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蹲守
邱宇耸耸肩，掐灭香烟。
“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警官怎么称呼？”
“一晚上就算久？”高个儿好笑道。
“人跟人的缘分不能纯以时间计算，有些人，几十年夫妻，临了还不是形同陌路。”邱宇反驳。
“得，别酸了；你刚也听见那人喊我了，咱姓胡，叫我胡警官好了。”
“生分，能叫你胡大哥吗？”
“随便。”
搞好警民关系是工作守则中明确记录的，
邱宇这人挺麻烦，胡警官感觉保不齐以后还有打交道的地方，只要不是正式场合，不是正式问话，随他好了。
“刚喊你那位大叔，油腔滑调，惯犯吧？”
“臭小子话多了不是。”胡警官笑骂。
“八卦一下。”邱宇随手从兜里掏出玉溪递给胡警官。
胡警官斜睨着他，“干什么，想贿赂我？我跟你说...”
说不下去了，邱宇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让他反应过来，这包玉溪特么就是他的好伐。
“于心不忍，物归原主。”
“你小子...”胡警官哭笑不得。
“行了，别瞎打听了，那是个搞特行的，跟你的案子没关系，赶紧回去洗个澡睡一觉，一天发生这么多事儿，弦儿绷够紧的。”
胡警官以为邱宇惊弓之鸟，所有被带来问话的嫌疑人好像都跟他有关系似的。
怨不得他这么想，一晚上二度进宫，换谁都有那么点被害妄想症。
“得咧，您也早点休息，话说从昨儿开始您就一直忙...我的案子...”
果然是这样，臭小子被问怕了。
“知道就行，赶紧滚蛋，以后别来了。”
邱宇走了，刚出警局马上拿出电话一通拨打。
“姐，昨晚拜托你的事暂时取消，我要找的人已经出国，查出来也没卵用。”邱宇信口胡诌。
“那怎么行，我这边都报上去了，你不查订钱也不能退。”
拒绝人的时候依然媚声媚气，这女人，销魂是发自肺腑的，媚态是印入骨髓的，虽不见其人，闻其声也知。
邱宇眉头拧成川字，
“你别扯了，不办事儿还收钱，良心不疼吗！”
“没办法，公司就这规定。”
“死板！弹性操作空间呢？900不退，890也行啊，剩下的当我感谢姐给咱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女人被邱宇逗乐了。
“大少爷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谁有空跟你开玩笑，那是我的血汗钱！”
“行，不跟你扯，钱到公司账户肯定是退不出来的；你要是急用，我这边先帮你凑凑，但你要答应姐一件事儿。”
“我先听听。”
“陪姐九次。”
邱宇大怒！
神马玩意！
居然想用钱来脏哥们灵魂！
你是膨胀了还是膨胀了！
九次，
每次合一百元，
真能开口啊！
“一次！”邱宇咬牙切齿。
“咯咯。”
女人笑着挂断电话。
没一会儿邱宇就收到转账信息，整整九百。
附言：多买六味地黄丸，子弹攒着。
邱宇摇头失笑。
特行，
全称“特殊行业”。
过去是泛指，现在一般都是单指，尤其从警察口中说出“特行”两字意思就更明显了。
凌晨四点的江海，寒风中，邱宇缩在墙角“自抱自泣”。
没有香烟取暖，没有茶水供给，突然有点怀念刚才的审讯室。
起码那里不缺烟不少水，困了还有地方靠着打盹。
我这摊上的都是什么事儿...
邱老板自哀自怨，像望夫石一样盯着派出所大门...
