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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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变身

    栀子來含香阁。此时已是深夜。栀子跪在阶下。

    “我要见陛下。”

    “白美人。请回吧。此时夜已深。陛下不会见你的。”

    “那么红药在里面吗。我见红药也行。”

    “红药姑娘在给良人稳胎。现在不会出來见美人的。美人请回吧。”

    栀子一想到紫荆。心里一急。顾不了那么多。以轻盈的身姿闪过了侍卫。推开门翩然进了含香阁。

    “美人。陛下在里面。你不能这样。”张辛一路劝谏着。

    栀子不理。径直來到房间里。只见秦王政撑着手斜躺在正面垂着纱帘的卧榻上。手里握着书卷。而杏子则卧在侧面的床上。红药正在给她扎针。

    栀子随即跪下。

    他搁下手里的书卷。缓缓抬起头。看着她。“你胆子还真不小。竟敢硬闯进來。”

    “我要找红药。”

    “你是觉得这个天下都任你行了么。你想要怎样就怎样。”

    “求求你。我真的需要红药去救命。”栀子磕下头去。

    “救谁的命。你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

    “是紫荆。她快不行了。只有红药能救她。”

    “寡人的孩子也需要红药救。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呢。”

    栀子抬头。看了杏子一眼。再看看悠闲地躺在卧榻上的他。他们与自己的心急如焚完全两种状况。“情况分紧急。望陛下垂怜。看在紫荆服侍您多年的份上。”

    “红药。寡人的孩子怎么样了。”

    “回陛下。红药尚未施完针。胎儿情况尚未稳定。”

    这时。杏子伸出手抓住红药的手说:“红药。一定要保住我为陛下怀的孩子。”

    “红药尽力。”

    “听到了沒有。”他说。“你若有心。就在这儿跪着等吧。”

    栀子无言。默默地跪着。内心却心急如焚。手指紧紧地捏着纱罗。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这时。杏子说:“臣妾无能。身怀六甲。本想好好伺候陛下。却不想动了胎气。不能让陛下尽兴。又不能稳好胎。是臣妾的罪过。”

    栀子感到一阵难受。这样的话。她为何要讲出來。无非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栀子再也忍受不了了。她起身不顾一切走过去拉住红药的手。“红药。跟我走。”栀子拉着红药便向外走去。

    “放肆。”他吼道。

    红药立住脚步。单膝跪下行礼道:“美人恕罪。红药不能抗旨。”

    “红药。何良人根本就沒事。但是紫荆快不行了。”

    红药不语。

    这时。秦王政说:“绿萝。把白美人带出去。”

    “是。”绿萝走过來。“白美人。得罪了。”绿萝身材结实。力气也倍儿大。她抓着栀子的肩膀轻而易举地将栀子推了出去。

    栀子倒在含香阁的门口。滴下泪來。夜风轻抚着她的面颊。栀子回到雅黛轩。坐在紫荆的榻前。沒有睡意。

    。。

    过了许多天。紫荆好了。双腿却再也站立不起來。她性情大变。变得冷漠凌厉。栀子愧疚万分。“紫荆。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美人。不是你的错。这是我自找的。是我当初太过张扬。”紫荆淡淡地说。

    “不。是我沒有保护好你。是我沒有听你的劝告。是我太过天真。”

    “美人。你若能早点醒悟就好了。反正我此生已废。以后也帮不了美人了。美人也不需要管我。美人好自为之。多长几个心眼吧。”

    “不。紫荆。无论如何。我都会管你的。你放心。一定有人可以治好你的腿的。你还有好多事要做。你绝不能这样消沉。”

    “是啊。”坐在一旁吃糕点的木槿也插话进來说。“你不是还要嫁给你的老男人的吗。怎么能这么消沉下去呢。”

    紫荆无奈地笑了笑。说:“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如果你那老男人因为你残废了就不要你了。那证明他对你就不是真心的。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可要的。要知道你残废还不是因为和他私会。他怎么能不负责任呢。”木槿便吃糕点边说。仿佛别人的痛苦在她看來就是天上的浮云一样。

    “男人都是现实的。”紫荆冷冷地说。

    “也不能这么说吧。你看美人。当初她的美人脸被毁了。她男人还不是一样疼她。整天捧在手里生怕碎了她的心。所以。男人也不全是冷血无情的。”

    “不要再说了。”栀子冷冷地说。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这两个受伤的女人。”

    “木槿。你也小心点。你以前那么嚣张。小心哪天就栽进去了。”紫荆说。第一时间更新

    “她们敢动老娘。老娘拔了她的皮。”

