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女鬼的挑衅
杨羽看到，刚才车上那女孩正站在旁边一块凸出的山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忙碌的人们，那眼神带着轻蔑，叵测！
她仍然披散着长发，那些黑色的发丝随风肆意舞动，像是随时想要从她的身体挣脱出来，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异。
她离救援的人群不远，可是似乎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她，竟然，没死？
她真的是鬼！
女鬼发觉他在盯着她看，漆黑的眼球缓缓地移过来，和他对视。
她在笑！
笑容中带着戏谑和得意，不知为什么，杨羽竟然能读懂她笑容中的含义：看吧！没有人相信你，所有人都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们活该！
杨羽被彻底激怒了。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一车人的性命，一张张期盼回家跟亲人团聚的笑脸，就这么永远消失了，而她，却只像是跟大家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隔着车窗，怒视那女鬼。他发现，他越愤怒，那女鬼笑得越开心，最后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杨羽几乎想冲下车去，跟那女鬼厮打在一起，可是，似乎还欠缺了那么一点勇气。
他还没来得及行动，老于就挂挡开动了车子，他一边慢慢开车一边吸着鼻子，问杨羽：“小兄弟，你闻没闻到一股烧胎味儿？”
杨羽一下子回过神，结结巴巴地敷衍着：“没……没有啊……”
天啊！自己在想什么？刚才自己是想冲下去打这鬼一顿吗？
姑且不说怎么才能让在场的人相信，那里真的有一只他们看不见的鬼，就算他们信了，可又要怎么才能对付一只鬼？
冲她开枪吗？
老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杨羽，自嘲一笑：“好车烧胎那叫拉风，咱这车烧胎可就……我说，咱可别开着开着炸了！”
这笑话有点冷，老于没听到回应也毫不在意，他笑着继续念叨：“白队这车开了多少年了，也该换换了，可每次一提换车，上头的答复肯定就是‘节约开支’，真是，不给骡子喂饱还让玩儿命拉磨……”
杨羽心不在焉地陪于警官说话，他也闻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那是……
那根本不是什么烧胎味，那味道就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之前在火车上闻到过的，一股浓烈的烧纸的味道！
杨羽再回头，女鬼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嗅着自己的衣服，那股味道，随着女鬼的消失，也越来越淡了……
在杨羽看来，这位于警官可比那位白警官好说话得多，他一路上说说笑笑，丝毫没有车上坐着的是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觉悟，这让杨羽忐忑的心情放松不少。
警车开进寒江市刑侦大队，杨羽这辈子第一次走进审讯室。
“没事儿哈，你别紧张，因为当时你在场，我们得了解了解情况。”于警官安慰道。
杨羽不知道是真的没事儿，还是他想让自己放松警惕好不小心供出些什么，但是他问心无愧，能供出来的，大概也只有“车上上来了个鬼”。
不到万不得已的话，他不怎么想被人当精神病。
事实也正是如此，警察追问的焦点就在“为什么他们要赶你下车”，而杨羽的回答始终是“不知道”。
最后，随着白东海白警官的进门，双方的拉锯战才宣告终止。
“杨羽，情况我们大体已经搞清楚了，你可以回家了。”白东海推开审讯室的门，给两位同事手里一人塞了一盒盒饭。
因为车子并没有爆炸起火，救援队已经下到崖下找到了行车记录仪，里面的内存卡完好，直接就读出了影像，事发当时的情景基本和杨羽说的一致。
杨羽先是回头隔着空座跟后排的中年妇女说了几句话，然后前座的男人突然回头指责杨羽，虽然看不见正脸，可通过他的体态动作能看出，他十分激动。接着后座的中年妇女也开始大叫，很多人都探头激愤地说着什么。
杨羽被前座的男人揪下车，汽车开动，开出一段后直接掉落悬崖。
虽然现在还没有查明原因，但是根据司机的的表现来看，他的嫌疑似乎更大一些。从头到尾，就连车子驶离公路开始倾斜，到第一次撞击崖壁之前，他都没有一丝一毫惊慌的神情，就像是故意的！
再往后，记录仪损坏，就什么也拍不到了。
当然，这么大的事故，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盖棺定论，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才行，但是杨羽的嫌疑，就这样被排除了。
杨羽听完白东海说的这一切，长舒了一口气。
白东海朝杨羽伸出手：“情况就是这样，谢谢你的配合。”
杨羽点点头，虽然心里腹诽“这哪是什么配合”，可还是乖乖地站起来和白东海握手：“应该的，那我走了白警官！”
“小朱，带他去签字。”白东海对陪同讯问的那名实习警察说。
还签字？看这架势差点给我拘了啊！
他倒是没真害怕，毕竟没做什么亏心事。
杨羽跟着那位小朱警官，郁闷地出了门。
等他们走后，白警官慢慢坐到小朱警官刚才坐的椅子上，点了一根烟，一脸愁容。
“怎么了白队，不是有眉目了吗？”于警官问。
白东海摇摇头：“刚才我没说完……那大巴车上，不但是司机面无表情，就连所有的乘客都一样。在大巴车开下山崖的时候，整整一车人，连一个表现出恐惧的都没有！他们平静得就像车子正常行驶在公路上一样，淡定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于警官也傻眼了：“这……这怎么向上边儿汇报啊？”
白东海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而杨羽，此时则站在刑侦大队门前给大学同学王心驰打电话。
“王心驰，来接我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王心驰的咕哝声：“谁……杨羽啊？你回来了？”
“回来了，快来接一下，市刑侦大队门口！”杨羽有点着急，一个是冷，再一个，哪个老百姓好端端的爱呆在这种地方呢？
“哦，好——”王心驰听起来完全是没睡醒的样子，“啊？哪？”
“刑侦大队！赶紧的！”