等等再等啊等，该发生的没发生。
整整一小时，大门处毫无动静。
邱宇暗道晦气。
他当然不是等崔虎成，天晓得老小子犯了什么事儿，万一他十天半月不出来，邱宇难不成无止境等下去？
他其实在等保释的人。
一般来讲，一小时左右是“黄金救援期”，有本事的差不多这个点儿都被捞出去了，正如当初保释哥哥乐那位。
一旦过了这点儿，里边的人因精神压力等问题，该交代的估计都交代了，拘役还是劳教，又或送审，基本已经有了定论。
这一小时也是官方给出约定俗成的“电话摇人”时间，过了这段，说明嫌犯基本上就没什么可动用的关系。
邱宇算着时间，微微摇头。
也是，连自己亲姐姐都算计的泼皮能围下什么人？
正要拍屁股走人，天边透出一丝亮光，一闪即没。
冬季的江海，第一丝曙光来的比较晚，鱼肚白翻的比较难。
五点，不存在朝霞。
“咚！”
“咚！”
“咚！”
沉重的脚步声。
亮光闪现处，突兀走来一男一女。
男人当先，步履稳健，手中提着一串粗壮的锁链。
女人随后，脚步轻浮而凌乱，锁链搭着她脖颈，缚着她双手。
二人步伐时缓时急，眨眼间来到邱宇面前。
太突然了，邱宇根本不及反应，愕然张嘴，近距离下与二人六目交投。
男人身形挺拔五官端正，可说帅的一匹，只是脸色不大好，太苍白，苍白到毫无血丝，且眼神冰冷，整个人的气势犹如盯着猎物等待飞扑的鹰隼，十分具有侵略性。
女人的脸，如冬夜中晃动在星空下的荧光棒，绿油油一片，看不清容貌。
男人一拉绳索，女人身躯摆动，痛苦低吟，蓬乱的长发飘散两旁，绿色的光芒逐渐消散，显出真容。
裂口，单眼，断鼻，无眉。
总揽天下“英俊”于一人。
大晚上的见到这幅尊容，邱宇差点没把头别过去，硬逼着自己当没看见。
鬼差缉凶，偶遇生人，四目交投，心生疑窦。
它将脸凑近邱宇，鼻尖贴着鼻尖。
灵体，在邱宇打开相机前不会有真实触感，还是另他不自在。
尤其对方又是个“大男人”，更恶心。
倒霉啊，这才真是见鬼了！
邱宇一阵腹诽。
男鬼微微抬起下颌继续凑近，这次是嘴贴嘴。
邱宇几近暴走！
丫没完没了不是！
忍，
这种时候更要忍！
谁这辈子没年轻过？
老子就当不小心迷路了...
张嘴，正要借打呵欠来显示淡定，忽然眼前一亮，迅速穿过二鬼。
“崔老板，您可算出来了！”邱宇激动挥手，冲对面打招呼。
崔虎成摩挲着肥油油的肚腩缓缓步出警局。
男鬼收起阴鸷目光，手臂用力，拽着踉踉跄跄的丑陋女鬼继续行路。
夜下，女鬼深深回头，绿豆大小的鬼眼盯着邱宇背影良久，直至彻底消失于视线外。
“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警官怎么称呼？”
“一晚上就算久？”高个儿好笑道。
“人跟人的缘分不能纯以时间计算，有些人，几十年夫妻，临了还不是形同陌路。”邱宇反驳。
“得，别酸了；你刚也听见那人喊我了，咱姓胡，叫我胡警官好了。”
“生分，能叫你胡大哥吗？”
“随便。”
搞好警民关系是工作守则中明确记录的，
邱宇这人挺麻烦，胡警官感觉保不齐以后还有打交道的地方，只要不是正式场合，不是正式问话，随他好了。
“刚喊你那位大叔，油腔滑调，惯犯吧？”
“臭小子话多了不是。”胡警官笑骂。
“八卦一下。”邱宇随手从兜里掏出玉溪递给胡警官。
胡警官斜睨着他，“干什么，想贿赂我？我跟你说...”
说不下去了，邱宇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让他反应过来，这包玉溪特么就是他的好伐。
“于心不忍，物归原主。”
“你小子...”胡警官哭笑不得。
“行了，别瞎打听了，那是个搞特行的，跟你的案子没关系，赶紧回去洗个澡睡一觉，一天发生这么多事儿，弦儿绷够紧的。”
胡警官以为邱宇惊弓之鸟，所有被带来问话的嫌疑人好像都跟他有关系似的。
怨不得他这么想，一晚上二度进宫，换谁都有那么点被害妄想症。
“得咧，您也早点休息，话说从昨儿开始您就一直忙...我的案子...”
