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处女
第53章 小处女
韩秀云在外面敲门：“苏苏，少庚来了，问你要不要一起出去放烟花？”
沈苏的眼角有点儿湿湿的，嘴里骂了一句：真没出息！
杜君城说断了，就是摆明了不要她了，她有什么不开心的？敲锣打鼓都不能表达她此时的心情才对。
对，她不应该是伤心的那个人，这个结果，不早就是她想要的了吗？
沈苏打开门，莫少庚就坐在蒋雨墨身边。蒋雨墨还是穿上了沈苏买的那件外套，手里拿着烟花盘腿坐在沙发上，看见她，撇了撇嘴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放烟花？”
现在才九点半，外面偶尔会想起噼噼啪啪放鞭炮的声音。沈苏点了点头：“等我一下，我穿件外套。”
“还真去啊？”蒋雨墨小声嘟囔了一句，被莫少庚瞪了一眼。鼓着嘴巴，看电视去了。
三个人拿了烟花还有鞭炮跑到了小区的一处空地上，那里已经有正在放烟花的孩子了。
莫少庚拿来的烟花有许多种，还有一种是点燃之后可以飞上天的。莫少庚点燃了一支香，沈苏说：“让我来，让我来！”
莫少庚有点儿诧异。以前的时候放鞭炮烟花的时候，沈苏基本上都是捂着耳朵站在一边，不晓得今天怎么转了性子，说要自己来。
莫少庚把香递给了她：“点燃了之后，赶紧躲远点儿，别伤着了。”
“罗嗦死了。”沈苏将香抢了过来，缓缓走过去。
烟花在空中爆开的那一瞬间，沈苏仰着头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绚烂的烟花刚好落幕，不过紧接着，又一朵烟花在天空炸开。一朵盛开的背后是另一朵烟花的坠落。
像是杜君城生命里的女人，一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另一个女人就该退出。
“沈苏，认命吧，你只能是我的。”
“如果恨能够让你留在我身边，那么你就恨好了。”
他几乎是发着狠说那些话的样子语气还在耳边，就像是发生在昨天。可是他打电话给她，说以后断了吧。
现在说放手的是杜君城，她为什么还要难受？为什么？
夜里的时候，沈苏发起了高烧。早上韩秀云起床，发现会起来帮忙的沈苏一直没有起床。起初还以为是昨晚玩得太晚，所以累了多睡会儿。
做好早饭喊沈苏的时候，沈苏还是盖着被子躺在那里，动也不动。韩秀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走到沈苏的床前，将盖着脸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苏苏，该起床了。”
不经意碰到了沈苏的脸，韩秀云收回手，看沈苏的小脸儿通红，勉强睁开眼睛都觉得很累。韩秀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沈苏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再一次慌忙的把手收了回来。
“苏苏，是不是很难受？”
沈苏点了点头。
“老沈，老沈，看看家里还有没有发烧药，苏苏这孩子发高烧了。”
沈苏喝了药，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一直在做梦，有时候会梦到和杜君城的第一次见面。那次的雨真是大啊，她因为高考的时候和父亲动气，饭都没有吃就跑出去，一个人在大雨里狂奔。
远远看到杜君城的车子的时候，正好是她最绝望的时候，她就想，不如就把自己卖了吧。如果这个人是个好人，那是她命好。如果这个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她也不怪谁。
杜君城将她抱上车，又抱着她回家，让她在热腾腾的浴室里洗澡，让她睡在**而不是沙发上，还细心的请医生为她看病。
喔，对了，还拿出大人的模样给她讲，女孩子要自重的鬼话。
她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半年前的自己还有杜君城。
情景转换。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衬衫，偷偷的躲在门后面偷听。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女孩子，看到她的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出来的大叔，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即使是在梦里，那种难受她似乎也能感觉得到。
那是她几乎都要爱上他的时候，他第一次打她。小小的灵魂躲在角落里，似乎都在哭。
在夜总会里，在别墅里，他们一起度过的场景；她一个人坐在别墅的沙发上，孤零零的场景；他在**逼迫着她的场景。
过去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带哭带笑，她做了很久。
听到有人一直在唤自己的名字，她想，真是烦人，连睡觉都不让人睡得舒服。
好不容易挣开眼睛，就看到韩秀云红着眼睛坐在她的床前。而沈志国脸上带着胡茬，像是许久未睡。
“妈，我怎么了？”她动了动，发现自己浑身酸软，床头上方还挂着一个吊瓶。里面的药水一滴一滴，不厌烦似的。
“你发烧了。这几天一直迷迷糊糊的，嘴里念念有词，叫着什么‘大叔，’苏苏，你吓死我和你爸了。”
“妈，我没事儿。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沈苏脸上扯了笑，想要坐起来，偏韩秀云不让，摁住了她的胳膊。
“你在休息一下，医生说了，你就是压力太大，需要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点儿鸡蛋羹。”
沈苏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这迷迷糊糊一睡就是三天。喝了母亲韩秀云做的鸡蛋羹，觉得身上才算是恢复了一点儿力气。
蒋雨墨见她好的差不多，就跟着莫少庚出去玩了。反正她觉得，大约沈苏也不想见到她。
下午打完针，沈苏从**起来，整个人走路的时候，像踩在棉花上一般无力。
韩秀云拉了沈苏的手坐在沙发上，和女儿谈心。
“苏苏，你这孩子就是心事重，什么事儿都不跟我们说。不过，你不要忘了，这里是你的家，你不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你高烧的时候，我让雨墨给那个杜先生打了电话……”
沈苏原本正在吃母亲给她熬得冰糖梨水里的梨子，听到母亲说给杜君城打电话，差点儿咽到：“妈，与他无关，你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怎么和他没有关系？第一天的时候他来看过你一次，之后这两天也都让人送来了许多补品，不过都被我当着面儿扔出去了。”韩秀云顿了顿，才接着道：“咱们家虽然穷，但是得穷的有志气。他不要以为伤害了我家姑娘，用东西就可以收买我们了。我们沈家，永远都不能原谅他。”
