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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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不能举办及笄礼

第054章 不能举办及笄礼

芜华看着老钱头出来,自己突然间觉得不好意思极了。这夜深人静的,她和陆安两个孤男寡女,倒是来御膳房偷起食来了。

“不对,偷食什么呢!难听死了。”芜华自言自语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陆安正吃着东西,听到她这话,忍不住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抬头看到芜华一脸尴尬的样子,愣是用手止住了笑,咳嗽了几声,再一本正经的咀嚼起东西来。

“这御膳房的老鼠,是挺多的。”老钱头哼了一声,半是嘲讽般说道。

“老钱头,这竹叶酒的秘方……”陆安扭过头看了一眼老钱头,似乎有半分警示。

“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不是猫,抓不了小老鼠!”老钱头看了陆安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傲娇的四处看着房梁,装作周围没有人一般,他喃喃道:“天黑了,应该去睡觉啦,对,睡觉。”老钱头笑了起来,踏出门槛,走得十分潇洒。

芜华被这一套“惊人”的演技吓呆,不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开来。

“笑什么笑,吃饭。”陆安瞥了她一眼,心里默默想:这丫头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因着她本来就矮,像个小孩子,这一笑,就更是个比孩子更高一级的傻子笑了。

今天陆安接到圣上的圣旨,说是要加重对后宫的巡查,他自是知道是什么事情的,可别人不清楚。本来羽林军是不轻易进后宫来巡查的,一些将军又不喜沾染后宫之气,也就更无人敢担此任务。陆安趁着这个机会,便自己申请带兵巡查,这一天下来,他只早上进食了一些东西,如今也是饿的不行。

傍晚的时候,司正司的人差遣来说,御膳房可以给他们一些吃食,只是陆安忙于检查,也就没有进食。刚好碰上芜华,他便寻了这个理由,让老钱头煮了一些简单的吃食。那老钱头觊觎他酿竹叶酒的配方,自然也就对他言听计从了。

芜华听了他的话,自己咽了一把口水,终于忍不住吃了起来。御膳房的东西可比后宫司膳司的东西好吃,芜华好久都没这么吃过了,便大快朵颐起来。

陆安吃的有七分饱,也就不怎么再吃了。他定定地看着芜华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脸惬意。这是他第一次同她在一起吃的饭,对于他来说可是很有意义的。

月光渐渐亮了起来,打亮了整个御膳房。月光中的银粉洒到了树叶上,树叶便留下了交错的影子,慢慢地盖在地上摇曳着。那影子一调皮,便爬到了两人相对而坐的桌子上,清风也来凑了个热闹,与树影子跳起舞来。

芜华狼吞虎咽的吃着,时不时还会被噎到,她咳嗽不止,陆安便取下了自己行囊中的水袋,往杯子里斟了些水,三只手指捻起水杯,慢慢地递给芜华。

两人也没有多说话,芜华也接受着这个给她的“福利”,没有过多的感激。她是应该感激的,可她却觉得顺其自然。

“及笄礼在什么时候?”陆安定眼看了她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快了。待我问了姐姐如何安排,便回去及笄。”芜华淡淡的一笑。

“嗯,这样便好。”陆安的喉结轻轻动了一动,可以看得出他有多么急不可耐。一旦她成年了,就再也不会是小孩子了,是否她就会面对他对她的那份埋藏的感情?可陆安也是有所焦虑的,毕竟殷栗的事情伤她太深,她又怎会轻易再把心交给别人?

芜华是不知道陆安心里的小九九的,以为他是随便问问,就没有再多说什么。饭毕,陆安便把她送了回去。

回去之后,陆安勾起嘴角笑了一笑,回头一望,那个一直追随的黑影已经不见了。

她进了自己的房门,关上了门闩。刘果儿和芍华都已经睡下了,她不忍打扰,也就快快歇下了。

门外,一道黑影闪过。

“主子,事情就是这样的。”黑衣人在禀报今天看到的情况。

“下去吧,跟紧点。”湘萍把钱袋抛给那个黑衣人,让她退下了。

黑衣人走后,湘萍看着案上的棋盘,又落下一黑子。她不禁冷笑,道:“好你个舒芜华,竟敢招惹陆安,我让你不会好过的。”

平日里她百般靠近陆安,陆安都不为所动,毕竟他是个才子,湘萍知其傲气,倒也自己放下身段去接近他,更是因着他进宫来了,自己才来选女官的。哪曾想她舒芜华一出现,陆安便表现得极为反常,想是又被那狐媚子缠住了!

