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辣妻:傅少太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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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安心可靠

第三百一十八章 安心可靠

莫许许无语。

韩城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滴水的袖子,在背后那道几乎要将他撕碎的目光注视下,再度搂上莫许许的腰。

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整条手臂完全贴上她,隔着薄薄的衣料,掌心似有似无摩挲她细软的腰肢。

沈之珩在后面彻底沉黑了脸。

却该死的没有理由上前阻止!

他现在可是失忆!不记得她,如果表现出对她超强的占有欲,韩城肯定起疑!

该死!

……

车上。

莫许许抱着瘦瘦坐在副驾驶座。

韩城开车。

一路沉默。

侧脸,冷峻,一别于之前在沈之珩面前的微淡的笑意。

莫许许捋了捋散落的发,扭头看他绷着的轮廓。

缓了缓,道:“韩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男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

“他现在对我来说和陌生人没两样。”

“是吗?”

见他语气寡淡,莫许许强调:“真的。”

韩城这时候看了过来,似笑非笑的眼眸底,淡淡的冷意:“可我看他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

“他对我敌意很大。我现在怀疑,他是否真的失忆,不记得你这号人,为什么要对你身边的异性充满敌意?”

莫许许无言:“他是失忆了,我和他这些天一块儿工作,感觉的出来。而且,他没有理由装失忆啊。”

韩城拧眉,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装失忆,装得不认识莫许许,对他有什么好处?

“你别多想,这件案子完后,我和他工作上就没接触了。”

韩城突然腾过来一只手,紧紧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

眼眸认真:“许许,我在追求你,你是我女朋友!”

莫许许愣了愣,被他的霸道吓到,想起他喝醉的那一晚,她的确答应过,要试着和他开始。

耳边继续他清越的声音:“女朋友留宿别的男人家里,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吃醋。”

“都说了是你误会了,而且,瘦瘦也在,瘦瘦,你和你的枫枫说,妈咪昨晚是不是和你和沈子陵睡一个房间……”

低头,丫的,小东西在她怀里流着哈喇子,睡得正香。

手背传来的干燥温热,力度更紧,韩城深深地看着她:”傻.瓜,我怎么会不信你?只是,看到你从他家里出来,我还是嫉妒得要命!”

说到这,黑眸狡黠:“什么时候你才能大清早地从我公寓里出来呢……”

莫许许:“……”

不是小女孩,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一朵红云飘满整张脸。

她气恼的抽.出手:“开、开你的车吧!”

……

到了幼稚园,韩城接到局里的电话,拐了个弯先走了。

莫许许刚要把孩子送进去,手机响了。

眯着眼看,是陌生的号码。

莫许许接起。

那头是一道醇厚沉稳的男声:“顾女士?您好,我是儿童医院的医生,宋正宇,不知道您还记得吗?我给您女儿做过体检。”

接到医院的电话,总是预兆着不详。

“记得的,莫医生,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怪我们血液科检测处出了差错,上次您女儿的血液检查结果和别的病人弄混了。”

上次各项检查都显示正常,只是瘦瘦贫血,营养细瘦始终不好。

弄混了?

莫许许心头预感不好。

果然,手机里紧接着传出的声音令莫许许一下子心慌。

“顾女士,您女儿的血液检查结果,我昨天才拿到手,有些问题……您方便带着您女儿来趟医院再确诊一下吗?”

“妈咪?要迟到啦!”

莫许许低头看瘦瘦瘦瘦巴巴的小.脸儿,一下子,仿佛失去了力气。

……

a市儿童医院。

办公室内。

宋正宇一身白大褂,长.腿哥在玻璃桌上,姿态闲散慵懒。

挂了座机。

拿出手机,邪肆地拨过去。

“妙儿,宝贝儿,莫许许和她那位可爱的小宝贝就在来的路上了……呵呵,怎么感激我?今晚柏丽金酒店,还是原来哪个房间?真乖,洗好等着我……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解释给你听也没用啊,你又不懂医学。总之,我可是为了你豁出去了,那么小的一条生命呢,啧啧,怪可惜的……”

……

莫许许抱着瘦瘦心急火燎地赶到儿科。

宋正宇已经等在那里。

这是莫许许第二次见宋正宇,温文尔雅,具备儿科医生的温和气质。

瘦瘦特别不喜欢医生,也特别怕抽血打针,但上次在这位莫医生的哄骗下,居然没有哭,十分配合。

“嗨,小美女~”

宋正宇起身,身高一米八几的个子,颀长挺拔,笑容优雅冲瘦瘦挥手。

瘦瘦荡开笑颜:“帅叔叔,你还记得我?”

