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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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失落的日记1

    我沿着达尔文的声音看过去,在房间角落的档案柜下面有一个伪装成夹万的保险柜。

    “开这种东西干嘛,就算里面有一柜钞票都没有意义,人都他妈的要死了还在乎钱么。”胖子耷拉着眼皮,不以为然。

    “我觉得这里面应该不会有水和食物。”不知道为啥,这次我站胖子。

    “如果刚才的灯光是为了把我们引进来,那打开这个保险柜似乎是唯一能说得通的目的了。”达尔文没有在意我和胖子的话,而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保险柜的密码锁,又拨弄了几下。

    “把听诊器递给我。”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钩。

    张朋一直站在边上一只没吭声,他似乎也对保险柜有点儿兴趣,但他对离开的兴趣更大。

    “我们休息一会就继续走吧,在这里呆得越久越不安全。”

    达尔文带着听诊器,一下下拨弄着密码齿轮,细碎的转动声就像是催眠的咒语,我没一会就睡着了。

    再次把我唤醒的是胖子的惊呼和沙耶加的声音,过期的阿莫西林居然管用了,沙耶加烧退了人也清醒过来,胖子正在喂她吃仅剩的能量棒。

    “这里是哪啊?”尽管还很虚弱,但她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胖子唾沫横飞地给沙耶加解释着我们如何如何冒着生命危险到达这里,如何如何遇到怪影子。。。。我惊讶于他竟然这个时候了还能吹牛逼。

    保险柜已经打开了,我向里面看了看,竟然空空如也。

    “只有这个。”达尔文拿着几本东西在手里扬了扬:“一些日记。”

    我接过其中翻开扉页,上面有一个v。c的缩写,应该和办公桌上名牌的vincent cheung是同一个人的。

    日记大约从一九六几年到九几年,全都是英文,没有隔行,写得密密麻麻,越往后翻字迹越潦草。虽然年份跨度很大,但笔者并不是每天记录,而且日记内容单一,大部分都是枯燥的生物制药实验记录。

    比如:1970年1月31日,xx混合剂——效果不好——减量——没改善——加量——好一点——改良——又不好。。。。。

    又比如:1981年8月10日至9月1日:等待iii期临床试验报告,怠工,无特别。

    如果这不是一本日记本,我真以为这是学术论文,一个人如果不是对自己的工作怀揣着极大的热情,是不会在私人日记里记录工作上的事的——就像我不会在部落格上写数学课学了什么方程一样。

    可惜我的英文词汇只停留在日常用语5000,高深的词一点也看不懂,更别说药剂名称了,才看了两眼我就觉得头昏眼花,里面的内容已经超越了我的知识范围。

    “我想他之所以对药物研发这么上心,因为他本人就某种严重的遗传病。”达尔文说,他应该在我睡着的时候已经看完了。

    “啊?什么病?”

    “他没有明说。”达尔文耸了耸肩:“但里面有提到,他的遗传病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成年后的每一天都可能爆发,他希望能赶在疾病夺去性命之前把药物研究出来。”

    “所以他开发了mk-58?”

    达尔文点了点头:“他的大多数日记都是没意义的——至少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但这几篇你应该看看。”

    我才留意到日记有几页被折了个角,最早的一篇应该是从1958年5月开始——

    「今天又做了那个梦,那些印地安人用虹膜变异的眼睛盯着我,一时之间我竟然分不清谁才是魔鬼。醒来喝了两杯伏特加,自从实验基地转入地下,我已经很久都分不清真实和梦境了。

    我已经从1953年被选中参与到“拓荒者计划”(pioneer project)的巨大喜悦中逐渐冷静了下来,那时候我太年轻了,以致盲目地相信这个计划开发出来的药物是划时代的,甚至能改变人类的进化史——试想一下,那些几千年来带给人类死亡的疾病和瘟疫都画上了句号,癌症和遗传病都不再是什么医学难题,我们甚至能从走向不朽。那将是一个多么大的飞跃!

