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空街
崔跛子大约在两年前认识了胡青。
成功的男士都喜欢应酬，可只有崔跛子才知道，那是他不愿回家所找的借口。
和老婆相处了多年，爱情早就没了，剩下来的只有作为家人的亲属感。
彼此太过于熟悉，以致于让崔跛子都觉着待在家里有些像白开水一般无聊了起来。
于是在一个夜晚，酒吧喝醉了的崔跛子遇见了刚刚离婚的胡青。
不知道是干柴烈火，还是酒后乱情，反正一对相差了近二十岁的男女在那晚睡到了一起。
本来崔跛子还有些愧对于妻儿，但听到胡青离婚是净身出户，大男子主义又涌上了心头。
于是没有住所的胡青被安置在了崔跛子的旧居，两人差不多一月幽会一次。崔跛子是纯属偷腥图个刺激，外加觉着自己要对女人负责。胡青是有些看破红尘，有个人疼自己就行，从没提过要崔跛子离婚跟自己在一起的要求。
向阳不关心这些陈情滥调，直接打断了崔跛子的深情叙事，道：“我不想听一个渣男的爱情故事。”
崔跛子尴尬地笑了笑：“吃菜，吃菜。”
“木有了。”淇淇将最后一个烤鸭卷塞进嘴里，“全都木有了。”
崔跛子一愣，这才发现餐桌上一片狼藉，堆满了只剩下酱汁的盘子。
“菜呢？”
自己一筷子没动，林老弟也就搭了几口，这满桌的菜饭都去了哪里？
崔跛子看了看一脸意犹未尽的淇淇，只感觉心脏都有些犯抽。
难怪要老子请客，按小姑娘这种吃法，只怕寻常家里都供不起！
向阳伸出左手给淇淇擦了擦嘴角，责怪道：“说了多少次，淑女的吃相不能太难看。”
淇淇吐了吐舌头，眼泪汪汪道：“可是我好久都没吃饱过了！”
“哦，那就继续点，今天吃到你满意为止。”
“老板最好啦！”
向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崔跛子：“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崔跛子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我说林老弟怎么老是哭穷，原来也是有难言之隐啊。”
“唉。”向阳有些无奈地看了翻菜单的淇淇一眼，幽幽说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默默干了一杯，崔跛子压下满脸涨红，长舒了一口气道：“大约半年前，小青失踪了。”
那一天，崔跛子又去了旧居，只是进了屋，再也没发现小青的身影。
“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服都拿走了，钥匙也放在桌上。”崔跛子有些唏嘘，“其实我们以前就说过得，谁不想过了，就自己离去。”
“半年前么？”向阳摩挲了会儿下巴，“你没找过？”
“没。”崔跛子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动过找她的心思，但我已经够对不起家庭了。”
啧啧啧，向阳鄙夷地看了崔跛子一眼，只觉着这快要五十岁的大叔好生无耻。
崔跛子又灌了口酒，醉眼迷离道：“其实这次找你帮忙，也是为了查查关于小青的事情。旧房子才值几个钱，那点拆迁款还不够我潇洒一趟的。只不过现在出了这种怪事，而最有机会接触房子的，除了小青外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她有养过宠物吗？”
“我想想……”崔跛子沉思了一会儿，“没养过，但经常会有只黑猫爬进阳台，小青说是那附近的流浪猫。”
“什么造型的？”
“造型？”崔跛子抓着头上所剩无几的几根毛发，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记着那只黑猫左眼附近，好像有个月牙形状的白色记号。”
……
一回到公司，淇淇就捧着胀鼓鼓的肚子一屁股躺倒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直哼哼。
向阳有些无奈道：“下午还能动弹不？”
