馗史有个卫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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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病来如山倒

    病来如山倒

    通过与仙儿这不到两天的相处,徐与归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渺小,从前混吃等死过日子的志向有多让自己父母在族人面前丢人,同时也越发渴望自己可以像仙儿那般强大,甚至比她还要强大……

    仙儿拉着徐与归,风风火火地走到了无终列车的收费站胎那,先是在一个平台上刷了一下那块令牌,而后在上面一个孔洞投下两枚与亘古祭坛纹路一般复杂的银钱,随即一个凹槽上面出现两个白皮哭笑鬼面,而后两人耳边出现一个机械的声音问道:“尊敬的高级vip会员,请问您要去往何处?”

    仙儿道:“无垠野渡。”便拿走了那两个面具。

    “咔,目的地已确认,依据贵客权限,半个时辰可到达,请乘客小心站稳。”

    接着,一连阵机括声音响起,两个人脚下的大地与旁边分离凹陷,再缓缓移动起来,仙儿将一个鬼面自己戴上,另一个递给了徐与归,道:“哥哥,待会儿就要见着人了,为了安全着想,把面具戴上。”

    徐与归点点头,接过戴上了。他知道,这是高权限列车,乘坐之人非富即贵,身上定然有很多好东西招人眼红,为了避免惦记或被别有用心之人认出,一般会有隐瞒身份设置,当然,你若自诩实力强悍不怕任何人惦记,对此不屑一顾也得……

    那被割裂的大地一直移动到了一扇红色铁门之前才停下。

    铁门开,徐与归只见一辆仿佛没有尽头的方形白漆皮墨色方窗列车出现在自己面前。

    列车门开,只有一些与他们一样带着哭笑面具的人幽灵一般地下了车。说来也怪,那面具不知是怎么做的,人戴上之后,同行之人还是可以通过对方衣着辨认出那人是谁的,但并非一路人者,却仅能看到一个个带着鬼面的黑影从自己身边匆匆而过。

    仙儿领着徐与归踏上列车,只见上面依旧有三三两两地人四散坐开,也不在意,随意地领着徐与归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前坐下了。

    车开,徐与归透过那窗朝外看去,只见万般景致匆匆而过,很快就只能见着一些黑乎乎的暗潮了,他失了兴趣,恹恹坐下。仙儿倒是一派悠然地盘膝而坐,看来是见怪不怪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被那个声音提示目的地到达,站起来正要下车,不想却听到坐在他们右后方一人同样站起,他开口道:“哟,今天真是巧了,居然还有两位朋友与我同道下车,但请恕老朽我先行一步。”言尽那人便以一个无影步溜走了,只是还留在两人耳边的声音怎么听都有点贱兮兮的感觉。

    那人走的极快,若不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徐与归会怀疑此人根本就从未在这车上坐过。而且看其他人平静的样子,该是只有他们两人听到了声音。两人眼眼相对,仙儿是莫名其妙,徐与归则是心头有些不安。

    但目的地已到,二人多留无益,仙儿摸不着头绪地想了一会儿便兀自走向列车门,见状,徐与归也只好随仙儿下车了。

    列车停在浪涛阵阵的海岸边,又随着两个人的下站而缓缓向前驶去,不知归处。

    眼见四下无人,两人便摘去了那面具,那被摘下的面具渐渐溶解成虚无,大概是回到原处了。

    徐与归看了会天,经过如此多事态之后,已经由夜转昼了,清风拂面而至,远方海潮微微起伏,东边海平面微微泛红,是红日将升。

    仙儿则是四处环顾,道:“时机不错,没有人到岸,方便我们渡海。”

    徐与归正想问:“如何渡海?”接着,他便看到仙儿又摸到了自己的那把红伞……

    徐与归顿时福至心灵,心道:“……这伞万能的吧?”

    心中吐槽的同时,徐与归目不转睛看着仙儿的动作。

    只见仙儿将那伞撑开,就在他以为仙儿又要故技虫施带他飞渡重洋之时,仙儿却只是将那伞随手一丢扔进海里,那伞背面朝海,原地打转几圈便大了十倍开外,已经足以容纳他与仙儿两人在上边打坐歇息了,哦不,睡觉都不成问题啊!

