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可为而为之
李去疾使用出了断云诀。
这一剑，李去疾毫不犹豫。
很干脆的一剑。
他的体内被输送了力量，凭借着石碑带来的力量，这一剑刺过去，仿佛从九天之上斩下来一道神雷，在呼啸之中夹杂着类似雷的声音。
下一刻，真的有天雷瞬息而下，这些天雷穿透层层叠叠的乌云，随之闪现银白色的颀长电光，雷起，落在神桑剑上。
银白色的电光以及暗红色的光泽融合一起，在剑上闪现，然后结成一个光圈，渐渐地光亮骤然而起，将李去疾的整个身子包裹其中。
那风剧烈吹来，而那云层仿佛有千万道那么厚重，总吹不散。
剑风斩去，乌云发出剧烈的声响，被斩开一道缝隙。
乌云在吼吼作响，如同架在火上的水壶，这个时候水剧烈沸腾起来，而乌云也如此，加速翻滚。
雷吼、风起、云涌、云聚、云散……
而在云层中，杨无敌的分身猛然冲了过来，在光亮中，分身变得极大、狰狞。
伴随着一声怒吼，分身在黑漆漆的云海中掀起了巨大的浪花，刹那间云浪翻飞，冲击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短短工夫，李去疾的剑飞速而去，迎上了那巨大的分身。
此刻云层被震开，瞬间，整个天空都被照亮。
陡然间，剑光刺去，由一个点，渐渐地蔓延开去，排列开来，如同烟花一样绽放。
风云交际中，两个光影缠绕、斗争，速度开始加快。
不久，李去疾一剑东去，鹰击长空，勃然而起，顺势带着一道雷，穿透那分身，冲上云霄。
他的剑，闪现着暗红色的光泽，引动了电光，剑斩落，劈开了周围厚重、重叠的乌云。
厚重云层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声响。
此刻在所有人的眼中，巨大的分身开始萎缩，不过片刻，开始朝内收缩，他们由方才的嘲笑转而变成了震惊。
在他们尚未从震惊中觉醒过来之际，就在此刻，云层新一轮崩塌，随即残云席卷化作一个黑洞，急速地朝着一个点散尽。
广场上的修行者全部注视着天空中开始缩小的影子。
“这是什么剑法，怎么从未见过！”
唐安、霜儿、马英、樊梨花以及沈默语全部吸了一口冷气，就在方才，他们想要拿出手中的武器，去对抗那天空中的庞然大物。
唐安有好几次都想拿出神农药鼎，霜儿的手已经握住了那金色梧桐叶，如果李去疾不敌，她就要挺身而出，还有其他关心他的人，也都如此。
至于龙楠他们，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有些纠结，当初在客栈还曾与他斗一番，此刻却在担忧……
差不多的修行者都捏了一把冷汗，不过一想到神石，所有人的脸上尽是忧愁，但现在俱不似方才这般紧张了。
漆黑的夜空隐藏了莫名的危机，那些境界在虚空的修行者已经觉察到了，若没有神石，他们早就动手了。
夜色渐浓，暗黑迭生，危机暗藏。
云层背后，一个虚空空间中。
“没想到他居然看穿了我的分身，不过还好，我的真身他是看不到的。”杨无敌的面色十分难看，自己已经活了上百年的时光，居然被一个小娃娃给算计了，这口气十分难以咽下，竟异常添堵。
那个影子已经恢复了一人大小，过了片刻，气息之中饱含愤怒。
愤怒如同海啸，在酝酿，随时都会发生。
李去疾没想到断云诀居然会这么厉害，更何况是以石碑的力量传递出去的。
他斩断了云，虽然依靠的是石碑的力量，但他还是做到了。
然而这一剑，是他的积蓄，一剑之后，他体内的力量不受控制，这是反噬的表现。
他现在的境界还不足以驾驭那力量。
“可惜了，自己的境界太低了，否则这一剑一定可以伤了他。”
他站在那儿，握持手中剑，头仰望夜空，似乎在看着什么。
在厚厚的云层背后，他看到了远处孤悬着的一颗天枢星。
星光太过黯淡，很少有人可以看到，但是他看到了。
他看了一眼那隐藏在云层中的杨无敌，他感觉到他那个真身就在云层背后。
他越来越觉得他就在那儿。
云层背后的杨无敌依旧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但这么久过去了，他看到李去疾依旧站在那儿，此刻他的心底仿佛感受到了一丝不安，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出乎自己的意外了。
这一切，杨无敌开始审视起那个少年来，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手。
李去疾的眸子看上去如同天空的星星一般璀璨、澄澈。
自始至终，都不退却。
“我该如何从敌人的手中抢来神石。”李去疾思索着，往四处张望，眉宇如同剑的光芒。
李去疾一下子找不到破绽，不知从何下手。
他转过视线，朝着广场那头的人群望去。
那儿的一切十分安静。
只是因为杨无敌的手上掌握着那一块毁天灭地的神石。
他们站着地面，注视着天空，偶尔有不安的人注视着广场的空隙处间或有那些灰白色的颗粒物质。
