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诡宝:消失硬盘的致命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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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壁画

    “我——勒个去!”金贝勒这句口头禅跟‘我靠’类似,只要改变发音节奏和发音语气,就可以表达各种各样不同的意思,实乃奇妙。

    “这幅画要能扒下来拿潘家园,可值了钱了。”紧跟着走出来的唐玉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壁画,喃喃道。

    “别说潘家园儿了,就在那儿加个售票口——”金贝勒说着往身后的通道口指了指,“一张票卖50,只要城管不来抓,那咱也发了。”说到这儿金贝勒顿了一下,转脸对唐玉郎说:“不过十三哥,你可以拿刀去把颜料刮下来,拿回去慢慢拼呗。”

    唐玉郎憋了憋,终于没应金贝勒这句话,不知是刚才罗汉那句话的作用,还是唐玉郎实在想不出什么应对的词句。

    不过此时袁帆的注意力可不在金贝勒对唐玉郎的讽刺打击上,只是看着眼前的壁画呆呆的出神,因为这个壁画内容,实在是很吸引人。

    整个壁画就在通道出口的正前方十来米的地方,从通道出口到壁画的方向,有一个小小的斜坡,斜坡上有一些手指粗细的沟槽,这些沟槽从壁画底端一直通到袁帆脚下站着的石阶,也不知有何作用。而这整个足有三四米高,十多米宽的壁画一共分三个部分,最右边的第一部分看起来是一场战斗的场景,但这战斗场景被画得有些奇怪,因为双方的实力似乎不大均衡的样子。一方人马看起来装备精良,但参战士兵的铠甲衣着制式竟然还不统一。袁帆辨认了一下,一部分铠甲可以确定是宋代的,因为步兵戴红缨的头盔、披膊以及吊腿的制式比较典型,另外还有一部分人身披类似皮甲的一种护具,这些身披皮甲的士兵与身披宋甲的士兵手持的武器也有所不同,宋甲士兵多手持长枪长刀等重武器,而身披皮甲的士兵们则多手持弓箭,而且皮甲并多不带头盔,可见头上都有几根发辫,似乎是女真族的模样,另外还有一些身着其他衣甲的士兵,袁帆却是无法确认究竟是什么人,但看那些人的衣着发式,多半也是些中原周边的少数民族。

    但这些都不是让人感觉奇异的,奇异的是,这一队武器装备精良,明显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竟然正在被十来个身着布衣,只手持长刀的人打得溃败奔逃!

    是的,就是在溃败逃命,画中那些人惊恐的肢体动作和马匹的姿势已经完全表现出来了,从画面上看,这群装备精良的士兵,对那十来个骑马持刀的人感到非常畏惧,似乎连接招都不敢的样子。

    再看那十来个骑马持刀人,从形态上,明显可以看出画匠对这些人的厚爱:这十来个人虽说身无铠甲只着布衣,但那些布衣衣袂迎风飘摆,煞是好看,而且光胯下马匹的大小,从比例上看就至少是对方马匹的1.5倍大,另外这些布衣人个个体型健美,脑袋偏大,和身体有些不成比例——面部表情也因此被画的细致传神,英朗俊美。相比之下,溃败一方的士兵,则多是身材瘦弱,表情猥琐,而且那么一群慌乱奔逃的人画在一起,倒是十足担得起‘乌合之众’这四个字。

    正犹疑间,袁帆注意到了壁画上那十来个布衣持刀人的发型,有的是变异了的‘阿福头’:头顶一圈没有头发,前额留一点点刘海,两鬓各垂下一绺头发,后面的头发披散;有的是只留在左右额角留出长长的头发;还有的留着疑似莫西干造型的发型。对于学历史的袁帆来说,这些发式并不陌生,俨然是……

    “这都什么人啊?少数民族吧?”唐玉郎指着壁画中的布衣勇武者,转头问袁帆。

    “是契丹人,那些都是典型的契丹人发式。”袁帆指着布衣持刀人答道。

    罗汉听了有些疑惑:“契丹人?咋又扯到契丹头上了?不是满清宝藏么?”

    金贝勒正看着壁画愣神儿,听罗汉发问,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对啊,怎么是契丹人呢?我勒个去,该不会是那个吴颠耍我们玩儿吧?”

