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镜中（下）
宽敞的婚房里，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新婚的喜悦。
虽然参加婚礼的人没有几个，但葛明和赵妍，依然很快乐。
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搬进了大房子，如愿以偿地交换了戒指。
轻轻掀开红盖头，露出了赵妍娇羞的俏脸。
“你真的，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会的，从你愿意跟我一起住进那间出租屋开始，我就发过誓，
这辈子，
唯你不爱。”
两人幸福地相拥，
赵妍身上的红嫁衣，就像红玫瑰一般灿烂。
......
镜子前，赵妍为自己化了一个美美的妆。
已经快一年没有这样收拾过自己了。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虽说还不至于年老珠黄，但也不复青春靓丽。
或许，这也是他移情别恋的原因吧。
快12点了，葛明还没回来。
赵妍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纸盒。
沉思了许久，但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喂，晚上......还回来吗？”
“啧，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打电话吗？”
“那你......”
“行了先挂了，有事回来再说。”
今天......是我生日啊。
赵妍长叹一声，默默地放下手机。
呵，
一年啊，
只是一年而已。
......
凌晨两点，门，开了。
葛明带着满身的酒气，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屋子。
赵妍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以前一样，打算帮忙接过葛明手中的公文包。
却不想，葛明不耐烦地瞥了赵妍一眼，一把将其推开。
赵妍也没说什么，走回座位，轻声道：“洗一洗我们切蛋糕吧。”
“蛋糕？什么蛋糕！”葛明眯着醉眼问道。
“今天......昨天是我生日。”
“生日？”
葛明皱了皱眉头，望了一眼桌子上没有拆封的小小包装盒。
“啊行了我知道了，明天上班时候我给你订个大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
呵呵。
赵妍自嘲地笑了笑。
随后，
深吸一口气，
望着葛明的背影，
沉声道：
“我们离婚吧。”
......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血泊中。
后脑处，传来钻心的痛。
赵妍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她已经习惯了。
木讷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浴室。
掀开衣衫，镜子里的她，满身淤青，
后脑处，裂开一道狰狞地口子。
打开水龙头，将身上的血迹逐一清洗干净，
从衣柜里，取出了那件红色嫁衣，对着镜子，穿戴整齐。
随后，打开梳妆盒，用厚厚的粉底，盖住了淤青，遮住了伤痕。
“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他。”
孤默地笑了笑，惨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从厨房拿来一把匕首，端着蛋糕盒再次走到镜子前。
慢慢打开精美的包装盒，里面，是一块小小的蛋糕，
和那时在小出租屋里的，一模一样。
关灯，插上蜡烛，点燃，
小小的洗手间里，烛光闪烁。
凝望着闪动的烛火，赵妍抿了抿嘴，
嘴角，尽显苦涩。
许久，十指相扣，闭上双眼，一行清泪孤自飘零。
“你知道吗，
我当年许下的愿望，
就是，
死都要跟你在一起。”
赵妍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我原以为，你会爱我一生一世，
可我真的没想到，你爱的，只是这一身皮囊。”
刀尖，深深地刺进眉心，
一行殷红，顺着鼻梁缓缓滑落，滴在了鲜艳的嫁衣上。
“我恨你，巧舌如簧。”
“我恨你，喜新厌旧。”
“我恨你，薄情寡义。”
“我恨你，不思其反。”
每说一句，手中的刀刃，就会在她的脸上，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鲜血，不停地流着。
她仿佛就像感觉不到痛苦一样，一刀刀不断的刻在自己的脸上。
“我恨你啊！哈哈哈！”
突然，赵妍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她挥动着匕首，在镜子前旋转起舞，
就像一朵浴血绽放的彼岸花。
她，
疯了。
最终，手中的匕首灵巧地划过了她的喉咙。
鲜血，一涌而出，
飞扬而起，喷洒在面前的镜子上，
就像是还在宣泄她临终前的悲怨一样，
镜面上的血，缓缓地流转，
慢慢得，
变成了：
我恨你。
......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霍先面前的镜子，蔓延出一道道裂痕，碎成一地。
葛明，依旧瘫在地上，只是，他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
面前，赵妍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匕首，直指葛明。
“对不起......是我错了。”
葛明缓缓地翻起身，跪倒在了赵妍的面前。
一丝腥红的血气，顺着他的脊梁，从他的后脑中飘荡而出。
这是......
