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
聂门 心期如画
第三年。
和往年一样,一样有白天,一样有黑夜,一样有三百六十五天,一样有春夏秋冬四季,一样不断地有人在幸福,一样不断地有人在哭泣……
没什么特别的。
――――――――――――――――――――――
冷桑清见到大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痛哭。
接着,还是痛哭……
她似乎要把这几年所压抑的苦水,全都在大哥的怀里倾泻出来。
冷天煜感到莫名奇妙,但又是格外的紧张,这次和这个丫头没见的时间比较长,她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冷桑清真的好想好想问问大哥,冷家和聂痕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但最终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她不知道问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她知道一定会发生事情,她不想了。
和大哥大嫂相处了一段时间,伤感的心情似乎被蒙蔽住了很多,但她也清楚,蒙蔽,不代表抹去。
一段时间过后,按照原本的计划,她告诉大哥自己要去别的国家,安稳地找一份工作。
这个消息让她的大哥和大嫂都十分意外,但没有多问些什么,毕竟这个妹妹想要安稳下来,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不过接踵而来的就是频繁地相亲活动,她的大哥真心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早点找到一个放心的依靠。
相亲,怎么会那么顺利。
冷桑清只是抱着敷衍了事的态度,而十次相亲能有九次聂迹都会来捣乱,每次的方式还都不一样。
可是,尽管知道冷桑清只是在敷衍,面对冷桑清濒繁的相亲举动,聂迹的情绪也渐渐地不安稳起来。
一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六,有雨,天气格外的湿冷。
公墓里放眼望去,尽是一块块灰色的石碑,把这里张显得格外庄严,甚至有一些压抑。
相比市区里面的喧嚣,这里是那么的宁静。
计程车停在了公墓的大门口,车门打开,一条纤长的腿先探了出来,踩在了有些浅湿的泥石砖上,随后冷桑清整个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纯黑色的紧身裤显得她的双腿纤长有型,纯黑色的小风衣把她的身段谱写的玲珑有致,头发梳的中规中矩,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纯黑色的墨镜,加上她不苟言笑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酷劲十足。
司机很识相的率先跑下车,在冷桑清的头上撑起了一把伞,这不是他服务范围之内的,谁知道他有什么想法,还递给了冷桑清一张名片,叫冷桑清有时间联系他,把伞还给他。
司机像中了彩票一样的傻笑着驾车离开了,冷桑清连看都没有看那张名片,便把它扔到一边了。
踏着有些陡峭的台阶,每登一步,过去的事情在冷桑清的脑海里就越加清晰,已经过去三年了,她的心,还在痛。
转过一个拐角,她看到聂迹已经在那里了,很巧,两个人竟然会在同一天的同一时间想到要来这里。
聂迹听到有人过来,转过头,看到是冷桑清,表情也有些诧异,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她。
两个人没有交流,今天的聂迹看上去格外沉重,冷桑清默默地走到了聂仁君的墓前,放下了一捧花,紧接着又挪到了聂痕的墓前,打算把另一捧花也放下。
“他也要祭拜吗?不管怎样,他也算是杀害了你父母的凶手。”聂迹在一旁冷冷地说道,那种冷要胜过今天的天气。
冷桑清听到了他的话,停住了动作,想了片刻之后,还是把花放到了聂痕的墓前。
站起身来,他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些什么,但却不知道如何让开口,杀害双亲的仇恨自然不会原谅,但每一天都会想他,每一夜都会梦见他,算不算得上是可以祭拜他的理由呢?似乎很无力,但又是真实存在的。
“他可是你的大哥,你怎么能够连一枝花都不带给他?”冷桑清语气有些加重,他看到了聂仁君的墓前有聂迹带来的花,而聂痕的墓前却什么都没有。
这句话虽然听上去有些岔开话题的意思,但冷桑清心里真的有些不高兴。
聂迹看了看聂痕的墓碑,满是苍意地眺望着远方,悠然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他,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死。”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如果不是他,你早就已经死了!”冷桑清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厉声质问着聂迹。
聂迹没有说话,也看不出生气,两条剑眉紧锁,盯着冷桑清,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后严肃地对冷桑清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冷桑清听到这句话差点让自己的口水呛到,虽然她早已经感觉出来聂迹有这方面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没有什么准备,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几步,没头没脑地回应着:“你……说什么呢……怎么乱说话……”
聂迹没有退让,但眼神却凝重到快要冻结,但又闪烁着一种异样,紧接着又强调道:“我喜欢你!你可以也喜欢我吗?”
冷桑清僵在原地急促地呼吸着,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心里乱的很,要说对聂迹没有感觉那是在骗自己,无论怎样,聂迹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始终未离未弃,还带给过自己那么多的感动,可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因为他身上有聂痕的影子。
她格外慌张,什么话都没说,扭头跑开了,像逃命一样……
又过了一个月,冷桑清回到了她之前所住的医院,在那里担任了医生的职位,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也许只是潜意识里认为这里有安全感。
聂迹在医院附近买了一套别墅,最近他和聂深走得很近,稍微有些忙碌,但最多不超过三天就会来找冷桑清一次。
两个人都没有再提那天在公墓里发生的事情,聂迹表现的甚至完全当做没有发生一样,该怎样对冷桑清还是和以往一样,只是冷桑清时不时会有一些别扭的举动。
医院里那片樱花林的樱花早已落净了,只有那纯白色的长椅,还显得那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