有了自己姐姐和姐夫的前车之鉴,湘萍可不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这一日,芜华她们做完了功课,德妃就差了文馨来和芜华她们说筹办及笄礼的事儿,说她们可以先回舒家去,和舒大夫人商量着具体的事宜。

芜华想,有德妃姐姐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于是她们便请了事假,出宫去了。

回到舒家,她们就觉得气氛不太对,整个舒家都显得陌生起来。如今舒家像是一片死寂一般,跟以往都不同。因为在她们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仆人明看着她们,眼中都带了几分憎恨,她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单只是茫然的站在大厅等着舒大夫人的到来。

王妈妈听说芜华她们回来,心下一激动,拖着未好的病体就跑了出来,只为了看芜华一眼。

芜华看到王妈妈瘦削了许多,拄着一个拐杖又急又慢地跑过来。同时,王妈妈脸色也白灰白灰的,嘴唇干燥到脱了好几层的皮,心里就一阵难过。她赶忙扶住踉踉跄跄走来的王妈妈,柔声劝说·:“王妈妈,您身子骨不好,可别因着我这泼猴又坏了身体,需照顾好自己才是。”

“二姑娘,您是我一手带大的,您这一进宫,我难过的不得了,想和你说会儿话,却没有机会了。我这把老骨头是没用的了。”王妈妈一把抱住芜华,拿起手绢哭了起来。

“王妈妈可别这么说。”芜华听她这些话,自己也感动的不得了,跟着王妈妈便哭了起来。

舒大夫人这时掀了帘子走进来,看到这场景,便冷冷的讥笑道:“这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别人还以为我家吊丧呢!”

王妈妈一看是舒大夫人,自己便也止住了眼泪,冷着脸不说话了。

芜华听她这句话,心中忿忿不平,但也不想和舒大夫人置气,毕竟及笄礼的事情至关重要。她于是低声下气的拜礼,道:“见过母亲。”

“你还知道你是舒家女,是我孙氏的女儿?”舒大夫人的笑带了几分凉薄,“纵使我有千般万般不该,却也不会做降了舒家女儿身份的事情,你倒好,做事情,可谋划好得很呐。”

“我今日不是来与母亲吵架的,我是想说及笄礼的事情。”芜华没有回答舒大夫人的话,反倒是谈论起正事来了。

“我也仔细想过了。”舒大夫人跪坐下来,带着几分淡漠,突然变了脸色,厉声道:“及笄礼我是不可能给你们办的,也就是说,你们别想从我舒家得到一分一毫的好处!”

这话说得满堂人都始料不及,芜华她们从未想过舒大夫人竟然会这么做。

“夫人,这二姑娘毕竟是您亲生的姑娘啊……”王妈妈试图挽留。

“呸,能说得上是我孙氏的女儿,也只有德妃娘娘!”舒大夫人不满的说,“这种女儿,我要她有什么用!还不如不要!”

芜华进宫之时,让舒大夫人措不及防,她甚至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女儿就要飞入宫墙内,从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她很生气!

“那您可是下定决心了?”芜华突然问出来,她紧迫地看着舒大夫人,从容地说:“要知道,没有您,这及笄礼,也还是得办。”

“那你去办啊!最好,找了德妃娘娘,找了宫里那些女官娘娘去给你们当宾客!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山鸡,还有什么机会变凤凰!”舒大夫人听到这话,更加恼怒了,“你别想威胁我,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的东西。”

“那便打扰了。”芜华听后,立即行了礼,便不顾旁人的走了出去。芍华早就在堂上呆如木鸡,如今是气急攻心地说不出话来,她捏紧了拳头,愣是狠狠瞪了舒大夫人一眼,才不甘心的离去。

王妈妈看着这样,也知道无力挽回,跑出大堂外面,索性扔了根拐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周围下人见了,都指指点点的骂着她。

芍华和芜华坐在回宫的马车上,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们没想到的是舒大夫人的态度如此坚决,倒是她们始料不及的。如今的办法,也只有是在宫中完成了。

刘果儿看她们失望的神情,也知道事情肯定是很难办成的了,她也不敢过多的追究,也只能看她们生闷气了。

芜华为此心塞了许久,就跑去太液池去散心。

回来时,她正遇上急忙忙宣旨的宦官,那宦官看她的衣裳便知她是司言司的人,立马就拦截住了她,让她把一些文书送到内侍省去,好让自己闲下来。芜华因着自己是司言司的,官命又不得推辞,只好委屈巴巴的拿着文书去了内侍省。

刚好那日陆安也去到内侍省交代事务,出来的时候互相看见,陆安便问她:“及笄礼准备的怎么样?”

她嘟嘟嘴,很不欢喜的说:“还说呢,估计要在宫里过,我母亲不愿为我准备这些。”

“哦,原来如此。”陆安定了定神,然后才憋出一句话来。说实话,他心里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些难过的,但他毕竟是个闷骚的人,有些表情呢还是不要显露出来的好,免得又令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