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别胡闹
第二百九十四章 别胡闹
一旦执念生根,爱恨难解。
顾薇雨犹自说着,越吻越激动,手大胆伸进男人坚硬的胸膛,摩挲他质感极佳的肌肤……
一系列撩拨,对于醉酒的男人来说,无意识最大的挑衅。
沈之珩很快有了反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血红的眼睛却看不清眼前人,只依稀辨认出模糊的纤影。
头顶,水晶吊灯刺目,明晃晃的。
让他想起和莫许许的第一次,也是在这样的光线下,他要了她。
身上不断挑拨他的女人,是莫许许?他回家了?也对,他们最近做这样的事太频繁,可她一直害羞,从不曾主动……
沈之珩停止思考,头痛欲裂,身体被酒精作的又很热,一个劲道地翻身,将本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埋在了身下。
顾薇雨低低惊呼一声,有些恐慌地去看他,却见他半阖着眼眸,大手在她身上胡乱抚摸,掠夺的薄唇封了下来……
他没认出她是谁,顾薇雨笑了,闭上眼浅呼低吟,配合着他急切地解开长裙拉链……
温暖的豪华套房内如火如荼,隔着几层楼,隔着一扇窗,楼下大雪纷飞的街上,站着那么一个傻女人。
傻傻的找她的丈夫,傻傻的,不知道伤害正在上演。
可曾想过,她的感受?
……
沈之珩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睁开眼,白日清晨,头顶的光线蛰眼。
惺忪片刻,目光一低,猛然发现胸膛上压着的脑袋,青丝,洒满他整个胸膛。
他蓦地一震。
抬头再看房间,陌生的,典型的酒店装饰!
掰开胸膛上压着的脑袋,青丝垂落,露出女子那张绝美的鹅蛋脸,脖子上,肩上,满满青紫的吻痕……
沈之珩眉头大蹙。
怎么是她?!他们昨晚……
他掀开被子,身上空无一物,她身上也是如此!他掀开被子检查她腿根处,又红又肿,的确是发生了……可是不对劲!他并没有做那种事后的疲累感。
……
从浴室出来。
顾薇雨已经醒来,穿戴整齐,坐在床头,匆匆抬头看他一眼,红了脸,又低头。
沈之珩五官沉冷,犀利的目光直视她:“我喝醉了,但应该没对你做什么,我的身体很精神……”
顾薇雨没料到他居然这么警觉,拿不定他是不是记得昨晚上的事情,只好说:“之珩,没关系的,我没想过让你负责。”
下颌突然被他攫住,顾薇雨被迫对上他凌厉的目光:“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的?”
她垂下眸子不敢看他:“我也来这家酒吧,看到你喝醉了。”
“我哥呢?”
顾薇雨蓦地一僵,身体不由得抖了抖:“不知道,见到你时,你就一个人。”
沈之珩眯眼看她。
看得顾薇雨发憷,梨花带雨地说:“昨晚上是个错误,我知道的,我会回美国,不打搅你生活。”
说完这句,她低低哭泣着,匆匆拿了包跑出去。
沈之珩没有追。
昨晚,一点记忆都没有,不确定是不是真和她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没发生,她腿心的红肿身上的吻痕,怎么回事?
可是,每次和莫许许那个之后,第二天身体都会虚脱无力,可他现在很精神……
沈之珩来不及多想,看看时间,穿好衣服下楼,绕过酒吧长廊,走出门。
刚要下台阶,余光一瞥,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台阶一侧的玻璃门后,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只穿着单薄毛衣,脚上棉拖一只在一只掉了,露出湿透的袜子,蜷缩在角落里,冻得发抖面目惨白唇角乌青发黑的人,正睁着那双黑黑的无神的大眼睛,空洞地看着他。
莫许许?!
沈之珩僵住了!
