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之完美犯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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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独角兽之鬃(二),痛苦的终结

    第一百一十四章独角兽之鬃(二),痛苦的终结

    biu!

    按照正常剧情发展,蒲涛应该已经歪歪斜斜地倒下了。但事实上并没有。他好端端地站着,甚至向藏在暗处的江户川同学展露出充满挑衅意味的笑脸。

    “怎么可能?”小男孩儿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那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忍不住小声嘟囔,耳朵尖的蒲涛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种剂量的麻醉剂已经对我不管用了,侦探。”蒲涛因为口腔长出变异毒腺的原因,身体对部分麻药、毒药的耐受性得到提升。柯南的麻醉针现在已经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大多数人都一头雾水,白衣怪盗面色更沉。

    蒲涛却懒得再纠缠了。

    他和正从楼梯上下来的尹贺武平对视了一眼,便随便冲屋子里没人的地方开了几枪。

    “啊啊啊!”黑田直子吓得软倒在地上。柯南也在同时转动足力增强鞋的开关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到地上的橘色皮球踢了过去,却被蒲涛轻松躲过。

    玻璃碎裂的声音,墨镜男人歪着头轻松地笑了笑。

    “老头,这个小偷就交给你了。”

    嘭!

    一个黑影如长臂山猿一般直接从闪身而出,手上的黑色长蛇一挥,基德紧捏在手上的卡牌枪差点就被人一个照面直接打掉。好在小偷先生反应里惊人,下意识一闪,又冲来人方向连射了两张有烟雾弹效果的卡牌,就准备脚底抹油。这原是怪盗御敌时惯用的套路,但是只要冷静下来,听着房间内愈发庞杂混乱的脚步声,白衣帅哥冒出冷汗的月白色左颊上便再也没了往日的从容。

    黑羽快斗知道每迟疑一刻,他就将失去一次彻底从这起血腥事件中抽身的机会。但这才是魔术师自己的选择。因为这次他不能一个人逃走了,他身后还有一群累赘,或者说一群只能依靠着他才能得到的“孩子”。

    那个会使用诡异毒针的怪人正在浓烟中四处射击,似乎想利用生物对死亡、对枪支的恐惧将他们这群抱团取暖的绵羊驱散,再逐个击破。而那他一向引以为豪的烟火艺术也同样不对此人造成任何障碍。

    这位化名为山口信一的人根本没有被突然出现的浓烟弄得失去方寸,反而微笑着,不慌不忙地为那几只仓皇逃窜的“小羊”规划回家的路。以枪为鞭,以子弹为引,他正在驱散他们。但是基德现在除了能用更锋利的卡牌迫使怪人不向大门方向靠近外,他已经无法再像之前一样,牢牢地将那些普通人护在身后了。

    因为他还要面对另一个恐怖的家伙,身手敏捷如猿猴一样的老人不但在黑暗与烟幕中横行无阻,那一手夺命的鞭子同样使得极好。

    这样看来,他放的那两颗烟雾弹反而成了败笔。因为烟雾不但没能阻碍敌人的行动,反而造成己方恐慌使情况更加恶劣。

    但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眼看墨镜男子就要追出去,怪盗先生卒一咬牙,干脆抛出随身携带的攀岩用的钢索,起跳、翻身躲过尹贺直朝他下三路来的鞭子,后一勾爪将还要前行的男人挂倒在地上。

    “小侦探,快带她们走!”现在再强留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几人在屋子里已经不现实了,见情势难以回转,基德只能指望那个聪明机灵的小侦探,能在他拖住敌人的这段时间,带大家藏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荒义则、须镰清日吕等人早已跑得不知所踪了。屋里只剩下不想留基德一人孤军奋战的柯南、小兰和吓得没办法走路的园子。知道小兰近身战不差,在惊走闲杂人等后,蒲涛的弹药也主要用于防止他们上前帮助基德这一点。

    他是务必要将这两拨人分开的,这样待会儿取小兰头发的时候才不会被人打扰。而基德现在所说的正合他意,他当然配合地直起上半身又冲瑟瑟发抖的园子脚边射了两枪,然后奋力拉起自己脚踝上的钩锁,继续和这位身藏百宝的怪盗缠斗。

    “唔!”园子真的快不行了,今天太刺激了,但是她不忍心就这么放弃她的梦中情人一个人去逃命,她默默哭泣时,江户川柯南又看了看现在的情况,他知道基德用意,权衡之下,还是强行拉起小兰和园子两位姐姐的手,头也不回地从正门跑了出去。眼见他们平安离开后,基德干脆舍身堵住别墅大门,且不间断地射出威胁性较强的特制锋利硬纸牌,企图以此来拖延蒲涛二人追击的脚步。

    他这次只是好奇关于他所憧憬的某位魔术大师的一些事,才会独自前来。所以助手爷爷也没带,道具也准备得不够。

    就只能如此了!

