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辣妻:傅少太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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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以为是她

第二百九十二章 以为是她

那头,沈深明穿着更简单,大衣下的身躯,看上去比略显清瘦修长的沈之珩结实太多,肌肉健硕,很发达。

沈深明往莫许许身上一扫,伏在弟弟耳边:“弟妹?”

沈之珩余光看了眼那边正和大嫂有说有笑的人儿,嘴角一点笑意,淡淡嗯了一声。

沈深明察觉到老弟罕见的温柔,笑了:“看着就老实温和,适合你这样不好相处的臭脾气,没少欺负人家吧?”

“……”

沈之珩薄唇一抽。

沈深明朗声大笑,对于老弟的禀性,他看得透彻。

他与沈之珩不是亲兄弟,他的爷爷是沈老爷子的亲兄弟,九岁那年,父母执行机密任务双双为祖国献身,爷爷病来如山倒,临终前把他托付给弟弟沈老爷子,从此,沈深明作为沈违霆的长子成长。

沈家对他视如己出,有时,比疼沈之珩更疼他,后来,他继承父母遗志,当了军人进了特种部队,与白冰相遇,结婚,志同道合一起去了中东。

这么多年身在中东身不由己,很少有机会回国探望老人家,但对沈家的恩情,沈深明一直没忘记。

“我在电话里听奶奶说了,你和弟妹的孩子……”

这个,沈之珩不愿多谈。

沈深明看他皱眉,轻叹:“从那时候知道小冰子宫受伤无法怀孕开始,曾孙就是爷爷的一块心病,你和弟妹年轻,努力一下,会有的。”

“就怕,以老头现在的身体状况,等不到。”

话题进行到这里,有些凝重,沈之珩去把车开过来,沈深明走过去和莫许许简单打过招呼。

爷爷昨天下午出的院,明天除夕,老人家坚持要在家里过年。

四个人往沈家独栋别墅而回。

……

亲人久未相见。

沈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苏云推着老人家出来,奶奶看到进门来的沈深明和白冰,老眼里一把泪:“盼了那么些年,可把你们俩盼回来了!”

“哼!老子要不是快死了,这两东西压根还舍不得回来!”沈老爷子的傲气,明明想的紧,嘴上还是又臭又硬。

沈奶奶抹一把眼泪:“什么死不死的,瞎说!”

沈深明和白冰双双屈膝,在两位老人面前跪下:“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结结实实的一跪,老爷子眼眶都有些湿了:“给我起来!”

两人站起身,沈深明推着老爷子轮椅,推进客厅,白冰也搀着奶奶,走进大客厅。

莫许许在后面看着,依偎进沈之珩的怀中:“这样,真好。”

年三十,在外的孩子回家,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这是她过得第一个不是一个人单独过的年,她有了家人,不再是去超市买一盒速冻饺子,一个人边吃边流泪。

“以后年年都是这样。”沈之珩温和的声音,在她耳畔,瞥到她眼角的泪光,搂紧了她。

……

下午,沈之珩接到医院过来的电话,急诊,心脏病发,急需手术。

他撂下筷子拿了大衣就走。

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非要当个医生,随叫随到的,麻烦!”

虽然这么说,眉眼里却都是骄傲的笑意。

沈深明笑:“当医生起码在身边,像我和小冰这样,多少年回不来一趟。”

“这次能呆多久?”奶奶急急问。

“……三天。”白冰看着奶奶灰暗下去的神情,又说:“不过来年五月份有次调整,我和深明商量过,或许会调回国内。”

“真的?!”奶奶眼睛里满满的期盼。

……

年二十九,局里也放假,莫许许和韩城联系了,商量过完年就去找上次王东提到过的监狱官。

吃晚饭时,打沈之珩手机,没接,表明还在手术室。

晚上十点,再打,还是没人接。

莫许许觉得当医生的,尤其是外科医生,跟老天抢命争分夺秒的实在辛苦,尤其是碰到大手术,在手术台前一动不动短则几个小时,长则数十个小时,听说有些医生为了中途不离开手术台甚至穿纸尿裤上阵,相当恐怖而令人尊敬的一件事。

晚上十点,上楼之前奶奶特意趴她耳边提醒,让她别睡着了,等沈之珩回来,今天是她排卵的日子。

莫许许红了小脸儿,她的日子,奶奶记得比她还清楚。

只是,沈之珩从下午到现在一直在手术,回来怕也没精力吧。

但她听话,还是老老实实等着。

……

凌晨时分。

莫许许听到楼梯传来的脚步声,从被子里钻出来去开了门。

沈之珩臂弯里放着大衣,眉目间显见的疲惫:“怎么还不睡?”