霍先望着那一缕凌空盘旋的血气，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从中，闻到了一股芳香，
就像一个饥饿已久的乞丐，突然看到了一桌满汉全席。
不由地，霍先缓缓伸出了右手，指尖的黑气顺势扶摇而上，像一条毒蛇般扑向了那缕血气。
“嗤！”
两气交汇，发出一阵刺耳声响，而那缕血气，则直接被黑气吞噬。
“舒服！”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霍先突然感到自己浑身一轻，打灵魂深处涌来一股强烈的舒适感，仿佛一下子拥有了用不完的力量，差点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霍先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双手，随后，又望向了葛明。
赵妍静静地望着葛明，嘴角上，依然咧着诡异的笑容。
“这句话，我等了你整整九年。”
“对不起......对不起......”
“你知道吗，自从我走出孤儿院以后，你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从没有奢求过你什么，我想要的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爱。
爱，你懂吗？”
赵妍的双眼，缓缓地流淌出两行血泪，
眼中，依旧还是冷漠。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了。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以前不懂，现在，还是不懂。”
“你杀了我吧！无论如何，我都愿意留下来陪你！”
葛明使劲磕着脑袋，大声痛哭道：
“即使你千刀万剐，我也愿意！
当初，是我鬼迷心窍，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行了，叙了这么长时间的旧，也该结束了吧。”
就在这时，霍先仍不住插嘴道。
也不能怪霍先着急，毕竟，黎歌之前打给霍先的电话中，似乎表现得并不太平。
“你的仇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要杀要剐你随意，
但事先已经说好了的，
今天，
你必须跟我走。”
“跟你走？为什么？”
赵妍缓缓转过头来，断裂的脖颈拧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虽然参加婚礼的人没有几个，但葛明和赵妍，依然很快乐。
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搬进了大房子，如愿以偿地交换了戒指。
轻轻掀开红盖头，露出了赵妍娇羞的俏脸。
“你真的，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会的，从你愿意跟我一起住进那间出租屋开始，我就发过誓，
这辈子，
唯你不爱。”
两人幸福地相拥，
赵妍身上的红嫁衣，就像红玫瑰一般灿烂。
......
镜子前，赵妍为自己化了一个美美的妆。
已经快一年没有这样收拾过自己了。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虽说还不至于年老珠黄，但也不复青春靓丽。
或许，这也是他移情别恋的原因吧。
快12点了，葛明还没回来。
赵妍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纸盒。
沉思了许久，但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喂，晚上......还回来吗？”
“啧，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打电话吗？”
“那你......”
“行了先挂了，有事回来再说。”
今天......是我生日啊。
赵妍长叹一声，默默地放下手机。
呵，
一年啊，
只是一年而已。
......
