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爷子回来了！
从楼梯上走了上来，陆明精神还是有些恍惚，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被他杀死的壮汉已经不属于人类了，但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一定会死的，它们不会放过你。’
壮汉怨毒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那双充满绝望和恶毒的眼睛，仿佛一直在紧紧盯着自己。
他隐约间有种预感，这件事情，肯定还会有后续。
壮汉口中的它们，到底是什么，就连壮汉自己提及的时候，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能让鬼感到害怕，那么一定是比鬼还可怕的东西吧。
离开了地下，陆明如同找不到家的孤魂一样游荡着，医院里十分热闹，但这些人都看不见自己。
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升起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没有来由，是突然兴起，但偏偏就像浪潮一般一波波袭来。胡乱抓了一把脸颊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陆明穿过医院的玻璃大门，往家中赶去。
小区内很安静，现在这个时间，年轻人大都在外面工作，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楼底下晃悠着。
漫无目的，
和他一样。
哦，倒也不全是老人。
不远处一栋老旧的单元楼外，摆着几个花圈，一群身披麻衣孝服的年轻人，正聚在一张桌子前打着扑克。
不久前死了人，是和他关系不深的邻居，两家的交情，也仅仅局限于认识。
心情不错的时候，或许还能说几句话。
不过说起来，这家人也还算孝顺，葬礼弄的十分隆重，也很讲究，弄了很多陆明看不懂的东西。
比如楼底下那一层薄灰，一直延伸到这家人的门口。
也许是炭灰，或者草木灰什么的，谁知道呢。
昨天和秦升喝酒的时候，他还在抱怨这些人把楼道弄的很脏，每次出门都弄一脚的灰尘。
搞的他这几天早上去公司的时候，同事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老爷子回来了！快看！老爷子回来了！”
“快！别玩了！赶紧点蜡烛，酒呢？给老爷子倒上！”
陆明刚刚走到单元门口，就听见一阵骚乱，原本还在玩扑克牌的小年轻们，很快从座位上跳起，咋呼着涌了过来。
以至于让他很奇怪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可除了他们和一些游荡的老头，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准确来说，确实有鬼，可他并没有影子。
“扑通！”
眼前年轻小伙子们的动作打断了陆明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家伙，此时也像是忘记了地上还有黑灰，很利索的跪在了他面前。
但从这些人的眼中，陆明看见了惊慌。
“我的爹啊！你死的好惨啊！！！！”
“爷爷！！”
“老舅！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些混蛋，把他们绳之与法的！！”
十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瞬间就变成了一副丧气样子，像是变脸一般，就连陆明也分不清这些人脸上的悲伤是真是假。
但哭声倒是真的，都有些哑了，奇怪的是，光听见哭了，也没见有几个人真的掉泪。
一时间，陆明有些懵逼，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是什么让这些人发现了他呢？不过看样子，他们也不能真的看见自己。
看着地面上铺着的一层薄灰，陆明若有所思的转过了头，他走过的路途上，印出了一行很清晰的脚印。
这家人做事很细致，每次有人在上面留下脚印了，都会重新用灰补上，故此他还没走几步，就轻而易举的被发现了。
按照他往常的脾气，或许还会捉弄一下这家人，但现在心里乱糟糟的陆明，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
可惜的是，这样一来他暂时也回不去家了。
轻叹了一口气，陆明转身欲走，脚步却突然悬在半空中，前方的祭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位面容有些显老的大叔，正坐在祭台前方，大快朵颐着。
这是他死去的邻居，不久前还见过一次，没想到再相见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是这幅样子了。
“明啊，来，一起喝两口。”大叔明显也注意到了陆明，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有些灿烂。
陆明犹豫了一下，也没太过于纠结，直接转身走到了祭台前，翻过一盏扣置的酒杯，向大叔示意。
此景更是惹来周围人的惊呼，但两人都没有去在意。
毕竟是已经死了，活人怎么去想，也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了。
“明啊，你咋也死了呢？”大叔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烈酒，声音有些感慨，但或许是口中猪头肉的原因，让人听起来有些含糊。
陆明也没有太多解释，只是说自己被车撞了，今天头七，回家来看看。
“你咋不回老家呢，这里你又没亲人。”似乎是闲聊，似乎又别有意味，大叔眼睛依旧看着祭台，对上面的祭品摆出很有兴致的样子。
陆明眼睛微微眯起，他在理解大叔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没亲人，父母早死了，亲戚也早不来往了，相对老家，反倒这里更让我怀念。”半晌，陆明也没看出什么，只能随口回答，将话题进行下去。
其实，他说的也是真话，老家那边，连房子都没了，实在没有回去的必要。
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两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片刻，终于大叔吃完，用祭台上铺着的黄布擦了擦手中的油腻。
十分不讲究。
“明啊，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根本没被它们抓走。”大叔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一边擦手一边低喃着：“你一定是枉死的吧，大概已经变成了厉鬼吧，厉鬼都是像你这样不被束缚的吗？”
听到大叔的话语，陆明心中微微一惊，却也没走，他却要想听听，大叔究竟要说些什么。
“真好，不像我们，只有这么一点自由的时间，完了还要被抓回去。”手中的油腻早就已经擦净，大叔肩膀抖动着，双手依旧在蹂躏着黄布。
