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火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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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杀气

心中的痛又深一层,她不敢想,她忽然发现,她竟然不敢去猜想云儿的心!

云儿,这一切的原因若如我的猜想,难道……会是因为……昭南吗?

她不经意的身子一抖,心中惘然一片——

云儿,若果真如此,我反而更加希望,你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来加害我,也不愿你我之间,竟在无形中,互相伤害啊……

芷蘅怔愣在原处,半晌不得语……

芷蘅睡了很久,浑浑噩噩中,李昭南曾温柔的眼神频频入梦,那冷峻的脸,似这冷雪冬夜里一点温馨,他的冷,被融融眼神化作一脉温水,流淌过心里。

那暖意去一滴滴穿透了自己的心一般。

疼得窒息。

她猛然坐起身子,急促的喘息,夜茫茫,四周昏暗漆黑,芷蘅身上冷汗涔涔,冬日里入心的寒。

“来人。”芷蘅一声,进来的是碧莲,“皇后。”

芷蘅一怔:“云儿呢?”

碧莲道:“奴婢不知,云儿姑娘只是支会奴婢今夜要好生侍候皇后。”

芷蘅眉一蹙,她这才发觉,其她婢女称呼云儿都尊一声姑娘。

原来,她不曾在意,可今日却听起来别有深意。

芷蘅点头说:“好,陛下今晚来过吗?”

碧莲道:“尚不曾来。”

“好,你去吧。”芷蘅令碧莲退下,她缓缓靠在床柱上,闭目养神,今天没有喝云儿端来的茶,身上果然好多了,不再那般酸软。

可她的心里却隐隐的悲伤,梦里,她想到的皆是李昭南的好处,上次不欢而散,至今尚未曾再见。

昭南,你在忙些什么?是不是……即使我没有整日昏昏睡去,你亦不曾多来?

“皇后。”

正想着,碧莲的声音再次传来:“皇后,江沄姑娘求见。”

江沄?

芷蘅一怔,她怎么会来?

芷蘅起身下床,匆匆望一眼菱花铜镜,镜中样子,清素却整齐,精神看上去亦没有前些日子的恹恹。

“叫她进来说话吧。”芷蘅道。

碧莲应命去了。

一会儿,江沄徐徐走入内殿,她看着芷蘅,依然是清傲的眼神,那许是与生俱来的傲然,一身月色织裙,衬得她面若美玉,江沄终是微微低首,唤一句:“皇后娘娘。”

芷蘅亦端庄说:“江姑娘请坐吧,却不知今日为何深夜来到栖霞殿。”

江沄道:“本是不想来,但……犹豫之下,还是来了。”

“哦?”芷蘅看着她,她眉宇间似乎从不曾有半分牵动,看不出她一丝情绪。

江沄淡淡说:“皇后可知……近来陛下常往景林宫?”

芷蘅心一悸,随而缓缓垂首,掩去目光中的失落:“听说了些,怎么?”

江沄看向她:“皇后可知所为何事?”

芷蘅亦看向她,凝眉不语。

“作为北冥公主,皇后可听闻过夫逑香?”江沄目光转望向几乎燃尽的烛火。

芷蘅心一惊,随即说:“自然听过,夫逑香香气,据说可持久不散,乃北冥珍品。”

江沄目光一烁,挑唇一笑:“仅此而已?”

芷蘅一怔,略微思量,她轻轻攥住衣袖,她是在无尘宫长大的公主,对于这种香,所知只是这些而已。

江沄笑笑,淡淡目光忽然有几缕不易见的忧伤流过,只于瞬息,消隐在烛色里。

“夫逑香……其实,它最大的用处是……”江沄话未曾说完,只听得窗外一声巨响。

芷蘅与江沄一惊,只见一人翻窗而入,跃进大殿,手中钢刀烁亮,寒风随着那黑影扑窗而入,惊得烛火摇曳不定。

“小心……”江沄见那人面蒙黑纱,双目犀利,她一步上前,将芷蘅拉在身后。

芷蘅大声叫道:“刺客,来人……抓刺客!”

那人一刀挥向江沄,江沄伸手挡开:“你是什么人?如何有这样大的本事,可随意进入栖霞殿?”

那人不语,刀锋冷冽森寒,如同裹了窗外的寒霜。

芷蘅复又向外叫道:“来人……来人……”

跑进殿来的只有碧莲,碧莲只见那黑衣人一刀带着寒光,刺向江沄,顿时慌了神儿。

“去叫人……”芷蘅心知,定是那人早有防备,怕是栖霞殿的守卫皆已被他解决了!

黑衣人一刀直刺江沄心口,江沄向后退去,双手迎着刀刃而去,她身有武艺,虽不知对方虚实,可几招之内,他亦不能伤了自己。

“你快走……”江沄目光决然,看向芷蘅。

芷蘅一怔,那傲然的眉宇,在昏暗夜里,显得清明如镜,仿佛可以照彻这深夜里的漆黑。

“快走……”江沄分神,转眼之间,未能躲过那人犀利一刀。

只听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断锦声声,她立时身中两刀。

“江姑娘……”芷蘅一声呼,江沄肩上鲜血顷刻染红衣襟,她秀眉微凝,望向黑衣人。

心里,忽然明白,他……是冲着自己而来!而非杨芷蘅!

“你是冲我来。”江沄捂住伤口,跃开他刀锋内。

黑衣人冷笑一声:“现在才知道?”

芷蘅怔忪,在栖霞殿中行刺,那人……竟是为了江沄?

芷蘅连忙转身而去,碧莲显然吓傻了,站着不动,正要走出内殿,却听见有脚步声纷纷而来。

霎时,一群宫卫已冲进内殿,芷蘅心中一宽,连忙说:“抓刺客。”

黑衣人见状,一个翻身,趁着宫卫未能将他围住之际,跃出窗外,宫卫统领林木低身说:“属下来迟,让皇后受惊了。”

芷蘅看他一眼:“还不追?”

林木连忙起身:“是。”

向后一招手,一众宫卫皆自窗子跃出去。

“追,追到……杀无赦!”林木高声说。

芷蘅连忙跑到江沄身边,江沄倒在地上,只觉得肩上的痛,如同千万只虫在啃噬,痛得钻心。

“你怎么样?”芷蘅抚上她肩上伤口,却大惊失色,只见那血水迅速的流淌,芷蘅看着手掌,那血的颜色……竟是乌黑的……

怎么会这样?

她连忙抱紧江沄:“来人,快……请御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