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泱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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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见面

第十七章 见面

“没错!”

阿依娜前一秒还在担心自己的脸,她是不太在意这些,可真留疤了也确实不好看,会变得很丑吧?!要是跟卡奥一样丑,以后就没人喜欢她了!

可下一秒,她听见卡奥说出自己的秘密,激动一下子淹没了担忧。

她兴致冲冲的开口,“那你再猜猜,我想做的是什么?!”

“猜不到……不过我想,应该和那个孩子有关吧!”卡奥思考了一下,笑着开口,皱巴巴的皮肤缝隙里像是藏着苍蝇,但自从昨天过后,阿依娜看卡奥就觉得顺眼多了,她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卡奥救了江牧野,她甚至觉得,卡奥某种程度上可以看做自己人。

“你又猜对了!真厉害!”阿依娜开心的拍手,“我让阿爸求大汗去了,大汗答应让阿野搬过来,这样我就可以跟他住在一起,随时保护他!”

“可是这不太好吧……他是大汗的儿子,搬来跟你住,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卡奥并没有太吃惊,只是等阿依娜说完之后补充。

“怕什么!?谁敢?我阿爸回来了,他会教阿野骑射,剑术……等他能保护自己了,就没人敢再欺负他!”阿依娜捏着拳头,昨天的事情让她很窝火,如果自己足够强,就不至于让卓索伤了脸,这是耻辱,她迟早会报仇的!

“好吧……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卡奥站起来,他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外面敖汉还在等着消息。

“你说!”

“那孩子醒了,你走之后,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他身子弱,可能要养很久才会好起来,你要不要去接他?”

说罢,卡奥背起来时的箱子,颤巍巍的走到门口,临出门,还给了阿依娜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醒了……”

阿依娜没有站起来送卡奥,她床边摆着许多瓶子。都是卡奥留给她的药。

“醒了就好……”她嘴角勾起,露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径自将脸上的白布重新绑好,下床走了出去。

敖汉派人送了一些财物给卡奥,请他务必好好照顾阿依娜的伤,又让拉姆送这个老头回去,从某种程度来看,巫医确实是一个让人尊敬的职业。

“阿爸……”阿依娜找到敖汉,“阿野醒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接他?等下可以吗?我想快点见到他。”

“醒了就好,卡奥也告诉我了,昨天大汗答应了,什么时候去你自己决定就好。我让人准备好了地方,他就住我隔壁。”

出人意料的,敖汉让阿依娜自己做决定。

按阿依娜的性格,当然是越快越好,所以得到敖汉的允许之后,马上就让拉姆带了两个佣人前去卡奥那里。

………

………

“你回来了……”江牧野躺在**看着帐篷顶,行动不便的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上午,没人陪他说话,也没人进入过这里。

“嗯……”

卡奥把身上的东西都放下来,又往火炉里添了几把柴。他没有佣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做这些事。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她……”江牧野转头,这个老头很烦人,明明懂了,却装成一副不懂的样子。

“哦……阿依娜啊……挺好的,只是疤痕太深,我担心会留疤,你知道的,女孩子脸上有疤并不好看。”

“……”

江牧野闭口不言,良久,主动换了一个话题,“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我回来的时候有人在搭帐篷,我想那该是你的新居。”

“嗯……”江牧野收回视线,重新开始打量起卡奥的帐篷顶。

“大汗来过吗?”卡奥看着沉默的江牧野说到。

“他来做什么?”江牧野不以为然,“最好不来,我的麻烦已经很多。”

话下之意不言而喻,江牧野很抵触这个父亲。

“该来的一定会来,乘着你还没被接走,他会来见你一面的,我似乎已经闻到了他的气味,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他来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帐篷外走进一个人,好大的身躯挡住了门口照射进来的光,屋子里一下子昏暗了不少。

是扎贡……他一个人来的。

“大汗……”卡奥行礼,没错,是他派人去告诉扎贡的。

“谢谢你卡奥,我想跟这个孩子单独谈谈!”他抹了一把胡子,粗糙的脸上有着为数不多的动容,江牧野发现每当他看自己时,眼中都会有这份动容。

“是……”

卡奥退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扎贡和江牧野两个人。

………

………

“是我的失职,你还好吗?”

扎贡走向江牧野,拿出他别在腰间的牛角壶,灌了一口酒。

“还好……”江牧野没有看他,这个男人跟他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

“博尔赤……”扎贡坐下。

“我叫江牧野……”江牧野立马开口反驳,“抱歉……这是我母亲取的名字,我喜欢它。”

“你从生下来开始,我给你取名叫博尔赤,你是你母亲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扎贡挥手,为了这件事,江牧野已经不止一次的和自己争吵过,每次都没得出结果,两人不欢而散。

可这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一个草原的种,怎么能用汉人的名字?!部落的人是不会接受的,他也不想接受。

“我从小到大只有母亲……她走了,留给我的只有这个名字!”江牧野继续反驳。

“抱歉……你的母亲是个意外,如果我当时再小心些,或许她也不会死。”说起这个,扎贡也有些难过,那天晚上死了太多人,战争中死人是难免的,“不过现在说这些并没有用,你不能总是活在过去,以后她都不会陪着你了,你只能接受现状。”

这话一针见血,扎贡知道,或许跟一个孩子讨论他刚刚死去的母亲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可命运对每个人都残酷,它从来不会特意去怜悯谁,想要活下去,就要习惯这种残酷,这是自然的法则,也是大泱的法则,江牧野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必须去尝试着改变。