凌晨两点，门，开了。
葛明带着满身的酒气，跌跌撞撞地闯进了屋子。
赵妍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以前一样，打算帮忙接过葛明手中的公文包。
却不想，葛明不耐烦地瞥了赵妍一眼，一把将其推开。
赵妍也没说什么，走回座位，轻声道：“洗一洗我们切蛋糕吧。”
“蛋糕？什么蛋糕！”葛明眯着醉眼问道。
“今天......昨天是我生日。”
“生日？”
葛明皱了皱眉头，望了一眼桌子上没有拆封的小小包装盒。
“啊行了我知道了，明天上班时候我给你订个大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
呵呵。
赵妍自嘲地笑了笑。
随后，
深吸一口气，
望着葛明的背影，
沉声道：
“我们离婚吧。”
......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血泊中。
后脑处，传来钻心的痛。
赵妍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她已经习惯了。
木讷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浴室。
掀开衣衫，镜子里的她，满身淤青，
后脑处，裂开一道狰狞地口子。
打开水龙头，将身上的血迹逐一清洗干净，
从衣柜里，取出了那件红色嫁衣，对着镜子，穿戴整齐。
随后，打开梳妆盒，用厚厚的粉底，盖住了淤青，遮住了伤痕。
“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他。”
孤默地笑了笑，惨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从厨房拿来一把匕首，端着蛋糕盒再次走到镜子前。
慢慢打开精美的包装盒，里面，是一块小小的蛋糕，
和那时在小出租屋里的，一模一样。
关灯，插上蜡烛，点燃，
小小的洗手间里，烛光闪烁。
凝望着闪动的烛火，赵妍抿了抿嘴，
嘴角，尽显苦涩。
许久，十指相扣，闭上双眼，一行清泪孤自飘零。
“你知道吗，
我当年许下的愿望，
就是，
死都要跟你在一起。”
赵妍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我原以为，你会爱我一生一世，
可我真的没想到，你爱的，只是这一身皮囊。”
刀尖，深深地刺进眉心，
一行殷红，顺着鼻梁缓缓滑落，滴在了鲜艳的嫁衣上。
“我恨你，巧舌如簧。”
“我恨你，喜新厌旧。”
“我恨你，薄情寡义。”
“我恨你，不思其反。”
每说一句，手中的刀刃，就会在她的脸上，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鲜血，不停地流着。
她仿佛就像感觉不到痛苦一样，一刀刀不断的刻在自己的脸上。
“我恨你啊！哈哈哈！”
突然，赵妍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她挥动着匕首，在镜子前旋转起舞，
就像一朵浴血绽放的彼岸花。
她，
疯了。
最终，手中的匕首灵巧地划过了她的喉咙。
鲜血，一涌而出，
飞扬而起，喷洒在面前的镜子上，
就像是还在宣泄她临终前的悲怨一样，
镜面上的血，缓缓地流转，
慢慢得，
变成了：
我恨你。
......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霍先面前的镜子，蔓延出一道道裂痕，碎成一地。
葛明，依旧瘫在地上，只是，他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
面前，赵妍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匕首，直指葛明。
“对不起......是我错了。”
葛明缓缓地翻起身，跪倒在了赵妍的面前。
一丝腥红的血气，顺着他的脊梁，从他的后脑中飘荡而出。
这是......
霍先望着那一缕凌空盘旋的血气，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从中，闻到了一股芳香，
就像一个饥饿已久的乞丐，突然看到了一桌满汉全席。
不由地，霍先缓缓伸出了右手，指尖的黑气顺势扶摇而上，像一条毒蛇般扑向了那缕血气。
“嗤！”
两气交汇，发出一阵刺耳声响，而那缕血气，则直接被黑气吞噬。
“舒服！”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霍先突然感到自己浑身一轻，打灵魂深处涌来一股强烈的舒适感，仿佛一下子拥有了用不完的力量，差点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霍先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双手，随后，又望向了葛明。
赵妍静静地望着葛明，嘴角上，依然咧着诡异的笑容。
“这句话，我等了你整整九年。”
“对不起......对不起......”
“你知道吗，自从我走出孤儿院以后，你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从没有奢求过你什么，我想要的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爱。
爱，你懂吗？”
赵妍的双眼，缓缓地流淌出两行血泪，
眼中，依旧还是冷漠。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了。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以前不懂，现在，还是不懂。”
“你杀了我吧！无论如何，我都愿意留下来陪你！”
葛明使劲磕着脑袋，大声痛哭道：
“即使你千刀万剐，我也愿意！
当初，是我鬼迷心窍，我好后悔，我真的好后悔！”
“行了，叙了这么长时间的旧，也该结束了吧。”
就在这时，霍先仍不住插嘴道。
也不能怪霍先着急，毕竟，黎歌之前打给霍先的电话中，似乎表现得并不太平。
“你的仇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要杀要剐你随意，
但事先已经说好了的，
今天，
你必须跟我走。”
“跟你走？为什么？”
赵妍缓缓转过头来，断裂的脖颈拧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