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朝阳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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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装死失败

    “小东西,你可真能睡啊,睡了整整半个月,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张崇高凑到‘牢房’前,满怀担忧的探视贺音起。

    透过草棍间隙窥视着张崇高,贺音起被他这句离奇的话弄愣了一瞬。

    睡了十五天?

    怎么可能。

    他感受了一下胃部,里面藏着充足的食物。

    如果他真的睡了半个月,那胃里肯定不能这么充实,会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般火烧火燎。

    不对!

    贺音起突然想到了王天真。

    她耳朵部位的伤痕,并非刚切出来那样露出鲜嫩肉色,而是覆盖着一层表层坎坷的半透明硬膜。这种硬膜,是将黑褐色结痂缓慢撕扯下来形成的。

    还有她断指根部粘合起来的皮肤,好似碰到了稀释后的紫药水,呈现紫红色。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伤口粘合后没有得到后续消炎处理,拖延到如今,已经开始坏死。

    只是过去一天一夜,王天真不可能恢复成这样,应该奄奄一息躺在张崇高的‘工作床’上。

    怎么会过去十五天?

    怎么会!

    将脑袋里的神经和细胞全部摊开,贺音起仔细查找一睡半个月的原因。

    他晕过去之前,最后见到的是神使,弄晕他的也是神使。

    贺音起找到了罪魁祸首!

    是神使害的!

    神使这个小肚鸡肠小鱼脑袋的神渣子,必定是因为他晕过去前那番话误打误撞戳穿了神使,导致神使恼羞成怒,给他下了这个大黑手。

    一共才三十天,被他晕过去十五天!

    还剩不到十天!

    神使这个坟墓被挖成大粪坑的缺德王八蛋!

    欲哭无泪的咬住草棍,贺音起在现实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被张崇高抓出去。在意识海里,贺音起像是神经病发作的武疯子,嗷嗷嗷嗷甩着胳膊腿儿大叫着胡乱狂奔,嗷完了开始骂神使,细话粗话文明话脏话混合,怎么难听怎么来。

    “出来!你给我出来!”贺音起撕心裂肺的大吼着。

    神使隐身在半空,坚决不出现在贺音起面前。

    作为职业神使,要一个吐沫一个钉。前头他说过,只有在贺音起触犯规矩时,他才会出现,他要说到做到。

    有原则,遵守规矩,是神使为神的本份。

    他以此为傲!

    “是不是饿了?出来吃饭,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张崇高打开侧面小铁门,仔细扫开贺音起身上铺盖的草棍被子,手掌虚虚圈绕住贺音起的脖颈。

    从意识海里窜出来的贺音起,拒绝出去!他宁愿死在这个监狱里,也不愿意出去!

    爪子疯狂在光滑铁皮地板上划拉,妄图找到能勾扯住的凸起或凹陷,贺音起徒劳无功的只抓了两爪子草,被张崇高轻松从监牢里拔出来。

    在里面‘活蹦乱跳’的贺音起,出来后瞬间瘫软僵硬成受惊后的山羊,爪子直勾勾垂着,眼珠子愣傻傻瞪着,嘴巴僵呆呆半张着……

    突然,他剧烈抽搐了两下,用舌头朝外顶出之前积攒的唾沫。伴随着刺耳的惨叫声,脑袋和左腿用力朝后抻,他整个身体绷紧成弓型,嗓子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随后瞬间瘫软下来,脑袋歪在一侧。

    屏住呼吸,贺音起装死。

    照抄硬搬来曾在视频中见识过的动物猝死,贺音起演绎的活灵活现,让人根本看不出来是假的。

    贺音起并不介意张崇高看出来他是在装死。

    他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张崇高把他放下的机会。

    无论张崇高是觉得可笑刻意纵容他表演,还是担忧他真的死了,只要张崇高把他放下……

    惶恐等待‘复活’机会的贺音起,心里盘算好了小九九。

    只要张崇高松开手,随便把他放在什么地方,他都能凭借老鼠身体细小灵活的优势,迅速逃离张崇高抓捕范围。

    他已经想好了路线。

    先钻进桌子底下,沿着墙边爬上顶棚,他要从小怪物离开的那个天花板空洞逃跑。

    虽然这样可能会连累到那头小怪物,也可能导致王天真被迁怒,但他还是决定逃跑。

    要是他不逃,大家都会在这儿等死。

    他逃了,她们才会有见阳光的机会。

    将逃命行为粉饰为身先士卒的贺音起,误把蒙汗药当成金纸装饰着念头外表,在他心脏里多滚了一圈,差点儿把他自己给蒙骗了,真以为自己是个大好人。

    自觉计划可行的贺音起,低估了张崇高的警惕心。

    自从在窃听器内听出猫腻,又从王天真嘴里得到贺音起会说话会思考的确切答案,张崇高就对贺音起充满了占有欲。

    这样独特的老鼠,正该属于特立独行于天地间的他。

    他知道贺音起不想留在这儿,知道贺音起总在想尽办法逃走,他不能给贺音起逃离他身边的机会。直到他确定能和贺音起产生心理共鸣,成为生死相依的伙伴,他才允许贺音起自由行动。

    轻轻抓握着贺音起的‘尸体’,张崇高好似看不到贺音起已经‘死’了,摇了摇贺音起,“再不睁眼,我就喂你吃人肉了。”

    贺音起一动不动,持之以恒的假装尸体。

    无奈的点点贺音起耷拉在一边的脑袋,张崇高提着贺音起朝门外走,闲话家常式的唠叨着,“肉之前放在冰柜里,现在还没完全解冻。肉质倒是很不错,软弹细嫩,可惜她只长了一根舌头,那么丁点一块只够你吃一顿。”

    她?

    舌头?

    谁的舌头?

    仿佛听到了贺音起发自灵魂的疑问,张崇高停下脚步,弯腰看向蜷缩成穿山甲状的王天真,“你喜欢她是不是?舌头就是从她身上取下来的。”

    被张崇高点名的王天真,抖的像是深秋树梢上被寒风欺负的枯叶。她不敢抬头,将脑袋紧紧压在腿上,好似这样掩耳盗铃的把脸埋起来,就不会被抓出去似的。

    张崇高看向王天真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一个人类,而像是在看养出肥膘的猪,用目光丈量着该从哪里下刀屠宰。

    “你要是喜欢吃新鲜的,我现在给你割。”张崇高蹲到桌前,朝王天真伸出手,“你想吃哪一块肉?”

    “不吃,我不吃人肉!你这个死变态,我活过来还不行吗?啊!”

    愤怒支起贺音起瘫歪在一边的脑袋,贺音起尽如同脱水泥鳅似的疯狂乱扭,幅度巨大的提醒张崇高他‘活’了。

    收回已经摸到王天真脑袋的手,张崇高弹了贺音起脑袋一下,用对情人说话的纵容语气警告贺音起,“不准再骗我,下回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不吃人肉这个弱点被张崇高抓住的贺音起,憋屈而又畏惧的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