“这么漂亮的小宝贝叔叔怎么会不记得呢?”

和瘦瘦打过招呼,宋正宇站起身,走到一边。

莫许许把瘦瘦交给护士帮忙看一下,跟着宋正宇走到廊道尽头。

“莫医生,我的孩子什么情况?”

宋正宇温和笑笑:“顾女士,你先别紧张,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幸好发现及时。是这样的,你孩子的血液检测结果显示,不仅贫血这一项,她的血浆浓稠度存在问题,这和她瘦得厉害发育不良营养不吸收有密切的联系。”

莫许许也听不懂这些医学方面的东西,着急地问:“怎么治疗?”

“为了确诊,今天要给她做一次骨髓抽取,确诊后,给她对症下.药,能够改善她现在的状况的。”

“真的吗?”

宋正宇笑笑:“您要相信我,我是医生。”

“那给她治疗后,她头晕的症状是不是能得到缓解?”

这点是莫许许最担心的,因为瘦瘦两岁多的时候,有出现过两次晕厥性休克。

到医院检查,却查不出具体原因,医生把这归咎到营养跟不上和贫血上。

丛宋正宇的话来看,估计和瘦瘦血液里存在的问题,挂钩。

“这个要看具体治疗效果,顾女士,这类型病症儿童身上发生率高,我们科室就是刚好钻研这一块的。”

听到儿童普遍存在,莫许许稍稍放松了心。

给幼稚园老师请了假,带着瘦瘦去做了各项检查,小东西瘦的,护士们都以为她才两岁。

抱着她在各层楼的检查室进进出出,莫许许红了眼眶。

瘦瘦从小身体不好,进出医院次数频繁,小小的孩子对医院无形之中形成了恐惧,可为了让她这个妈咪放心,小东西咬着小嘴儿努力装作不疼甚至时不时冲她微笑一下的样子,莫许许心如刀割。

中午就在医院附近的小餐馆将就用了午餐。

下午,检查结果出来了。

莫医生说已经确定治疗方案,给瘦瘦注射一种免疫蛋白,以后每周都要过来注射一次。

治疗方法倒是简单。

下午五点。

莫许许去药房领了药,回宋正宇办公室,瘦瘦正和宋正宇在玩手绳。

“瘦瘦,和帅叔叔说再见,我们回去啦!”

瘦瘦有些苍白的小.脸儿扬起轻松的笑容,站起来,小小的身子站到宋正宇面前:“帅叔叔,虽然你很帅,但我真的不喜欢医院。拜拜咯。”

“好的小雨爱,下周见!”

莫许许顾及她做了那么多检查,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同宋正宇简单点头,走出去。

心无旁骛的,旁边错身而过了一个年轻女孩,她都没在意。

年轻女孩一头马尾,明眸善睐,眉眼清透,灵动出挑。

经过莫许许身边时,年轻女孩很明显地怔忪了一下。

呆呆望着,莫许许走远。

办公室的门开了,宋正宇斜倚着门框,扫了眼莫许许纤瘦的背影,似笑非笑:“很像,不是吗?”

年轻女孩一顿:“她……是谁?”

男人盯着她年轻的脸,诡异的笑:“别说,这仔细一看,更像了。”

年轻女孩收敛心神,有些战战兢兢地:“哥,妈说爸今天回来了,问你晚上有没有空回家吃个饭。”

男人冷冷阴笑:“我有妈?”

年轻女孩一怵,面对宋正宇时,明显有股惧意。

“宋语语,别在我面前装一副可怜兮兮的恶心样子!滚!”

送完瘦瘦到幼稚园。

匆匆坐了公交在九点半的最后一秒赶到局里。

刚挨着凳子,把买的早点,水煮蛋剥了壳,屁股还没坐热。

办公室入口处一片哗然的动静。

莫许许从玻璃门望过去。

年轻女警们纷纷从格子办公间探出了脑袋,目光自然是齐刷刷对准门口的。

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在清晨的光束里,越发显得清瘦挺拔,肩宽腿长。

初秋,算是干燥而闷热的天气。

那英俊的五官轮廓,却是一片淡淡的肃冷,清俊,冷冽。

深沉双眸,漆黑如墨地朝着莫许许办公室的方向看了过来。

莫许许整张大嘴使劲把蛋黄往嘴里塞,一停顿,蛋黄从嘴里跑了出来,那张小嘴儿却还张开老大。

傻傻的,有点呆憨的样子。

男人眼里似乎带了点笑意,步子沉稳走过来,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玻璃门:

“早。”

莫许许细眉微微拧起:“你怎么还在?”