    可当战争爆发后,同样的制剂,在我们科学家手里能治疗疾病的工具,到军方手里就变成了致命的病原体,和那些无辜的人的恶噩梦,

    如果不是在这亲眼所见,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竟然能在条件完全不成熟的情况下把mk-57给人类服用。但他们确实这么做了——他们随机选择了一个印第安小镇,让普通人染上致死的疾病,再把他们赶到地底,把他们变成不见天日的小白鼠。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忍不住发抖,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mk-57连动物ii期临床试验都没有通过,所以人体实验的失败是必然的,无论再怎么调整药量,对那些印第安人来说都只是饮鸠止渴,他们永远都不可能会痊愈。可当我今天把这个结果告诉埃米尔上校的时候,他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他知道了。

    我委婉地向他建议,这个实验进行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应该回到制剂的开发阶段,再重新做一次更加完善的动物实验。

    “快?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不算快?”埃米尔轻蔑的看着我,就像我是中世纪某个乡村的无知农民:“是不是要等到苏联人打过来的那一天才不算快?你没看见吗,苏联的卫星和宇航员都上天了!你还在这里瞻前顾后!”

    我被他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感觉到了恐惧,可我的恐惧并不是来源于苏联,而是我害怕因为言行不慎而被驱逐出研究团队。

    整整五年,我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如果让我选择抛弃一样,我宁愿抛弃传统意义的道德,去换取力量。药物学的进程和任何历史一样,没有牺牲就没有进步,我没有立场去同情任何人。

    “你的动物实验,我们会尽可能的支持,但别忘了我们现在最迫切的目标,是培养出最强大的士兵,即使身在核爆中,也不惧于辐射和原子尘,能够在严寒中穿过西伯利亚平原,直取赫鲁晓夫的咽喉。”埃米尔离开的时候嘱咐我:“下次我要听到好消息。”

    但我心里知道,好消息并不是短时间就能等来的。」

    下一篇折了角的,日期为1961年10月1日。

    「忍无可忍,我终于和埃米尔直面地起了冲突,我顾不得上下级之间的关系和他撕破了脸,这几年我就像是一个浑浑噩噩的赏金猎人,他们想让我挖出世界上最大的宝藏,却不给我哪怕一张藏宝图或者传说的线索。

    “你听好,这是我第无数次要求,我必须知道药剂成分的来源,否则我永远也配不出来!”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们以为生物科技是儿戏吗?给我一些不明出处的原料,就让我点石成金?”

    我这么说的时候是真的想放弃了,将近十年的研究,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奇怪的原料是什么,虽然它的成分和普通动物的组织样本相似,可我却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这会是什么?

    我尝试做过亚型匹配,却发现它可以属于陆地上甚至海洋里任何一种已知的动物——它的真皮组织和两栖类十分相似,但却又和肛肠科一类的原始动物一样没有皮下血管,它皮肤上的毛孔表明它能排泄皮脂,可骨头测出来的年龄有一千多万年。

    这到底他妈的是什么?尼斯湖水怪?火山蝾螈?还是什么深海史前动物?

    如果我见不到活着的,做不了足够的样本收集,蒙着眼睛根本没办法把子弹打在靶心上!

    也许是因为太激动,我的顽疾又复发了,阵痛让我猛的跌坐在地上,大汗淋漓。

    “没有活着的样本,你永远不会见到。”埃米尔有些怜悯地看着我,也许是他听说了我的病,也许只是因为可怜我这个一无所知的“专家”。

    他打了几个电话,离开前告诉我样本资料晚点会送到我的办公室来。

    直到傍晚我才收到了密封的文件夹,我自认为在开启之前已经做好了百分百的思想准备,但还是被文件里面的内容震惊了。

    原材料最早的情报是二战末期从希姆莱——一个臭名昭著**政治犯那里套出来的。他在德国快要完蛋之前,妄图通过向盟军提供情报获得引渡,给自己换一张免死金牌。

    希姆莱把这种生物称为拿菲利(nephilim),一种圣经《以诺书》里神和普通人类女子结合而生下的巨人,外貌像人却有着神的血统和力量,在宙斯之前曾经一度统治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