    仙儿一个跳跃,便稳稳当当落到伞上,徐与归见那伞并未晃动半分,放了心,也一跃而上。

    到了伞上,只见仙儿已经就地摆好了一张软皮席子,上边还摆了几碟精致的小点心,一见徐与归到了,仙儿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坐下,又道:“哥哥勿怪,走得匆忙,来不及带太多东西,只能吃这些东西解解中途烦闷了。”

    徐与归被她说的汗颜,他这连套换洗衣服都没有一套的人,才叫走得匆忙吧……

    伞儿在两人坐下之后开始前进,同时东边日正升起,染红了一片闪闪发光的黑色海域,当真是美极了。

    两人排排坐着,边吃点心边看着那轮旭日,心下宁静。

    ……

    有诗说,山中无甲子,而在海上茫然漂泊日子,也同样是不知时光的,因为放眼望去,海天一色,四下皆蓝,再无其他变化。

    不知那伞载着两人漂了多远,海面上的海风也渐渐大了,吹的两人衣襟咧咧作响,仙儿披着她的披风倒是还好,坐着也能睡着还睡的迷迷糊糊,徐与归却被吹的全身又冷又湿。

    徐与归被冷得面色有些发白,只好尽量在脑海中挖着这些有的没的来自我安慰道:“所幸,我不晕船。”

    忽然,徐与归脑海中蓦地响起‘呵’的一声轻笑,他心头一凛,道:“何方神圣在此?可否出来一见?”

    然而那声音却不再出现,仿佛只是他多疑多虑了。

    徐与归忽然的出声把原先睡死去了的仙儿吵醒了,她边打哈欠边揉眼皮呢喃一般道:“哥哥怎么了?”

    闻言,徐与归只好按捺下心头不安,低声道:“没什么,也许是错觉。”

    仙儿哦了一声,即刻睁大了眼睛望向徐与归,道:“哥哥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徐与归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心想自己从昨天开始后,不是一直都这么狼狈的吗……衣衫因为打斗脏兮兮皱巴巴的,还有点破,和乞丐大概也无甚区别,仙儿你是有多后知后觉啊!

    徐与归发现自从遇到仙儿之后自己越发爱吐槽,急忙打住,这等坏习惯可惯不得。

    然而,在徐与归暗暗苦恼时,仙儿却也站了起来,一双修长细嫩的手兀自拂上他的脑门,自言自语道:“嗯,哥哥有点发烧,难怪面色这么苍白。”

    徐与归被她的行为吓得噔噔退了两步,女孩身上如兰的气息被海风带入他的鼻腔,竟然有点醉人。

    仙儿却不知徐与归的感觉,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道:“站都站不稳,哥哥果然是病了,我翻翻看有没有退烧药,等着。”言罢就蹲了下来,手伸进那席子下面胡乱摸索起来。

    不一会儿后,她摸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瓶瓶罐罐、有奇花异草、也有珠宝法器,甚至有一个战斗专用的高级傀儡,偏偏就是找不到退烧药。她口中还一直在念叨着:“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一阵东翻西找过后,仙儿没有找到退烧药,倒是忽然想起了自己这伞船是有遮风挡雨功能的,当即就打开了。

    看着那些从伞骨处延伸出来的绿色藤蔓交错相织,在两人头顶形成一个好看的半圆,再从藤蔓边缘生出一片巨叶作帆,正在不断地伸展躯体进行光合作用,为伞船补充能源。

    有了船帆后,这伞船登时如虎添翼,速度快了一倍不止,而且那些藤蔓身上也不知是不是生出了一层看不见的膜,再也没有一丝海风吹到徐与归身上。

    只是,他看着还在翻东西的人儿,心中欲哭无泪,总觉得仙儿有的时候确实迷糊过头,不怎么靠谱……

    或许是这几天过于透支自身潜能致使心力交瘁,徐与归病来如山倒,很快就迷迷糊糊不省人事,砰地一声倒在了伞船之上。

    仙儿听到了声音,顾不得再找她的药,连忙赶过来看徐与归,发现他面无血色冷汗直流。奈何她不懂医术,只得伸手探了探徐与归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当下扯过一张被自己翻出的棉被替他盖上,又取过一个瓷枕垫在他脑袋上。

    徐与归蓦然裹紧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喃喃自语道:“冷,妈,我冷……冷……”

    人啊!一旦遭遇险境,便会下意识地喊住或想抓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只有这样,心中才能稍稍安定些许,那些难过的时光,便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而对于徐与归下意识喊出的这一声妈,若是寻常女子,听到一个男子当着自己的面喊妈,绝对是面色一黑,但神经粗犷如仙儿不会,她只是会觉得担忧,想着哥哥这是烧糊涂了。

    她听着徐与归喊得越发频繁的妈,心中焦虑又无奈。

    仙儿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忽而想到钻进被子抱着他大概会暖和一些,但不知又想到什么,眸光暗了暗,放弃了。

    转瞬,她又想起了自己身上的披风,连忙取下来折叠几通,换下徐与归现在枕的又冷又硬的瓷枕垫好。

    也许是披风上边如兰的气息萦绕不去,徐与归渐渐安静下来,只是额边冷汗犹存。

    仙儿见状,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擦去了冷汗。

    不多时,徐与归便沉沉睡去。仙儿呆呆的看了会儿他的睡颜,又转身过去接着翻找她的东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