那些颗粒物已经被风吹得随处都是，都快消失得没有踪迹了。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上的尘埃全部被风吹起，然后没入黑夜中。
人们的脸色朝着夜空望去，只见厚厚的云层翻滚地比先前厉害多了。
那股力量忽然间变得强大了，李去疾也察觉到了。
此刻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间伸出一只枯槁的手，那老手夹杂着乌云，朝着李去疾紧握的神桑剑而来。
巨大的手掌从云层破空而出，乌云被碎裂纷飞，不再聚集。
李去疾知道面前的不过是另外一道分身罢了，敌人实在是太谨慎了，纵然有神石在手，都想要掂量一下所有人的势力。
战场之上，谁笑到最后就是胜利者。
但这道分身对于自己而言，还是强大无比。
论实力，硬碰硬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他不及思索立即脱身而去，避其锋芒。
杨无敌已经察觉到了那个少年的去意，此刻怒吼一声，“想逃，没那么容易。”
那只手加快了速度，夹杂着巨大的毁灭的气息，周围的云层都被吸入暗黑的空间，压缩成反物质。
李去疾一看，有些吃惊，当即躲避，可飞速而来的巨型大手还是碰到他半边身子。
乌云被碾碎，发出噼噼啪啪碎裂的声响。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很快，李去疾整个身子被震开，他的双手变得麻木，手中的剑有些沉重起来，随即他缩回了剑，横挡在胸前。
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看上去就像是大病初愈，他强忍住喉咙的不适感，尽管如此，硬是强撑了下来。
这一切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不过他从未绝望或者放弃过，只要有一线生机，明知不可为，他却偏偏要为之。
噗噗——
伤痛传遍了他的全身，此刻一口腥甜从他喉咙里喷出。
他的半边身子踉跄一下，冷面相对，随即抬起了手臂，擦掉了唇边的鲜血，看着无尽的黑夜。
那隔着厚厚的云层后，不知从哪一个方向，渐渐地一个声音哂笑起来，那人正是杨无敌。
“自不量力！”
李去疾没有说话，他调整了一下身子，虽然有些吃痛，但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他捏紧了神桑剑。
他的眸子显得很平静，然后看着远处空间隐匿的杨无敌。
神石待在敌人手上一刻，所有人就多了一刻的危险。
这让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而杨无敌则死死地看着李去疾，在他看来，不过是强忍着撑了一时半刻，到最后一定可以杀死阻挡在他面前的人。
“受死吧！”杨无敌伸长手臂，抓起云层，顿时只见云层翻滚起来，比刚才的速度要快不少。
周围的空气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黑洞。
从天上逐渐蔓延到地面上，周围的一切全部被卷入漩涡当中，它们在相互碰撞，时而形成一道道银白色的闪电。
李去疾四处张望，他十分确定敌人就在那个位置一动不动的。
但是面前的黑色漩涡却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他阻挡在外面，接近不了敌人。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黑色漩涡集结着也越来越大，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卷入其中，碎成废墟。
他不知该如何悄无声息地靠近杨无敌。
他在深思当中。
杨无敌依旧仗着自己的力量，狂暴暴雨一般袭来。
当巨大的漩涡即将靠近李去疾身侧之时，一个身影从地面飞速掠起，不夹杂着一丝风，就好像一个幽灵，李去疾的余光之中只看到是一青衣。
那人身着一身青衣，而且手上正拿着一只黑漆漆的，画着赤红色蛇纹图案的鹿角。
在黑夜中，鹿角的表面发出一丝暗红色的血红光泽，此人正是孙道人。
风中夹杂着呜呜的声音，那是鹿角的声音，孙道人本不想出手，但是情势危急，再这么下去，他吃不准了。
就算这一切都是天珠子的预言，可他担心还是会有失算的一面。
李去疾投来感激的眼神，退在一旁，寻找战斗中的破绽。
伴随着鹿角声传来，所有人仿佛听见了亘古时期的厮杀声，隐藏了洪荒时代巨兽咆哮的声音。
成千上万的巨兽在原野上奔腾，它们成群结队地在狂怒、在咆哮。
巨兽形成的气势喷涌而出，此刻整个空气开始被撕裂开来。
杨无敌并不在意，只见黑色漩涡应其而来，他双手环绕，突兀中一颗闪闪发光的石头虚浮在他的胸口。
这就是神石，李去疾在相距很远的地方看到了。
而且他更加确定了杨无敌的方向。
从他的位置到云层后方处，大概相聚十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