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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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身为一个人的标准

    “于是我就留了个心眼,跟着那老头没有那么紧,反而在路上一直掉队,要么是系鞋带啊,要么是干这个干那个的,足足拖慢了不少前进的速度,那老头也不恼怒,反而是很耐心的等着我,我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别有用心了。”

    “就在我们快到勒布杜斯家门口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拉了一把我的胳膊,把我往后拽了几步,我吓的差点大喊,转头一看发现是个浑身特别瘦弱的男人,那人全身一身黑,即使是披着厚厚的棉衣,但也仍然能看出是个瘦弱的人。”

    “最奇怪的是那人还带了个面罩,只露出了两只眼睛,他看了我一眼就跟我说,让我别跟着那个老头过去,因为那老头也是帮着勒布杜斯的。“

    “我虽然不怎么相信,但是因为就连我自己也对那老头产生了一些疑惑,所以我还是稍微有了些相信他,他知道我不相信,所以就让我停下来偷偷看着。”

    “那老头走着走着发现后面的我不见了,四处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在这之后那老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随后又骂了一声,与之前那个温厚的形象完全不同。”

    “随即,那老头走向了勒布杜斯家,敲了敲门,便进去了。”

    “那人给我分析,那老头如若与勒布杜斯没有什么关系,何必这种时候进去,这显然就是要进去给勒布杜斯报信,况且他说那老头为了杀人灭口,早就给我下了剧毒,很快我就会死去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不信,随后又想起之前在老头家里喝茶的时候,茶水的味道好像有些奇怪,不禁心里一虚,随后我的肚子便不可抑止的疼了起来,像是腹中有无数只虫子在啃食着胃部的外壁的那种感觉,我连站都站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朦胧中,那个黑衣人问我,想不想活下去,如果想的话,他可以给我解药。”

    “在这种时候我也确定了我是真的中毒了,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不管是什么代价,大多数人都是会选择活下去的,尤其是我,其实我不惧怕死亡,对比死亡,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把她救出来,我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面前这个黑衣人一定不会救她,到时候她估计要么受一辈子的苦,要么精神崩溃自杀而死。”

    “我点头答应说想,那黑衣人便丢给了我一个很像是药丸的东西,并说给我解药可以,但是我吃了他的解药,就证明我向他求助了,他会回应我的求助,帮我救出我女朋友并且报仇,但是要付出的代价是,我和我女朋友都要付出自己的生命给他。”

    “他说他自己是魔鬼,和魔鬼做交易的人,一定得献出一些什么东西给魔鬼,而我和我女朋友实在是太卑微了,所以他只需要我们的生命。”

    “我不知道自己是点头了还是摇头了,反正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在了一个小屋子里,这屋子很像是那种猎人在深山老林里面打猎的小憩之地,我之前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很多深山老林里,经常出没猎人的地方,就会有一些猎人在深山中弄一个小屋出来。”

    “不光弄小屋,屋里还放一些容易保存的食物和水这些东西,有的还会放武器,这是因为猎人经常会遇到那种好几天追不到猎物的情况,很多时候是很危险的,有的人就会找以前猎人留下来的这种小屋,寻找里面的食物。”

    “而吃掉这些食物之后,猎人们又留下新的事物,这样互相帮助,自己留下一些也是为了别的进入这屋子里的人留,好让自己有一天不会饿死。”

    “这小屋应该也是做这种用途的,屋内墙壁上挂着一把猎枪,窗户开着,看到外面正是夜间的山林之中,而我在床上一摸索,发现我旁边躺着个人,还在呼吸,稍微接着月光一看,竟然是我的女朋友。”

    “她身上似乎又添了几道伤痕,应该是之前我出现在勒布杜斯家里又离开,所以导致勒布杜斯的怒不可遏,又对她发泄了怒气。”

    “一想到这里我气的浑身发抖,却不想似乎是感觉到了我在注视她,她双眼一睁醒了过来,看了我一眼,眼神不再是以前的绵绵爱意耳目厮磨,也不再是牵个手就脸红的那种样子。”

    “她的眼神很冷,冷的,仿佛没有温度,不像是正常人会有的眼神。”

    “她没有和我说话,反倒是翻身而起,伸手去拿墙上的猎枪,我急忙起来阻止她,因为我不知道她拿猎枪到底是要杀了勒布杜斯,还是要杀了她自己,我明显感觉到她被这场厄运改变了很多。”

    “而至于她的遭遇到底有多么触目惊心,单单只是看看她身上的伤痕还有她现如今的眼神就可以看得明白了。”

    “人类最残酷的集中营,也是纳粹罪行的最集中体现的,奥斯威辛集中营之中活下来的一个作家写了一本书,名叫《被淹没的和被拯救的》,我曾经看过这本书,他在这本书中说,在集中营之中,最先疯掉的往往都是那些素质比较高,对于艺术、诗集,人类的真善美这些喜欢的那些人。”

    “他讲,不是因为他们的精神比常人要脆弱,而是因为这些人对于自己身为“人”的标准,要比常人来得要高很多。”

    “而很多丧失人性的暴行的发生,总是意味着双方都在某种意义上不再是人,只可惜,这场暴行,一方是施加者,而另一方只有被动接受。”

    “所以我怕,我怕,我觉得她会自杀,事实上如果设身处地的互相交换一下立场,我未必有她这么镇定,只怕早就去死了。”

    “不管是她自杀还是她要杀人,都是我无法接受的,我要替她杀了勒布杜斯,我也要替我杀了勒布杜斯,而她不能沾上勒布杜斯的血,勒布杜斯那个人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