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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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引子

    影院禁忌:

    一、网上购买电影票,如果发现影院最上排最角落有人购票,切勿恶作剧购买旁边的座位。

    二、购买电影票时,属鼠、狗、鸡的人切勿购买最中央观影效果最好的位置。

    三、星期五观影,切勿购买第二排影票。如果其他排没有空位必须购买,最好随身佩戴金属类饰品。

    四、观影时,购买的爆米花、可乐等零食饮料,放在座椅置物框,要经常看看是否有异物在里面,切勿因观影过于投入,随手吃喝忽略此事。

    五、观看3d电影,每隔15分钟,需摘下眼镜观察周围事物是否有异样;如果3d效果太过逼真,感觉身临其境,一定要探手向前二十厘米,触摸是否有异物。

    六、争吵、伤心、孤单、寂寞切勿独自看电影。

    七、最好于灯光未关时进入影院,观察观众的双脚是否离地,并抬头看影院上方灯具布置的造型。如果造型为外圆中间对称两盏灯(阴阳鱼)、长方形(棺材)、坛子形(骨灰坛),立刻离开。

    八、男女关系不正常,情侣、夫妻即将分手或离异,切勿购买“13”、“14”号座椅。

    九、两个男生最好购买单排座椅;两个女生最好购买双排座椅;带孩子看电影购买七排、八排为佳。

    十、绝对不要独自一人或朋友两人观看所谓的“午夜包场电影”。

    十一、观影时如果有人中途离开(上厕所、接电话),回来时注意此人是否有容貌上的变化。

    十二、不要坐在电影还未开始、早就戴好3d眼镜的人身旁。

    十三、遇到影院喧哗,不顾公共礼仪之人,殴之!

    引子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三郎,妾身再也不能为你舞那曲《霓裳羽衣》了。”

    马嵬坡,深夜寒风拍打破旧窗棂,窗轴“咿呀”涩响,烛火忽明忽暗,空荡荡老房时而卷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旋风,裹着尘土直冲屋顶,绕着屋梁盘旋片刻,乱蓬蓬地落下。

    全身缟素,容貌艳丽的微胖女子,嘴角弯一丝苦笑,纤纤玉指握着檀木香梳,缓慢梳理着乌黑的长发,眼神迷离地盯着悬挂在屋梁的白绫。

    夜风吹入,白绫晃悠悠,宛如黑白无常手中的夺命索。女子长叹一声,木梳顺着长发滑落于地。

    “三郎,我知你疼我、怜我、爱我,他们说我是‘乱国祸水’,”女子从怀中摸出一柄黄金剪刀,铰下一缕秀发,直勾勾地盯着白绫,美目蕴泪,“难道,自古红颜,真真薄命?”

    屋外,野山,衣着华丽的老人,宛如一根即将燃熄的蜡烛,随着狂风摇晃

    着身体。一道闪电映亮了皱纹纵横的老脸,干裂嘴唇微微颤动,浑浊双目远望映在窗棂的佳人倩影,长叹一声,两行老泪滚落:“开元盛世,人人歌功颂德;安史之乱,祸国荒淫罪君。如今,朕保得住江山,保得住万千子民,却保不住……”

    “皇上,江山社稷为重。一介女子,死就死吧。她不死,军心不稳,民心不平。”老人身旁的肥胖官员,双目间或一轮,寒意迸现。

    “江山……江山……”老人胡须抖个不停,喃喃自语,忽地身形一晃,仰天长笑,“朕乃喜词爱曲浪荡人,阴差阳错当了一国之君。本以为能和玉环神仙眷属,琴瑟和鸣,百年终老,却为安抚天下人心,赐死心爱之人。谁,知我痛?”

    “轰隆!”极远处,几道闪电撕裂铅云密布的天际,红光闪烁,宛如开膛破肚迸射的鲜血,雷声挟着狂风,骤雨倾盆。

    女子似乎听到了老人的呼喊,凄然一笑,手中长发扬起,丝丝落下:“三郎,发之体肤,受之父母。这是第二次为你剪了头发,也是最后一次了。”

    “愿来生,三郎歌、妾身舞,再续《霓裳羽衣》。”女子踏上板凳,双手挽住白绫,不舍地环视这间破烂小屋。

    白绫勒进脖颈,羊脂般细腻温润的皮肤现出一道红紫的勒痕。女子挣扎片刻,双手僵直垂落,勉力抬头望着窗棂,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空间的界限,看到了悲怆的老人:“你我今生绝代风华。来生若能再相逢,妾身还是最懂三郎的玉环。”

    暴雨,隔断视线、声音,隔不断老人眼中的那扇窗棂。昏黄的烛光闪动,映着他一生最爱的那个人,悬在空中的身体。

    许是狂风冲进屋里,垂挂的身体微微摆动,如同飞天仙女,舞着那曲《霓裳羽衣》。

    身形婀娜,舞姿秀美,容颜娇艳,衣裙漫飞……

    倏地,烛火暴涨,化成诡异的幽绿色,“噗噗”闪动,灭了。

    老人的生命之火仿佛即将熄灭,本是灰蒙蒙的头发刹那如雪。他抬头望天,喉结翻动,想要呼喊却没有任何声音,任由雨水灌入嘴中。

    她走了,心已经随他留下;他活着,心已经随她走了。

    极远处的山峰,两个老人不知道站了多久,湿透的衣服被风雨吹得猎猎作响。

    圆脸老人从怀中摸出瓶子,仰脖灌了一口:“自古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这词儿用在这里不恰当,”黄衫老人摸了摸鼻子,“‘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是不是更恰当?”

    “又不是你写的,跑这儿拽哪门子文采。”圆脸老人没有心思争论,“这个诅咒,真不能破解?”

    “如果能破解,你和酒……”黄衫老人话说了一半再没说下去,扬扬眉毛,“很多事,不能改变。”

    “我懂。”圆脸老人接了一捧雨水,从指缝慢慢流落,“为什么是文族?为什么是你?”

    “英雄美人,绝代风华。”黄衫老人答非所问,意兴阑珊地伸了个懒腰,“人生很多时候都在蹉跎,只有一瞬间用来成长。”

    圆脸老人眼眶红了,哽咽着:“可是,咱们经历的这种瞬间实在太多了。”

    “走吧,趁着药力没散,抓紧时间。”黄衫老人摸出几枚桃木钉别在腰间。

    “谢谢你。”圆脸老人背起行囊,眼角微微抽搐,瞳孔里映着女子自缢的荒屋。

    “你都谢了我大半辈子,不差这一次。”黄衫老人扬扬眉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