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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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平安府里的哀伤

    吻久了。她身子软了下來。倒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此刻静谧的美好。他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栀子。想不想到宫外去走走。去看看宫外的雪。”她总是给他浪漫情怀的源泉。

    “想。”

    于是。秦王政立即命人安排。

    她们各自去换了一身衣服。栀子穿了一身纯白的棉布衣服。层层的棉穿在她身上。看起來很洁净很舒适。而他则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夹袍。发髻上束着乌金冠。

    “外面风雪大。你穿得太少。给王后拿件披风來。”

    “是。”

    紫荆拿了件大红的斗篷來给栀子披上。

    他们走下中宫。第一时间更新 走在雪地上。一红一黑的衣服。站在银白的世界里。煞是好看。

    他们悄悄地出了宫。只有紫荆与李斯带着几个侍卫随行。

    出了宫门外。马车在街上缓慢地行走着。他们透过略微拉开的窗帘。可以看到外面沸沸扬扬的雪。街上來往的人很少。非常静谧。

    马车走过平安府。

    “平安府…”栀子自然想起了茜草。茜草走了也有大半年了。她这一走杳无音信。而她的父母反应如何。“陛下。我们去平安府走走吧。”

    “嗯。”

    于是。他们走下马车。进了平安府。为了不惊扰到平安府的众人。并未叫人通报。

    平安府也一如外面的静谧。仿佛沒有了茜草。整个府里也变得清静起來。

    以前跟在茜草身边的丫环小茉认得秦王政和栀子。见到他们的到來。感到很是惊诧。连忙过來跪迎。

    “小茉。起來吧。老爷和夫人呢。”栀子问。

    “回王后。老爷卧病在床。夫人正在陪着老爷呢。”

    于是。栀子立即让小茉引见。他们來到房间里。看到平安君果然卧病在床。面容憔悴。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而一旁的平安君夫人也是满面忧愁。

    平安君见秦王政和王后突然驾临。惊慌之间起來迎驾。

    “平安君。你身患重病。不必起身。寡人就是专程过來看看你的。”

    “臣妇拜见大王陛下、王后殿下。”

    “起來吧。夫人。”栀子忙将平安君夫人扶起。

    “平安君。夏御医开的药方有沒有让你好一点。”

    “谢陛下隆恩。多亏了夏御医的药。臣现在也能起來走动走动。”

    “那就好。你好好养病。以后寡人会定期派夏御医过來给你看病。”

    “陛下的隆恩。臣感恩不尽。”

    ……

    栀子终于忍不住提起茜草。“夫人。茜草此后…有沒有來信。”

    “回王后殿下。茜草那不忠不孝的孽障自从逃了以后。再沒给家里來过一点音信。这孽障辜负了大王的一番美意。公然抗旨。实在罪大恶极。令臣妇痛心。臣妇恳请大王陛下和王后殿下忘记这孽女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夫人。茜草是我最要好的人。我真的只是想为她好。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近况。”

    “对于她的近况。臣妇也想了解。只是无法获知。”

    栀子失望了。“夫人若有茜草的消息。请务必告知。”

    “是。”

    之后。又说了些话。他们也就准备离开平安府。为了不引起轰动。秦王政命令平安府的人不许相送。

    出來到平安府的大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栀子见李斯跟紫荆站在一起说话。可是栀子此时的心思仍然沉浸在忧思之中。沒有心思去关注他们。

    來到车上。秦王政开始说话了:“当初。你跟着茜草一起任性。现在后悔了吗。”

    “不后悔。”

    “嘴硬。”

    栀子沉默了。或许。自己真的错了也不一定。现在茜草杳无音信。她在外面万一遇到困难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此外。平安君和平安君夫人的病和忧伤定和茜草的事情有关系。

    “陛下。你说。茜草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她应该很幸福吧。”

    “哼。当初我就跟你说过。跟着游荡子四处漂泊谈何幸福。偏偏你跟她都是死脑筋都认为那样才叫幸福。可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她现在定是过着吃了上顿沒下顿的生活。所谓的可笑的爱情可能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不。不会的。”栀子不愿接受。她不相信会是这样的状况。

    “你就是不愿接受现实。我告诉你。茜草绝对有跟她父母联系。只是平安君夫妇担心我会惩罚茜草。不愿告知而已。他们一个病一个忧。都源自茜草。因为他们都知道茜草过得不好。但又不能回头。而这一切。都与你当初的愚蠢脱不了干系。”

