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轻柔陪伴

050、轻柔陪伴,害怕失去

自婚宴回来已经两日，左染都没有踏出过房间一步，你若走近，根本看不出跟平日有什么两样，笑容依旧莞尔，眼神依旧轻铃，但你若遥遥的注视着她，你会发现，她周身都散着淡淡的忧伤，那么淡却那么深，让你迈不出脚步去靠近，怕毁了她眼底的回忆。

祁穆风倚在门口，她安静的坐靠在落地窗前多久，他就用自己的方式陪了她多久，她不回头，并不表示她不知道他就在她身后。

够久了吧，左染轻叹，用来缅怀伤感的时间已经用的太久，她明明已经不是曾经的左染了，何苦还要被往昔的记忆所纠缠？还是只是因为报复后的快意并不似预期的那般理所当然，所以连带着勾起所有她不想去记得的感觉。

空气里传来隐隐的叹息声，那样无奈，又那样不舍，左染回过头来望向门口，门边已经没有祁穆风的身影，可空气里残留的温度和气息证明他一直都在，他的无力叹息，是左染的愧疚，无意的伤害并不表示没有伤害。

站起身，左染走出了房间，往着书房的方向去，他若不在她身边，她去书房就一定能找的到他。

轻推开虚掩的门扉，屋子里没有开灯，祁穆风挺拔的身影站立在窗前，点了一支烟，雾气有些飘渺的自他指尖萦绕，左染有些怔然，原来月光下他独自抽烟的样子，竟也这样寂寥。

缓步上前，左染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烟按灭，然后自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将脸轻靠在他宽阔的背脊上，“以后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左染的体温自后背隐隐传来，她环着他的手心那样暖，祁穆风微微一怔，点头说好。

尔后很久，他们俩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站着，他没有回身拥她，她也没有松开她的双臂，多么美好的拥抱，可惜不是面对面的，她看不到他眼底隐隐的失落，他也看不到她眼底暗藏的歉疚。

两年来，他无微不至的守护将她保护周全，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也没有人找得到她在哪里，这是她想要的，所以他竭力给与，只是他却没有向她讨要哪怕一点的回报。

她依附着他的权势生存，而且过的安逸自在，他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女人，却从没开口要过她的身，因为他很早以前就发现，他想要的，是她的心，在她没有准备好把心给他之前，即使她肯，他也不要欲望的占有。

他不要她觉得一身相抵就算是公平交易，尽管他更不想她对他只是感激，还有对他的真心无法回应的歉意，但是他仍旧抱有一丝希冀，她总会忘记过去……

“小染，你会回到他身边去吗？”祁穆风本不想问，却害怕守了两年到最后还是要失去。

左染微微一愣，旋即勾起唇角轻语，“如果我打算再回到他身边去，那我当初又何必从他身边逃离，穆风，就算你嫌我是个麻烦，我也准备好累赘你一辈子了。”

她以为，这样的承诺至少可以缓一缓他眉心的纠结，却不想，他眼底的深邃愈发的沉，勉强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他宁可她狠心的转身去追逐心里最想要的感情，只要她可以幸福。

“如果你真的忘得掉过去放的下回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祁穆风终是忍不住松开了左染的手臂，转过身看着她，“让姜悠的孩子为你的孩子偿命，你并没有觉得轻松畅快。反而让自己陷进更深的漩涡里，小染，如果你不在乎，又何必去帮他？”

他看的如此透彻，她却不愿承认。

“你知道我失了孩子后是怎么过过来的，除了让她亲身经历一遍，我找不出如何化解我那未出世的孩子的怨气的方法，穆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我这辈子最不想再有牵扯的人，就是裴牧之。”她的语气如此之淡定，让人没有怀疑的理由，却因太过笃定毅然，反而显得刻意。

“担心失去你，却害怕给不了你幸福，我该拿你怎么办！”祁穆风柔柔的叹了口气，轻柔的抚着她的发顶，幽幽的玫瑰香沁入鼻息，害怕有一天再闻不到，所以贪恋。

“左染何德何能，得你这样眷顾。”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他却总能让她安心。

她也贪恋他给的安定，所以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一生一世，只是他不要她的以身相许，她却给不了他真心守候，她的心，早在那一段风烛残动的往昔岁月停止了跳动。

“可是如若没有你，现在的祁穆风，也许只是一尊行尸走肉。”

两年，他给了她避世的安宁，她也给了他化心的温暖，不然在经历过挚友背叛、帮会叛变种种致命的变故之后，他也许早就变成了杀人如麻的魔鬼，而不是此刻柔情脉脉的祁穆风。

所以其实左染并不应该觉得愧疚的吧，她给他的，远比她想象的多。

“祁穆风，我头晕，能不能拜托你抱我回房间？”左染的声音幽然虚弱的传进祁穆风的耳朵里，他忧心低头，却只看到月光下她闭着眼安静的靠在他胸口。

伸手将她抱于胸前，他才缓缓出声，“是不是饿了？”

左染没有回答，只是微弯着嘴角，头朝温暖的地方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祁穆风的眼神因着她细小的动作而沉淀下来，她像是猫咪乖巧，他却想要宠出她的小性子和坏脾气，所以他纵容左染去找姜悠，在那样多人面前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又能护她周全，毫发无伤。

抱着她往她的房间去，祁穆风将她轻放在**，将被子掖好，“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转身欲走，左染却从被子了伸了手出来拉住了他的手，他雅然转身，看到她睁着眼睛望他，他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她却执拗的再次拉住了他，“我不饿，不要去弄什么吃的，我想要借你的手臂枕一枕，祁穆风，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祁穆风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还是栖身躺在了左染身旁，伸了手臂给她靠，她安然的闭着眼入睡，他却一秒比一秒更清醒，一刻比一刻更不想失去。

轻柔的拥她在怀，无关风月，很久之后，祁穆风才不知不觉的枕着她的发香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