“要不你们就是劫道的,我们可都在多金寺武校练过,可不怕你们。”说罢就摆出一个黄飞鸿的招牌架势。

    “皮影戏看多了吧。”灰衣服们一阵哄笑。

    那暴突黄牙骂道:“去你妈的多金寺,爷爷们可是见人打人,见佛打佛的全不管大队!”

    这个叫全不管大队的组织,是和锦衣卫差不多同时出现的,他们平时都以一身的灰色家丁的打扮出现,整天瞎胡四处晃荡,想打谁就打谁,把人打死的事也时有发生。

    那年正央子遇到飞耳的时候,就是在飞耳的叔叔刚刚被全不管大队打死之后,正央子当时正带着徒弟五八躲避赤尊神教的追杀,恰巧遇上正抱着叔叔的尸身痛苦的飞耳,便将已经失去所有亲人的小飞耳带在了身边,收做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

    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人去管过这个全部管大队,甚至当灰狗子们遇到落单的六扇门的人时,他们也是照打不误。

    连捕头们都奈何不了它们。

    全不管大队穿着家丁的衣服,却从来没人见过他们的主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总之全不管大队给人的印象就是什么全搀和,却又好像什么都全不管。

    就是这么奇葩而逆天的存在着。

    因为一身的灰色,又极度遭人仇恨,故此得名“灰狗队”。

    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疯狗队!

    “叔叔在天之灵看着,飞耳给你出气了!”心里暗道一声,但自己毕竟现在是公门中人,也不能随意的杀伤人命,只得强自忍了忍,决定只是出气,而不是报仇。

    飞耳突然出手,闪电般一拳打在暴突黄牙嘴上,顿时十几颗玉米粒般的大黄牙齿四处飞射,不等黄牙惨叫发出,又是一脚踢断了旁边一个灰狗的大腿骨。

    桃子和奋斗一见,也立刻加入战团。他们也不施展法术,就凭着拳脚一通乱打。

    那些灰狗队的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三个不起眼的小子如此厉害,而且下手如此狠毒。

    飞耳抢过一根灰狗常用来打人的的铁棍,找准他们的关节处一通乱打,棍子落处骨断筋折,一时间惨叫声惊天动地。

    连桃子和奋斗都被飞耳出手之狠给惊住了。这兄弟平时嘻嘻哈哈的,虽然办案时也见过他动手,但都是些平常的打斗,像今天这样残忍的招招取关节的打法,令他俩感到非常意外。

    不多时,战斗结束。

    一百多号灰色的人形,惨呼嚎啕,痛苦的蠕动着被彻底打残的身体,连求饶的声音都像是地狱中,刀山上那些被刑罚的鬼。

    一百多号,彻底不能再疯的天下第一疯狗。

    奇怪的是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远处围着院子的人,却是毫无反应,根本不理会这边的情况,就好像灰狗队的死活跟他们无关。

    飞耳丢下铁棒,又在肥胖头头胯骨处补了一脚,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杀猪般惨叫的声音,混合着传到空中,三个人已是向着大院走去。

    这里的事有些古怪,既然三个人是六扇门的人,那就不能视而不见。

    一场郊游变成了处理突发事件。

    那个被人围起来的院子,应该就是那群三国兵将说的死活不愿意搬走的那户人家。

    片刻功夫走到院子前,三人竟意外的发现,那些围着院子的人里面,竟然有几十个六扇门的人,还有一些是熟人。

    看到有人过来,立刻有一个六扇门的人阻拦。“这里在办案,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接近,你们赶紧走吧”。

    桃子和奋斗都认得这人,正是十九的手下,叫李开妇,是个很有能力的捕头。但就因为这个名字,在六扇门中经常被人拿来开玩笑。

    他自己也是很烦恼这个名字,但谁让他爹当年给他在官府登记的时候,把“富”字写成了“妇”字。手一滑,孩子便囧在了人生的起跑线上。

    其实作为一代妇科圣手的父亲,他对孩子的期望和良苦用心,又哪是别人可以理解的。

    飞耳心下奇怪,这六扇门出现在这里干什么?还有更多的是他们不认识的人,看上去足以两三百之多。

    如果是正常办案,以六扇门的作风,又哪会找一大帮其他人等?

    而且还是就这么围着,什么事也不干。

    李开妇根本没认出这三个化了妆的同僚,上去就赶他们走。

    飞耳本想亮出真身,转念一想,他们刚刚把一百多灰狗子打成残废,也算是闯了个不小的货,所以现在最好是继续装下去,随机应变。

    飞耳向桃子和奋斗一摆手,说“这里不让玩儿了,咱们换个地方玩儿吧”。

    说罢,随着一阵的嘻嘻哈哈,三人嬉闹着走远不见了。

    李开妇随即转回身,继续盯住院子,也不知道看向谁,问:“把我们现在的情况统计一下。”

    一个手下过来答道:“我们六扇门的弟兄伤了八个,游击营的军兵伤了十五个,请来的民间法师伤了十三个,全不管大队嘛……”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灰狗队被打的方向,“估计全部报销了。”

    李开妇冷哼一声:“这帮杂碎死绝了才好。”接着又说“那三个小子很厉害,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一定是来者不善,派几个弟兄去跟着。”

    那个手下忙吩咐两个捕头去跟踪三人,然后继续说:“他们这么轻松,就放倒了一百多个灰狗子,看样子我们加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

    李开妇没搭腔,而是看着通向村外的路,似乎有些焦急。“上边的高手什么时候到?”李开妇问。

    “按时间算来,应该到了。”

    那手下话音刚落,十几个衣着光鲜的人出现在了村口。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张方方的大脸,腰力斜插着一只两尺来长的判官笔。

    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