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卧病美人
漆黑的夜空下,几点灰黄的宫灯在宫苑中,簇拥着身着龙纹玄衣的男子匆匆而过。男子怀中紧抱着一个全身瑟缩的貌美女子,一路大步流星的前行,一声急切的低吼划破了这冬夜的宁静。
“快去传太医!”
查拉图抱着许轻狂大步的走入揽月阁,侯在阁中的几个宫女,瞧见被查拉图横抱进来的人儿都不禁有些慌乱起来。怀中的人儿额上滚烫的温度已是将脸烧得火热通红,无力的靠在查拉图的臂弯中,半醒半昏,昏昏噩噩的已有些意识猛然。
查拉图大步跨至床榻前,将被子一掀,慌忙将人儿放置了**,一旁的几个宫女疾步上前,伺候着许轻狂在床榻上躺好,阁楼下穿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满脸长须的男子提着药箱走了上来。
来人便是这宫中的御医,他抬头瞧见查拉图,慌忙倾身见礼唤道:“微臣参见皇上!”
查拉图不耐的摆了摆手道:“不用见礼了,快帮她瞧瞧!”
御医慌忙鄂首点头,几步走到床边的椅凳上坐下,朝着**昏沉的人儿道了一声:“公主,老夫失礼了!”而后伸手附上了那纤长玉臂腕上的脉络。
仔细的诊脉了一番,他又探手在许轻狂的额上试了试,而后站起身来,朝着身后的查拉图鞠了一躬道:“皇上,公主怕是染了风寒,只要喝几味药,调养一番就没事了!微臣这就去吩咐药膳房。”
查拉图轻呼了口气,原本绷紧的身子也不禁放松了下来,朝人摆了摆手,便走至床边做了下来。身后的宫女急急端着沾湿的方巾走上前来,查拉图伸手一把夺过,亲自将那湿巾盖在了许轻狂的额上。
**正值昏沉的人儿,只觉额上突然传来一丝清凉,瞬时间将头上滚烫的热浪宁息不少。一丝一时间清醒过来,她微微睁眼,瞧见跟前的人慌忙伸手捉住了那只粗壮的长臂,有些急切道:“你是不是已经命大军驻军边关了?”
查拉图微微一愣,而后似有不悦的皱眉道:“你这个摸样还有心思管这些,放心吧,我不会下令攻打你们汾国的!”
那殷红欲滴的小脸痛苦的拧在一起,吃力的摇了摇头,胸口大力的起伏了几下,才寻到些气力开口道:“我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那郑风,他很狡猾,不是说他的势力已经悄悄渗入了查木国的军队中吗?我怕他会使诈,对我们不利。”
“你放心吧,我会派人去查探的,你就安心养病吧!”查拉图伸手拍了拍许轻狂那满是冷汗的小手,轻轻的将她白皙的玉臂放入了被中,皱着一双眉头望着**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人儿出神。
唉!他不禁轻叹了一声,明明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满心担忧着那郑风会使诡计,想着两国之间的安危。明明是一介女流,可是却是对国家之事如此上心,本自己对那干涉朝政之事的女子分外的
排斥厌恶,可是遇上这样一个忧国忧民,足智多谋的人儿,却是让他忍不住钦佩起来。
在这世间,她是那么的独一无二,若是做为皇后,那定是无上的人选。查拉图心中胃痛,胸口忽而闷得难以呼吸,一股烦躁的气焰郁结在胸口难以散去。
他抬手轻轻抚上那渐渐陷入昏睡的人儿,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且与那人已是有了婚约,更是为了那个名叫莫空的和尚以身犯险,光是想到这点,就让他分外的妒忌,满心的妒火更是无处发泄,心中不禁想要见识一番那名叫莫空的男子。
然而,让他气愤的并不只是如此,而是,他心底是知晓她定不会接受自己的。从一开始,她就那般肯定的与自己划清了界线,朋友,听着如此温馨的一个词,可是如今听在他耳中却是无比的刺耳。她的心里,并没有自己。
第一次瞧见那般绝世出尘的她,可是她的机智与胆识却是比她的容颜更加的让他着迷,第一次,自己对一个貌美的女人抱有的不是男女的情欲,而是真心的喜欢,爱慕。让他焦躁,让他气闷,更是让他无比的折磨,多少次压抑着抱住她,得到她的冲动,因为他知晓,一旦自己这么做了,将被她永远的划离开她的世界。
他并不害怕她恨自己,他害怕的,是她会因自己而露出痛苦悲伤的表情。他唯独,不想那样。查拉图自嘲的哼笑一声,更何况,经过这此事件之后,汾国的皇帝又怎可能会愿意将她远嫁给他呢?