挂断电话，杨羽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顿时觉得自己有点不太人道。
她仍然披散着长发，那些黑色的发丝随风肆意舞动，像是随时想要从她的身体挣脱出来，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异。
她离救援的人群不远，可是似乎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她，竟然，没死？
她真的是鬼！
女鬼发觉他在盯着她看，漆黑的眼球缓缓地移过来，和他对视。
她在笑！
笑容中带着戏谑和得意，不知为什么，杨羽竟然能读懂她笑容中的含义：看吧！没有人相信你，所有人都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他们活该！
杨羽被彻底激怒了。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一车人的性命，一张张期盼回家跟亲人团聚的笑脸，就这么永远消失了，而她，却只像是跟大家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他隔着车窗，怒视那女鬼。他发现，他越愤怒，那女鬼笑得越开心，最后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杨羽几乎想冲下车去，跟那女鬼厮打在一起，可是，似乎还欠缺了那么一点勇气。
他还没来得及行动，老于就挂挡开动了车子，他一边慢慢开车一边吸着鼻子，问杨羽：“小兄弟，你闻没闻到一股烧胎味儿？”
杨羽一下子回过神，结结巴巴地敷衍着：“没……没有啊……”
天啊！自己在想什么？刚才自己是想冲下去打这鬼一顿吗？
姑且不说怎么才能让在场的人相信，那里真的有一只他们看不见的鬼，就算他们信了，可又要怎么才能对付一只鬼？
冲她开枪吗？
老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杨羽，自嘲一笑：“好车烧胎那叫拉风，咱这车烧胎可就……我说，咱可别开着开着炸了！”
这笑话有点冷，老于没听到回应也毫不在意，他笑着继续念叨：“白队这车开了多少年了，也该换换了，可每次一提换车，上头的答复肯定就是‘节约开支’，真是，不给骡子喂饱还让玩儿命拉磨……”
杨羽心不在焉地陪于警官说话，他也闻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那是……
那根本不是什么烧胎味，那味道就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之前在火车上闻到过的，一股浓烈的烧纸的味道！
杨羽再回头，女鬼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嗅着自己的衣服，那股味道，随着女鬼的消失，也越来越淡了……
在杨羽看来，这位于警官可比那位白警官好说话得多，他一路上说说笑笑，丝毫没有车上坐着的是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觉悟，这让杨羽忐忑的心情放松不少。
警车开进寒江市刑侦大队，杨羽这辈子第一次走进审讯室。
“没事儿哈，你别紧张，因为当时你在场，我们得了解了解情况。”于警官安慰道。
杨羽不知道是真的没事儿，还是他想让自己放松警惕好不小心供出些什么，但是他问心无愧，能供出来的，大概也只有“车上上来了个鬼”。
不到万不得已的话，他不怎么想被人当精神病。
事实也正是如此，警察追问的焦点就在“为什么他们要赶你下车”，而杨羽的回答始终是“不知道”。
最后，随着白东海白警官的进门，双方的拉锯战才宣告终止。
“杨羽，情况我们大体已经搞清楚了，你可以回家了。”白东海推开审讯室的门，给两位同事手里一人塞了一盒盒饭。
因为车子并没有爆炸起火，救援队已经下到崖下找到了行车记录仪，里面的内存卡完好，直接就读出了影像，事发当时的情景基本和杨羽说的一致。
杨羽先是回头隔着空座跟后排的中年妇女说了几句话，然后前座的男人突然回头指责杨羽，虽然看不见正脸，可通过他的体态动作能看出，他十分激动。接着后座的中年妇女也开始大叫，很多人都探头激愤地说着什么。
杨羽被前座的男人揪下车，汽车开动，开出一段后直接掉落悬崖。
虽然现在还没有查明原因，但是根据司机的的表现来看，他的嫌疑似乎更大一些。从头到尾，就连车子驶离公路开始倾斜，到第一次撞击崖壁之前，他都没有一丝一毫惊慌的神情，就像是故意的！
再往后，记录仪损坏，就什么也拍不到了。
当然，这么大的事故，不能这么轻易的就盖棺定论，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才行，但是杨羽的嫌疑，就这样被排除了。
杨羽听完白东海说的这一切，长舒了一口气。
白东海朝杨羽伸出手：“情况就是这样，谢谢你的配合。”
杨羽点点头，虽然心里腹诽“这哪是什么配合”，可还是乖乖地站起来和白东海握手：“应该的，那我走了白警官！”
“小朱，带他去签字。”白东海对陪同讯问的那名实习警察说。
还签字？看这架势差点给我拘了啊！
他倒是没真害怕，毕竟没做什么亏心事。
杨羽跟着那位小朱警官，郁闷地出了门。
等他们走后，白警官慢慢坐到小朱警官刚才坐的椅子上，点了一根烟，一脸愁容。
“怎么了白队，不是有眉目了吗？”于警官问。
白东海摇摇头：“刚才我没说完……那大巴车上，不但是司机面无表情，就连所有的乘客都一样。在大巴车开下山崖的时候，整整一车人，连一个表现出恐惧的都没有！他们平静得就像车子正常行驶在公路上一样，淡定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于警官也傻眼了：“这……这怎么向上边儿汇报啊？”
白东海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而杨羽，此时则站在刑侦大队门前给大学同学王心驰打电话。
“王心驰，来接我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王心驰的咕哝声：“谁……杨羽啊？你回来了？”
“回来了，快来接一下，市刑侦大队门口！”杨羽有点着急，一个是冷，再一个，哪个老百姓好端端的爱呆在这种地方呢？
“哦，好——”王心驰听起来完全是没睡醒的样子，“啊？哪？”
“刑侦大队！赶紧的！”
挂断电话，杨羽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顿时觉得自己有点不太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