忽然，大叔停止了动作，抬头注视着陆明，身体‘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明啊，叔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一定会死的，它们不会放过你。’
壮汉怨毒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那双充满绝望和恶毒的眼睛，仿佛一直在紧紧盯着自己。
他隐约间有种预感，这件事情，肯定还会有后续。
壮汉口中的它们，到底是什么，就连壮汉自己提及的时候，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能让鬼感到害怕，那么一定是比鬼还可怕的东西吧。
离开了地下，陆明如同找不到家的孤魂一样游荡着，医院里十分热闹，但这些人都看不见自己。
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升起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没有来由，是突然兴起，但偏偏就像浪潮一般一波波袭来。胡乱抓了一把脸颊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陆明穿过医院的玻璃大门，往家中赶去。
小区内很安静，现在这个时间，年轻人大都在外面工作，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楼底下晃悠着。
漫无目的，
和他一样。
哦，倒也不全是老人。
不远处一栋老旧的单元楼外，摆着几个花圈，一群身披麻衣孝服的年轻人，正聚在一张桌子前打着扑克。
不久前死了人，是和他关系不深的邻居，两家的交情，也仅仅局限于认识。
心情不错的时候，或许还能说几句话。
不过说起来，这家人也还算孝顺，葬礼弄的十分隆重，也很讲究，弄了很多陆明看不懂的东西。
比如楼底下那一层薄灰，一直延伸到这家人的门口。
也许是炭灰，或者草木灰什么的，谁知道呢。
昨天和秦升喝酒的时候，他还在抱怨这些人把楼道弄的很脏，每次出门都弄一脚的灰尘。
搞的他这几天早上去公司的时候，同事都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老爷子回来了！快看！老爷子回来了！”
“快！别玩了！赶紧点蜡烛，酒呢？给老爷子倒上！”
陆明刚刚走到单元门口，就听见一阵骚乱，原本还在玩扑克牌的小年轻们，很快从座位上跳起，咋呼着涌了过来。
以至于让他很奇怪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可除了他们和一些游荡的老头，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准确来说，确实有鬼，可他并没有影子。
“扑通！”
眼前年轻小伙子们的动作打断了陆明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家伙，此时也像是忘记了地上还有黑灰，很利索的跪在了他面前。
但从这些人的眼中，陆明看见了惊慌。
“我的爹啊！你死的好惨啊！！！！”
“爷爷！！”
“老舅！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些混蛋，把他们绳之与法的！！”
十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瞬间就变成了一副丧气样子，像是变脸一般，就连陆明也分不清这些人脸上的悲伤是真是假。
但哭声倒是真的，都有些哑了，奇怪的是，光听见哭了，也没见有几个人真的掉泪。
一时间，陆明有些懵逼，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是什么让这些人发现了他呢？不过看样子，他们也不能真的看见自己。
看着地面上铺着的一层薄灰，陆明若有所思的转过了头，他走过的路途上，印出了一行很清晰的脚印。
这家人做事很细致，每次有人在上面留下脚印了，都会重新用灰补上，故此他还没走几步，就轻而易举的被发现了。
按照他往常的脾气，或许还会捉弄一下这家人，但现在心里乱糟糟的陆明，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
可惜的是，这样一来他暂时也回不去家了。
轻叹了一口气，陆明转身欲走，脚步却突然悬在半空中，前方的祭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位面容有些显老的大叔，正坐在祭台前方，大快朵颐着。
这是他死去的邻居，不久前还见过一次，没想到再相见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是这幅样子了。
“明啊，来，一起喝两口。”大叔明显也注意到了陆明，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有些灿烂。
陆明犹豫了一下，也没太过于纠结，直接转身走到了祭台前，翻过一盏扣置的酒杯，向大叔示意。
此景更是惹来周围人的惊呼，但两人都没有去在意。
毕竟是已经死了，活人怎么去想，也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了。
“明啊，你咋也死了呢？”大叔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烈酒，声音有些感慨，但或许是口中猪头肉的原因，让人听起来有些含糊。
陆明也没有太多解释，只是说自己被车撞了，今天头七，回家来看看。
“你咋不回老家呢，这里你又没亲人。”似乎是闲聊，似乎又别有意味，大叔眼睛依旧看着祭台，对上面的祭品摆出很有兴致的样子。
陆明眼睛微微眯起，他在理解大叔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没亲人，父母早死了，亲戚也早不来往了，相对老家，反倒这里更让我怀念。”半晌，陆明也没看出什么，只能随口回答，将话题进行下去。
其实，他说的也是真话，老家那边，连房子都没了，实在没有回去的必要。
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两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片刻，终于大叔吃完，用祭台上铺着的黄布擦了擦手中的油腻。
十分不讲究。
“明啊，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根本没被它们抓走。”大叔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一边擦手一边低喃着：“你一定是枉死的吧，大概已经变成了厉鬼吧，厉鬼都是像你这样不被束缚的吗？”
听到大叔的话语，陆明心中微微一惊，却也没走，他却要想听听，大叔究竟要说些什么。
“真好，不像我们，只有这么一点自由的时间，完了还要被抓回去。”手中的油腻早就已经擦净，大叔肩膀抖动着，双手依旧在蹂躏着黄布。
忽然，大叔停止了动作，抬头注视着陆明，身体‘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明啊，叔能拜托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