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心头宠:陶艺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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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兄弟谈心

    只是,当元思璃还想跟方知远说些什么的时候,夜语非又强势将她搂紧了怀里,只道:“叙旧的话,来日再说吧,现在,我们有正事要办!”



    说着,又带着她举杯往另外一位大臣那里去了。



    方知远只得微笑着看着她和夜语非径直远走了,心里是微微的苦涩,却已经不会对任何人言明了。



    他方知远身为当朝刑部侍郎的小儿子,从来都是被父亲以及身边的人寄予深厚的希望,大家都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成为像他父亲那样刚正不阿的人,成为国之栋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想逍遥自在,根本就不在乎那高官厚禄,只可惜,他的父亲从来就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机会,他在那个冰冷的家里已经被压抑的太久了,直至在几年前终于爆发了,也酿成了他一生祸端的开始。



    而今。能与元思璃将过往的一切事情都说开,他也该知足了,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今天的方知远,依旧身着一席白衣,飘然独立,他本来就是一个性子冷淡的人,只是为了不让外人看出他的软肋,才会用笑容来伪装自己,此时,配上这一身白衣,使他看起来更加的难以接近了。



    只是,当他行走起来的时候,执着酒杯与其他大臣碰杯的时候,又流露出了知性而高贵的气质,令在场众女眷忍不住瞩目相望。



    时间在寒暄中一点一滴的过去。



    虽然宫宴还未结束,眼前的歌舞还未停止,但是此刻的方知远面对着这些来往于身边的假情假意的寒暄,已经是很疲惫了,于是干脆趁着自己父亲不在的时候,偷偷的溜走了,来到了御花园,站在一处小亭中,倚着围栏,吹着冷风,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将手中的酒杯兀自放到了一边,低下头,轻轻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感觉自己疲惫的神经有些些许的放松。



    这时,耳畔足音浅浅,显然是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只是,不需要抬头,他也知道来人正是自己的大哥太常寺卿方易辰。



    他这个老实迂腐的大哥与他的不同就是,他十分的听父亲的话,在父亲的眼里,他永远是他的骄傲,年纪轻轻的就当成了太常寺卿,未来简直是前途无量,而他,永远在父亲心目中的形象都是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小时候,当他调皮捣蛋的时候,这个大哥却是文质彬彬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来不屑与他们这种不羁的浪子与之为伍。



    所以,虽然他对这个大哥没有什么特别的接触,但毕竟是血肉亲情融于骨血,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分割不开,见面了即使是只有只言片语的招呼,却仿佛像已经说了许多话一样。



    而刚才的方易辰在耐心的听完自己的父亲和一群大臣们的絮絮叨叨之后,转眼就发现了自己的小弟不见了,心中也知他向来讨厌这种嘈杂的场合,便没有将此事告知于父亲,而是很礼貌的找个了借口离去了,紧接着,就来到自己小弟方知远的身旁。



    趁着这个月色,好好的叙旧一番。



    以往方知远都是在外出游学,而他也是外出替皇上解决黄河水患,这一解决就是三年,于是在自己的小弟游学归来之后,兄弟两也没能见上几面,就匆匆离去上任查探近来京城的案情了,而此番,由于中秋宫宴,让兄弟两又重新聚在了一起,自然心中是百感交集啊!



    见自家大哥方易辰木讷的性子,在一旁半天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话,方知远不由得轻笑一声,又伸手拿起原本被他放在围栏上的酒杯,轻轻的摇晃着杯中的酒,看着里面透明的液体像是血液一般起舞,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跳动不停。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浅浅的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径直迎向方易辰道:“大哥,欢迎你回来!”



    方易辰没有说话,只是抿起唇来一笑。



    他很少笑,由于脸色常年都是冰冷严肃的,所以总让人感觉难以亲近。但是看过他笑的人都会说,其实看似沉闷的方家大公子方易辰的魅力并不在小公子方知远之下。



    他也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微笑着在方知远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



    所有说不出来的话,都尽数隐藏在这一杯酒中被他们咽下肚子里了。



    方知远慢慢地喝了一口酒,看着眼前自己熟悉的大哥,却怎么也说不出还有什么问候的话语,两人小时候,乃至长大之后的接触都并不多,只剩那一层血缘关系在束缚着他们,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大哥呢?