    金贝勒一句话问出,袁帆听在耳里,心中也是有些动摇。之前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破解了吴颠设置的重重密码,找出了其中隐藏的信息。潜意识里,袁帆觉得这么费劲得到的东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至少在进到这个地下世界前袁帆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直到见到那些疑似契丹文的文字的时候,袁帆心里才开始犯了些嘀咕。而见到眼前这幅壁画后,袁帆几乎可以断定这绝不是满清宝藏了——一个最终入主中原称王的民族,绝对不会在自家宝藏之中过度描绘渲染异族人的功绩,退一万步说,即使真的歌颂异族人的功绩,也完全没必要丑化自己的祖先以衬托异族人的勇武。

    袁帆又把目光从那群战斗的契丹人身上移开,移到了中间那幅画之上。

    比之最右侧的战斗场景,中间这幅壁画之中所描绘的场景就更加容易辨认了,这壁画的内容甚至可以用一个众所周知的成语来概括:万国来朝。画的正中央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式建筑,一人身着龙袍,正坐于朝堂的高高龙椅之上,这位帝王被画得眉梢高悬,目光如炬,显得极为威严。帝王两侧,侍从林立,各色器具鲜明整齐,而这位帝王脚下,却有许多不同服饰的人正在跪拜朝见,跪拜者中,有身着宽袍大袖的汉人、有发辫长垂的女真人,还有戴着尖帽的西夏人,更有穿僧袍的法师,穿道袍的道士。除此之外,竟还有着装奇异,头顶异色毛发的不知名异族人。这些朝拜者俯身在这位帝王脚下,看起来虔诚而顺从,叫人看了忍不住也对这位帝王生出几分敬畏来。而更夸张的是,除了那些正在跪拜的朝拜者,在稍远一些的圈外,竟还有几十位同样身着各种服饰的异族人,在排队等待朝见那位帝王!

    看到此,袁帆可以认定,这洞中的一切,应当和清朝没什么直接干系,如此说来,吴颠的那封信,倒真的是蹊跷得很。

    袁帆转脸再看最左边的第三幅图,这幅图占得面积要比前两幅图大一些,画的内容也要比之前两幅丰富,而且一打眼就可以看出,画中所描绘的应该是某种仪式的图景,因为有很多留契丹发式,衣着光鲜的人举着高高的t字型幡旗,长方形的旗帜长长垂下,旗上的图腾清晰可见——那是一张脸,口阔耳尖,獠牙尖长,俨然是狼。

    袁帆往前凑了凑,确认那旗上的脸是狼脸后,忽然想起洞外的石雕和通道里的神兽雕塑,顿时明白了过来,于是喃喃了一句:“原来都是狼。”

    一旁的金贝勒听袁帆话里有话,便追问了句:“什么叫都是狼?”

    袁帆回头看了一眼金贝勒,应道:“最外面站着的那几个石雕,还有通道里的神兽脸,其实都是狼,只不过被给美化了些……”

    “那旗子上为什么画狼呢?总不成七匹狼广告吧?我数数,一,二……”金贝勒说着竟真的开始数究竟有多少面印着狼头的幡旗。

    袁帆没回应金贝勒这个疑问,制式把目光又转回眼前那幅壁画,画中持幡旗的人都在两侧站立,中间的留出了一块空地,这空地的最上方的高台之上,有一个神位,那站立在神位之上的神,倒是和洞外的直立石雕有些相似,只是看起来更大更威武。神位两侧,有两株茂盛的树木,神位之下,案几上有白马首、红牛首、黑羊首等颜色各异的动物牺牲品以及其它各类贡品,而离案几最近的持香人,却是身着龙袍的皇帝!再往后看,站于皇帝右后方的华服高簪妇人,应当是皇后无疑,皇帝左后侧也站着一个人,这人脸上戴着巨大的椭圆形、手持法杖,想来应该是太巫或专管祭拜的神职人员。而这三人身后,还有几十名身着华服的俯身朝拜者。

    看到这里,一个词在袁帆脑子里蹦了出来,随即头口而出:“祭山。”

    “……十一,十二。一共十二个,比七匹狼还多五匹那……嗯,你刚才说什么帆子,什么祭山?”金贝勒听袁帆说话,这才从他的七匹狼世界回归现实。

    “传说中辽代的祭山仪式,原来是这样……”袁帆记得自己曾看过一本有关北宋的书,其中提到了辽代的祭山仪式——说来奇怪,辽这样一个曾经统治了中国北方广大疆域的国家,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却很少。而且辽国对女真莫名其妙的压迫和最终亡于女真族的整个过程,也是疑点重重,历史长河流过,这个曾经勇武强大的民族,所留下的痕迹稀少,甚至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实在是叫人费解。

    “祭山是啥意思?”罗汉看着袁帆,不明所以地问道。

    袁帆想了一想,说:“祭山属于一种祭祀仪式,就跟咱到庙里祈福差不多,但是一般都是皇室组织的,所以规模很大。”

    “就是祈祷呗?”金贝勒确认性地问了一句。

    袁帆点了点头,又深深地吸了口气道:“吴颠说的是假的,这里肯定不是满清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