码头的案子已经顺利破了,受害者是是情杀。她是同性恋,与所工作的商场里的高主管的老婆‘有一腿’,这段不为世间所容的地下恋情被高级主管发现,可笑的是,受害人之前为了晋升曾爬上过这位高级主管的床,与自己有过那种关系的女人,转眼间与自己老婆勾搭上了,哪个男人能接受?

案子到这里,水落石出。

高级主管被抓,正在刑侦的审讯室,立罪定案。

所以,眼前这个身为首席男法医的男人,早该撤了。

“好歹合作一场,莫警官似乎不怎么乐意见到我。”

莫许许扔了鸡蛋黄,抬头,对上他沉黑慑人的眼眸。

她挤出点笑容:“怎么会,沈先生,与你合作相当愉快。”

男人挑眉,忽略她话里夹枪带棒:“既然愉快,再陪我走一趟。”

“干嘛?”

“案子还有疑点。”

“可是我们队长说……”

“你们队长不是验尸官,尸体所反应出的每一处疑点,都要排除。”

说到专业性,这货的倨傲清高自大就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

“那请问沈先生,还有什么疑点?”

男人面容肃冷:“从受害者体内留有的jing液分析来看,受害者被杀害那天早晨,不止被迫与犯罪嫌疑人发生了关系,是病理检验室的疏忽,一听说确定了犯罪嫌疑人,检验都不细心了。我昨天重新拿受害者切片检测,发现有三个男人的jing液。”

“什么?你的意思是……”

男人锐眼直视她:“没错,受害人被犯罪嫌疑人强.并且杀害后,犯罪嫌疑人抛尸地点不是河里,而是码头,在那里,有两个男人与已经的被害人发生了关系。”

莫许许捂着嘴,单单是听他这么说,都忍不住要吐出来。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怎么会恶心恐怖到这个地步?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已经死了,居然还有人对她做那种事……

“受害人所受的一切,我们必须为她讨回来。”

男人眉眼沉沉说完,转身。

莫许许没有犹豫跟了出去。

………

在赶去码头的路上。

莫许许听沈之珩详细分析了,从另外两个男人的jing液的检测结果来看,两个男人的年轻不会超过四十。

极有可能是外地民工,长期不回家,对异性渴求过度以至于到了一种病态。

这么一来,罪犯的目标锁定范围得到缩小。

他们只要专心从民工着手就成。

………

到了码头,下车。

凑巧的碰到韩城带队在这一块执行任务。

莫许许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听她说明来意后,韩城扫了一眼西装革履的沈之珩:“怎么不多叫几个人?要不我跟着你们去,沈之珩动手估计不行,你一个女的对付两个男人……”

话没说完,那边有警员高呼:“韩队,这里有情况!”

莫许许知道他忙:“沈之珩说今天过来不打草惊蛇的,你忙你的去吧。”

那边的警员不断在催,韩城摸了摸她脑袋:“保持警醒和手机畅通,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莫许许笑。

韩城走远。

身侧刮过一股阴测测的风。

回头,男人薄唇紧抿,眉眼阴沉:“不是带你过来谈恋爱的!”

莫许许不满:“打个招呼而已。”

他眉眼肃冷:“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就是你打招呼的时间,那两个男人有所察觉跑了呢?身为警察,你就这点职业水准?比起为受害人伸冤,和男人腻歪更重要?”

“你……”

有没有这么严重?干嘛突然发脾气?真是莫名其妙!

…………

莫许许跟在他后面,他背影始终凛冽,大热天的像凝满冰霜的雕塑。

一直到了码头边上的建筑工地,他的脸还是绷得和铁块一样。

两个人迅速进入到工作状态。

这个时间点,工地上的工人不多。

两个人走进去时,也许是莫许许身上那身警服,工人们都很配合,态度恭敬。

没发现有工人异常。

这个建筑工地很大,可能将来是要作为一个生产车间用。

问了外面的工人,说里面还有几个专门负责民工。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构造越来越繁复。

莫许许下意识拿出手机给韩城打过去。

沈之珩停步回头看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给他打电话做什么?难道我保护不了你?”

轻蔑自傲的语气。

莫许许懒得理他,保险起见,拨过去,报了地址。

正要继续往前走,身旁的暗处突然传来动静。

沈之珩举着手电筒走在前面,手电筒照到正在移动的人的衣角。

沈之珩停下来:“你好,请站出来,我们是里南区公安局的,有几个问题……”

那人撒腿就跑。

莫许许立刻追:“站住!”

那人从暗处跑出来,莫许许看清,是个民工,二三十岁的样子,身材健硕。

那民工边跑边冲斜前方喊:“猫子,猫子,快跑!”