    他像要用性命拖住两人似的拼死搏斗,独自挡门的这一幕也实属悲壮。但其实机敏如他自然多少是有些把握的。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奇怪的以毒针武器的男人有着某种不能杀死他的理由,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不管是这个山口信一,还是那个一直藏身于黑暗中的老人,他们的招数虽然阴险,但一旦真要命中要害,对方就会撤手,并留给他喘息之机。

    这不像是要杀死他的表现吧。

    所以,虽然被敌人保护的感觉让人不甘,但这也是基德能一次拖住这两个非人类的重要资本。实在不行,他只要自己往枪口前撞,对自己枪法不自信的某人也不会再扣扳机。

    但是蒲涛又怎么会容许自己那么轻易被拖住进度呢?

    知道他心里的少女还没有走远,他干脆撞破侧面的窗子跳了出去。

    穿堂风通透而过,恢复清爽的屋子里只剩下受了轻伤的白衣怪盗和一个糟老头。基德还想要追出去,但是尹贺武平纠缠人的功夫也不是吃素的。只见他长鞭一出,刚要飞起的白鸽就被他硬生生扯下来。他那鞭子也不知道是何材质的,饶是基德的卡牌也不能将它切断。黑羽快斗终于明白,不将这个奇怪的老人打倒的话,他是无法离开这里,前去与柯南汇合的。便只能沉下心思,想尽办法、用尽手段地应对老人的灵活和巨力。

    至于另一边。

    最先倒下的是跑在最后的铃木园子。蒲涛慢悠悠地走过去把晕倒在雪地上的褐发少女扛起来,小侦探和毛利兰也不跑了而是面色冷峻、横眉怒目地看着他。

    “放下园子姐姐!”

    “快放开园子!”

    他们一路逃到林子深处,直至峡谷边沿。但是蒲涛不想因为铃木园子再多说废话,他只想赶快拿到小兰的头发或者说,撇开无关紧要的人,安静地和小兰独处一会儿。

    但是柯南又怎么会容许蒲涛这样的危险人物再接近他心爱的小兰呢?只见柯南张开双臂拦在小兰身前,面色凛然、咬紧牙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在夜里也戴着墨镜的奇怪男子弯了弯唇,收起枪,他将肩上的园子大小姐换成公主抱的姿势,然后略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你们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想要你们的命。”

    “那你想要干什么?”刚刚才退烧,重感冒未愈的眼镜小子只是靠着愤怒硬撑,小兰又担心园子又担心这个孩子,便不由忧虑地握住柯南小小的肩膀,身体也微微靠前,这位坚毅又柔软的女性颇有将她认为的弱小护在身后的意思。

    你护着我,我护着你。

    又想到某些老电影的桥段。

    蒲涛感到滑稽地兀自笑起来。

    “你们这样倒弄得我像个坏人了。但是如果我要你们用谁的命来换这个姑娘的话,也未免太老套了。所以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死的。这位可爱的小姐我也会还给你们。”

    说着,蒲涛似是很有诚意地把园子又重新放回地上,又自觉地挪开几步。

    其实他本可以不用说那么多,直接把两人也毒倒就好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对上小兰他总是希望能尽量轻柔一点,或者跟她多说会儿话。一大一小的两只困兽都不太信任地看了他一眼,但救友心切的小兰最后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查看园子的情况。

    “小兰......”毒针向两名少女身后射出,柯南应晕倒下。靛青色的绿丛深处飘着伶仃碎雪,悬崖边上终于只剩下蒲涛和毛利兰两个人。

    “柯南!柯南!你醒醒!你把柯南怎么了?”看到柯南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本就忧心忡忡的小兰更是不由地一阵慌乱,但是学过武的女孩子毕竟是要坚强些的。明白柯南、园子都只是晕倒了,她将园子和柯南都抱到一边,随后只身向前,横眉怒目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似乎隐约明白对方真正的目标是谁了,但是这样一来,她那双晶莹剔透的蓝紫色眼睛更是被怒火和泪水晕染。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所有行为都是犯罪?山口先生,也许这根本就是你的假名,但是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真的会让你感到开心吗?我不知道我或者我父亲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但是柯南只是个孩子,这里的很多人更从未与你结怨。所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

    “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里,又像很多被抓住的、未被抓住的犯人强奸、杀人都只是因为被害人的一个微笑。当然,我现在也是一丘之貉,这是我无法争辩的事。呐,如果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吓到你了,我真的觉得很抱歉。”穿着褐色风衣的变态墨镜男又走近了一些,他微勾的唇角和不自觉低沉的语调都透着某种由衷的无奈。