莫许许热热的小脸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说,拿过他的大衣挂好,去浴室放水。

出来时,沈之珩累的躺在**,长长的腿垂在地上,领带歪着,眉眼在光下,清冷地好看着。

平时,他定是清理收拾干净自己才会往**躺的,这会儿,累极了,洁癖都忘了。

莫许许无奈又心疼,走过去,小手攀住他修长的指节,轻轻放柔的声音:“起来,洗澡再睡。”

沈之珩睁眼,深邃眸底泛的红血丝,浓重,哼哼了一声,身高腿长地往浴室而去。

很快,穿着睡袍出来,掀开被子躺下,幽邃的目光在屋顶,有些冷滞,身体累极,大脑却分外清醒,扭头看看电子钟,显示零点过半。

大年三十,她的生日。

很特别的日子,很特别的她,以前,他总笑她,哪天生不好,非挑最隆重的节日。

她就笑,漫天大雪里,唇红齿白的清稚美丽着,她说,选在这个日子生就是为了遇见你,让你一眼记住,特别的我,特别的我的生日。

可是后来,他们也是在大年三十这天出事的……

自此,整整十五年,他没过一个好年,以后的每一个年,也都会是他的劫难。

莫许许看他睁着眼没睡,纠结了小会儿,身体慢慢蹭过去,学着电视剧里播放的那样,小手一寸一寸攀上他温热的胸膛:“沈之珩,今天是我……”

他突然转过头,漆黑深沉的眼眸里,来不及褪去的悠长久远的悲伤,似乎恍惚,一下又变得冷冽清明,像是突然被她打搅了似的,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莫许许望着他突然冷厉的五官,不知所措:“今天是我排卵期……”

沈之珩愣了愣,扭头躺平,骨骼精致的手搭上眉眼,挡住目光。

沉默片刻,另一手拿开她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晦暗寒凉的语气:“今天,不行。”

她的生日,她的忌日,他……不能和莫许许温存。

脑海里都是她的模样,漫天盖地,开始是她笑着的模样,到后来,就变成了她厉声哭泣无助而绝望地望着他的模样,她一直在喊,之珩,救救我,救救我……

而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他就在旁边,却没有一点力量,去保护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被凌辱的整个过程……

世间上的事,为什么能够残忍到这个地步?

十七岁的沈之珩,懦弱,无助,绝望,破碎的灵魂。

……

莫许许愣愣的看着他,他结实的手臂挡住了英俊的眉眼,但还是能从他抿成一线的苍白的唇以绷紧的五官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好。

萦绕在他周身散不去的那份淡淡的哀伤,到底是什么,莫许许看不懂。

他若执意守着心底的秘密,不敞开心扉,她永远都不会懂。

往往这个时候,她和沈之珩之间的隔阂就体现出来了,表面看似一切都好,骨子里,他拒绝任何人亲近靠近。

这一晚,沈之珩没有像往常一样拥她入怀,莫许许也缩在床的一侧,隔着漆黑,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

两个人,各自沉默,一夜无眠。

……

第二天,年三十。

家家户户的爆竹声,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热闹非凡。

相比之于其他家庭的隆重,沈家要简单的多。

最要紧的是,上午,沈违霆从北京赶回。

莫许许和沈之珩相继顶着黑眼圈一前一后下楼,苏西西早晨在厨房无意听到奶奶说小嫂子什么排卵期。

活波的凑过去,挤眉弄眼地推莫许许胳膊:“小嫂,昨晚二哥是不是……嗯嘿嘿?”