“我们只是来问几个问题,看到我们就跑,说明你们心虚了!”

沈之珩大喊一声,和莫许许对视一眼,两个人分路追上去。

那民工熟悉这里的路,专挑有障碍的地方跑,光线太暗,莫许许和沈之珩时不时就撞上水泥墙或者建筑用的大型机械。

追到最里面的时候,另一个民工出现了,光线也豁然开朗。

到了建筑工地的出口了。

莫许许这才看清楚,另一个民工比之前这个身形还要魁梧得多。

那两个民工看到追过来的是个女警,再加上一个西装革履的清瘦高大的男人,顿时警戒心放松。

沈之珩拿出受害者照片:“认得她吗?”

两个民工均是表情一变。

“猫子……”

“闭嘴!”名唤猫子的男人,似乎是主导者,镇定下来,甚至对着沈之珩咧嘴:“哼,可惜是死的,只能将就着用,活着的话,滋味恐怕要好得多!”

莫许许简直听不下去:“你们还是不是人!她被人杀害了!”

“是么?”猫子毫不在乎:“我打听过,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你们非要多事查到我们,那就别怪我……”

说着,阴森森地笑了,亮出身后藏着的两把砌墙用的钝刀,扔了一把给另一个民工。

那个民工似乎要胆怯些:“猫子,这……”

“是他们逼我们!”猫子说着,大吼一声,举起钝刀冲过来。

沈之珩一把把莫许许推开,挡在前面。

莫许许更理智,与他并肩而立:“每人对付一个。”

正要开打,韩城从入口冲过来。

莫许许看到他眼睛一亮,顿时心松了大半,要知道,沈之珩毕竟不是警察,会拳脚,也没有制服过歹徒的经验。

韩城放轻脚步,从后方侵袭,一个快很准,飞身就把那个胆怯的民工踢到在地。

猫子有所察觉,他有的不过是蛮功夫,没想到又来一个这么强的男警察,他撒腿就跑。

韩城追过去。

那个胆怯的民工从地上爬起来,莫许许眼疾手快要跟他抢那把落在地的钝刀。

民工快一步,拿了钝刀就跑。

莫许许追。

沈之珩从捷径绕过去。

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木板。

躲在柱子后面,等着那个民工过来。

而柱子前方,韩城正和猫子对手,猫子明显处劣势。

那个民工一面被莫许许追,一面心系兄弟猫子,眼看着猫子就要被制服,只想冲上去救兄弟。

没注意到柱子旁边,沈之珩已经举起大木板,只等他过来,往他头上一砸。

莫许许看到沈之珩了,一面追一面冲沈之珩使眼色。

沈之珩点头。

民工举起钝刀冲过来了。

沈之珩拿了木板就要砸过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下脑袋爆炸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袭来。

“啊……”

沈之珩蓦地失去了力气,尖锐彻骨的疼痛发作,四肢蜷缩,身体脱力,木板掉落,他慢慢地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而民工没受到阻拦,举起钝刀就冲着韩城的后脑勺疯跑过去

“沈之珩!你怎么回事?!”

还落在后面的莫许许看到沈之珩突然停下来不配合了,又气又恼,眼看着那民工已经冲韩城扑过去了。

“沈之珩!快起来啊!追过去,韩城有危险!”

她只恨自己现在距离韩城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可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的男人还是不动,像是没听见。

莫许许急得加快步伐,可还是晚了一步,韩城正专心于猫子搏斗,身后民工举起钝刀朝着他脑袋砍下去:“猫子,我来救你了!”

韩城反应算快,迅速躲避,可还是没躲过那把沾满水泥的钝刀。

“啊!”

“韩城!”

莫许许眼睁睁看着他头上喷出鲜血,倒地

民工大概也知道自己惹事了,和猫子迅速闪身,跑了。

莫许许哪还有时间追人,走过去蹲下:“韩城!韩城你没事吧?别吓我……呜呜……韩城你醒醒!”

他的整张脸几乎都要被鲜血淹没,莫许许吓得失声大哭,哆嗦着拿出手机拨120,脱下衣服撕成布块帮助韩城正出.血的伤口,唯恐他流血过多,咬牙搀扶起已经不省人事的他就往出口挪。

经过柱子边时,看到男人犹自抱着脑袋面容痛苦地蜷缩在水泥地面上。

沈之珩痛得死去活来,看到她走过来,死咬着已经出.血的下唇:“对不起。”

本来可以一击就中,可这该死的头痛……

莫许许只停顿了一下,用从未有过的冷漠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嘴角冷讥:“沈先生,真没想到你的作风就是临阵当缩头乌龟!”