    有些事情未必有因果。

    遇到了便是哑巴亏。

    这个道理没有人比他更懂了。面对女神的责备,他也有些愧疚,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停下来。

    他只是想要小兰的一根头发,或者说,他也想抚摸小兰的那一头秀发。也许作为东进河他永远无法和她靠得那么近,但是作为坏人,作为杀人魔,他却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接近她,跟她说奇怪的话。

    依仗对风的感知,轻巧地避过小兰所有近乎刻板却威力十足的攻击,被少女诱人的汗味迷惑之余,男子终于被一膝顶中了腹部,为遮住异样瞳色而佩戴的墨镜掉了下来。

    小兰对这抹深紫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如果小阎王还醒着,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到什么联系。蒲涛也懒得把便宜货捡起来了,感受着腹部令人回味的钝痛,他嘴角的笑意愈深。

    空手道冠军果然不是好惹的。

    不过他果然还是托大了。那么,游戏就到这里,他咧了咧嘴,便冲要乘胜追击的女孩轻轻啐了一口,那具散发着幽香的身体便无力地倒在他身上,他终于如愿托住她,然后将十指插进她那头乌黑亮丽又如她本人般坚韧的秀发里,感受着品牌洗发水的香味,表情温柔的紫眸少年将头搭在少女的削肩上,沉醉其中。

    他喜欢长头发,因为这总能让他联想到母亲。

    可惜一直没机会提起,不然他该跟她推荐一下潘婷,然后偷她的一绺头发做珍藏。

    男孩儿情不自禁怀恋地用现下纤细嫩白的手指当把象牙梳子,一遍一遍地梳着。

    系统提示音传来。

    隐藏目标四——天使的羽毛,达成。

    触发隐藏目标五及其线索。隐藏目标线索其五,壁虎之尾。

    最后一个。

    可是这壁虎之尾又是什么呢?在蒲涛痴恋于小兰的发香而走神时,远远慢于平常,他可能过了大概两三秒后才听到身后依稀传来的老蜘蛛的呼喊还有某些片状物飞快接近的声音。

    他没来得及躲闪。

    因为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兰又在身前。

    他不敢动,纸牌射的位置也很刁钻。

    后颈、侧腰、大腿,还有,他因为疼痛忍不住张开了握着女孩儿秀发的手指,然后竟有一张极锋利的卡牌将他的左手中指、无名指、食指从第二指节起连同小兰的几绺头发一起切断了!

    “啊!”

    完全断裂的食指尖端掉落在地上,中指、无名指一片血肉模糊却还露出折断的白森森的骨头和那几块堪堪粘连在一起的皮肉。热的、烫的、冷的、麻的,还有因为十指连心恍惚间扩大了十倍的断指之痛。

    都让眼前的一切如同神罚。

    怕疼如蒲涛忍不住捂着鲜血直涌的手指断口处痛叫起来,脖子、腹部、大腿的伤口也在大量失血,他觉得自己全身都疼,疼得都要麻木了,却又像被业火灼烧一样,神经末端都焦糊、扭曲却无法从这足以致死的痛苦中逃离。

    可偏偏这时候,他看到雪地上的属于他的断指漂浮起来,中指、无名指尚且粘连的指尖也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蓦然拔断!血淋淋的三截手指跟刚刚那根轻飘飘的头发一样被收录进象征着支线任务完成进度的柜子里,耳畔还传来系统那冰冷的恶魔一样的提示音。

    隐藏目标五——恶魔复生之匙,完成。

    所有隐藏目标达成,隐藏支线——世纪末的魔术师开启。

    所谓的壁虎之尾,竟是指这个?

    蒲涛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因为过于剧烈疼痛已经使他的五官扭曲,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脸上的皮肉才好了。

    好不容易摆脱尹贺武平纠缠的怪盗基德大概是以为他要掐死小兰才会痛下狠手,但是蒲涛现在已经没有心情或者说没有空余去解释或者在乎想他的对手怎么想了。

    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而且是比之前更急迫的。

    “尹贺!尹贺!”他温热的血液和条件反射淌出的生理盐水浸湿了小兰的衣服,大量失血使他脱力,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不知道还在哪里的助手。是的,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甚至开始耳鸣目眩,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绝望地呼喊。

    好在尹贺武平及时赶到。在怪盗打算给蒲涛一个终结的时候,他抢先一步将人带走,并且为这个可怜的孩子争辩道:“他不想也不会杀小兰小姐。他先前对你留情,你又何必那么狠毒?”