莫许许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傻那么固执,真的就在这里等了一晚上。
想扶着台阶站起来,才发现,骨头都被冻住了,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嘴唇不断打颤,像在嘲笑她苦守一晚上得来的结果。
是这样的结果。
亲眼看到他从酒店里出来,衣衫打皱,眼冒血丝,浑身透出一股宿醉后浓烈的酒气以及酒店廉价沐浴露的味道。
蓝小霜说的是真的。
可她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找不到他的人,就傻傻等在这里,等到清晨,看着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不是他,不是他,太好了,都不是他。
可现在,是他……
沈之珩移动僵硬的步伐,面色难看地朝她走过去,她显然冻伤不轻,浑身都在发抖打颤。
怎么这么傻居然在这里等一晚上,又是谁告诉她这个地方的?
“许许……”他第一次发现,叫她的名字,这么难,连声音里都透着一股不能直面的难堪。
莫许许呆呆望着他依旧英俊的面容,那么深邃好看,此刻,却几乎刺瞎她双眼。
眼泪的眼眶里打转,不让它们掉下来,她轻轻笑了,可笑着笑着就哭了,破碎的声音:“沈之珩,给我一个解释,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算是请求吧,卑微到了尘埃里。
沈之珩,看着眼前寒风大雪中瘦小的他的妻子,卑微地向他讨一个答案的他的小妻子。
突然,眼角发酸。
他做了一件很没骨气的事,他移开了目光。
是不敢直面这样的她。
其实她大可以进酒吧上楼,一间一间客房地搜。
她没有,她很傻,就这么在外面受了一整晚。
是存着最后一份信任,给他留足了尊严和面子。不安,心碎,绝望,她一个人承受。
就是这样一个很傻害怕伤害却还时时顾及他的女人……
沈之珩紧皱的眉眼,在初晨的冬雪里,渐渐发白,对她的心疼,自责,还有羞愧难当。
而他闭口不言的样子,无法否认的样子,落在莫许许眼里,是什么?
默认吗?
莫许许看着他移开目光,红红的大眼睛里,只剩下空洞和木然了。
“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你要找其他女人?还是,昨晚那个女人就是你心底一直藏着的那份感情?”
沈之珩倏地移回目光,眼眸凌厉:“你在说什么?”
“那天晚上在露台上看到你喝酒流泪,后来早晨我接到那个薇雨的电话你对我大发脾气,我不是傻子,能察觉出来!”
沈之珩抿唇,不想谈及这个话题,只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莫许许装出来的冷静崩溃,嘴角的冷笑,冷了心:“你只是来喝酒,没有和女人上楼住酒店?”
这句话,旋转门进出的人都停下脚步,看过来。
沈之珩盯着她没穿棉拖的那只脚,袜子上沾着脏水,湿透,担心她的身体,介意旁人的目光,低沉严肃的声音:“回家,别闹了。”
莫许许隔着眼中灼人的热气看他,嘴角单薄挽起,像是自嘲:“只要你解释,就算撒谎我愿意相信,卑微自欺到这个地步,你还要我怎样?沈之珩,你说,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这番话,听得沈之珩眼发涩。
他不屑撒谎,承认昨晚和别的女人发生了什么,点个头的事儿,但面对几乎快要碎掉的孱弱的她,开不了口点不下那个头。
何况,昨晚稀里糊涂的,连他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儿,怎么给她清晰的交代?
“弟妹!”身后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
沈深明从旋转门里走出来,刚毅的五官,眉眼疲惫,宿醉未醒的模样。
莫许许泪眼朦胧,看过去,有些讶然沈深明也从酒店里出来。
沈深明走过来,满身遮不住的酒气,他扫了眼抿唇不语的沈之珩:“弟妹,昨晚是我叫之珩过来陪我喝酒的,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驾车有危险,所以就在楼上酒店将就了一晚上,我们睡一个房间。”
莫许许愣愣的看着刚直不阿的沈深明,愕然,脑海里闪过小霜说的笃定的话,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是你误会了。”沈深明再次强调。
沈之珩皱眉看向大哥,没戳破他善意的谎言。
短暂的对视的当口,莫许许忽然眼前一黑,身体飘忽着要倒在地上。
沈之珩眼疾手快,长臂一捞,把她抱在了怀里,她身上的冰凉,刺着他。
赶紧把她抱到车里,皱眉,脱掉她湿漉漉的毛衣袜子,拿大衣裹住她,紧紧抱在怀里。
沈深明把暖气开到最大:“回家还是去医院?”