    夜晚。栀子站在窗前。看着夏夜里满天的繁星。心中乱入麻。仿佛不知何去何从。有人轻轻敲门。

    “进來。”

    悬铃进來了。“美人。紫荆姐姐请你过去一趟。”

    栀子來到紫荆的房间。紫荆此时已卧在床上。

    “紫荆。睡不着吗。”

    “像我这样。整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的人。能有多少睡眠呢。”

    “紫荆。”栀子握住紫荆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号。

    “美人。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紫荆…”

    “美人。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红药为什么不來吗。不是因为她不敢抗旨。而是华阳太后不让她來。”

    “为什么。”

    “因为美人你已落难。膝下又无子嗣。人又毫无心计。她忖度着你难有气候。现在杏子受宠。秋棠又她站在一边。显然。华阳太后已经把心偏在了杏子那边。所以。她不会让红药來给我看病。”

    “怎么会这样。”

    “美人。你总是相信人心。相信真情。可是在这宫中。又有几分真情。除了你自己。你又能相信谁。这宫里的女子的心早就被权利和**扭曲了。”

    栀子垂下眼帘。沒有言语。

    紫荆又说:“美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次是我栽了。下次就可能是木槿。还会是其他的人。”

    “不。”栀子的指甲嵌进肉里。

    “美人。你若打算仍然似过去一般天真无邪。那么美人就继续安静地做你的美女子吧。这样也不错。一辈子内心安宁美好。紫荆也会为美人感到高兴。美人若是心有不甘。想要夺回过去所要的一切。就赶快成长起來。去夺回你的一切。”

    栀子沉默一会儿。说:“紫荆。我不会再像过去一样。我要成长起來。我会去争斗。只为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栀子说完。就离开了紫荆的房间。回到寝房。卧下。

    第二日清晨。栀子起身。让悬铃为自己更衣梳妆。

    “悬铃。第一时间更新 去把我的藕荷色莲叶裙拿來。今天我要穿那一身。”

    “美人。那身衣服在中宫。这里只有一身绿罗轻纱裙呢。”

    栀子方才想起來。那些面料上好裁剪别致花纹精美的衣服都在中宫。到了这里來了以后。都沒有一身像样的衣服。“悬铃。等下去针工司。传那里的司主到这里來给我量身裁制几身衣服。”

    “是。”

    “悬铃。给我梳头发吧。好好地梳。”

    于是。悬铃将栀子长长的乌发缕缕绾起。“啊。可惜了。那些金银珠宝的首饰也都在中宫。梳这么好看的发髻。却沒有首饰装点。真是可惜了。”

    “罢了。去花园里摘两朵淡黄的月季來吧。”

    “是。”

    淡黄娇嫩的月季斜插在栀子的发髻里。让她在端庄高贵中又透露出一丝娇嫩鲜妍。栀子瞧着镜中的自己。抚摸着她的面颊。暗自欣赏着。她有多久沒有这么仔细地观赏过自己了。她是美丽的。从今以后。她要利用她的美丽。

    这时。蘅安宫的侍从來了。“夫人请白美人到蘅安宫中商讨事情。”

    “是。即刻就到。”那人一走。栀子就转身优雅对悬铃一笑。“悬铃。陪我去蘅安宫。”

    “是。”

    悬铃跟在栀子后面。看着白美人的绿纱罗轻坠于地。身姿纤纤。步履盈盈。洋溢着端庄优雅又美丽妩媚的气质。即便是在王后时期似乎都沒有这么美过。

    栀子來到蘅安宫。邹良人和何良人都已在。分坐在秋棠夫人的两侧。栀子恭敬而优雅地行礼道:“臣妾给夫人请安。”

    邹良人和何良人也起身向栀子请安。

    栀子微笑道:“何良人有孕在身。胎象又不稳。就不要向我行礼了。免得又动了胎气。那我就承受不起了。”

    “美人放心。陛下呵护得紧。好着呢。”

    “那就好。”

    这时。秋棠说话了:“美人今日真是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果然不愧白美人这个称呼。倒比起春华夫人这个称呼來得更合适。”

    “是啊。反正都比王后听起來舒服。”

    秋棠笑道:“今日。请各位妹妹來。就为一件事。陛下登基已十余年。亲政也已近三年。然而后宫却空空如也。不过就在座的几个姊妹而已。美人曾长期宠冠后宫。却又未曾有孕。如今陛下膝下子嗣单薄。为了给王室开枝散叶。本宫决定向陛下进谏。请陛下广纳女御。各位妹妹认为如何。”

    栀子一怔。沒有想到是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