    栀子的眼泪顿时抖落下來。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他居然这么严厉地苛责自己。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不愿相信。不愿接受。“不会的。他们在一起会幸福的。”她说。但是声音弱弱的。底气已不足。

    看着这样的她。他不忍接着说她了。这时。他撇到了窗外的“长安府”。想起了他那位母亲。于是他命令停车。独自走下车去。

    栀子看着他突然走下车去。连忙拭去眼泪走下车去。见他已经踏上一座府邸的台阶。栀子抬头一看。见是长安府。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到长安府來。难道他突然想念成蛟了。想想觉得不可能。

    长安府的大门紧闭着。李斯重重地击打着大门。终于有人來开门了。一个家丁从大门后探出头來。眯缝着一双眼睛。生怕被冷风吹到似的。“什么人。找谁。”

    李斯沒见过这么慵懒张狂的家丁。禁不住爆粗口道:“睁大你的……”李斯正想说“狗眼”的时候。秦王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李斯别说出他的身份。于是李斯闭嘴。

    秦王政走过去。一推就将门推开了去。那家丁挂在门上晃到了一边去。栀子也忙跟在他的后面进了长安府。长安府。她曾來过一次。那时也是冬天。现在再度踏进这里。一切已经物是人非。栀子环顾着四周。雪景还是那个雪景。却感到一种十分寂寥与悲凉的气氛。

    栀子正想问是否为成蛟而來的时候。突然看到金盏提着一个火炉从雪地里走过。栀子瞬间明白了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那金盏也看到了这边。忙过來跪迎。“拜见大王陛下。王后殿下。”

    “太后呢。”秦王政问道。

    “回陛下。太后在屋里歇着。”

    “带寡人去。”

    “是。”

    他们來到长安府的主厅。金盏进去请太后。稍时。金盏出來。跪下说:“回陛下。太后说身子抱恙。不愿相见。如要相见。则待回宫。”

    “你去回禀太后。就让她在这里养着吧。只是拿來的钱要省着点。下一次这钱可就不好搞了。”

    “是。”

    于是。秦王政也就离开了。栀子赶上去。挽住他的手臂。说:“陛下。年关近了。不如就接太后回宫吧。”

    “你是嫌过去的事还不够多么。”他说。

    于是她也沒再说了。

    回到宫里后。天也就黑了。这一次出宫之行。除了看了外面的雪之外。也沒感受到一点点快乐之情。反而增添了满腹的愁绪。栀子坐在炭火盆边。心不在焉地做着一点刺绣。看着窗外纷扬的雪。内心越发忧愁。

    转眼间年关就过去了。新的一年來了。这是栀子作为王后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免不了的许多礼仪。

    新年的第一天。栀子王后穿着正红的礼服。发髻上簪着一朵红色的花。唇上擦着正红的胭脂。指甲上涂着正红的蔻丹。端正地坐在中宫的正殿上。依次接受王室宗族里女眷的跪拜。那一刻。栀子觉得自己就像一尊供人跪拜的雕像。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却也只能勉强着僵着个笑容。

    栀子在满堂的妇人中。沒发现平安君夫人。或许她身体不好不來了。或许她怨恨自己所以不愿來。

    女眷们一一跪拜说完祝福词。就轮到栀子王后说话了。

    栀子看了一下满堂的打扮得鲜妍的妇女。淡淡地说:“梅花落。迎春花开。新春又來了。女眷们罗衣绣带。粉面红妆。仿佛枝头上朵朵鲜花。给中宫带了春的气息。本宫甚是高兴。”

    栀子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完了。这次。她竟然很平静。沒有紧张。也沒有波澜。

    接下來。又是欣赏琴艺。又是宴会。又闲话了不少。终于到了散宴的时刻。栀子说完话后就回到寝房里。已经累得不行。本來准备休息。宫女來报:“王后殿下。平定君夫人想要拜见殿下。”

    平定君夫人。栀子不认识这个人。听称呼应该也就是秦王政父亲那一辈的人。和平安君是兄弟吧。栀子今天折腾了一天。已经够累了。她实在不喜欢这样的交际。于是她说:“本宫很累。暂且不见罢。你去回禀她。”

    宫女去了。稍时又进來禀报道:“王后殿下。那平定君夫人说真的很想拜见您。只愿跟您说上几句话就告退。”

    栀子无奈。只好叫传。

    平定君夫人进來。郑重地给栀子行礼。连磕了三个头。栀子叫都叫不住。只好由她。

    “臣妇给王后殿下请安。”

    “不必多礼。夫人定要见本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栀子也就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