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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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意想不到的死者

    那感觉,就好像是一根冰棍,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我走了过去,想要让赵老师先回到稻草人里。

    可是又怕这么对着空气说话,别人会觉得我是神经病,便只好先冲着那护士点了点头。

    那女人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就朝着楼上走去,我自讨没趣,连忙悄悄的冲着赵老师挥了挥手,示意赵老师到稻草人里。

    “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我压低了声音对赵老师说道。

    赵老师转了个身便不见了,而我手中的稻草人也重了一些。

    “神经病。”护士站里的女孩看着我嘀咕了一声,我也只能是露出了苦笑,又转身去了太平间。

    金巴正站在太平间的那个楼梯口抽着烟,身体一个劲儿的哆嗦,他是冷的,外面刚刚淋了雨,现在这太平间里的冷气又这么强,受不了。

    “你丫的,我以为关键时刻,你害怕就跑了。”金巴见我下来,还拿我打趣。

    “亮子呢?”我问金巴。

    金巴将烟头丢在了台阶上踩灭,便转身说就在太平间里,我跟金巴一起走进了太平间,太平间里冷飕飕的,浑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这里没有当独的尸柜,人都是一排排的放在架子上的,脚上挂着编号,用于辨认。

    亮子站在最边上,他的周围又几个缺胳膊短腿儿的游魂,在飘来荡去的,我当然是装作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否则,会被这些东西给纠缠上的。

    “张天,你帮我看看,彤彤在不在这里?”亮子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偷偷的撇了一眼这些游魂,有男有女,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彤彤,于是便对亮子说:“亮子,你能不能让我看看夏彤?”

    “嗯。”亮子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给拉了起来。

    “呃?”当我看到这一张精致白皙的脸庞时,我却吓了一大跳,我的天,这个,这个,不就是买凉水泡饭的那个护士小姐吗?

    原来她叫夏彤,而且,还是亮子的女朋友,这真的让我震惊不已。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可是跟亮子的父亲?想到这,我的脑子不由得发胀,蹙眉看着浑身冒着白气的夏彤。

    可是,看到她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她是一个鬼魂?她看起来很真实,除了脸色惨白了一些,没有其它不对的地方。

    “小天?小天?”亮子连续叫了我几声。

    我这菜

    回过神来,看向了亮子。

    “你看到彤彤了吗?啊?”亮子跑步机的问道,估计是觉得我的表情不对,可能是看到了什么。

    “我是看到了,不过,不过是在外面看到的。”我愣愣的说了一句。

    亮子一听就立刻冲出了太平间,我和金巴也赶紧跟了出去。

    推开楼梯口的门,亮子就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目光都是散的,似乎不知道该看哪里。

    “小天,她在这吗?”亮子回过头问我。

    我摇头:“刚刚,我看到她上楼了。”

    听我这么说,亮子拽着我就朝着楼上走去,一边走就一边问我:“有吗?看到她了吗?在哪里?她在哪里?”

    “亮子,你别着急,让我看看。”到了二楼,我便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亮子父亲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难道?我径直朝着张叔的办公室走去。

    “那是我爸的办公室?”亮子对着我说道。

    我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上次我就是背着苗苗进的这个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的,灯光从里面透了出来,张叔背对着我们站在,他的肩膀还微微颤抖着。

    不过,我的目光很快就被坐在折叠床上的夏彤鬼魂给吸引了。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的边缘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而她的双手却在解着衣扣,将她的黑色裙子给脱了下来。

    我连忙转过脸去,挪开自己的目光,毕竟现在的她在我的眼中其实跟真人没有什么关系。

    “阿亮?小天?你们怎么来了?”张叔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我们几个有些惊讶,他微微侧过身,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

    我想张叔应该是为了夏彤哭的吧,只是夏彤如果是亮子的女朋友,张叔却惦记着自己儿子的女人,着未免也太?

    “小天,你这是要回市里了吧?”张叔说着,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来,就要给我倒水。

    我忙摆手,示意不用,张叔还想说话,亮子便立刻打断了张叔:“小天,看到彤彤了吗?”

    “呃?”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跟亮子说,他的女朋友夏彤,现在正在这间办公室里宽衣解带不成吗?如果真的这么说,亮子该多心碎?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彤彤?阿亮,你在说什么啊,彤彤已经死了,你就别再想她了。”张叔蹙眉,看着亮子

    的眼神充满了父爱。

    “当初要不是你不让我跟彤彤在一起,或许彤彤就不会死。”亮子的情绪瞬间失控了。

    “你跟她不合适。”张叔面容严肃,脸上的皱纹就好像是刀刻的一般深沉。

    “不合适?您是不是嫌弃她是农村出生?我们难道不是吗,为什么您还千方百计的阻拦,你知不知道,原本我是想不管无论如何先跟彤彤结婚再说,可是彤彤呢?她为了讨好你来这里上班,可是你却根本看不到她的付出,现在她还死在了医院里。”亮子无法自控的嘶吼着。

    我看到张叔的眼眶也变得通红,那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歉疚。

    他也不解释,只是冲着亮子摆了摆手:“你就当我这个做父亲的迂腐一次吧,你是我的儿子,当爸的再怎么不对,你这个当儿子的,都得担待一些。”

    “不,我不能原谅你,如果彤彤不来这,她或许,或许就不会死了。”亮子说完,无法自控的泪流满面。

    张叔想要过来安慰他,亮子却转身就跑了出去,我对金巴使了一个眼色,金巴立刻出去追亮子了。

    现在亮子的情绪那么激动,省的他出事儿。

    我则是走到折叠床边上,微微咳嗽了一声,目光也不敢看夏彤。

    而她这个时候突然缓缓的站起身来,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从余光中见夏彤已经把衣服给穿好了。

    “夏小姐,我?”我开口对夏彤说话,夏彤却好像是没有看到我一般,穿好了衣服便又转身走出了张叔的办公室。

    “小天,你在跟谁说话呢?”张叔的眸子睁的大大的,很是讶异的看着我。

    “张叔,你别害怕,其实,其实我能看到脏东西。”我知道,就算我现在不说,亮子都已经知道了,张叔也迟早会知道。

    “脏东西,你是说?”张叔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弄村对于神神鬼鬼的东西都是信服的。

    所以,听到我说能看到脏东西,张叔立刻就拽住了我的手腕:“小天,你的意思是说,小彤现在就在这里?”