“回家。”
沈深明揉了揉尚有些眩晕的太阳穴,开车。
车内,沉寂了一段,沈深明从后视镜里看弟弟:“昨晚的酒有问题。”
沈之珩皱眉:“什么问题?”
沈深明却没再说什么。
沈之珩思考,昨晚,顾薇雨应该是跟踪他到了酒吧,在一旁看着他和大哥喝酒,后来他们喝醉了,顾薇雨让侍应生给大哥开了个房间,而她趁机,和他进了另一个房间,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
他低头,望着怀中即使处在昏迷中仍在颤抖的小小身子,眉眼里都是做错事的愧疚感。
不找酒醉误人的借口,事实就是,他做了对不住她的事。
……
沈家别墅。
爷爷奶奶都在。
沈之珩抱着昏迷的莫许许进屋时,一屋子人吓坏了。
来不及多解释,沈之珩抱人上楼,吩咐,佣人烧热水。
楼上卧室,把她衣服换了,用热毛巾擦拭一遍,赶紧把人放进被子里,裹紧,莫许许发烧的症状,抖得很厉害,苏云加了两床被子,汗还是闷不出来。
沈之珩找药,苏云递过白开水,扶起莫许许,沈之珩攫她下颌,迫使她张嘴,喂她吃药。
但喂不下去,水混着药流出来了。
“怎么冻成这样?”苏云看着莫许许乌青的唇,着急:“之珩,要不去医院?”
沈之珩不搭话,面色凝重的五官,没有犹豫,把小小的白色片剂丢进自己口中,咬碎,喝口水含.住,唇贴上她的唇,撬开她的齿冠,一点一点喂下。
苏云在旁边看着他咬碎药片的动作,都觉得苦。
莫许许在昏迷中也能感受到苦的滋味,不合作,头摇来晃去的,喂下去的一点浑浊的白色**,不一会儿流的满嘴都是。
苏云固定住她额头上的毛巾。
沈之珩就这样喂,能喂进一点是一点,嚼碎了三四片药片,整个口腔苦的没剩下别的味道。
他不皱一下眉头。
莫许许被喂了苦的东西,昏迷中也觉得难受,小眉头一直皱着,苏云提议,让佣人泡了点糖水,沈之珩含一口,往她小嘴里灌。
来回折腾了很久,大概被糖水掩盖的感觉不到苦味了,汗也捂出来,她沉沉睡去。
沈之珩给她量体温,降了一些。
苏云松了口气。
……
楼下。
不了解实况的爷爷发了一通脾气,说莫许许大晚上一个人跑出去,说都不说一声,穿那么少,回来湿漉漉的浑身脏兮兮,干嘛去了?
沈深明摸着鼻子,临时措辞,解释。
爷爷奶奶明显不信。
奶奶是心疼:“高烧,又感冒的,许许身体本来就不好,不知道要养多少天了……”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老爷子在气头上:“嫌我这些天逼她逼的紧,给我来个发烧感冒,怀孩子的事儿又泡汤!”
“爸!怎么能这么想,她一直听话懂事,您住院时,怕自己出现惹您生气,她就一声不吭在您病房外守着,这样的孙媳难找,怀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您要谅解她,丫头肯定也想尽快怀上一个让您开心啊。”沈违霆理性。
“哼!我要不谅解她早把她骂哭了,可她谅解我了吗?明知道这是在备孕,为什么大雪夜跑出去,干什么去了?和家里人说了一句了没有?还把自己折腾的发烧感冒,又不是不知道,备孕期间感冒不得!她脑子清明,难道不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爷爷!”沈之珩从楼梯上下来,面色冷沉的五官:“是我的错,怪我没跟她报备行踪,她着急,昨晚是去找我了。”
具体原因,没有细说。
大致上,与沈之珩措辞差不多。
沈老爷子住了嘴,孙子都这么护着了,他还能再说什么不是?
心情郁闷,心口又不舒服了,沈奶奶赶紧拿了药,沈违霆推着轮椅,把老爷子推进房间,让他躺着。
家里人仰马翻,每个人心情都不好。
沈之珩沉重的身体陷进沙发,修长冷白的手指杵着眉间,想到顾薇雨,想到昨晚,更是身心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