“皇上,夜深了,您该休息了,龙体要紧!”身后突然传来宫女一声有些胆颤的话语,查拉图回过神来,不安的瞧了一眼**的人儿,那虚弱的模样实在是叫他如何放心得下?沉叹一声,转头朝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朕留在这里!”
几个宫女互望一眼,也不敢再多言,只好委身退了下去。燃着的烛火将清冷的屋子照映得灰黄,即便香炉中燃着火炭,**的人儿还是蜷缩成一团,额上是滚烫的火热,身上却似有驱散不尽的寒意。
查拉图望着**的人儿,忽而勾唇一笑,那轻轻弯起的黑亮眼眸道出了他此刻心中使坏的盘算。床榻上的人儿睡得异常昏沉,他掀起背角,倾身在许轻狂的身侧躺了下来,伸手将人儿紧紧的环在怀中。
勾起的唇角是邪魅的满足,竟是让那平日严肃刚毅的面庞柔和了不少。心中无奈的轻叹,若是常日里这般,她定会大力的将自己推开,然后怒瞪着美目,气闷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对着自己。如今能像这般,占占便宜,虽是心中得意,却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气恼。
望着那有些通红虚弱的睡脸,查拉图不禁想起了许轻狂用那满是心疼和无奈的口气说过的话语:你是寂寞的,你为何不对自己好一点?为何要如此苛刻自己?为何不对自己宽容一些?惧怕不是真的忠诚,你并不残暴,你是温柔的。
从不
曾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语,却是从这个小女人的口中说了出来,他,还能怎样呢?他还能奢求什么呢?但是像现在这样能悄悄守在她身侧,就已经无比的心满意足了。
天已是大亮,许轻狂身侧的查拉图早已不在,屋中香鼎中的火炭早已燃尽,整个屋子变得异常的阴冷。一个宫女不安的侯在许轻狂的床榻边,缩着脖子,来回的搓着冰凉的小手。身旁的床榻上的人儿身上已是加盖了一层厚厚的被褥,可是那瘦小的身子却依旧蜷缩得紧紧,时不时的传出一阵轻咳。
“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床榻边的宫女满是焦急的抱怨一声,见许轻狂神色痛苦,终是按捺不住的跑下楼去,站在玄关口,心急如焚的探头朝外张望。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宫女搀扶着急急朝这边来,玄关口的宫女面上一喜,可瞧见二人双手空空,那升起的笑容猛然僵在面上。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药和火炭呢?”她几步迎上前去,话才刚出口却是僵直的一愣,跟前的二人头发都有些凌乱,脸上印着几条指甲刮出的血痕,已是红肿了一片。
“你们怎么这样模样?可是出什么事了?”
二人双目一红,满是委屈道:“我们去端药和火炭,行至半路,谁知遇见了蓝妃和阿玉美人,打翻了公主的药不说,还抢了火炭,还把我们打了一顿,也不许嬷嬷把火炭分给我们。”
“那两个恶毒的女人!定是前次与公主起了冲突,如今欲报复。”玄关口的宫女低骂了一声,紧皱起眉头,满是不安的担忧道:“没有火炭,这屋子里冷得像个冰窖,药也没了,这样下去,轻狂公主的病一定会加重的。”
“那怎么办啊?”那二人都不禁焦急的问道。
“你们先上去照顾公主,我去找皇上!”那宫女急急道了一句,抬脚就欲往外冲,可抬头却见一行人拦在了跟前,为首的正是那蓝妃余阿玉美人。
“你们在这做什么呢?皇上不是让你们好生照顾那汾国公主的么?”身着狐裘的二人摇曳着身姿走上前来,邪勾着唇角,笑的一脸狠戾。
玄关口的三人都不禁瑟缩着脖子倒退了几步,那蓝妃一笑,拉了拉身上的狐裘道:“方才见你们端的药洒了,我们特地重新熬煮了一份给端来,免得倒时候某些人在皇上那里乱嚼舌根!”她转眸狠戾的瞪了一眼那两个脸颊红肿的宫女。
那蓝妃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抬脚就欲往阁楼里踏,玄关口的三人急急拦住她的去路,为首的宫女急道:“娘娘请止步,皇上吩咐了,这里不得任何人进的!”
“放肆,你敢阻挡本宫?”一声怒喝,那尖细的声音刺痛着耳膜。
“奴婢不敢!”那宫女吓得一缩脖子,却依旧固执的站在原地不愿挪步,她焦急的朝旁望了一眼,心中大叫不好,该死的,偏偏这个时候,守卫不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