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踏浪而歌
今夜月缺些边角，但清辉依旧。星辰棋布于苍穹，稀疏的乌云遮了几点亮光。
孤灯引了几只飞蛾不倦的撞击灯罩，藏在夹缝里的壁虎趁机爬上灯杆，等待久违的美餐。
被桃树环起来的老楼，失了谣言粉饰的狰狞，倒是有了青砖绿藤的古朴，毕竟承载了雍大几代人的回忆。
“你迟到了”，站在楼顶的白果见何生迟来，诘责了句。
“宿舍那几个闹腾了点，我解释了老半天”，何生无奈的回答道。
“少主人，你准备好了吗？”，老参问了句。
何生将背上的包拿下来：“都在里面了”
老参点头：“等会儿我撤去压制，阴气会慢慢聚起来，到时候你们踏上小舟，只谈风景就能踏入其中。但是切记，摆渡的时候，切莫回头，对其中的人也切莫说‘梦’字”
“啊？”，何生不明白老参的意思。
“照做就是，我不会害你”
“知道了”
叮咛之后，老参走到护栏边，伸手虚抓，幻化出一根木杖来，敲了敲地面，一圈圈绿波便传向四面。
当护栏边的爬山虎接触到绿波之后，如有了灵性般，快速退下去，缩进根部。而那根部又亮起点点绿光，从土壤中渗出来，飞升到楼顶，悬浮在老参张开的手心。
一瞬间，大风突起，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飘扬的落叶上竟凝出了白霜。
植在老楼周围的桃树纷纷落叶，片刻间便完全枯死，风折树枝清脆的声响不绝于耳。
人工湖不平静了。风带起阵阵大浪扑打在岸边，溅起的水花落在新生的桃花苞上，留下几粒水珠，又滴下去，打在返春的枯草上，又经历层层波折，才跌在地上，旁边，是一只被冻死的昆虫。
阵风再起，吹开这满树的桃花骨朵，为冷色的天地添了暖色。
桃树对于艳丽从不挽留。风既执着，便谢了花瓣随它去。
风将密集花瓣直送到明暗交际处，超脱了目力极限。远远看去，就像连通了天地。
突然，风又停了，四周静下来，原本汹涌的人工湖也不敢喧闹。
飞舞在空中的花瓣没了动力，便飘下来，落在水面上，不知往何处去。
“桃花夭兮，溪水潺兮，捕鱼未归兮，我妇盼首”
“桃花飘兮，溪鱼跃兮，捕鱼正忙兮，我妇望归”
“桃果熟兮，溪水洋兮，捕鱼归来兮，我妇悦颜”
渔歌播向四方，划水声跟着应和。那叶扁舟又缓缓驶来，泛起的涟漪将漂浮的桃花瓣赶向岸边。
“来了”，老参盯着湖面说了句。
何生转身就往楼下跑，老参却将他叫住：“少主人，等一下”
何生转头来：“嗯？怎么了？”
老参走到何生面前，伸手过去，一颗圆球躺在他的手心里。那圆球呈淡黄色，中间却裹着棵小苗，如同琥珀一般。
“这是···”
“这是琥珀参，紧急时刻摔在地上可解燃眉之急”
“谢谢”
“务必小心，我在等少主人回来”
何生点了头，算是将叮嘱听进去了，转身便走，白果跟了上去。
“照顾好少主人”，老参这是请求。
“我不会让他出事的”，白果这是军令状。
老参看着白果，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这才回转过身子来，望着那盛开的桃花：“希望少主人用不上”
舟停了，划水声止了，红衣男子许是唱累了，干脆屈膝坐下，叹句：“没有鱼了，没有了”
“这么好的景色，一个人赏岂不是很落寞？”
红衣男子一惊，寻声去望，见了白果跟何生，便问一句：“客从何来？”
“从来处来”，白果上前一步回答道。
“姑娘好说辞，可惜我不是来赏景的，我是来打渔的”
“深秋将至，水源将枯，哪里来的鱼？”
红衣男子浑身一颤：“你，你是谁？”
白果眼睛弯成了月牙：“赏景的人”
“可否上舟一叙？”，红衣男子站了起来，那舟竟自己缓缓靠岸，停在何生和白果面前。
白果回头看了眼何生，何生点头示意，两人便登上了小舟。
接到两人之后，舟又缓缓漂到湖中心。红衣男子从船头走到了船舱里，取根长麻绳出来，将袖子挽起来，而后用麻绳交叉扎起来，又摸出斗笠戴上。