“能！”淇淇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其实吃得那点东西也就满足满足现在这模样，我要是变回去，能把那家大酒楼吃垮！”
向阳满头黑线，这一中午光烤鸭就吃了不下十只，酒楼经理就差给淇淇跪下了。
姑奶奶，我们这开酒楼的禁不住你这样吃啊，其他客人都饿得在一边嗷嗷叫了呢，再这么伺候下去，我估计是要被其他客人杀了泄愤了！
“啊，老板老板！”淇淇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指着墙上的招牌道：“我们青焦也有个青字呢，这笔单子和我们有缘哦！”
向阳翻了个白眼，灌了口水道：“你觉着那个崔跛子怎么样？”
淇淇歪着脑袋想了想：“反正请我吃饭的都不是什么带恶人！”
不是大恶人，反过来说，也不是大善人。
“好好说话，别给我整什么网络热词。”向阳将淇淇横在沙发上的大长腿推开，“说过几次了——”
“好好好。”淇淇端正了坐姿，半咬红唇楚楚可怜道：“人家会做个贤良淑惠的好女人的啦！”
妖精！
向阳瞪了她一眼，走到了仓库去拿今天要用的物品。
青焦明面上是一所传媒公司，可整个公司的员工除了老板向阳，就只有助手淇淇和门房小立。
是的，一共三人，就是这么寒碜。
当然，当时一穷二白的向阳可开不起公司，甭说这间占地七十平米的工作室，就连公司的招牌他向阳都做不起。
所幸大股东出了钱，崔跛子出了力，这家开着就是赔钱的传媒公司终于成立了。
“得，就当还崔跛子人情了。”
向阳收拾了下道具，不忘拿上了角落里那台已经积了不少灰的拍立得。
“走吧。”
“开工！”酒足饭饱的淇淇充满了斗志。
十里店离天府街挺远，淇淇又不喜欢坐地铁，于是两人决定开着公司的二手捷达上路。
这辆17款的捷达到手才花了一万多，据上位主人说这车淹死过人，晦气，所以便宜大甩卖。
向阳算是这辆泡水车的唯一买主，因为发动机喜欢熄火，所以开得也不勤。
等到了崔跛子的小区附近，天边已经是一片夕阳红了。
这片小区都挺破旧，因为拆迁，居民们差不多都搬走了，极其安静。
淇淇扫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街道，皱着眉头道：
“这地方……有问题。”
成功的男士都喜欢应酬，可只有崔跛子才知道，那是他不愿回家所找的借口。
和老婆相处了多年，爱情早就没了，剩下来的只有作为家人的亲属感。
彼此太过于熟悉，以致于让崔跛子都觉着待在家里有些像白开水一般无聊了起来。
于是在一个夜晚，酒吧喝醉了的崔跛子遇见了刚刚离婚的胡青。
不知道是干柴烈火，还是酒后乱情，反正一对相差了近二十岁的男女在那晚睡到了一起。
本来崔跛子还有些愧对于妻儿，但听到胡青离婚是净身出户，大男子主义又涌上了心头。
于是没有住所的胡青被安置在了崔跛子的旧居，两人差不多一月幽会一次。崔跛子是纯属偷腥图个刺激，外加觉着自己要对女人负责。胡青是有些看破红尘，有个人疼自己就行，从没提过要崔跛子离婚跟自己在一起的要求。
向阳不关心这些陈情滥调，直接打断了崔跛子的深情叙事，道：“我不想听一个渣男的爱情故事。”
崔跛子尴尬地笑了笑：“吃菜，吃菜。”
“木有了。”淇淇将最后一个烤鸭卷塞进嘴里，“全都木有了。”
崔跛子一愣，这才发现餐桌上一片狼藉，堆满了只剩下酱汁的盘子。
“菜呢？”
自己一筷子没动，林老弟也就搭了几口，这满桌的菜饭都去了哪里？
崔跛子看了看一脸意犹未尽的淇淇，只感觉心脏都有些犯抽。
难怪要老子请客，按小姑娘这种吃法，只怕寻常家里都供不起！
向阳伸出左手给淇淇擦了擦嘴角，责怪道：“说了多少次，淑女的吃相不能太难看。”
淇淇吐了吐舌头，眼泪汪汪道：“可是我好久都没吃饱过了！”
“哦，那就继续点，今天吃到你满意为止。”
“老板最好啦！”
向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崔跛子：“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崔跛子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我说林老弟怎么老是哭穷，原来也是有难言之隐啊。”