沈苏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看上去似乎什么都可以忍受的母亲会主动给杜君城打电话，还能把杜君城拿来的东西扔出去。
真的是，太伟大了！
她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杜君城听到指派来的人回去汇报时那臭死的表情。
不过，“妈，没有必要难为他。就像你之前跟我说过的，杜君城不是我能驾驭的了的，现在这样分了，我陷进去的还不是很深，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难道不是因为他才生病的吗？”
“妈，当然不是。我除夕那天在外面玩了那么久，感冒也是自然的。”沈苏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自己，笑了笑。虽然看上去仍旧有些虚弱，但是不能不说，沈苏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
韩秀云倒是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沈苏的碗接了过来：“你能看的开也好，你这孩子性子倔，什么都自己憋在心里。”
知女莫若母，沈苏看着韩秀云进了厨房，自己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
她要赶快好起来，没有了杜君城，她的生活不会更好，自然也不会更坏。
不过就是一段新的开始罢了。
三个月之后，正是春暖花开。
过不了几天就是三八妇女节了，沈苏在半个月之前，通过安琪的介绍，在恒隆商场附近的一家品牌店里找到了一份内衣短促的工作。一天下来，虽然时间久了一点，但是能有一百多块的收入。对于沈苏这么一个穷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挣大钱的好机会。
穷人沈苏还是很知足的。
这是沈苏第十天在这里上班了，大学里文科生的课程通常都比较少，而且大课比较多。沈苏偶尔没有课或者有大课的时候，就会跑来。这天沈苏正在货架里找顾客要的号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喂，苏苏！”
沈苏原本是蹲着身子的，这时候抬头，看到是安琪：“等我一下，我找到了货再说。”还好，75a的不是很难找，沈苏将找好的内衣递给了正在等着的顾客，拉了拉安琪：“你怎么过来了？”
“看看你卖的怎么样啊？”安琪冲着她眨了眨眼。和安琪熟悉起来，才发现安琪并不像她之前想的那样冷冰冰，相反的，安琪在熟悉的人面前，其实是一个很热情开朗的女孩子。只不过在某人面前，是真的比较害羞，跟个未经世事的小处女一样。
每当那个时候，沈苏就会笑话安琪。
“说的你好像不是小处女了似的。”
沈苏就会很严肃的点头：“嗯，确实不是了。”
这时候听到安琪这样说，沈苏不由笑了：“喂，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说的那么暧昧？好像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似的。现在正在打折，这牌子不错，你要不要来一套？”
“喂，苏苏，不带你这样的吧？生意都做到我头上来了。”安琪说着，从架子上看了看：“不行，都太幼稚了，你看这个，上面竟然还有兔子！还有这个，你看这个，这么多小碎花，哇，还有丁字裤！”
安琪说的这样大声，有些正在看内衣的女生都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有的脸色一红，拉着朋友走开了。沈苏看这架势，感情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吗？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对了，我记得这时候不是有课的吗？啊，你不在，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替我答到。今天历史课的老巫婆点到很积极的！”想到被老巫婆记下来，如果超过三次就有可能不及格，沈苏觉得自己的头都痛了。
“我啊？宫羽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等他的。我来早了，就过来找你了。”说起宫羽，安琪倒是正常了很多。
每个人都有不想对别人说的隐秘，而宫羽，无疑是安琪不想对外人道的秘密。只不过这个秘密，已然人尽皆知。
“那玩的开心点嘛！”
“怎么在这里？”
有人将手放到了安琪的肩上，安琪甚至都没有回头看：“过来了？”
“这不是小丫头沈苏吗？看不出来，挺能干的吗？哎，小天使，我记得你最近二次发育了吧？要不要再买几件？”
周围的女生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俊美的男人，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尤其宫羽又说了这么暧昧的话，原来的窃窃私语几乎成了指指点点。安琪的脸都红了，她真想拍开这人的手，自己走开。
“不需要，谢谢了！”
“我听说宫先生很喜欢丁字裤的说，要不要来几件？”沈苏脸不红气不喘，看安琪羞红了脸，控制不住就想让这个说话不看场合的家伙出一下丑。
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很难堪的事儿，只不过中国人向来比较保守，这种事情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总是不那么雅观的。
宫羽没有生气，反倒笑了：“看不出来，这牙口越来越尖利了。”
“宫先生过奖了，都是跟你们学的。”
“苏苏，我们走了，回去再说。”安琪大约怕宫羽再说出什么来，拉着宫羽就走。走到远处的时候，宫羽一手抬起安琪的脸：“小天使，你在担心她？”
“我没有！”
“最好没有！”宫羽松开了牵制着她的手，“其实有也没什么。反正沈苏对杜君城来说，已经是一个过去式的女人了。”
“他今天会过来吗？”
“这就要问你的好姐姐了。”宫羽没有直接的回答，脸上带了一抹看不透的笑。
杜君城站在电梯口，身边站了一个戴帽子，上身一件红色马甲，下面穿着一件紧身牛仔裤的女人。
“杜大哥，怎么了？”女人说话的声音绵软中带着强韧，柔中带刚，声音还格外的好听。
杜君城扯了个笑：“没什么，只是刚刚看到了一个熟人。这样，你先上去，我去打个招呼。”
安娜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好，我上去等你。你赶紧上来。”
电梯门关上，杜君城停留了一秒，快走几步，回到了刚才经过的地方，看着不远处人群中忙碌着的小身影，眼睛微微的眯起，不知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