“站稳了呦！”，红衣男子喊了声，弯腰拾起长蒿，撑船前行。
小舟晃了晃，划开平静的湖面，翻浪向前。
落花更多了，密密匝匝的从两边撒过来，将何生跟白果笼罩其中。
何生看不见前路了，花瓣将他的视线遮了个全，眼前尽是一片绯红。
等落英稀疏些，何生再看面前，一切竟变了模样！
苍穹被分成两边，一边是月朗星盛，天河横亘；一边是落霞孤鹜，落日长虹，日于月竟同挂于天空！
再看湖水，竟是无边无尽，自中间一隔，红黑两色，各占一半，哪还有岸边和桃花？
何生不由得紧张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眼珠子开始乱转。
白果伸手过来握住何生的拳头，脸上笑意不减：“你看这景，多好看”
“对喽！多好的景色！你们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红衣男子在船尾搭了句腔。
“哗啦~嘭！”
有什么东西在船后面翻闹，搅的水声阵阵。
何生要转头去看，白果却小声喝止了他：“别回头！你忘记老参说的话了吗？！”
何生这才想起老参的叮嘱，赶紧在心里默念“不要回头”，但心底却总是传出一个声音“回头看”。他觉得烦乱，干脆闭上了眼。
未知让何生越发不安，眼珠子转的频繁，那身后的闹水声也盛了起来。
“不知来年的鱼肥不肥，饲喂一下会肥点吧！”，红衣男子突然说话了，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何生他们说的。
何生猛然想起了小册子上“或溺毙其命”的话，条件反射的颤了下身子。
伴随着小舟离开，人工湖恢复了平静，夹岸的桃花也败落尽。一切都恢复到之前，似什么都未发生那般。
但在某棵硕大的桃树枝上，却坐着个破坏和谐的黑影子。它随手扔下咬剩的半个苹果，拍了拍手：“这白果有两下子”
说着，它跃下树枝，侧着脑袋望人工湖：“嗯，那现在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孤灯引了几只飞蛾不倦的撞击灯罩，藏在夹缝里的壁虎趁机爬上灯杆，等待久违的美餐。
被桃树环起来的老楼，失了谣言粉饰的狰狞，倒是有了青砖绿藤的古朴，毕竟承载了雍大几代人的回忆。
“你迟到了”，站在楼顶的白果见何生迟来，诘责了句。
“宿舍那几个闹腾了点，我解释了老半天”，何生无奈的回答道。
“少主人，你准备好了吗？”，老参问了句。
何生将背上的包拿下来：“都在里面了”
老参点头：“等会儿我撤去压制，阴气会慢慢聚起来，到时候你们踏上小舟，只谈风景就能踏入其中。但是切记，摆渡的时候，切莫回头，对其中的人也切莫说‘梦’字”
“啊？”，何生不明白老参的意思。
“照做就是，我不会害你”
“知道了”
叮咛之后，老参走到护栏边，伸手虚抓，幻化出一根木杖来，敲了敲地面，一圈圈绿波便传向四面。
当护栏边的爬山虎接触到绿波之后，如有了灵性般，快速退下去，缩进根部。而那根部又亮起点点绿光，从土壤中渗出来，飞升到楼顶，悬浮在老参张开的手心。
一瞬间，大风突起，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飘扬的落叶上竟凝出了白霜。
植在老楼周围的桃树纷纷落叶，片刻间便完全枯死，风折树枝清脆的声响不绝于耳。
人工湖不平静了。风带起阵阵大浪扑打在岸边，溅起的水花落在新生的桃花苞上，留下几粒水珠，又滴下去，打在返春的枯草上，又经历层层波折，才跌在地上，旁边，是一只被冻死的昆虫。
阵风再起，吹开这满树的桃花骨朵，为冷色的天地添了暖色。
桃树对于艳丽从不挽留。风既执着，便谢了花瓣随它去。
风将密集花瓣直送到明暗交际处，超脱了目力极限。远远看去，就像连通了天地。
突然，风又停了，四周静下来，原本汹涌的人工湖也不敢喧闹。
飞舞在空中的花瓣没了动力，便飘下来，落在水面上，不知往何处去。
