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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真的渴望

2.真的渴望

但是我不愿这样菲薄自己。我心里还有许多金钱不能交换的东西,比如爱情。

我不敢这样告诉桃乐妃,怕她笑掉大牙。

可是真的渴望,有人在月亮极好的晚上,挽住我的手,什么也不想,只享受星光闪烁,夜风温柔,说一些海枯石烂的傻话。当风雨来时,他以脊背为我遮挡,天寒地冻,自有他的怀抱温暖如春。

我叹息又叹息,自己也知道这样的理想只是一个梦。探戈舞需要两个人跳。现在哪里还有男子肯单纯为了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而爱她?还不是一样双眼炯炯盯住那女人背后的附加条件,锱铢较量?

这样想着,电梯已经下到底层,我匆匆走出,一头撞在对面来人身上,盒子“砰”一下落在地上,两颗耳环跌落出来,其中一只翡翠的表面碎成数片。

我愕然,心中莫名地竟有一丝快意,不急捡拾,先打量来人。

那是一个相当英俊的年轻人,此刻正涨红面孔,不住道歉,又拾起耳环,连声说:“对不起,已经碎了,这样吧,我们一起把它拿到珠宝店去,看可不可以找到同类翠面镶上?”

我立刻对他有三分好感。现在的年轻人,惹了祸,第一件事就是推脱责任,第二是决不认账,第三则耍赖哭穷,这样肯于承担又积极提出补救方案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堪称凤毛麟角。

正是夏末,一年中最热的八月,可是他的笑容让我感到一阵清凉。男人们管偷看漂亮女孩子叫做给眼睛吃冰淇淋,岂不知女子看到合眼缘的男人,也是一般的享受。可也正因为此,我反而不便露出急于交往的心思,只笑笑说:“你这样匆忙,大概是有急事吧?或者这样,我们互相留个名片,改天再来处理这件事。”

他大喜,即而迟疑:“你相信我?为什么相信?”

“如果不信,那又为什么怀疑?”我笑,“好像相信一个人比怀疑一个人更需要理由似的。”

我的话明显在他身上起作用了,看我的眼神,蓦地多了几分专注和惊奇。他略作思考,不再多说,只取出名片,匆匆在背后补一个宅电,交给我说:“既然这样,盒子我带走,修补好后还你。这期间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我们匆匆道别。从见面到分手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但是我心中有强烈震荡。二十三岁是一个女孩子最**的年龄,我知道有故事要发生了,我一生中很重要的事情。

我低头细看手中的名片:柯以然。职业是……天哪,是法医!多么特别的行业!我不禁失笑。我一向把世人分为两种人:一种是不论遇到什么事一概先怀疑了再说,然后等着你一项项使用排除法开解疑难,才肯不情不愿地点头接受你的正确;另一种是一派天然,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除非你让我看到了可疑之处,才回过头来细细思量。

我自己,自然是属于那后一种。柯以然呢?法医的职业特色就是:先假设有罪,再排除疑点的吧?

然而,他是这样的英俊,有礼……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开始期待他的电话。

日子忽然就变得漫长。一天好像拖作两天来过,电话铃哑了一样地不肯响,每每响了,又聒噪地烦人。是谁发明了电话这劳什子?要人又爱又恨。

桃乐妃说:“你好像突然对电话铃声有了强烈兴趣,通常一个年轻女人会出现这种症状,原因无非两种:一是有所盼望,比如发生艳遇希望得到继续;二是恐惧,怕被追债之类……你没有欠谁高利贷吧?”

我失笑。这个桃乐妃最会设陷阱逼人就范,如果我否认欠债就等于承认艳遇,非此即彼,总之被她捉弄。

桃乐妃又说:“其实我不明白,钟老板不错呀,有钱,有地位,有……”

“还有老婆。”我打断她,“人之蜜糖,我之砒霜。钟楚博不是我的那一瓢水。”

“水?什么水?曾经沧海难为水是不是?这句古语我懂。”

“不是沧海的水,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水……”

这时候电话铃响起来。桃乐妃蹦跳着去接,带一个神秘的笑说:“找你的,是个男人……哦,不知道是不是那瓢水哦。”

电话是柯以然打来的,说首饰已经镶好,在港湾街“水无忧”茶苑交付。

我释然。找到一间合适的店铺一块同色的翡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镶嵌也要颇费功夫。我完全明白柯以然不是故意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