    因为他们兄弟俩从小的性子就是南辕北辙,一个随了父亲,喜静,一个随了母亲,喜动,所有共同的话题也不多,即使碰到了一起,也不过是寥寥数语罢了,也聊不到一起去,尤其是到了及冠之年,两人所选择的道路也是各不相同,但是父亲似乎是颇为喜欢这个大哥,所以,兄弟俩之后更加是没话说了,此刻,再次叙旧,真是恍如隔世啊。



    可即使时光怎么流转,他们也该知道,那曾属于他们无忧无虑的过去,终究是回不去了。



    “端仪,当年那件事情,你可还是在怪父亲?”见自己的小弟沉默着,方易辰不由得软下声音来问道。



    “他是我的父亲,我怎么敢怪他呢,大哥真是说笑了,父亲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我岂会怪罪?”方知远温和的笑了笑,可那笑容中明显透着一股疏离之意。



    “端仪,看来,我们兄弟俩需要好好的谈一谈了?你如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怪父亲当年的逼迫,害的你与喜欢的女人不得不分隔两地,只是,你该知道的,父亲是为了你好,常言道,虎毒不食子,父亲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不会害你的,父亲近来诸事也感觉力不从心了,你有空就多多伴于父亲膝下吧,别等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之时,追悔莫及啊!”方易辰挑起眉梢,视线轻轻刮过方知远的脸,眼神里浸满了一股哀痛之感。



    他很想化解父亲与自己小弟之间的恩恩怨怨,可终究是无能为力啊!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哥你该知道的,有些往事,我并不想再重提,就让过往的一切独随风散去吧,父亲那边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今晚月色这么好,我们不谈私事,只谈风月可好。”方知远的目光十分的平静,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他静静的看着天上的这一轮满月,硕大无比,有十分的皎洁,可那月色之中,分明映着的是另一个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身影。



    “端仪,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忘记,你的心里还在恨着父亲,也在恨我,恨这个家的冰冷,我和你一样,小时候又何尝没有想过要逃离呢,只是为人子者,为人臣者,要是抛弃家业,抛弃为国效力的时机,又何谈男子汉大丈夫,那岂不是不忠不孝之人,端仪,你真想做那不忠不孝之人吗?我知道你不想,所以,才会在五年游学之期满时,又重新回到了方家,为兄说的可对?”



    “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大哥你从来都是父亲心里的骄傲,但我呢?在他眼里只会是他的耻辱,方家有你就够了,我此番回来,不过是为了还一个人的恩情罢了,等还了那人的恩情之后,我是还要离去的,到时候,父亲、还有方家家业,就全靠你了大哥,而我方知远的一切,但尘归尘,土归土罢了!”方知远看着天上的圆月,不由得嗤笑了一下。



    “端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看着你现在这副淡漠疏离的样子,让大哥看了,真的是很心痛,我知道,你一直在心里默默恨着父亲的偏心,你以为父亲从来心里都只有大哥我,可你又可知,父亲同样心里也是在关心着你,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够了,大哥,不要再说了!我只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父亲的心里从来没有我,我只会是方家的耻辱!”方知远说着,自己都有点失控了,他想逃离,逃离这虚伪的现实,他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所感受到了,可终究自己的心还有因为自己大哥方易辰今晚的一番话而有些动摇了。



    这么多年,真的是他错怪了自己的父亲吗?



    ……



    只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们的父亲刑部侍郎方轻桐悄悄的站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不知道听了多久。



    直到听到方知远刚才最后那句话,原来他的这个小儿子一直以为自己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真的是这样吗?为人父者,怎么可能会不珍爱自己的儿子呢?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的心头肉,怎么可能会独独偏袒着一方呢?只是,方知远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难怪,方知远此次回来对他这个做父亲的态度是异常的冰冷,原来,他心里一直是恨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啊?



    他心里忽然觉得很讽刺,紧闭着双唇,不发一言,紧紧的看着方知远清冷的背影,心中结果已然明了,转身黯淡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