“唉。”向阳有些无奈地看了翻菜单的淇淇一眼，幽幽说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默默干了一杯，崔跛子压下满脸涨红，长舒了一口气道：“大约半年前，小青失踪了。”
那一天，崔跛子又去了旧居，只是进了屋，再也没发现小青的身影。
“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服都拿走了，钥匙也放在桌上。”崔跛子有些唏嘘，“其实我们以前就说过得，谁不想过了，就自己离去。”
“半年前么？”向阳摩挲了会儿下巴，“你没找过？”
“没。”崔跛子摇了摇头，“其实我也动过找她的心思，但我已经够对不起家庭了。”
啧啧啧，向阳鄙夷地看了崔跛子一眼，只觉着这快要五十岁的大叔好生无耻。
崔跛子又灌了口酒，醉眼迷离道：“其实这次找你帮忙，也是为了查查关于小青的事情。旧房子才值几个钱，那点拆迁款还不够我潇洒一趟的。只不过现在出了这种怪事，而最有机会接触房子的，除了小青外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她有养过宠物吗？”
“我想想……”崔跛子沉思了一会儿，“没养过，但经常会有只黑猫爬进阳台，小青说是那附近的流浪猫。”
“什么造型的？”
“造型？”崔跛子抓着头上所剩无几的几根毛发，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记着那只黑猫左眼附近，好像有个月牙形状的白色记号。”
……
一回到公司，淇淇就捧着胀鼓鼓的肚子一屁股躺倒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直哼哼。
向阳有些无奈道：“下午还能动弹不？”
“能！”淇淇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其实吃得那点东西也就满足满足现在这模样，我要是变回去，能把那家大酒楼吃垮！”
向阳满头黑线，这一中午光烤鸭就吃了不下十只，酒楼经理就差给淇淇跪下了。
姑奶奶，我们这开酒楼的禁不住你这样吃啊，其他客人都饿得在一边嗷嗷叫了呢，再这么伺候下去，我估计是要被其他客人杀了泄愤了！
“啊，老板老板！”淇淇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指着墙上的招牌道：“我们青焦也有个青字呢，这笔单子和我们有缘哦！”
向阳翻了个白眼，灌了口水道：“你觉着那个崔跛子怎么样？”
淇淇歪着脑袋想了想：“反正请我吃饭的都不是什么带恶人！”
不是大恶人，反过来说，也不是大善人。
“好好说话，别给我整什么网络热词。”向阳将淇淇横在沙发上的大长腿推开，“说过几次了——”
“好好好。”淇淇端正了坐姿，半咬红唇楚楚可怜道：“人家会做个贤良淑惠的好女人的啦！”
妖精！
向阳瞪了她一眼，走到了仓库去拿今天要用的物品。
青焦明面上是一所传媒公司，可整个公司的员工除了老板向阳，就只有助手淇淇和门房小立。
是的，一共三人，就是这么寒碜。
当然，当时一穷二白的向阳可开不起公司，甭说这间占地七十平米的工作室，就连公司的招牌他向阳都做不起。
所幸大股东出了钱，崔跛子出了力，这家开着就是赔钱的传媒公司终于成立了。
“得，就当还崔跛子人情了。”
向阳收拾了下道具，不忘拿上了角落里那台已经积了不少灰的拍立得。
“走吧。”
“开工！”酒足饭饱的淇淇充满了斗志。
十里店离天府街挺远，淇淇又不喜欢坐地铁，于是两人决定开着公司的二手捷达上路。
这辆17款的捷达到手才花了一万多，据上位主人说这车淹死过人，晦气，所以便宜大甩卖。
向阳算是这辆泡水车的唯一买主，因为发动机喜欢熄火，所以开得也不勤。
等到了崔跛子的小区附近，天边已经是一片夕阳红了。
这片小区都挺破旧，因为拆迁，居民们差不多都搬走了，极其安静。
淇淇扫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街道，皱着眉头道：
“这地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