沈之珩身子猛地一顿,知道她误会了。

他痛的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意识渐渐模糊中,看到的是她扶着韩城决然离去的背影。

他想站起来,可他怎么也站不起来,脑袋就像被钻孔机钻了一样,那种疼痛,无法形容。

他必须离开这里……

最后,趴着地面,拖着身体,一点一点艰难地爬了出去。

晌午的日光正猛,光晕一点一点刺着他放大的瞳孔。

他强力睁开眼睛去找,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她了,她一定很着急韩城的伤势,陪着他去医院了吧。

头痛愈演愈烈,几乎要崩裂了一样,他扶着墙面面前走出几步,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这回,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季川说随时可能丧命,是不是指现在?

沈之珩惨淡一笑,想起她刚才离去前那么冷的声音,她那么担心韩城,在她眼里,他是缩头乌龟。

晕死过去前,头顶倾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他强力睁开眼,意识模模糊糊,似乎看到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容颜。

他笑了,伸手要抚上那人的面颊:“许许,许许你回来了……”

那人好像很担心的样子,长发垂落到他眼里,很清透的声音:“先生你怎么了?醒醒,先生……”

直到韩城被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抬下来,一路被推进抢救室。

莫许许才趴着手术室的门,来得及喘了口气。

一路上跟着救护车过来,他的脑袋流血流的太恐怖了。

可想而知,那个民工下了多狠的劲儿。

弯腰扶着膝盖,稍微能缓过劲儿,刚才那股气不知不觉也下去了。

当时情况太急,现在仔细一回想,是自己太冲动才会说那么伤人的话。

但,莫许许不禁想起那天早晨韩城无意间说的话,说沈之珩对韩城存在很大敌意。

如果这个敌意是因为她,沈之珩会不会是故意不阻止那个民工?

可是,和沈之珩相处那么些年,他的性格,绝不是临阵脱逃那种。

而且,他当时抱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在她扶着韩城离开后,也没见他出来。

莫许许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没有韩城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只好打了个电话给上墙区警局,让他们派个人过来跟着手术。

她则迅速拦了辆计程车,返回码头。

码头那块建筑工地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局里的同事看见她。

迎面走过来:“小顾,那两个民工已经抓获……”

莫许许焦急的一直往里面走:“沈先生呢?”

同事一脸茫然。

“那个男法医,早晨我和他一块来的,后来警员受伤,他落在了后面,现在不在了吗?”

“建筑工地已经清空,里面没人。”

莫许许不死心,往里走,按着记忆找到事发的地点。

那根柱子旁的空地,此刻已空空荡荡。

徒留地上几滴血迹。

她扶着韩城匆匆从他身边而过时,好像看见他下唇在流血,是被他咬的……

铺满厚厚灰尘的水泥地面,依稀可见摩擦过的痕迹,这串痕迹,一直延伸到另一个出口。

不是脚印,而是一副擦着地面,扫过灰尘的痕迹。

他当时……难道是爬出去的?

莫许许心一惊。

看来那个时候他的确是出了什么状况才会临时不得已没拦住那个民工。

可他到底怎么了?

莫许许一直循着地面的痕迹走到另一个出口,四周安安静静,没有人。

说明他离开了。

正要给他打电话,手机适时响起。

“喂。”

“莫警官,韩队手术已经完成,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莫许许着急的打断。

“医生说了一大堆,我们也不是很懂,危险还没有排除,半小时后麻醉醒来,医生说未来七十二小时很重要。”

“好,我马上过来!”

焦头烂额的,莫许许上了辆警车就往医院赶。

韩城脑袋包裹着厚厚的纱布,因为受伤的地方是后脑勺,只能侧躺着。

面色苍白,不省人事。

莫许许在床头呆呆站着。

从未如此仔细地凝望过他的脸,鼻高唇薄,英俊凌锐,面容没有沈之珩那样深邃,但线条分明立体,小麦色的肌肤,透着一股坚毅。

这个男人,在她的事情上,从来都是那么拼命,不曾犹豫过半分。

她一个电话,他就能第一时间冲过来。

原本不是他的任务,他不必受伤的。

这么多年,他好像一直都在为她受伤,大大小小的伤。

莫许许却明白,最伤的,还是他的心。

他守了她这么些年,为她做到这一步,这样的男人去哪里找?

她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也许,真的是时候该放下那些深深折磨着自己的过去,放下那个不值得爱的男人,开始新的生活。

“韩城,你怎么这么傻……”

她坐在床板,执起他冰凉的大手,骨骼修长好看,虎口处有厚厚的茧子,摸上去,安心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