    说完便抱着浑身是血的年轻男人向着崖下纵身一跃。

    基德查看过柯南、小兰和园子的情况后,便知道那个老头子没有骗他。同样满身狼狈的“灰衣”帅哥神色复杂地看着崖边复又铺上雪绒,夏日圣品——草莓沙冰一样的皑皑雪地,坚强如他也跌坐下来,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并不是神,当时看到小侦探已经倒地,毛利兰和园子也失去了行动能力,再联想之前手段颇为残忍的那两桩命案,他当然会认为这个家伙是个除了不会杀死他之外就不择手段且手段残忍的变态杀人狂。

    便干脆下了死手,为了阻止下一起惨案的发生。

    但是,即使那个家伙不想杀小兰,已经杀了两个人的家伙难道不该死吗?尤其是在他还打算威胁其他人的性命的时候,他会有如此决策也无错吧。至于对方的手下留情之恩。这更像蒲涛之前问的那个问题,你该感谢违逆了你的意志但又会让你苟活着的人吗?哪怕他是神?

    黑羽快斗自觉问心无愧,便一手扛起小兰,一手拖着柯南和园子,有些晃悠地往别墅方向走去。

    那个老人家虽然没有杀他的意思,但是那条牛皮鞭在他腿上、腰腹部留下的瘀伤还是令人难以消受。

    至此,崖上人的惊魂夜终于过去了。

    但是当银翼的魔术师安顿好一切,展开羽翼飞走时,崖下人的惊魂夜才刚刚开始。

    尹贺武平抱着蒲涛回到他们早前开凿好的洞穴中,见到怀里的少年满身是血、颤颤巍巍、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他叹了口气,但是还是得想办法稳住他家主子的心神。因为他知道甲扉啓介不会那么容易死,他也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死掉。

    所以他干脆扭过少年沾了血和泪下巴,狠狠地逼问:“镇定一点!你的药呢?把药都拿出来。止血的,帮助伤口修复的,所有对你现在的情况有帮助的,通通都拿出来!不要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有时间哭,有时间喊疼,那不如想想怎样才可以继续活下去。命是你的,要死还是要活也都由你!”

    “呜呜呜......”蒲涛已经疼得连话都说不清了,但是听到尹贺的警醒,他还是狠命吞掉肆意流淌到唇边的眼泪,用完好的右手从储物柜、从系统宝库里把所有能换的能用的药弄出来,然后哆哆嗦嗦、咬牙切齿地撒到伤口上。

    尹贺也在帮他。

    但是每撒一点,他软得跟面条一样的身体就抖一下,每上一种药,他就会痛得呻(防和谐)吟,有几次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尹贺不得不把外衣脱下来塞在他嘴里,又用鞭子绑住他的手脚,才堪堪把那些强效的止血药粉都涂到他的伤口上。

    等所有药上完,蒲涛都已经挣扎得脱力了。整个人瘫在外露的岩石上,连眼皮也懒得动一下。

    不过终于还是熬过去了。只是他没想到,这次新买的药用起来这么痛苦。他刚才也来不及考虑什么,只想着把效用最强最好、最能保命的东西换出来,便将这种名叫止血生肌散的玩意儿换出来了。

    20000金币一瓶的消耗品。

    不是保命的时候根本用不起。

    但是只要能保住命,这波就不亏。

    少年精疲力竭、脸色苍白地趴在泥地里。崖洞内潮湿的泥味伴着血腥味环绕鼻尖,他却动也懒得动,而是在黑漆漆的洞里,无意识地舔舐着从颊边流下的湿漉漉的都不知道是血还是被生榨出来的汗水。尹贺又用绷带悉心将他的伤口一一包好,在裹紧他的左手,看到那三根手指整齐的甚至已经开始结痂的断面时,饶是尹贺也叹了一声。

    “少爷,你的伤药虽然厉害,但是你的左手......大概是保不住了。”这也就意味着甲扉啓介以后会变成一个残疾人。虽然只是左手不利,但是对于任何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说,这都该是个巨大的打击。所以尹贺武平本以为他宣告残疾时也许会在少年脸上看到生不如死、悔恨或者怨怒的神态,但是都没有。对于这样的打击,看似因为一时温情而陷入绝境的少年却镇定得诡异,死鱼翻身般挣动了一下,他被疼痛撕裂的苍白唇间也只是吐出死水一般的寻常话语,好似在说别人或者说某种块茎植物的事。

    “无妨......反正过不久,应该就能重新长出来了。”

    “......是吗。”尹贺武平微微一怔,复又露出笑脸。他明白了。

    也没再说什么,满身伤痕、精疲力竭的少年郎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或者说晕了过去。是的,在面对剧烈的疼痛时,昏过去反而好,就像他之前中弹时一样,失去意识后,反而不用吃那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