昨晚……

莫许许笑得有些伪装不住,偷偷看一眼留给她一个冷峻背影的男人,没说话。

……

中午,团年饭进行时。

一大家子人围着超大的圆桌,各个脸上沾染着喜气。

只除了沈之珩。

除开莫许许和苏西西,家里人都知道他眉眼寡淡的原因。

沈奶奶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禁叹气,给孙子夹菜,企图转移注意力:“之珩,吃这个,还有这个……”

沈之珩手伏在桌案,收拿筷子,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冷冷的,还有点恍惚,不吭气儿。

莫许许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了无生气。

沈奶奶看了眼孙媳,又说:“之珩,今天是许许在咱家过得第一个年,有些事,该忘的……”

还要说什么,沈老爷子抓住老伴儿的手,示意沈奶奶不要再说下去。

……

饭后。

沈之珩第一个离开餐桌,莫许许收拾碗筷时从厨房玻璃窗看到,他在纷飞大雪中孑孑而立的孤独背影,双.腿还是那么修长,身姿还是那么笔挺,肩上落了雪花,裤腿也被白雪掩盖。

那份难过,从他清冷黯然的背影上显出来。

他侧对着她,抽烟时紧蹙眉头的样子,在她眼底,清晰。

明明只隔着几米的距离,她却觉得此刻的他那么遥远,仿佛置身在另一个她不知道的世界。

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悲伤?

……

因为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莫许许犯困,下午都在楼上睡觉。

醒来时天黑了。

下楼来,佣人张罗晚餐,一家子人都围着客厅而坐,沈老爷子看了她一眼,自从没了小曾孙后,第一次难得的温和招呼她:“过来坐。”

莫许许有些受宠若惊,乖乖坐到沙发,扫了一眼,没看到沈之珩。

他这个人向来不太合群,爱静,总往人少的地方钻,或许在楼上书房吧。

莫许许没在意,直到各色菜点都摆上桌,一家人围坐餐桌,莫许许还没看到人。

就问了:“沈之珩呢?”

话一出口,一家人都看向她。

沈违霆面上不动声色,淡淡的语气:“接到医院电话,临时有急诊,大过年的,病人反而多。”

“是啊是啊!去医院了!”苏云立即附和。

莫许许觉得公公神色有点奇怪,公公平日里最严肃,话也最少,居然还跟她解释了一通?

不过也有道理,大过年的,吃坏的乐坏的病人的确不少。

这边,沈奶奶推着老爷子轮椅到一边:“下午就不该让他出门,要不喝酒去了,要不就是去了那所高中,年年这样!以前也就算了,但现在都娶妻成家了,让许许心里怎么想?”

沈老爷子顿了顿,才说:“你不是不知道,今天是薇薇的生日……”

“还要过多少年,他才能忘了?”沈奶奶唉声叹气。

……

沈奶奶说的没错。

沈之珩在学业里一路驱车,抵达a大附中,大雪覆盖下的校园,没有人出没,寂静清冷的模样。

沿着学校旁边的小道慢慢的走,脚下的路,他和她牵手,每天上下学走过无数遍。

旁边的小店尽数关门,沈之珩走了很久,才在巷子深处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卖小吃的店子。

店主认得他,每年的这一天,他都来点一些小吃,有时候,还会要酒,喝得醚酊大醉。

今天,沈之珩要了酒,店主自制的烧酒,度数不高,但后劲很足。

喝完出来天已全黑,满地的白雪与街灯寂寞相应,形成一个苍白的世界。

冷风刺骨,喉咙里却烧的疼,沈之珩脚步有些踉跄了,手掐了掐眉心,往学校里走。

一路走到那棵很大的槐树下。

耳边似乎响起她的笑声,她唤他名字时,唇总是翘的,声音很轻很柔,像三月里的和风,细致暖人,她大多数时候很安静,专注望他的时候,清澈的眸底有小小的像是星星一样闪亮耀眼的东西,那是对一个人的喜欢。

她说,他看她时也是一样的。

彼此眼眸里,倒映着对方小小的,怦然心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