    张叔一脸讶异的看着我,双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胳膊,还用力的晃动的两下。

    “张叔,你和夏小姐?”我还真是不知道该不该问,看着张叔如此的激动,我想他跟夏彤的关系应该是不一般的。

    “叔叔我,对不起,对不起夏彤,真的对不起啊。”张叔说完居然噗咚一声跪了下来,我顿时就懵了。

    “张叔,张叔

    ,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我赶紧去扶张叔。

    张叔推开我的手,紧张的问我:“小彤在那里,我要跟她道歉。”

    “张叔她已经出去了。”我说着便将瘫软的张叔从地上拽了起来。

    张叔的身体微微发颤,一个劲儿的摇头,嘴里嘀咕着:“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我不该阻止他(她)们的,可是换做是任何一个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

    张叔欲言又止,我扶着他坐到椅子上,看着张叔这悲痛的样子,我还真的无法把张叔跟什么猥琐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或许,那天是我误会了?可是,那个时候,我分明看到夏彤的脖子上有红红的印记,而且,她还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当时那样的情况之下,这实在是很难让人不想歪。

    “叔啊,您说您对不起夏彤,您到底是哪儿对不起夏彤了?”我看着张叔。

    张叔的目光一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是这件事,他做的确实不是人。

    这话一出,我的心顿时是提了起来,难道张叔和夏彤真的是那种关系?

    “我骗了小彤,阿亮说的对,小彤是我害死的。”张叔一个快要奔六张的人了,居然在我的面前嘤嘤的啜泣了起来。

    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他说,亮子第一次带夏彤去见他的时候,他本来挺高兴的,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夏彤的不对劲。

    “不对劲儿?”我蹙眉看着张叔:“什么地方不对劲?”

    “她的胳膊上,长了很多红色的斑点。”张叔说着摇了摇头。

    深邃的眸子也眯成了一条缝隙,陷入了回忆之中。

    张叔当时也没有在意,以为是过敏之类的,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但是第二次看到夏彤的时候,他便发现,夏彤的胳膊上依旧有红色的斑点,而且似乎比第一次来的时候要明显了许多。

    于是,张叔就出于好意,让夏彤到医院做了一个免费的身体检查,也就当作是婚检。

    就是这个检查,让张叔决定,死都不能答应这个婚事,原因非常简单,夏彤的病是现在医学还无法治愈的绝症“红斑狼疮”。

    这种病没有任何的药物可以医治,只能说是拖着,用食疗,药物控制着并且的恶化,这种疾病也被称为“不死的癌症”。

    张叔就只有亮子这么一个儿子,他真的没有办法让亮子娶一个患了这种绝症的女孩儿,所以,他把病情告诉了夏彤。

    而夏彤知道了以后,愿意跟亮子保持距离,但是,她希望张叔帮她医治,她想留在镇上守着亮子,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

    而我背着苗苗来找张叔的时候,估计,就是恰好张叔在给夏彤检查那些红斑。

    所以,我就这么误会了。

    “是我跪下来求她,让她离开亮子的,我说,你活不了多久了,就别拖着我儿子了。”张叔的嘴角抽搐着说道:“她很难过,但是,她爱阿亮,她答应我了,她真的没有再去找过阿亮。”

    张叔说道这里,泪水已经从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滚落了下来。

    我顿时为那个芊瘦苍白的女孩儿感到难过,怪不得每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都是冷冷的,原来她的内心还隐藏着那样的悲痛。

    “小天,你如果看到小彤,你就告诉她,叔,对不起他。”张叔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我的目光则是朝着张叔墙上的钟看了一眼,问张叔:“叔啊,夏彤一般是几点来你这检查身体的?”

    “就差不多这个时间,怎么了?”他一抹眼泪,看着我问道。

    “这个时间?那她检查过身体之后,会去做什么?”我没有回答张叔的问题,直接追问道。

    “去三楼巡视病房。”张叔如实回答。

    我点了点头,也来不及跟张叔多说什么就直接朝着三楼跑去。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夏彤应该是还按照之前的作息,该做什么,还是会去做什么。

    “呼呼呼,呼呼呼。”三楼的走廊里,风呼呼的吹着,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咔嚓”一声,一个并非的门突然打开了,那个熟悉的高瘦影子从最后一个病房走了出来,她的手还是呈现出端着东西的姿势。

    我连忙走了过去:“夏彤,我是张天,亮子的朋友。”

    夏彤低垂着眼眸,直接从我的身上穿了过去,一股说不出的寒冷,直接就从我的头顶灌了下来。

    “奇怪了,之前在那个快餐店里的时候她明明还能听到我说话,还能跟那个老板交流,怎么现在就?”看着夏彤,我顿时觉得无比的疑惑。

    不甘心的我,再一次走上前去,想要拦住夏彤但是没有成功,只能是一路跟着夏彤,她是从三楼一直走到了一楼的护士站,然后就坐在了之前那个护士小姐的身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