“桃花夭兮，溪水潺兮，捕鱼未归兮，我妇盼首”
“桃花飘兮，溪鱼跃兮，捕鱼正忙兮，我妇望归”
“桃果熟兮，溪水洋兮，捕鱼归来兮，我妇悦颜”
渔歌播向四方，划水声跟着应和。那叶扁舟又缓缓驶来，泛起的涟漪将漂浮的桃花瓣赶向岸边。
“来了”，老参盯着湖面说了句。
何生转身就往楼下跑，老参却将他叫住：“少主人，等一下”
何生转头来：“嗯？怎么了？”
老参走到何生面前，伸手过去，一颗圆球躺在他的手心里。那圆球呈淡黄色，中间却裹着棵小苗，如同琥珀一般。
“这是···”
“这是琥珀参，紧急时刻摔在地上可解燃眉之急”
“谢谢”
“务必小心，我在等少主人回来”
何生点了头，算是将叮嘱听进去了，转身便走，白果跟了上去。
“照顾好少主人”，老参这是请求。
“我不会让他出事的”，白果这是军令状。
老参看着白果，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这才回转过身子来，望着那盛开的桃花：“希望少主人用不上”
舟停了，划水声止了，红衣男子许是唱累了，干脆屈膝坐下，叹句：“没有鱼了，没有了”
“这么好的景色，一个人赏岂不是很落寞？”
红衣男子一惊，寻声去望，见了白果跟何生，便问一句：“客从何来？”
“从来处来”，白果上前一步回答道。
“姑娘好说辞，可惜我不是来赏景的，我是来打渔的”
“深秋将至，水源将枯，哪里来的鱼？”
红衣男子浑身一颤：“你，你是谁？”
白果眼睛弯成了月牙：“赏景的人”
“可否上舟一叙？”，红衣男子站了起来，那舟竟自己缓缓靠岸，停在何生和白果面前。
白果回头看了眼何生，何生点头示意，两人便登上了小舟。
接到两人之后，舟又缓缓漂到湖中心。红衣男子从船头走到了船舱里，取根长麻绳出来，将袖子挽起来，而后用麻绳交叉扎起来，又摸出斗笠戴上。
“站稳了呦！”，红衣男子喊了声，弯腰拾起长蒿，撑船前行。
小舟晃了晃，划开平静的湖面，翻浪向前。
落花更多了，密密匝匝的从两边撒过来，将何生跟白果笼罩其中。
何生看不见前路了，花瓣将他的视线遮了个全，眼前尽是一片绯红。
等落英稀疏些，何生再看面前，一切竟变了模样！
苍穹被分成两边，一边是月朗星盛，天河横亘；一边是落霞孤鹜，落日长虹，日于月竟同挂于天空！
再看湖水，竟是无边无尽，自中间一隔，红黑两色，各占一半，哪还有岸边和桃花？
何生不由得紧张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握成拳，眼珠子开始乱转。
白果伸手过来握住何生的拳头，脸上笑意不减：“你看这景，多好看”
“对喽！多好的景色！你们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红衣男子在船尾搭了句腔。
“哗啦~嘭！”
有什么东西在船后面翻闹，搅的水声阵阵。
何生要转头去看，白果却小声喝止了他：“别回头！你忘记老参说的话了吗？！”
何生这才想起老参的叮嘱，赶紧在心里默念“不要回头”，但心底却总是传出一个声音“回头看”。他觉得烦乱，干脆闭上了眼。
未知让何生越发不安，眼珠子转的频繁，那身后的闹水声也盛了起来。
“不知来年的鱼肥不肥，饲喂一下会肥点吧！”，红衣男子突然说话了，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何生他们说的。
何生猛然想起了小册子上“或溺毙其命”的话，条件反射的颤了下身子。
伴随着小舟离开，人工湖恢复了平静，夹岸的桃花也败落尽。一切都恢复到之前，似什么都未发生那般。
但在某棵硕大的桃树枝上，却坐着个破坏和谐的黑影子。它随手扔下咬剩的半个苹果，拍了拍手：“这白果有两下子”
说着，它跃下树枝，侧着脑袋望人工湖：“嗯，那现在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