果然是这样，臭小子被问怕了。
“知道就行，赶紧滚蛋，以后别来了。”
邱宇走了，刚出警局马上拿出电话一通拨打。
“姐，昨晚拜托你的事暂时取消，我要找的人已经出国，查出来也没卵用。”邱宇信口胡诌。
“那怎么行，我这边都报上去了，你不查订钱也不能退。”
拒绝人的时候依然媚声媚气，这女人，销魂是发自肺腑的，媚态是印入骨髓的，虽不见其人，闻其声也知。
邱宇眉头拧成川字，
“你别扯了，不办事儿还收钱，良心不疼吗！”
“没办法，公司就这规定。”
“死板！弹性操作空间呢？900不退，890也行啊，剩下的当我感谢姐给咱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女人被邱宇逗乐了。
“大少爷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谁有空跟你开玩笑，那是我的血汗钱！”
“行，不跟你扯，钱到公司账户肯定是退不出来的；你要是急用，我这边先帮你凑凑，但你要答应姐一件事儿。”
“我先听听。”
“陪姐九次。”
邱宇大怒！
神马玩意！
居然想用钱来脏哥们灵魂！
你是膨胀了还是膨胀了！
九次，
每次合一百元，
真能开口啊！
“一次！”邱宇咬牙切齿。
“咯咯。”
女人笑着挂断电话。
没一会儿邱宇就收到转账信息，整整九百。
附言：多买六味地黄丸，子弹攒着。
邱宇摇头失笑。
特行，
全称“特殊行业”。
过去是泛指，现在一般都是单指，尤其从警察口中说出“特行”两字意思就更明显了。
凌晨四点的江海，寒风中，邱宇缩在墙角“自抱自泣”。
没有香烟取暖，没有茶水供给，突然有点怀念刚才的审讯室。
起码那里不缺烟不少水，困了还有地方靠着打盹。
我这摊上的都是什么事儿...
邱老板自哀自怨，像望夫石一样盯着派出所大门...
等等再等啊等，该发生的没发生。
整整一小时，大门处毫无动静。
邱宇暗道晦气。
他当然不是等崔虎成，天晓得老小子犯了什么事儿，万一他十天半月不出来，邱宇难不成无止境等下去？
他其实在等保释的人。
一般来讲，一小时左右是“黄金救援期”，有本事的差不多这个点儿都被捞出去了，正如当初保释哥哥乐那位。
一旦过了这点儿，里边的人因精神压力等问题，该交代的估计都交代了，拘役还是劳教，又或送审，基本已经有了定论。
这一小时也是官方给出约定俗成的“电话摇人”时间，过了这段，说明嫌犯基本上就没什么可动用的关系。
邱宇算着时间，微微摇头。
也是，连自己亲姐姐都算计的泼皮能围下什么人？
正要拍屁股走人，天边透出一丝亮光，一闪即没。
冬季的江海，第一丝曙光来的比较晚，鱼肚白翻的比较难。
五点，不存在朝霞。
“咚！”
“咚！”
“咚！”
沉重的脚步声。
亮光闪现处，突兀走来一男一女。
男人当先，步履稳健，手中提着一串粗壮的锁链。
女人随后，脚步轻浮而凌乱，锁链搭着她脖颈，缚着她双手。
二人步伐时缓时急，眨眼间来到邱宇面前。
太突然了，邱宇根本不及反应，愕然张嘴，近距离下与二人六目交投。
男人身形挺拔五官端正，可说帅的一匹，只是脸色不大好，太苍白，苍白到毫无血丝，且眼神冰冷，整个人的气势犹如盯着猎物等待飞扑的鹰隼，十分具有侵略性。
女人的脸，如冬夜中晃动在星空下的荧光棒，绿油油一片，看不清容貌。
男人一拉绳索，女人身躯摆动，痛苦低吟，蓬乱的长发飘散两旁，绿色的光芒逐渐消散，显出真容。
裂口，单眼，断鼻，无眉。
总揽天下“英俊”于一人。
大晚上的见到这幅尊容，邱宇差点没把头别过去，硬逼着自己当没看见。
鬼差缉凶，偶遇生人，四目交投，心生疑窦。
它将脸凑近邱宇，鼻尖贴着鼻尖。
灵体，在邱宇打开相机前不会有真实触感，还是另他不自在。
尤其对方又是个“大男人”，更恶心。
倒霉啊，这才真是见鬼了！
邱宇一阵腹诽。
男鬼微微抬起下颌继续凑近，这次是嘴贴嘴。
邱宇几近暴走！
丫没完没了不是！
忍，
这种时候更要忍！
谁这辈子没年轻过？
老子就当不小心迷路了...
张嘴，正要借打呵欠来显示淡定，忽然眼前一亮，迅速穿过二鬼。
“崔老板，您可算出来了！”邱宇激动挥手，冲对面打招呼。
崔虎成摩挲着肥油油的肚腩缓缓步出警局。
男鬼收起阴鸷目光，手臂用力，拽着踉踉跄跄的丑陋女鬼继续行路。
夜下，女鬼深深回头，绿豆大小的鬼眼盯着邱宇背影良久，直至彻底消失于视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